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隊,至今下落不明。”“現在立刻把手上的工作全部移交給重案一組,訂機票,所有人都跟我走。”“你手上的傷……”“我要半個小時之內的機票,三個小時之後必須到,明白了嗎?”所有人連警局都沒顧得上回去,更別提收拾行李,邢楷把抓捕的人押上警車,和警員簡單交代一下任務之後直接就開車去了國際機場,就連機票都是郝幸運在半路上訂的。他是在胳膊一直在流血的情況下一路把車開到了機場,傷口還是在飛機上緊急處理的,傷口不深,但被劃了長長的一刀口子,任憑自己愈合的話,一定會留疤,醫護人員給他縫了幾針又打了破傷風,而整個過程邢楷甚至都沒有低頭看一下,沒人知道他現在到底是什麽心情,沒人知道他現在心急如焚到了什麽程度。他從來不知道三個小時可以這麽漫長,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他記得陸銘曾經問過他這麽一個問題,“如果我出事了,你也會像現在這麽冷靜嗎?你還能冷靜地分析形勢,權衡利弊,掂量得失,然後找出一個最好的解決辦法嗎?”還能做到理智嗎?“我做不到,阿銘,我做不到。”他習慣了臨危不亂,習慣了沉著冷靜,習慣了麵無表情,他很少像現在這樣陷入巨大的恐慌當中,他手足無措,腦子一團亂麻,理智潰不成軍,他的心在顫抖,他在害怕。下飛機後,邢楷仍舊一言不發,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麽辦,謝冰步履匆忙,並沒有打擾他,“隊長,我們先去叫車,直接去蘭雲省公安局。”邢楷走到機場大廳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匿名,關鍵是打的還是卡2,他的私人號碼,除了陸銘一家人,沒有第四個人知道,他的手機經過特殊的技術處理,一般的騷擾電話根本打不進來,邢楷盯著來電顯示幾秒,有一種很不好的預告,在鈴聲即將結束的時候,他接通了電話,“邢楷,歡迎來到蘭雲省。”果然,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調,邢楷努力調整了自己快要爆發的情緒,隱忍著問,“阿銘在哪?”電話裏的聲音低沉有磁性,不急不緩,“果然,張口就問那個家夥,我們都這麽久沒聯係了,你就沒什麽想跟我說的?”“我再問一遍,阿銘在哪!”他陡然提高了聲音,根本顧不上去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嘖嘖嘖,邢楷,你慌了?還真不像你,你隻需要記住一件事情,你越是關心他,他的危險就會增加幾分,不過你放心,命還在,我花了那麽大功夫把人抓來,就是為了送你一個禮物,希望你能喜歡。”“你要是敢動他,我一定會殺了你。”“他就這麽重要,值得你向我拚命?要是真到了那一步,那我就不能留著他了,你知道怎麽聯係我,號碼從來都沒有變過,我隨著都在等著你的來電,再聯係。”陸銘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坑坑窪窪的水泥地上,周圍是灰溜溜的牆壁,他在一間極其空曠的廢舊工廠裏,外麵一片黑暗,被抓的時候是夜裏,現在還是夜裏,粗略估計至少昏迷了將近二十四個小時。他嚐試著活動身體,才發現手腳都被綁了起來,是專業的捆綁技術,根本動彈不了,偌大的房間裏隻有一個白熾燈發著微弱的光,陸銘腦袋昏昏沉沉的,眼前依稀出現了幾個人影,走進了才看清楚是老a,身後還有幾個他的手下。老a蹲下來用力一撕,把他嘴上的膠布撕了下來,“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們綁我到底要幹什麽?”老a肥頭大耳的臉一笑,擠得五官都變了形,“荊北市那條販毒網絡就是你小子搗毀的?老子花了幾年時間才打通的暗線,結果才剛出手一批貨就被你給毀了,還追到這來了?真是讓我元氣大傷啊。”陸銘不屑地睨了他一眼,“怎麽,你抓我來就是向我炫耀你的無能的?”“你——哼,還挺有骨氣的,待會我看你還能不能笑的出來。”老a黑著臉轉身從手下手裏拿了一個注射器,裏麵有半管湛藍色的不明液體,隨著老a拇指的輕輕用力,幾滴液體從針尖流了出來。