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天跟魏子虛搭話的椅子。魏子虛在裏麵安靜地睡著了。因為持續失血,魏子虛的皮膚比第一天更加蒼白,嘴唇也褪成了淺淺的粉色,襯得他頭發和睫毛漆黑惑人。彭岷則警告過他不要側躺著睡,他改不了,現在壓著傷口,睡夢中又令人心疼地擰著眉毛。現在氣溫適宜,大概不蓋被子也不會著涼。但看他蜷在椅子裏睡午覺,彭岷則做不到無動於衷。他從自己房裏搬來條毛毯給魏子虛蓋上,蹲在他麵前,突然間自嘲地想到:要是他一開始可以做到無視魏子虛,他不致於淪陷到這步田地,也就不會有那麽多人被他的執迷不悟拖入墳墓。光線在魏子虛周身打出柔和光暈,其間有兀自飄舞的塵埃。彭岷則目光落在他起伏有致的側臉上,那張臉每次出現在彭岷則夢中時都是噩夢。魏子虛眼球轉動,無意識地做了吞咽動作,他形狀明顯的喉結向下滑動,帶動脖頸皮膚下的筋脈血管。他的體溫很低,從第三天晚上之後一直沒完全恢複過來。彭岷則注意到這點,是因為他的手掌已經撫上魏子虛頸部,緩緩包裹住他喉嚨。頸部脊椎間隔大,連接不緊密,隻需要兩隻手分別固定住下頜和喉嚨,交叉一擰,魏子虛馬上就能一聲不吭地斷氣。彭岷則右手移到他下頜,左手按住他脖子。這個死法耗時很短,也沒有痛苦,比起用□□射擊他眉心,或者用煙灰缸底部砸耳勺,都要來的舒坦。彭岷則瞳孔收縮,手腕使力。「岷則,對於有些人,隻有死亡才能製止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和魏子虛都是。彭岷則隻有在魏子虛視線以外才能保有理性,一旦與那雙眼睛對上,他又會再一次受到蠱惑。彭岷則捏住他喉嚨,如果不是death show,他一輩子都不會遇見魏子虛,魏子虛也不會被他所殺,平安無事地活著。對了,魏子虛的父母和哥哥,一定很焦急地在找他吧?魏子虛在death show以外的世界,也不過是循規蹈矩的普通人,他不也是death show的受害人嗎?歸根結底是death show的錯,是先生的錯,是股東和觀眾的錯。魏子虛和他一樣是玩物,他現在裝腔作勢地要殺魏子虛,不過是因為他彭岷則沒有能力保護他。多麽奇怪,他即將擰斷魏子虛脖子,魏子虛還沒死,他的心髒卻快要不跳了。一隻手突然抓住彭岷則右手。魏子虛幽幽睜開眼,裏麵似有淚光閃爍。他溫柔地看著彭岷則,輕輕笑了:“岷則,一覺醒來就看見喜歡的人,真好。”他的手心和脖頸是兩種溫度,無比真切地包圍著彭岷則。他的眼睛水光瀲灩,映照出一瞬間被抽空所有力氣的彭岷則。有沒有千萬分之一可能,魏子虛對他的喜愛,是真實的呢?第73章 瘟疫之源他蹲在魏子虛麵前,白大褂垂到地板上,嘴角旁兩個深深的梨渦。他用手捏住魏子虛喉嚨,漸漸收緊。“中午想吃什麽,我請你去吃最近很火的那家龍蝦漢堡吧?”他這麽說道,手上依然沒有停止動作。魏子虛卻不感到恐懼。精神瀕臨崩潰者常常自以為陷入一種絕境,永遠缺乏安全感,即便他的生活沒有受到任何威脅。魏子虛看不見腳下的康莊大道,隻沿著細細的邊緣走一條直線,提心吊膽地過活,仿佛稍微有一點偏差就會千夫所指。但在他身邊時不同。與給予正常人安全感的喧囂和擁擠不同,他像是豐富多彩的世界中唯一的一處空白。正因為空無一物,魏子虛能一眼望穿,他毫無隱瞞,宛如處子。“去吧。一起去。”魏子虛艱難地說,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捏住他氣管的那隻手還在不停收緊。殺人,騙人,折磨人,做這些事情從沒有讓魏子虛感到快樂,但他停不下來。如果誰能幫他製止自己,便是在幫他解脫。他一隻手掐著魏子虛脖子,一隻手百無聊賴地托著腮:“你太理想主義啦,老是雞蛋裏挑骨頭。你身邊發生的悲劇難道不是一連串巧合造成的嗎?你看,周圍都是享受著龍蝦漢堡的人,街上的大家都有個確定的目的地,貪玩的小孩子總能自己回到父母身邊,這個世界其實非常好,是你視而不見。”魏子虛微微驚訝:“是...隻是我嗎?”“對,”他笑得很甜,另一隻手撫上魏子虛下頜,“沒有什麽危險。隻是你生病了,生了很重的病。”聽他這麽說,魏子虛反而平靜下來。