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權瞳孔映出的全是梁執的身影,胡平凡的疑惑曾經也是他在好幾次沒有對梁執下殺手的夜裏想過的問題。  但是後來他懂了,雖然對方不夠優秀,甚至哪裏好他也說不上來,隻能形容為普通。  可是這種隨處可見的本質,卻是他渴望卻無法體會的。  他想好好守護梁執,就像守護曾經可以快樂成長的自己。  “梁執。”沈權突然叫了一聲。  還在想怎麽和沈權告別的梁執抬眼,對上沈權揚起的眉眼,此時因為逆光的緣故,他微微眯眼,甚至覺得一瞬間看到了幻覺。  沈權在對他笑,不同於對方很多時候為了壓抑其他陰暗情緒而覆上的笑,那是一道幹淨到純粹的笑容。  他說:“談戀愛嗎?”  梁執:“哈?”他是聽錯了嗎?  “不談我就放手了。”沈權說這句話的時候,仿佛從心裏生出了力量,讓他可以在胡平凡的瘋狂中緊抓著梁執堅持下去。  梁執心底的灰暗一掃而空,這一刻死亡的恐懼被陽光驅散,光彩從他眼裏迸發。  他高聲道:“談談談!”  “那你們就去陰間做對戀人吧!”胡平凡不再遲疑,舉起手中的刀,狠狠朝沈權後背刺去。  “砰!”一聲槍響,胡平凡身子一頓,劇烈的疼痛從後背彌漫,他轉身回頭看,沈琥站在不遠處,手裏舉著槍,槍口還冒出一股淡淡的青煙。  “你......”胡平凡無法保持身體的平衡,往後退了一步,結果踩空,整個人掉了下去。  沈權看著胡平凡墜落在車頂上,這時他手掌一麻,好在有另一隻有力的手幫助他同樣緊抓住梁執。  兩人合力下梁執被拉上來,後者踹了幾口氣,平複死而後生的情緒後問:“沈伯父,你怎麽會在這裏?”  沈琥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說:“警察和救護車快來了,我走了。”  沈權垂著腦袋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梁執不解的問:“沈伯父你要去哪?不跟我們留下來嗎?”  沈琥這時看向梁執,難得溫聲說:“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去處理。”  梁執雖然因為沈權的緣故對沈琥沒有好印象,但是對方這次救了他和沈權,他不可能用惡劣的態度去和對方講話,他說:“沈伯父,保重。”  他隻是客氣的一說,但沈琥在那一瞬間步伐停頓,但很快恢複,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切都結束了。”梁執鬆了口氣,轉身卻發現自打從剛才開始沈權一直沒有說話,他湊過去才發現沈權昏迷了。  “沈哥!!!”  十分鍾後警方和救護車同時到達現場,那名黑衣男被警察帶走,沈權和梁執一起由救護車送到醫院。  梁執本來身體就沒有完全恢複,這下沈權倒是一起進來陪他了。  沈權躺在床上輸液,他閉著眼,全身三十多道傷口都被包紮上了繃帶,雖然醫生說隻是皮外傷,但是乍看之下十分嚇人。  沈光明趕到醫院,他從梁執口中了解事情經過,他十分震撼,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言語。  梁執覺得他的反應有點奇怪,開口問:“你怎麽了?胡平凡這會被抓到了,你不開心嗎?”  沈光明抬頭看了梁執一眼,又低頭說:“沒有抓到他。”  “什麽?!”梁執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胡平凡可是直接從四樓摔下去,別告訴我他那種情況還有能力逃跑!”  沈光明說:“我們確實從白色麵包車的車頂找到胡平凡的血,但是他確確實實失蹤,更令我擔憂的是我爸也不見蹤影。”  梁執想到了什麽,緩緩坐下來,喃喃道:“這種情況似曾相識啊......”  