她氣衝衝地衝出去打算去找郝磊,剛出門就看見郝幸運搖搖晃晃地走進來,渾身上下酒氣衝天,站也站不穩,他微眯著眼睛,直奔客廳裏的破沙發,準備一頭倒下去睡個天昏地暗。以往他這樣杜紅都是熟視無睹,全當他這個人已經死了,兩人甚至三天都可以不說上一句話。但今天杜紅握緊雙手平複了一下快到爆發邊緣的自己,走到郝麵前試圖和他好好溝通:“我櫃子裏的存折呢?是不是你拿的你應該還沒花吧?還給我。”郝磊借著酒勁耍起了酒瘋,一把推開杜紅:“什麽存折,我不知道,讓開,別耽誤我睡覺。”杜紅的手又握緊了幾分,指甲都要嵌進肉裏,就是紋絲不動地站在郝磊麵前,瞪著他說:“還給我。”“我說了我不知道!”“還給我!”杜紅聲音突然提高。“還給你還給你幹什麽你的錢就是我的錢,我花了就花了,不就兩萬塊錢嗎,你叫什麽叫!”“兩萬塊錢?郝磊,這話你也說得出口我攢了兩年,這兩年你掙過一分錢嗎?那是留給幸運上學的錢,你還是男人嗎?連孩子的學費你都花,喝喝喝,怎麽不喝死你!”郝磊借著酒勁正在氣頭上,杜紅嘴裏那句是不是男人,在他看來就是嘲諷,讓他覺得身為男人的自尊受到了無情的踐踏。兩年來的冷戰,加上杜紅對自己的無視,種種積累的不滿,隻待一個爆發的契機:“我不是男人怎麽,我以前工作養你們娘倆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我不是男人現在我失業了,找不到工作,掙不到錢,你就看不起我了?我花你點錢怎麽了?學費日子都過不下去了還要什麽學費!沒錢讓他上什麽學,還不如趕緊輟學回來給老子掙錢花!還省得天天給他出錢上學!”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郝磊的臉上,伴隨著火辣辣的疼痛,杜紅一點也沒有收力,手掌印清晰可見:“他是你兒子,他才十三歲,你還是人嗎?說得是人話嗎?你讓他出去打工掙錢,想把他的人生毀了嗎!你無能,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窩窩囊囊,可你憑什麽拉孩子下水!”郝磊捂住紅腫的半邊臉反手就是一巴掌還給了杜紅,他覺得自己憋屈太久了:“給你臉了是吧?你個臭娘們居然敢打我我的兒子我想讓他幹什麽就幹什麽,你他娘的算個什麽東西!”他這一巴掌力度之大,直接把杜紅扇得跌倒在地上,她的嘴角當即溢出了鮮血,腦袋嗡嗡作響,頭發散落在臉上,杜紅立即從地上爬起來和郝磊扭打在了一起。兩年的冷戰,終於在一朝一夕間徹底爆發了。這場廝打無疑是慘烈的,男女之間的力氣懸殊也剛好在這樣的扭打中展現的淋漓盡致,郝磊借著酒勁肆意發泄著自己心中的不滿,完全不顧及眼前的人是和他結婚十幾年為他生兒育女的妻子,無論是扇耳光還是踢打,絲毫沒有手下留情,想到平日裏鄰居背後對自己的議論指責,什麽窩囊廢、吃軟飯、酒鬼……既然不能理直氣壯地和別人理論一番,但把心中的怒火全都發泄在杜紅身上還是可以的,打女人的這點本事他還是有的。她薅起杜紅的頭發用力往上拽,恨不得把她的頭皮扯下來,然後對著桌子一下又一下地往上磕:“臭娘們你敢抓我?抓啊!再抓啊!我知道你心裏看不起我,可你還不是得湊合著跟我過嗎?你兒子還在這你能跑的掉?他娘的天天給誰臉色看,我花你錢怎麽了?我花你錢怎麽了!”郝磊罵罵咧咧的同時也沒有停下對杜紅的踢打,她的額頭早就流出了血,順著眉毛止不住地往整張臉上流,腹部因為重踹引來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幾近讓她昏厥,即使完全占下風杜紅也沒有任憑自己挨揍,鋒利的指甲惡狠狠對著郝磊的臉和胳膊狠狠劃過去,立馬幾道帶血的紅印子,被踢在地上事她抱起郝磊的腿就是咬,連皮帶肉整口咬下來,疼的郝磊慘叫一聲抱著自己的腿趔趄著連連向後退,杜紅爬起來,隻要是家裏她能拿得動的東西,全都抱起來往郝磊身上砸。