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不請自來光臨寒舍,是有什麽事嗎?”“朗姆?”原來品諾塔吉來這裏是為了見朗姆這個爛橘子嗎?波本正支撐著手臂勉力坐起來,聞言快速轉頭,把視線落在剛剛踏入庭院的戴著單邊眼罩的老頭身上雖然在情報組已經呆了整整兩年,但身位情報組負責人的朗姆酒向來謹慎,每次指派任務都是遠程進行,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頂頭上司的真麵目。但對方當前關注的重點並不是他,目光隻是從他身上停留了幾秒,似乎疑惑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又飛快地轉移了目標。“來得正好,你還欠著我一筆賬呢!”五條悟記起不久前被監視的事,氣不打一處來,大長腿往前一跨,直奔獨眼老頭而去。一個黑色短發身穿黑色緊身t恤的陌生麵孔從朗姆身後竄出,敏捷擋在了他前行的路上。對方沒有被緊身t恤遮掩的部分,展露出雕塑般堅實的肌肉線條,每一塊肌肉都仿佛經過千錘百煉,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碎發下的五官端正,稱得上十分帥氣,但嘴角一條醒目的刀痕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為他增添了幾分狂野與危險的氣息。但吸引五條悟注意的,既不是結實的肌肉,也不是帥氣的容貌,而是對方毫無咒力的軀體。又一個天與咒縛?隻不過,這個天與咒縛自帶強者氣場,和品諾塔吉那個半吊子的戰鬥力完全不在同一個量級。哈……組織是要搞天與咒縛批發嗎?而麵前的這張臉,他似乎是認識的。白發少年停下腳步,歪著頭認真想了想,終於在記憶的犄角旮旯,找到了與之匹配的信息:“禪院甚爾?”那個因為天生沒有咒力,而被家族摒棄的禪院家嫡子。“五條悟。”對方的表情更是充滿了莫名的興味五條家丟失的六眼神子,竟然被他先撞到了,不得不說是個大大的驚喜。當初這個天之驕子的突然失蹤,可是在咒術界掀起了軒然大波。第 23 章“我已經入贅到伏黑家,改名叫伏黑甚爾了,跟禪院家那些老古董徹底斷絕了關係。別叫錯了。”入贅這件對很多男性來說羞於啟齒的事情,被年輕的天與暴君用洋洋得意的口氣說出,充滿了喜感。“哦。”五條悟不以為然地挑眉。禪院家丟的臉,跟他五條家的跑路神子有什麽關係。“說到算賬,我們之間還有一筆,勞駕插個隊。”“哈?”白發少年無辜地瞪圓了眼睛,他離開咒術界時才是個小娃娃,跟這個禪院家的天與咒縛勉勉強強就見過那麽一麵,哪來的什麽舊賬要算。伏黑甚爾哼笑了一聲。當年,五條悟的突然失蹤震動了整個咒術界。從詛咒師的伏擊現場存活下來的某個五條家族人,在報告中提到是一個天與咒縛最終帶走了這名六眼神子。而當時還姓禪院的伏黑甚爾作為咒術界廣為人知的天與咒縛之一,不可避免地成為了最大的嫌疑人,被咒監會和禦三家輪番折騰了很久。這筆賬不記在五條悟頭上,又要記在誰的頭上?但他此刻並不打算舊事重提來滿足對方旺盛的好奇心。既然都要死在這裏,當個明白鬼還是糊塗鬼又有什麽區別?伏黑甚爾那雙像野獸般極具攻擊力的淩厲雙眸,肆無忌憚地將這個曾經被五條家奉上神壇的少年從頭到尾掃射了一遍,嘴角扯開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幹嘛?想打架嗎?”五條悟清晰感受到他的戰意,雙手握拳,交換著捏了捏指骨,語氣裏甚至帶著些許雀躍。“難道你就不想?”伏黑甚爾手腕微動,掌心出現了一把刀具。“來來來~”少年果然一下子精神百倍,躍躍欲試。