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楚文緩過一口氣,便推開了祁宏:“淩歌,祁宏的傷,快點。”夏淩歌不敢怠慢,趕忙幫著祁宏療傷。這期間,祁宏死死抓著黑楚文的手:“怎麽樣,傷口還疼嗎?”“死不了就是了。你,你怎麽樣?”祁宏突然靠在他的耳邊說話,黑楚文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直到祁宏說完,他才沉重地歎了口氣:“太冒險了。”“眼下沒時間擬定完美的計劃。”夏淩歌覺得,這種局麵沒必要細聊了。他扶著黑楚文:“快走,萬一他們還有援軍我可吃不消。”不等黑楚文拒絕他,從坍塌的廢墟裏突然襲來一股黑色的旋風,強大的衝擊力將在場的所有人席卷到遠處。夏淩歌是第一個蹦起來的:“媽的,誰啊?”黑楚文一把抓住了夏淩歌,攔住他要衝過去的勢頭。在眾人麵前,在黑風之中,站立著一個身穿黑色大衣整個臉部都遮住的男人。一個隻剩下說話力氣的祭靈師瞪起了眼睛:“你,你是誰?”男人不說話,抬起了戴著手套的手,雙手間拿著一個鏽跡斑斑的小鐵桶,上密密麻麻刻著梵文。黑楚文低聲叫道:“拘魂盅”。“什麽東西?”祁宏靠近黑楚文低聲問。“可以拘走人的魂魄,不管是普通人的還是術師的。”說完這句話,黑楚文橫在祁宏身前,對著黑衣人,道:“你終於出來了,等著我們兩敗俱傷來收取戰利品嗎?”男人還是不說話,隻是把拘魂盅的盅口對準了黑楚風,在他看來,黑楚風將是第一個要死的人。“這真是天大的笑話”黑楚風幾乎是奄奄一息,眼神中充滿了悲痛。在這種局麵下,唯一還算是有點能力的人隻有夏淩歌,他可不會讓這個來曆不明的家夥為所欲為。大喊一聲:“棉花糖!”!其實,白澤還在那邊壓著黑晨鬆,聽見夏泠歌的召喚,仰天長嘯一聲飛奔而去。卻沒料到,從遠處的山頂疾來一個紅色的鈴鐺,輕輕碰了白澤一下,白澤隻在瞬間便消失了。這突如其來轉變,讓夏淩歌驚訝不已。但是,黑楚文發現,神秘男人突然轉頭看向鈴鐺飛來的方向,頓時明白了其中緣由。在祁宏的攙扶下他站了起來對夏淩歌說:“淩歌,白澤不會有事。你要保護好楚風他們。”這一句話讓夏淩歌掉了下巴:“你是傻了還是升級變成天使了?”“一會再跟你解釋,護好他們。”夏淩歌嘁了一聲,看看已經回到金靈槍的白澤的確安然無恙,便氣呼呼地走過去,橫在一眾祭靈師的身前。雙手持符,單腳點地淩空躍起。在空中他不停的飛快旋轉著,手中的符咒隨著他的旋轉揚起兩道金色的光芒,很快就把所有奄奄一息的祭靈師們團團包住。夏淩歌穩穩地落在地麵,盤膝而坐,在金色的結界外雙手結印。見已經做好了結界,黑楚文調整呼吸,帶著祁宏上前幾步,麵對神秘人:“我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是你,是祁宏的一句話點醒了我。是啊,知道我陰陽眼被封的人隻有三個人。祁宏、淩歌、楚言。那剩下的,就是親自封了我陰陽眼的人,那個人就是你。我發現老李頭是惡鬼的時候就更加確定,不管是哪個門派的人,都不敢小視祭靈師,更不敢把惡鬼堂而皇之的擺在我麵前。而你卻絲毫不避諱這一點,因為你知道,我陰陽眼被封,根本看不到老李頭的本質。而你最初的目的卻不是這個。你害怕我天生的陰陽眼看到你周身的陰氣,所以找了機會封印。那時候,你就著手計劃這一切,我竟然還傻乎乎的跳進了你的圈套。”黑楚文這一番話把所有人說的蒙頭轉向,夏淩歌首先提問:“黑子,這混蛋是誰啊?你說是他封了你的陰陽眼,那可是快一年前的事了。”黑楚文避開了夏淩歌的問題,轉而問祁宏說:“你還記得嗎,軍隊找到的古木是什麽時候丟失的?”“從現在算起的話,一年了。”“對。事實上,古木並不是楚風偷走的,而是我們麵前這個人。他發現了古木裏的東西,想要占為已有。不過很可惜,他根本控製不了古木,不但如此,還毀了自己至少一半的法力。所以,他再也無法繼續偽裝,而能看透他變化的隻有我天生的陰陽眼,所以,他才要封印我的眼力。”“那我在地下洞穴發現的血跡也是他的?”祁宏急切地問。“不,是另外一個人的。那個人封印了古木,也正是因為那個人的出現,才迫使我們的神秘人提早行動。首先,他把所有的嫌疑推到了楚風的身上,因為除去我之外,楚風是最有可能威脅到他的人。如他所願,楚風被嚴軍長監視起來,而我們的神秘人則在幕後看好戲。本來,他是打算找機會再去處理古木,但跟隨古木而來的罔象打破了他的計劃。”提到了罔象,夏淩歌就開始冒火:“黑子,你說罔象不是被抓過來的?”