第一次廝打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反正最後是兩敗俱傷的局麵,屋裏也一片狼藉,而郝磊酒後的真麵目也讓杜紅對他抱有的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了。☆、遊子吟啊地一聲慘叫,伴隨著怒氣衝衝的指責:“讓你倒茶全都倒在我身上,你想燙死我嗎?你們飯店就是這麽服務的?把你們老板叫過來!我要投訴你!”“對不起,我給您擦擦,是我不小心,您別跟我一般見識。”杜紅連忙彎腰鞠躬道歉,一個又一個。她帶著口罩和帽子,幾乎把整個頭都裹嚴實了,就留一雙眼睛在外麵,眼角的淤青清晰可見。胳膊上的傷痕加上腹部的疼痛,讓她甚至連端茶壺的力氣都沒有,哆哆嗦嗦把剛接的白開水直接就澆在了客人的腿上,惹得那人暴跳如雷。那是開水,澆到誰身上,誰也不可能淡淡一笑說沒關係。中年男子臉色非常不好看,同桌的幾個好友立馬圍上來查看他的情況,很顯然,很不好,他被燙傷了。男子的老婆氣得指著杜紅的鼻子說:“我們來這吃個飯居然把我老公燙成這樣!把你們老板叫過來,今天這事沒完!”話音剛落飯店的老板娘就趕了過來:“真抱歉客人,是我們飯店疏忽了,今天這頓飯我們飯店免單,醫療費我們也會如數賠償,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再一次替我的員工跟你們道歉。”“吃吃吃,人都傷成這樣了誰還有心情吃飯,誰稀罕你們那點破錢,等著我投訴你們吧!”撂下一句話,一桌人就立刻帶人去醫院了,根本沒有理睬老板娘的意見,留下剛上好的一桌飯菜。“老板娘,對不起,是我不小心,對不起。”杜紅嘴還腫著,說話都不太清楚。老板娘歎了氣:“你這一聲的傷養好至少要一兩個月吧?我們不能再用你了,今天你就辭職吧,賠償的錢就算你這個月的工資了,你走吧。”杜紅走過去拉住老板娘的手似乎想祈求一下,但還沒開口,老板娘就一下子掙開她的手:“我們這是飯店,不是慈善機構,你這一個月身上的傷就沒有斷過,已經不能再工作了。”老板娘念在杜紅平日裏工作老實本分的份上沒有發火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杜紅就這樣被炒了,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她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茫然走出飯店的大門,看著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天大地大,居然沒有她可以去的地方,她忽然很想哭,但腹部肋骨斷了兩根,還上著鋼板,這讓她連抽泣都很艱難。她咬牙硬是沒人淚水流出來,轉而去了另一家工廠上班,連續做三分工作對她來說已經是稀鬆平常的事了,這份工作沒了還有其他的,她這樣安慰自己。自從和郝磊第一次開打之後,兩人之間的爭吵就更加激烈了,動手已經成了家常便飯,杜紅不是郝磊的對手,每次回去都難免少不了挨一頓毒打,沒有任何緣由,隻是因為郝磊心情不爽,看她不爽而已,隻是因為杜紅把錢全都存起來不給他花而已,隻是因為她的存在礙眼而已。所以杜紅搬到了現在這個工廠,住在宿舍裏還能讓她有喘息的空間,如果不是計算著郝幸運什麽時候回回家,她絕對不回再回到那裏,然而就連這片刻的安寧,也被郝磊毀了。