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會說好嗎?為什麽要誣陷陳陌,她明明和你素不相識。”“啊……那位警官姐姐啊,不為什麽,幫我老師一個忙而已,這個你就要去問她了。”☆、夢魘“姓名。”陸銘坐在女孩對麵問。女孩不以為意,雙手托腮撐在桌子上看著陸銘:“叫陳陌過來見我。”“沒必要,把人家陷害成殺人犯,我可不認為她會想來見你,說說吧,你和王玲玲合謀殺人的詳細情況,還有,為什麽要栽贓陳陌?”“不想見嗬,”女孩冷笑一聲“那可不一定,她可是接到我的通知後,第一時間趕過來見我的呢,別問了,在見到陳陌之前我什麽都不會說的,反正我也不急,有的是時間,可以陪警官你在這慢慢耗。”女孩語氣平淡,看起來非常有耐心,她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淺笑著和陸銘對視,半個小時後陸銘終於起身把陳陌叫了過來。“等會進去的時候,隻需要問出她合謀殺人的供述就行了,爭取讓她一次把自己的罪行交代清楚,”陸銘在門外千叮嚀萬囑咐,“還有,她說你是接到她的通知自己跑到案發現場的,這是這麽回事你們認識”陳陌無視陸銘的話,視線固定在審訊室的門上,她看起來有些緊張,下意識地攥緊自己的衣服,猶豫了一會,打開了麵前的門走了進去,隨手鎖上了門,把正準備進來的陸銘關在了門外,幸虧陸銘反應快,不然門板就拍到了他的臉上。“陳陌,開門!別亂來,趁我還沒拿鑰匙之前快點開門!”陸銘在外麵用力拍門。陳陌靠在門上:“我不會亂來的,我就是想和她單獨待一會,副隊,你要相信我,不信的話你可以從觀察室看,拜托了……”聽到陳陌的請求,門外的敲門聲停了下來,審訊室裏隻剩陳陌和那個女孩,兩人對視了一眼後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房間裏安靜的可怕,陳陌站在那裏不知該不該往前走一點,看著女孩的臉她欲言又止,看起來很不自在。女孩收回了支著下巴的手,轉過臉看著陳陌先開口:“姐姐,好久不見。”陳陌穿著一身病號服,腳下拖著拖鞋,頭發淩亂地散落下來,她臉色蒼白,在聽到那聲姐姐後瞳孔閃爍,眼淚突然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她慢慢走到女孩身邊,聲音微弱:“小曦。”兩個人有多久沒見了呢?十二年了,從分開到再次重逢,整整十二年了,同樣的稱呼,一聲姐姐,一聲小曦,仿佛一切都和十二年前那樣,什麽都沒有改變。在陳陌的印象裏,陳曦長大後的樣子和小時候是大相徑庭的,如果放在以前,她絕對不會把眼前這個皮膚白皙,身材高挑,長相出眾,氣質冷冽的女孩和自己的妹妹聯係在一起,畢竟小時候她可是一個因為營養不良比同齡人看起來都小兩歲的女孩,皮膚黝黑,身形瘦弱,來一陣稍大一點的風都能被吹走,膽子很小,喜歡一個人躲在角落裏一天不說一句話,會把姐姐的話當做聖旨,言聽計從,隻有和姐姐一起玩的時候,才會肆無忌憚地笑。最後一次聽到妹妹笑,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下午三點鍾的陽光透過窗戶把房間照得閃閃發亮,兩個人正在家裏玩捉迷藏,而爸爸媽媽在陽台上吵架,所以她們玩得很小心,生怕惹得爸爸媽媽更生氣。輪到陳曦藏起來了,她躲在窗簾後麵,臉緊緊貼在玻璃上,腳高高墊起來,企圖不要露出破綻,用窗簾把自己整個人都遮起來,心中暗暗慶幸自己躲到了一個最隱秘的地方,但陳陌一轉身就看到窗簾後麵一個清晰的人形輪廓,太明顯了,但她並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故意在客廳裏來回翻找了一大圈,作出很苦惱的樣子,嘴裏不停念叨著在哪啊?