黑楚文點點頭:“罔象是追著古木而來。因為罔象受到楚言銀絲軟甲的吸引而殺了人之後,三軍的高層開始針對整個黑家進行監控,這樣一來,他自然是坐立不安。為了泄憤,他殺了罔象。當時我發現罔象就覺得很奇怪,手法與力道都與祭靈師極為相似,但那晚黑家的祭靈師都被監視著,不可能是他們做的。那時候,我還完全沒有懷疑他。”啊,聽不下去了!夏淩歌突然喊了一聲:“廢話太多了,這王八蛋到底是誰?你再不說,我扒了他。”這時候,躺在地上的黑楚風緊緊閉上了眼睛,他不願看見這一幕。所有的人急得幾乎想要跳腳,唯獨黑楚文的眼神中閃過悲哀的神色:“為什麽要這樣呢?我想不通,永恒的生命就這麽重要嗎?還是說,你要統治整個術界?這種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對你來說比親人還重要?請跟我說實話,!”神秘人慢慢地拿掉了遮住臉部的黑布,露出來的,是一張足夠令所有人震驚的臉。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估計沒辦法更新了,要去不算太遠的外地處理瑣事。後天更新下一章。親親們有米有猜到神秘人是誰?嘿嘿,其實,前麵的文章裏已經給了提示。 宿命之戰 6看著卸去偽裝的人,黑楚文絲毫表情沒有:“我們多久沒見了?爺爺?”終於被揭露的事實仍然讓祁宏無法接受!據他所知,黑楚文的爺爺是位戰績赫赫的將軍,不但支撐著整個黑家,在道術上也頗有成就。這樣一個人為什麽要加害自己的孫子們?與祁宏相比,那些倒在地上的祭靈師們更加無法接受。有人拚命的想要爬起來質問爺爺,有的拒絕承認神秘人就是他們尊敬的長者,結界內,閉著眼睛的黑楚風緊咬牙關,希望兄弟們能度過這個可怕的難關。而黑楚文卻安靜地看著對麵的老人。黑永鋒掃了一眼結界內的孫子們苦痛的臉,轉而望著黑楚文:“你說的那些都不是我要的。”“那你想要的是什麽?”“我要把祭靈師徹底抹殺。”黑楚文倒吸一口涼氣,這讓剛剛愈合的傷口再次疼痛起來。他捂著胸口,調整了幾口呼吸:“理由呢?”老人抬起頭來看著烏雲密布的夜空,回憶著久遠的事情:“我是九個孩子中最小的一個,沒見過父親。那個拋棄妻子的男人給家族留下了惡咒就消失了。九個孩子,還未成年就死了三個,大哥帶著我們艱難的活下來,最後他也死在了惡咒之下。臨死前,他告訴我祭靈師一族的命運,那時候,我便下定決心一定要解開這個禁咒。”說到這裏,蒼老的人自嘲般地笑了:“我拚命的尋找父親留下的東西,希望能從中得到一些提示。可笑啊可笑,我找到的東西真是令人可笑。你們這些讓我引以為傲的祭靈師,號稱順應天地法則自詡什麽正義,事實上,祭靈師才是違背了天地法則。”這說法第一次聽到,黑楚文壓製著內心的悲痛:“我很難讚同。”“不論道家還是佛家,入門的都是尋常之人,他們通過艱苦的修行才能得到一身的法力。但是,祭靈師在母體內還未成形的時候就開始吸納天地靈氣,這是好聽的說法,真正的事實,是祭靈師在盜取天地靈氣。我終於明白為什麽祭靈師一族要屢遭厄運,因為你們本來就不該存在!所以,我在年輕的時候就立誓要徹底抹殺祭靈師一族。”聽到這裏,祁宏實在是忍不住了:“你好好看看,在這裏的都是你的孫子,是你血親!你怎麽下得去手?”黑永鋒毫無笑意,臉上幾乎一點表情沒有,他所說得隻是一種現實而已:“是啊,我也放棄過這種想法,但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我看著自己的兄弟、兒子、侄子、孫子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在惡咒之下,我還是要堅持做完這件事!”黑楚文突然搖晃了一下,看上去好像是非常虛弱的樣子。祁宏攙扶著他,馬上就感覺到了他身體的顫抖。“楚文……”黑楚文搖搖頭,示意祁宏不要為自己擔心。隨後,他打起精神問道:“所以,你就開始研究各門法術,甚至還染指了禁術和黑巫術。但是你尋常人的體質吃不消這些東西,你的身體開始漸漸潰爛,為了不引起大家的注意……爺爺,你,你到底吞了多少人的生魂才支撐到現在?”見黑永鋒閉口不答,黑楚文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怒火:“你要我們死就直接動手,為什麽要控製楚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