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楚文接過牛奶坐在沙發上聞了聞,沒啥怪味。黑楚文心想,祁宏要是沒動手腳,那就不是祁宏了。正琢磨到這裏,就聽祁宏在身後叫:“黑警官。”“什麽?”黑楚文剛一扭頭,就突然看見有一個黑色物體直奔麵門而來,隨後腦袋上一陣劇痛栽倒在沙發上,人事不省。祁宏出了口長氣,看了看手裏的平底鍋,非常滿意它的質量。隨後扔在一旁拿了車鑰匙就離開了家。他前腳剛走,躺在沙發上的黑楚文就捂著腦袋坐了起來,笑的幾乎打顫。他還真沒想到祁宏會出這招啊,這祁宏啊簡直是太可愛了!祁宏敲昏了黑楚文以後,單獨開車去了火飛幫的漁場。等他到達地點的時候已經是淩晨的一點多了,瞄了一眼黑漆漆的門衛室他貓著腰溜了進去。漁場分前後,前麵是存放貨物的倉庫,後麵是被分成三十畝的養魚場。祁宏走到並列的五個倉庫門前看了幾眼,發現其中第三個倉庫門前腳印很少,而其他的倉庫門前腳印雜亂,祁宏想都沒想就直接走向了第三個倉庫。倉庫門上有鎖,一把很老舊的鎖,祁宏正苦惱著要怎麽打開的時候,忽然聽見後麵養魚場傳來一陣陣的水波聲。這聲音絕對不是一兩條魚能掀得起來的,祁宏趕緊掉頭就奔著後麵走去。當他差不多要走到的時候,那種水波聲便消失了。祁宏沒放棄,加快腳步走到了養魚場的水台前。借著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見被分成一畝一畝的漁場水麵都很平靜,仿佛魚兒們都已經睡了。他走上前幾步,蹲下身子仔細的看著,最後在靠近南牆附近的一畝魚池水麵上看見了漣漪的波紋,就起了身走過去。養魚場的水台上都是水,腳底有些滑,祁宏隻能放慢速度保持平穩。七八分鍾後就走到了漣漪消失的那畝魚池旁。祁宏想不通,裏麵到底有什麽大家夥能發出剛才那種聲響,如果按照常理來分析,這裏麵不是養了大鯊魚就是小鯨魚!越想越納悶的他索性走到水台簷邊上,蹲下身子拿出了激光手電照射著水麵,想要看的仔細一點。水麵下,影影綽綽的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遊動著,祁宏又把腰彎的深一點湊過去......水麵的深藍色似乎淺了些,在微風的吹拂下蕩漾起了層層的漣漪,水麵下一個模糊地影子漸漸浮遊上來,周圍的聲音漸漸遠去,水麵下的情形漸漸清晰。祁宏定睛細看,發現遊上來的似乎是一個人。白藕似的手臂泛著珍珠般的光澤,烏黑的長發像點綴了星星閃爍光亮。水波一陣蕩漾,就看見了纖細的腰身下麵金色的魚尾。雄性的美人魚有著一雙湛藍的眼睛如夢似幻的望過來,飽滿的唇微微開啟,雙臂緩緩伸出,像是在邀約情人般的誘人。祁宏隻覺得腦子昏昏的,明知道眼前的生物不可能存在於世上,卻仍無法擺脫這震撼靈魂的美。水中的美人魚見他不肯回應,一雙眼睛含著哀傷的情愫浮出了水麵。別哭......祁宏的心一陣揪痛,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抹去那眼角邊晶瑩的淚。手指觸及的是滑膩膩的感覺,美人魚閉上眼睛把小巧的臉貼在他的掌心裏,似貪婪他的溫度,那滿足的表情讓祁宏滿心憐惜,忍不住伸出了另一手臂將美人魚抱在懷裏。他與它緊緊的抱在一起,風聲消失了,月色消失了,祁宏隻覺得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了。神智漸漸的開始模糊,隻想要永遠這樣抱著這條美人魚,遠離塵世。與此同時,在李笑別墅的臥室裏做賊的黑楚文和夏淩歌忙活了好半天才算是打開了禁力,不等黑楚文喘口氣歇歇,就突然覺得胸口一陣悶痛,連看著他的夏淩歌都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了,問:“你這麽不濟事啊?”黑楚文白了夏淩歌一眼,道:“我不累,八成是祁宏那邊出了問題。”“哈?你什麽時候練成冥覺了?”“我沒練那麽費事的玩意,我把祭靈符塞他身上了。”夏淩歌怔住,隨即一臉的壞笑,問:“你看上那個律師了?把自己的命根子都給人家了。”黑楚文沒心思跟夏淩歌解釋,集中精神感應了一下自己的祭靈符,不由得罵了句:“笨蛋”!“怎麽了?”夏淩歌看著黑楚文的臉色不對,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事沒時間一一解釋了,黑楚文雙手結成兩儀太極,口中念道:“五行土位中戊己、醜未、中、鎮星、髒脾、後土、德信、竅口、誌意、音宮、元信、物妄意,祭靈師黑楚文遂五行土為祭敬叩求福德正神佑我靈符,著。”祝詛術12沉溺在無比幸福中的人突然感覺到大腿根部一陣灼熱的痛感,渾身激靈的直打哆嗦。