我怎麽找不到?也太會藏了吧,直到時間差不多了才遊刃有餘地走到窗簾旁邊,“是不是在這裏麵呀!”說話的同時陳陌一下子拉開了窗簾,陳曦還沒來得及轉過身來,就聽見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兩人的視線齊刷刷看向隻隔了一道玻璃窗的陽台,爸爸麵目猙獰,此時雙手正掐在媽媽的脖子上,兩人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在媽媽最後發出一聲慘叫後,她整個人都被爸爸從陽台半開的玻璃窗上推了下去,瞬間沒了蹤影,而她們家住在二十樓。尖叫聲戛然而止,好像全世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很難形容看到那一幕時的心情,陳陌和陳曦兩個人就隻是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驚慌害怕,就隻是純粹被嚇愣了,大腦停止運作了而已。“看什麽看!”陳生暴躁地嚷了一聲,她們的身體被聲音震得顫抖了一下,驚恐地眨著眼睛“臭娘們沒完沒了了,天天給我吵,瘋婆娘死了清淨,老子就是到外麵找女人了怎麽了!長得跟黃臉婆一樣還指望我對她一心一意,你們兩個給我記住了,是她自己不小心晾衣服掉下去的,和我沒關係,敢出去亂說我現在就把你們兩個也都扔下去,聽到了嗎!”看到陳陌和陳曦沒有任何反應,陳生又提高聲音重複了一遍:“聽到了嗎!”陳陌還是沒有任何回應,陳生徹底怒了,走過去抱起陳曦就往陽台上走,伸手把陳曦放在窗戶外麵,懸懸在空中,隻要一鬆手,整個人就會直接掉下去。直到這一刻兩個嚇傻的孩子魂才總算回到了自己的身上,陳曦當場就哭了,哭得聲嘶力竭,她身下是六十米的高空,麵前是理智盡失的爸爸,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會不會被直接扔下去。“記住了!我記住了!”陳陌大喊著跪了下來:“爸,你先把小曦抱下來,不說,我們什麽都不說,求你了。”也許是孩子的哭聲讓陳生找回了一點理智,更重要的是他擔心同時從家裏的陽台上掉下去兩個人,自己就算是有一百張嘴,也打消不了身上的嫌疑,他的大腦此時飛速運轉著,權衡利弊之後,他選擇了自保。他不耐煩地把手從半空中收回來,把陳曦重重地扔在地上,大步回房間一通翻找,拿了一大堆起子扳手之類的工具走到陽台,蹲下來把原本擰得死死的鐵欄杆全部拆卸開,直到用手稍微晃晃欄杆就會倒下去才,他滿意地點點頭。警車是在半個小時後趕來的,不絕於耳的警鳴聲和救護車聲即使是在二十樓也聽得清清楚楚,陳陌抱著陳曦癱坐在地上,無論陳陌怎麽安撫,陳曦一直在發抖,嘴裏一直小聲重複著,“我怕,不要把我扔下去。”過一會家裏來了一大群警察,陳生跟在後麵掩麵哭泣,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哭泣的間隙還不忘給陳陌遞來一個凶狠的眼色。“不小心從陽台上掉下去的”陳生哽咽了一聲,抹了一把眼淚:“沒錯,我本來在臥室睡覺,聽到兩個孩子的哭聲起來一看,我老婆……她居然掉下去了。”警官走到陽台上查看了一番,皺眉問:“陽台出現這麽大的安全隱患,你不找人及時過來修理,就這麽放著不管你以為你家住的是一樓”“我昨天半夜出差才回來,正準備今天打電話叫人過來的,沒想到我老婆她晾衣服這麽不小心,我和孩子以後該怎麽辦啊。”陳生又是一陣暴風哭泣。聽到這,警察走到陳陌麵前彎下腰:“你看到是你媽媽掉下去了?”