魏子虛了解他,就像他了解魏子虛。他說話辦事都有著一目了然的目的,不摻雜質,純粹得不可理喻,理性到近乎冷血。正是這點讓魏子虛覺得安全,不用費心思猜度。如果他認為隻有殺死魏子虛才能製止他,那毫無疑問是唯一的辦法。魏子虛很放鬆,他終於到達了終點。可是,在解脫之前魏子虛還有話想對他說。畢竟魏子虛死後他就要自己麵對這無聊世界。魏子虛時間不多,趕緊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其實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那時候轉學是因為......”一直在騙人的人,更怕被人騙。他給魏子虛的感覺與其說像白紙,不如說更像是白瓷片。鋒利,堅固,無往不勝。麵對唯一一個看破了魏子虛的偽裝,並且伸出援手的人,魏子虛夾著尾巴逃跑了。所以他的承諾永遠不會失信,讓魏子虛保有最後的虛假希望。他眼睛清亮清亮,語氣毫無責怪之意:“我知道的。”“魏子虛,我會治好你。”這句承諾給了魏子虛莫大的勇氣。魏子虛極其幸福地睜開眼睛,麵前人的身體漸漸強壯,五官漸漸平庸,魏子虛眼中的水汽淌下一滴,終於看清那人,原來是彭岷則。“一覺醒來就看見自己喜歡的人,真好。”他笑著對彭岷則說。彭岷則愣住,手上卸了力道,被魏子虛扒下來,兩隻手抱著。“岷則,你說明天death show會怎麽結束?該不會把我們麻暈了送回原處吧?”魏子虛認真問道:“那我們是不是會分開一段時間?我要怎麽找你,給我個手機號可以嗎?”“額,手機號?”彭岷則沒反應過來。魏子虛坐起來,毛毯滑到大腿,他一隻胳膊搭在彭岷則肩上,靠近他耳邊:“要是不方便的話,我告訴你我的吧,工作的私人的家裏的全都告訴你,一定要聯係我好嗎?”魏子虛說出幾串數字,打了個哈欠,順勢退到他脖子,小小一口,又輕又軟地咬住他喉結。喉結皮膚薄,皮下神經豐富,魏子虛若有似無地吮吸著。魏子虛帶著剛睡醒的慵懶,挑撥地卻十分賣力,兩相刺激,效果立竿見影。這副身體對魏子虛來說已經不再神秘,他看彭岷則也在狀態,於是沒有多做客套,挪出一個空位,把毛毯搭到椅子背上。“岷則,過來這邊。”此情此景讓彭岷則感到幾分熟悉,甚至下意識地想要回避。可是此時他頭腦一片空白,沒有仔細回憶的功夫。魏子虛等他坐下後,褪下自己褲子,騎跨到他腰上。不帶情感的性總是來的快速且劇烈,沒有任何儀式感和神聖感。魏子虛從不在意彭岷則這個人,對於和他的性卻很推崇,因為性就應該隻關乎肉體,沒有更多意義。被賦予了太多意義的事物令他本能地恐懼,他是個虛偽的人,便總是對純粹的人和事著迷。彭岷則卻不同,他至今還以為性是通向魏子虛的一種捷徑。做完擴張,魏子虛一點一點把整根吃進去,到底時,彭岷則比他更急切地開始動腰。在空無一人的洋館和整片土地上,他們兩人在大廳裏一把椅子內出汗喘息,機械地**。這感覺就像周末在親兄弟家玩過時遊戲,隨意散漫,但處處都透著無趣。唯一有趣的一點是,魏子虛注意到這回彭岷則沒有驚慌地給他蓋個什麽,他低下頭問道:“要去房間裏嗎?death show是直播的。”“讓他看。”彭岷則按住他雙肩,有力的腰部向上頂弄,“他喜歡看,就讓他看。”又來了,又是那個諷刺的笑容。魏子虛佯裝猶豫,吞吞吐吐的樣子讓彭岷則**中燒:“可是,不止有他。還有觀眾......”這句提醒了彭岷則,他們正以最羞恥的姿勢被偷窺,周圍是無數雙意味不明的眼睛。但這種暴露的感覺令他們更加興奮,彭岷則可以從魏子虛拍打在他腹肌上的硬物判斷出。他一撐手臂,坐起來,將魏子虛逼近圈椅內側,令他在椅子背和彭岷則的夾擊中被一插到底。“唔...”魏子虛吃痛,隨即心滿意足地笑起來,小腿纏上彭岷則的腰,抱住他脖子,微眯著眼說道:“岷則,我覺得含而不露才是一種境界。比起直播生殖器摩擦,可能雙腿夾住腰的畫麵更能刺激視覺。”“這會是一個好鏡頭的。”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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