這一哆嗦不要緊,祁宏咕咚就吞了一大口的水,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水底!什麽美人魚,什麽人間仙境,什麽幸福都不見了,包圍著他的隻有沒頂的水和看著他即將死亡的魚。祁宏察覺到自己已經快不行了,用僅剩下的一點力氣拚命的向上遊去,才不過踩了幾腳的水就突然被什麽東西抓住了腳踝。祁宏回頭看,黑黑的水底什麽都看不到,隻能感覺著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氣朝水下麵拖去。這時候,他大腿上的灼痛感越發的強烈,神智也越來越清醒,他下意識的抓了一把大腿根部,一個硬塊被握在了手裏,掙紮的時候看得見手指縫間透著光亮。祁宏想都沒想就把手伸進了褲子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好像是小鐵片似的東西狠勁的朝著被抓的腳踝上砸去!頓時聽見了一種非男非女的刺耳尖叫聲,隨著尖叫聲幾乎要衝破耳膜的時候,腳踝上的力氣也消失了。祁宏沒命似的向上遊去,一個躍身就衝出了水麵,跳到了水台上。他坐在水台上大口大口的吐著水和汙物,眼淚都下來了。知道這裏絕對不是久留之地,拖著還在發抖的身體就要離開,剛剛轉身,他的腿又被抓住!這一次祁宏看見了,一個醜陋的娃娃正趴在自己的腳踝上,力氣大的驚人,死命的把自己往水下拖。祁宏頭皮發炸,突然想起了夏淩歌教他的話,大聲喊著:“臨兵鬥者,鬥者……”媽的,忘了!祁宏一句粗□出來,那醜娃娃扒著他的腿一點一點的往上爬,祁宏拚命的甩,卻怎麽都甩不掉,隨著醜娃娃越來越近,他聞到了一股讓人惡心的魚腥味。醜娃娃已經爬到了他的肚子上,祁宏的身子根本動不了了,就像壓著一塊巨型的大石頭。那醜陋又猙獰的娃娃舉起短小的手臂就朝著祁宏的肚子襲擊過去。完了,這下子肯定要交代了!祁宏像是豁出去了一樣,高高的舉起手裏的那個小鐵片打中醜娃娃的腦袋,緊跟著他又聽見了尖叫聲響起!祁宏停不下來,一下,兩下,三下.....看著醜娃娃的腦袋扭曲著轉了好幾個圈,最後趴在他的肚子上一動不動。祁宏驚魂未定,正想要起身逃走,不知道是哪根強韌的神經作祟,他脫下濕漉漉的外衣墊著手就把醜娃娃包在衣服裏麵帶走了。別墅裏。“今天就這樣吧,你別輕易出手。我先走一步。”黑楚文能感覺到,當他的靈識和靈符相結合的一瞬間聞到了魚腥味,真是搞不懂祁宏到底是在哪裏。所以,黑楚文已經心不在此了。夏淩歌沒說話,隻是點點頭,見黑楚文放開靈力把自己裹進了柔和的光暈中,就吐糟道:“楚文兄,你看起來很著急啊,連隱身術都用上了。”“我要是用了時空轉換,你再跟我廢話吧。”夏淩歌自討沒趣,認識這家夥七八年了,鬥嘴就沒贏過他,鬱悶。再說拿了醜娃娃的祁宏一路狂奔回到了自己的車裏,他這才想起救了自己一命的東西還在手中被握的死緊。他攤開手掌一看,一眼就認出了是黑楚文掛在脖子上的那塊牌子。這心裏就突然明白了很多事。他擔心那個醜娃娃還會搞怪,就用黑楚文的牌子係在了衣服包上。隨後開車,無視所有的交通法規,急三火四的朝家裏駛去。祁宏渾身發冷,因為喝了幾口水而感到非常的惡心,最重要的是,放在副駕駛席上的衣服包讓他提心吊膽的,恨不得馬上就到家。一腳油門踩到底,剛剛闖過一個紅燈,就見迎麵一輛車也是急速的駛過來差點跟他的車撞在一起。“媽的,趕著投胎啊!”祁宏火燎燎的罵了一句,也顧不得許多了,繼續往前開,而錯過去的那輛車調轉方向緊隨其後。祁宏不知道是誰在追,朝著倒車鏡裏看了一眼,隻見黑楚文的身子探在車窗外正大喊大叫著,祁宏精神一振,一腳刹車踩得急了,額頭撞在了玻璃上,疼的要命。黑楚文也急忙把車停在祁宏的車旁,走過去就打開了他的車門,一眼就發現祁宏的情況簡直糟糕到家了。“受傷了?”黑楚文伸手就抓住祁宏的手臂拉了出來,看他捂著臉的樣子真擔心是破相了。“裏麵,裏麵有東西。”祁宏指著車裏說話,他有點不好意思看著黑楚文,畢竟自己把人敲昏了。黑楚文側過頭去看了看,見自己的祭靈符係在一團衣服上,就放開祁宏彎下腰鑽了進去。打開衣服一看,黑楚文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退出車內就抓著祁宏問:“在哪裏發現的?”“水裏,火飛幫的漁場。”“你在水裏的時候看見其他東西沒有?”祁宏一愣,捂著臉的手也放了下來,見黑楚文一副緊張兮兮的表情也不再猶豫了,就說:“先回家,我跟你說清楚。上我的車吧,你那輛車太慢。”黑楚文沒跟他爭,先把自己的車停在路邊以後就上了祁宏的車,見他的手仍然在發抖,就說:“得了,還是我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