“天與暴君!你的任務是保護我,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為此,我可是付了不少錢的。”朗姆見局麵即將失控,趕緊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和戰前讀條,唯恐雇傭的保鏢就此扔下自己離開。“嘖。”伏黑甚爾有些不悅地眯起眼,但自認還算有點職業道德,從善如流地收起刀具,舉高了雙手:“你說了算,老板。”既然知道了六眼神子的下落,還愁沒機會交手麽。“誒”五條悟的肩膀往下一塌,露出了明顯的失望神色,語氣裏是滿滿的嘲諷,“原來離開禪院家之後,還給自己找了一個新主人,真是隻好狗~”說著還學著修勾的樣子,裝腔作勢地“汪汪”了兩聲。“總好過一隻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小奶貓。”伏黑甚爾在打嘴炮方麵就沒怕過誰。“哈哈哈哈……”五條悟聞言,像是被突然戳中了某個笑點,捧腹大笑,覺得他說得不無道理一隻狗一隻貓,都是被人類馴養的生物,很難說誰比誰高貴。然後他咧著那副誇張的笑容,毫無征兆地欺身上前,“啪!!!”地一聲,將坐在一旁看好戲的品諾塔吉一掌扇到了十米開外。這下不止旁人,連品諾塔吉自己都被突如其來的裹挾著咒力的巴掌打懵了,就算有著天與咒縛的強大□□,也用了半天才能爬起來,扶著折斷了鏡腿的眼鏡怒吼:“五條悟!你幹什麽?”“遷怒喲。”白發少年吐了吐舌頭,理直氣壯地回答。他會陷入這個境地,至少有50%的原因都在對方身上。心情不好的時候,打他出出氣怎麽了?“……順便還能測試一下實力的差距。你看到那邊家夥沒有?也是個天與咒縛哦!同樣的咒術天賦,卻比你強了不止十倍呢,這麽一比較,就顯得你真的很沒用哎。”五條悟一邊掰著手指頭,一邊恨鐵不成鋼地搖頭,樣子十分氣人。品諾塔吉握緊拳頭連著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強壓下怒氣,冷著臉提醒:“說好了明天來實驗室一趟,你別爽約就行了。”這態度,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要借機報複。五條悟翻了個白眼:“你們實驗室裏的實驗體是都死完了嗎,一直盯著我幹嘛?難道是偷偷暗戀我嗎?勸你早點收起這份心思哦!我才不會喜歡一個中年大叔!”“明天我會在實驗室等你。”品諾塔吉不為所動,並補充,“如果等不到你,就隻能麻煩那位先生出麵了。”聽到他把烏丸蓮耶搬出來,白發少年的嘴角往下一撇,懶得再多說什麽,抓起一直躲在身後沉默著收集情報的波本轉身就走。走出幾步之後,他眼睫微微下垂,舉起了空置的那隻手,無聲地結了一個咒印。[蒼]帶著少年氣的粉色唇瓣微動,隨著咒詞脫口,身後的豪華別墅轟然倒塌。塵土飛揚中,伏黑甚爾一手拎了一個人,身手矯健地竄出,三兩下就到了安全的空地。“利寇酒”身後傳來朗姆破防的怒吼。五條悟用手指掏了掏耳朵,終於憋不住嗤笑了一聲,狡黠地吐了吐舌頭,頭也不回地火速離開現場。這就是……咒術嗎?被人挾在腋下的金發青年艱難回頭,將一切看在眼中。絳紫色瞳孔劇烈收縮,映著未完全消散的硝煙餘影,就像投射了他內心受到的巨大震蕩一樣,久久無法平息。*“誒誒誒誒?”“怎麽了?”“剛才好像有奇怪的東西從牆頭竄過去了!”“芽衣子一定是眼花了吧?昨晚熬夜看偶像劇了嗎?”“啊……但是……嗯,可能真是眼花了吧。”因為帶了傷員,五條悟並沒有用術式趕路,而是像貓科動物一樣從一棵樹上竄到另一棵樹上,從一家屋頂竄到另一家的陽台上,途中難免遇到了幾個目擊的路人,但不等對方反應過來,這對奇怪的組合就已經消失在視線之外了。