沈光明沒有說話,他心裏有了答案,隻不過這個答案他不想承認罷了。  沈琥沒有受到外人脅迫,他是帶著個人目的帶走了溫燈一團夥和胡平凡。  沈光明無法判斷沈琥究竟要做什麽,隻是他心裏的不安正在逐漸擴大,警局這邊一直在調取監控攝像頭和人手在尋找沈琥。  過了一會沈光明起身離開,梁執問係統:“為什麽沈光明沒有問我是怎麽這副模樣來到沈權被囚禁的地點的?”  係統說:“這是金手指的作用,不會有人對這件事起疑的。”  梁執放心了:“這就好。”  他看著熟睡中的沈權,想起當時對方說要去買橘子時臉上穩操勝券的表情。  梁執問:“沈權和沈琥在暗地裏一定有什麽計劃,所以就算沒有我去救人,沈權也不會死吧?”  係統爽快的回答:“是的。”  梁執聞言恨不得把係統揪出來打一頓:“所以你送我過去就是要我去挨打的?太歹毒了!我要換係統!”  係統懶得和他掰扯,事實上主角在故事線沒結束前是不可能死的,所以沈權被胡平凡折磨時候,係統並沒有和梁執說。  這個世界是隨著主角意誌產生變化的,如果主角為好人,那麽世界會向好的方麵發展,一旦主角被凶手惡念同化成為壞人,那麽世界會變得無法控製,從而走向毀滅。  係統之所以一反常態開啟金手指將梁執送過去,是因為那時候因為失血過多,神誌不清的沈權生出非常強烈的念頭,這股念頭形成了世界的意誌。  【他好想見到梁執。】  梁執沒有對金手指這件事放在心上,對他來說重點是什麽,重點是沈權親口提出要跟他談戀愛!  雖然一直以來他都幻想過這一幕,但是當夢想照進現實,天上餡餅狠狠砸中他時,梁執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梁執盯著沈權一會,然後起身快速的偷親了一下沈權,然後捂嘴,他怕自己忍不住仰天長笑,把對方吵醒了。  這時護士打開門,告訴他必須回到自己病房去,梁執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跟著對方離開。  門輕輕關上,躺在床上閉著眼的沈權,突然抬起手,捂住逐漸羞紅的臉。第94章 【碼字使我快樂】  沈權受的是皮外傷, 但是因為失血過多, 加上傷口在包紮的情況下不能有太大動作,他在醫生的建議下住院治療。  梁執徹底恢複後便待在沈權病房24小時圍著他打轉, 在吃方麵, 他展現出宅男優勢,每天點出來的外賣都是不重樣的。  沈光明提著水果朗推開門,剛好聽見梁執對沈權說:“沈哥,你要上廁所嗎!要不要我替你扶著點?”  “滾, 我還沒殘廢。”沈權就算和梁執確定關係, 懟人時候依然沒有手下留情。  梁執樂嗬嗬的, 臉上仿佛下一秒就開花了。  沈光明隻能輕咳一聲。  兩人聽到聲音回頭,梁執熱情的和沈光明打了一聲招呼:“午好,喲!還帶了水果,正好給沈哥補充下維生素。”  沈權則在看見沈光明時候臉上明顯冷淡。  沈光明明白沈權雖然對梁執總是一副態度不好的模樣, 但那才是他真正的情緒, 而對待其他人他更多時候都是虛偽的溫和,或者直接就是毫無感情的冷淡。  沈光明沒有將失落的心情表現在臉上, 他揚起嘴角走進去說:“我怎麽覺得我哥這幾天瘦了不少, 看來沒少被你折騰。”  “胡說八道!沈哥在我細心照顧下明顯胖了不少好嗎!”梁執爭辯道。  沈權抽了抽嘴角,他挺想拿鏡子照照臉,看是不是真的胖了。  梁執跑去洗水果,病房內沈權問:“你一定有很多話想問我對嗎?”  沈光明沉聲說:“我並不是作為一個警察詢問你,我隻是想知道爸到底去哪了。”  沈權眉宇間的冷如一道利刃:“他去哪了我不清楚,你認為他會告訴我嗎?”  “你那天會遭遇綁架, 你的解釋是去買橘子,可是醫院樓下就有水果店,你開車去的路根本是一條沒有監控偏僻的街道。”沈光明頓了頓,“爸是怎麽知道你被綁架,還準確找到你,你們到底在計劃什麽,為什麽就不肯告訴我呢?”  “哥,不要因為你恨我們,就讓那些犯人逍遙法外!”  “逍遙法外?我不認為警方能讓他們受到製裁,胡平凡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沈權見沈光明無言以對,笑了笑說,“住在醫院對他來說可是一種享受。”  “至於恨,我是恨你的。”沈權轉過頭看著窗外,似乎通過眼睛,看到多年前的天空,“幼年的事情我不記得了,但是我永遠記得出院那天,你穿著精致好看的衣服,站在沈琥身邊,眼底沒有一絲陰霾。”  “那是我——最想成為的模樣。”  沈光明離開了,走出醫院的時候陽光落在他身上,可是此時他無法感覺到絲毫暖意。  縱然一切悲劇是胡平凡暗中操縱,但他和父親明明有機會阻止這一切發生的。  需要的就是信任,可是他們卻對沈權用上了對待犯人的手段,帶上了警惕和邏輯分析,把沈權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沈光明沒有立場讓沈權說明真相,他光是想到這些年的誤會就痛得難以呼吸,那麽父親心情是怎樣的呢?  對方真的僅僅是辭職謝罪嗎?  沈光明突然感覺到一絲冷意,他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  空曠倉庫內,地上躺著八名男人,他們手腳被鐵鏈牢牢束縛,每個人臉上都有擊打留下的淤青,有難聞的氣味彌漫四周。  他們在這裏被關了一周以上,這期間無論他們是呼叫還是謾罵都沒有驚動外麵,漸漸的他們都感覺到絕望。  身在其中的溫燈一沒有絲毫慌亂無措,他一直保持安靜,目光偶爾會放在倉庫裏唯一的一張床上,那裏躺著的男人是胡平凡,對方手腳被拷住,左手在輸液。  沈琥那天衝進他們地盤,將他們所有人綁到倉庫,每天給一點食物保證他們餓不死,時不時還會動手暴揍那些承認殺過人的百合花成員。  溫燈一認為沈琥是想把他們關在這裏折磨一輩子,某天對方竟然還帶來一名重傷的男人,他看到被硫酸腐蝕半邊臉的麵容時當即認出是胡平凡。  “你到底要做什麽?”溫燈一忍不住問。  當時的沈琥沒有回答,隻是對胡平凡進行搶救包紮。  最後胡平凡活了下來,但是直到現在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吱拉——”  倉庫的大門打開,透出來的縫隙如一道強光照在所有人臉上,長期黑暗讓他們眼睛刺痛,不由得閉上眼,很快,隨著倉庫門關上,一切再次陷入昏暗中。  沈琥大步走進來,腳步聲如同踩在他們心尖上,讓人不由自主心跳加速。  隻要是犯過罪的人,隻要看到沈琥都會忍不住心裏發怵。  平時這個時候沈琥過來都是帶一些麵包和水,溫燈一注意到這次沈琥隻提了一個鐵製的大箱子。  沈琥將箱子放在一旁,走到床邊觀察,隨後從腰間抽出匕首,幹脆利落刺入胡平凡的肩窩。  “啊!”胡平凡當即睜眼,慘叫一聲。  他的慘叫讓百合花成員縮了縮身子,溫燈一則眯了眯眼,靜靜看著。  胡平凡痛得身子直哆嗦,都這時候了,他竟然還笑得出來:“喲,這不是罪犯克星沈隊長嗎?特意請我們過來有什麽事嗎?”  沈琥在麵對罪犯時候,除了必要審問以外,很多時候都是不說話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被迫成為反派頭號目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正萌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正萌君並收藏被迫成為反派頭號目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