“遠哥剛才來電,說可以動手了。”身後的手下彎腰低頭,小聲地提醒。老a眯縫著眼睛點點頭,示意手下把陸銘摁在地上,陸銘原本蜷曲著的身體現在強行被擒住,一個人摁住頭,一個人摁住腳,他的臉摩擦著粗糙的地麵,立即流出了血,“放開我!你們想幹什麽?!你手裏拿的什麽東西!”“緝毒警察?哼,成了癮君子我看你還當什麽緝毒警察。”陸銘本能地掙紮,“你想幹什麽?你他媽想幹什麽?!”“幹什麽?你這不明知故問嗎?我們的新貨,效果你應該清楚吧,不過最好還是親自體驗一下比較好。”說著老a把陸銘的袖子擼了上去,在繩子沒捆到的空白處找到了一根血管。“放開我!我告訴你,你最好殺了我,不然老子絕對弄死你!”“弄死我?那也要看你到時候還有沒有那個力氣了。”老a找準血管,把手裏的針直接紮了進去,然後慢慢推動,把液體全部注射進去。“放開我,滾開,滾開!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滾開,滾開——”陸銘撕心裂肺地叫,“你給我注射毒品,還不如直接殺了我,你今天不殺了我,我一定會殺了你!”老a把注射器一扔,沒把他的話放在眼裏,“哦,對了,友情提示一下,新貨一次成癮,終身無法戒除,歡迎加入毒品俱樂部,成為一名新的癮君子,陸——警——官。”陸銘的眼裏盡是怒不可遏的火,像是喪失理智的雄獅,彰顯著撕碎獵物的決心,“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老a拍拍手轉身離開,“兩個小時注射一次,遠哥說了,務必讓他今夜就達到對毒品的最大依賴程度,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而此時此刻,邢楷所在的蘭雲省警察局正在緊急議事,會議室裏氣氛將到冰點,局長親自過來部署工作,“上百名刑警全部被殺,屍體已經運回,邢隊長,你放心,我們已經派出大量的警力去搜尋陸隊長的下落。”邢楷全程一言不發,連看都沒看局長一眼,局長自知這次是蘭雲警方部署失誤,他實在是沒臉跟這個總部來的頂頭上司推卸責任,畢竟邢楷一句話跟總部匯報,這麽大的職務事故,他這個局長的位置還能不能坐的住,就是後話了,因此哪怕是和邢楷說話,底氣都弱了幾分。看邢楷沒回話,郝幸運忍著說髒話的衝動說,“放心,怎麽放心?我們好好的隊長隊員大老遠跑過來協助你們辦案,現在兩個還在手術室裏搶救,一個下落不明,這不僅僅是職務事故了吧?對方手裏有重型武器這麽大的事情,沒有提前查清楚就冒然去抓人,我們對你們蘭雲警方的辦事能力實在是放不下心啊。”“是是是,”局長的語氣又弱了幾分,“是我們急於求成,我們不會推脫責任,我會負全責,對於這夥窮凶極惡的歹徒,我們一定要把他們抓起來,給所有人一個交代。”“隊長,現在怎麽辦?”邢楷之所以全程沒任何發言是因為他知道那個人的手段,想抓的人一定會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抓到手,同時,想藏的人也不會讓任何人輕易就能找到。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邢楷一遍一遍地問自己,他也想知道該怎麽辦。忽然手機來了一個匿名短信,短信的內容是一處詳細的地址,最後附上一句話,“小楷,闊別重逢的禮物,希望你能喜歡。”作者有話要說: 大boss 出場了☆、刻骨邢楷抓起手機就往外跑,留下一屋不明真相的刑警,沒人去問怎麽了,因為沒有任何人有權利幹涉邢楷的辦案權利,隻有謝冰幾個人匆匆跟了上去。他們也沒問邢楷幹什麽,沒問他現在要去哪,就隻是跟著他,因為他們知道隊長能找到陸銘。“全都上車。”邢楷就說了一句話,然後載著謝冰幾人開車離開了警局。第四次注射,陸銘嗓子已經啞得叫不出來了,筋疲力竭到了極致,藥物在他的體內已經產生了作用,讓他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眼裏看到的一直都是重影,渾身一會燥熱不停流汗,一會又冷得一直發抖,現在注射已經不需要人摁住了,因為他再也沒有掙紮的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