這可不像是正常人運送傷員的方式,更不像是正常人的路徑!這是報複吧?一定是報複吧?波本幾度欲言又止。等拉開足夠遠的距離,確認了後麵也沒有奇奇怪怪的人跟蹤之後,少年直接將他扔在一家私人診所的門口:“你應該還能動吧?喏,自己進去看傷。”然後轉身往回走。“你要去哪?”波本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擺。白發少年的表情困惑、語氣天真:“跟蹤品諾塔吉啊,任務不是還沒完成嗎?”“那個人太危險了……”“哈?”五條悟揮手打斷他的話,視線下移,落在牽製自己衣角的手上,“你不是查到了什麽嗎?我跟你完全不是同一種生物哦。他隻是對你而言很危險,對我而言,簡直弱到可笑。你與其有空擔心我,還不如擔心下回去之後怎麽跟綠川醬交代吧。”金發青年有些心虛地目移了一下,又很快轉回來堅定地望著他:“而且朗姆雇傭的那個保鏢,似乎很強。”“誒你能看出這點,還挺敏銳的嘛。不過……”白發少年這下是真的有些吃驚,把墨鏡拉下來,貼麵讓他看清楚自己那雙異於常人的眼睛:“……我要更強哦!”這雙由霜白眼睫環繞下的蒼藍色眼睛,一如既往地璀璨絢爛,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每當波本直視著它們,就會想起晴空萬裏的廣闊無垠,遙想到北國經年不化的寒冰,也像在淩晨霧靄中窺見了茶卡鹽湖的朦朧與迷離,美到十分不真實。“這雙眼睛呢,叫做六眼,是我與生俱來的術式,雖然有時候挺煩人的,但也代表著整個咒術界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最強戰鬥力。我,是最強的!”果然……咒術界是真實存在的,而五條悟是一個咒術師。這雙一直以來帶給他極大壓迫感的眼睛,也並非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存在。但最強嗎?這種自我定位,會不會太中二了一點?波本內心有種長久以來的猜想最終得到驗證的釋懷感,輕輕吐出一口氣,猶豫著將手放開:“關於方才的事,多謝你,五條大人,以及……十分抱歉。”五條悟微揚著下巴,目光炯炯地直視他,許久之後,才輕描淡寫地表示:“……也不是什麽大事。”“我是真心的感到抱歉。剛才為了脫身,說了很多不該說的信息,給大人添麻煩了。”絳紫色的瞳孔中滿是認真,比任何時候都要誠懇。他這個態度,讓白發少年渾身不自在,像貓咪般抖了抖毛。“嘖,都說不是什麽大事了。就算沒有這一出,品諾塔吉那家夥也會找機會要我過去,跟你沒什麽太大關係。”雖然剛才驟然聽到波本在出賣他的消息時,他其實還是有些生氣的,但想到兩人之間截然不同的立場,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何況這段時間藥物逐漸失效,他的身體出現狀況,雪莉那邊的剩餘藥物又被找借口調走,這一連串的事情可不是巧合品諾塔吉那個老奸巨猾的家夥早就布好了局,等著他送上門。隻要身上的束縛還在,不管有沒有波本這一出,他遲早都要入這個局。今天的事,隻是促使這件必然會發生的事情提前罷了。所以,這有什麽好道歉的?還這麽認真的樣子。這些老鼠,怎麽一個比一個煩人?第 24 章天與咒縛嚴格來說,並不是一種術式,而是一種體質。擁有這種體質的人,天生自帶著以失去身體或咒術天賦來換取其他屬性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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