杜紅在廠裏是做服裝的,按件計費,所以就算她動作慢一點,至少不會被開除,因為身上有傷,所以她動作並不利索,機器吱吱呀呀轉動著,杜紅正在給手上這件衣服收尾,在聽到身後吵雜的怒吼聲時,她渾身上下不受控製地瑟縮了一下,因為那是郝磊的聲音。“杜紅呢,臭娘們給我出來!”郝磊依舊是半醉半醒的狀態,渾身散發著隔夜的酒氣,混雜著劣質的煙草味,聞著令人作嘔,他眼睛布滿紅血絲,見誰瞪誰,一路從門口砸到門內,像個瘋子一樣,把其他的員工嚇得全都躲在了一旁,他徑直朝杜紅走過來,不由分說就扯起她的頭發用力狠狠把她從椅子上拽了下來,整個人摔倒在硬邦邦的水泥地麵上,順帶著給她肚子上又補上幾腳:“家裏居然一分錢也找不到,你這個月的工資呢?拿給我!”杜紅清晰地感覺到腹部剛固定好的鋼板穿透了周圍的皮膚,因為咬牙忍得太用力,嘴裏都流出了血,她用同樣凶狠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郝磊,臉上露出一個滲人的笑容:“打啊,打死我你也拿不到一分錢,打死我你就滾去做牢吧,一輩子爛在監獄裏,牢底做穿,到死都出不來,誰怕誰啊,有本事你就當著這麽多人的打死我。”郝磊聽了氣得抓著杜紅的頭發就把她往外拖:“你以為我不敢嗎?”後續的踢打辱罵杜紅已經聽不太清楚了,她徹底昏了過去,在保安和員工的阻攔下,郝磊被強製拉開,杜紅也被送去了醫院。兩人誰也沒有得到好處,郝磊被送到公安局拘留了十幾天,杜紅在醫院住了十幾天。再見已經是半個月後,杜紅先出院,回到家還沒把亂七八糟的家收拾幹淨,郝磊就拎著一個包進了門,看守所待了半個月,整個人胡子拉碴,衣服也幾天沒換洗。進屋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髒衣服脫掉扔到了杜身上:“洗幹淨。”杜紅直接無視他的話,腳從髒兮兮的衣服上踩過去,繼續打掃衛生,她盤算著郝幸運最近快回來了,家裏搞成這幅樣子,孩子就算再傻也能看出來她和郝磊之間感情破裂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沒和郝磊動手之前兩人至少答應不在孩子麵前吵架,但現在看來連這點也作不到了,至少能瞞一時是一時,瞞到郝幸運成年最好。半個月的牢獄生活並沒有讓郝磊有任何改變,就像他在警察麵前吼著老子自己的女人想怎麽打就怎麽打那樣,他根本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他黑著臉走到杜紅麵前,撿起地上的髒衣服又重重往杜紅臉上砸過去:“我說洗幹淨你沒聽到嗎?”杜紅扯過衣服回砸了回去:“怎麽?監獄沒蹲夠是嗎?還想再進去一趟?”郝磊咧嘴笑了笑,走回去門窗都關了起來,然後走到杜紅身邊,這讓杜紅忍不住顫抖著往屋裏退:“你幹什麽?”“我看你是醫院沒住夠!”隨著郝磊的一聲怒吼,他擒住杜紅的下巴,把手裏的髒衣服硬生生塞到了她的嘴裏,然後用褲子把她的雙手背後捆綁了起來,對著她的膝蓋猛踢了一腳,讓杜紅直接重重跪在了地上,然後隨手拿起旁邊的掃帚就開始往杜紅身上抽打:“媽的,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什麽叫聽話!你他娘的不是橫嗎?不是頂嘴嗎?爹沒爹娘沒娘的,孤兒一個,老子就是把你打死了也沒人知道!艸,我讓你再給我頂嘴!臭娘們嘴不是能說嗎?說啊!不洗衣服不做飯,掙錢也不給老子花,老子養你幹什麽!你這個死女人!”“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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