懷裏的陳曦把頭埋在陳陌肩膀上,一直抖個不停,陳陌瞥見一旁擰眉看著自己的陳生,木訥地點點頭:“看到了,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妹妹呢?妹妹也看到了?”陳生走上前解釋:“她嚇壞了,哭得厲害,一個勁喊著找媽媽,姐姐在哄呢,就不要問了,我都不知道我們父女幾個以後該怎麽活下去了,我老婆她……還有救嗎?”“從20樓摔下去,人肯定是不行了,至於是不是意外我們後續會進行進一步的調查,請你們節哀順變。”後麵有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家裏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警員來調查,陳陌和陳曦也被警方問了幾遍話,陳生是天天往警局裏麵跑,密切關注著警方的調查情況,兩個月下來,案子最終以意外事件結案。警方告知調查結果的那天晚上,陳生久違地出去放縱,又過上了喝酒找女人的自在生活,每天都是晝夜顛倒,從來不管陳陌姐妹兩人的死活。陳曦大病了一場,每天都會從被人從高空拋下的噩夢中驚醒,然後瑟縮在角落裏囈語,精神狀態極差,她緊繃著神經,一雙眼睛時刻警惕著陳生什麽時候回來,不眠不休,隻有陳生不在家,她們才能喘口氣。距離陳生上次離開已經過去半個月,他喝了很多酒,走路重心不穩搖搖晃晃,鑰匙在門孔旁邊戳了半天才打開門,頭發泛著油光,眼皮拉攏著,褶皺的襯衫被他粗魯地解開幾顆扣子,領帶不知道被扔到了哪裏去,渾身混雜著煙酒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天氣真的很不好,外麵電閃雷鳴下著傾盆大雨,空氣中都彌漫著潮濕的味道,房間裏沒有開空調,哪怕什麽都不做就那麽坐著一動不動,身上的汗水也會因為高溫會不停地往外冒,陳陌清楚地記得那個悶熱的夏日午後,那是她最後見陳曦的一天。☆、夢魘陳陌和陳曦窩在沙發上啃著放了幾天的幹吐司麵包,索然無味,實在不怎麽好吃,但那是她們靠不多的零花錢保證自己可以活下去的食物,外麵突然響起一聲驚雷,伴隨著一道閃電,將昏暗的天空照得發亮,陳曦嚇得鬆掉了手裏的麵包,一頭紮進陳陌的懷裏。過了好久雷聲才停下來,陳曦仍然驚魂未定,自從經曆那天的事情後她再也經不起任何的驚嚇了,原本喜歡坐摩天輪的妹妹現在連電梯都不敢坐了,窗戶陽台再也不能靠近一步,她開始懼怕一切和高空有關的東西。陳陌安撫了好一陣,妹妹的情緒稍微才平靜下來,但在聽到開門聲,看到陳生走進來的時候,她本能地尖叫了一聲,整個人開始發抖,陳陌的第一反應就是帶她躲進房間裏,從陳生的視線裏消失。陳生又扯了扯襯衫,嘴裏悶哼著罵了幾句髒話,聽到陳曦的聲音勉強抬了一下眼皮,然後直奔她們走過來,因為腳步不穩,還撞翻了擺放在客廳的板凳:“往哪跑”陳生一把拽住陳陌的衣領,把快走進房間的陳陌和陳曦兩個人都拉了回來,沒緣由地各扇了兩人一巴掌,力氣很大,直接把兩個人扇倒在地,他站在那裏不動人還在左右搖晃,眼冒金星,看人都是重影,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你是不是跟警察說實話了?”他用手指著趴在地上哭的陳曦問:“是不是跟警察告發我了?我怎麽跟你們說的敢出賣你老子!把我搞牢裏去了,你們有什麽好處!”“我沒有,我沒有,我什麽都沒說。”陳曦大哭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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