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岸,船家搭上跳板,林則徐和右宗棠一前一後走下船來。


    隻見大名鼎鼎的林則徐,身著一襲皂色的長袍馬褂,頭上戴著六合一統的瓜皮帽,迎門按著一塊美玉。


    刑國棟和李夢祥躬身施禮,


    “卑職參見中堂大人!”


    林則徐一看刑國棟,隻見他四十來歲年紀,黃白淨子,眼睛細長,薄片子嘴,唇上有須,胡須有些黃。


    還了一個禮說道,


    “有勞邢大人久等了!”


    看他的旁邊還有一位身著正四品服侍身材幹瘦的的官員也在給自己行禮,林則徐問道,


    “這位大人是?”


    李夢祥趕緊重新施禮,


    “卑職山東糧儲道李夢祥參見大人,因有公務正巧在德州,能見大人實在是三生有幸!”


    右宗棠向刑國棟行禮,


    “表弟見過表兄!”


    邢國棟急忙拉住他的手,親熱的說道,


    “表弟免禮,為兄可算是望眼欲穿了,咱們回去說話!”


    大家寒暄過後,上了轎子到了知府衙門!


    進了後堂奉茶,幾句話後,刑國棟就開始向林則徐匯報德州的情況。


    剛一開口,林則徐就製止了他,


    “刑大人,老夫是路過,不是你的上司,也不是巡視地方的欽差,你沒有義務向老夫說這些,咱們還是敘敘舊吧!”


    刑國棟隻好停下,


    “雖然當今聖上沒有讓中堂大人巡視地方,但大家都知道,皇上這是要大用中堂大人了!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


    林則徐道,


    “刑大人不可亂講,聖上並沒有給老夫實職,是否大用還在兩可之間,況且老夫身有沉疾,恐怕不擔重負呀!”


    既然林則徐不聽工作匯報,刑國棟和李夢祥隻能陪著談些風土人情、詩詞歌賦。


    林則徐發現刑國棟說話之間眼神漂浮,言語閃爍不知何故。


    談不多時,到了晚飯時間,


    “中堂大人,屬下已經在德州最有名的匯仙樓安排了便飯,還準備了德州最有名的扒雞,請中堂大人移步!”


    林則徐道,


    “咱們是親朋故舊,簡單用上一餐即可,不必大費周章了!”


    右宗棠知道林則徐不願意招搖,但表兄作為東道主卻不可能太過簡單,躬身說道,


    “既然表兄已經安排妥當,老師就勉為其難吧!”


    右宗棠的親戚,對自己又甚是恭敬,既來之則安之,林則徐不好再推辭,答應下來!


    酒桌上,林則徐有病在身,滴酒不沾。


    他不喝酒刑國棟和李夢祥自然也放不開,而且李夢祥老是皺著眉,邢國棟問他怎麽了,肚子不舒服。


    右宗棠也不好開懷暢飲,他也是淺嚐輒止,刑國棟不敢深讓,時間不長酒宴就結束了。


    飯後,天色還早,林則徐表示要回船上休息,次日一早就開船上路。


    刑國棟堅持不讓,


    “中堂大人連日舟車勞頓,卑職已經安排好住處,請大人萬勿推辭!”


    右宗棠體諒老師在船上休息不好,極力相勸,林則徐隻好答應。


    把林則徐安排好後,李夢祥告辭休息去了。


    刑國棟和右宗棠敘了一會兒舊,才送右宗棠回房休息!


    林則徐平時有早起的習慣,一般在寅時就醒了。


    林則徐平時有早起的習慣,一般在寅時就醒了。


    今天他卻起晚了一些,原因無他,這些日子他在船上睡的不是很舒服,十分勞累,今天刑國棟給他安排的住處非常舒適,直到卯時初刻他才穿衣起身。


    來到堂屋,卻見右宗棠和刑國棟已經在恭候著了,還以為是等他吃早飯,歉意的一笑,說道,


    “刑大人,你起的倒是早,勞你久等了,


    樸存,也不叫我一聲,害得刑大人再次久等,你們稍等片刻,老夫馬上洗漱!”


    右宗棠尷尬的說道,


    “大人誤會了,我早就說要請大人起來,表兄決意不肯,說大人連日舟車勞頓,不忍打擾!”


    刑國棟一臉為難之色,躬身施禮,支支吾吾的說道,


    “大人,卑職那是起得早,實在是半夜未睡!”


    “為何?”


    刑國棟滿臉苦相,深深的一個作了一個,帶著哭腔說道,


    “大人,昨夜李大人突發疾病去世了!”


    “啊!”


    林則徐一愣,問道,


    “哪個李大人?”


    “就是糧儲道李夢祥李大人!”


    林則徐猛的一驚,


    “啊?!”


    這下子麻煩了,自己就是上岸來吃了頓飯,住了一夜,竟然遇上了這麽大的事情,林則徐覺得實在是荒唐。


    本來地方上死多少人與他這個過路客也沒有關係,怎奈死的是一個四品大員,而且昨天晚上他們還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過飯,這就脫不了幹係了。


    再說了,雖然他現在沒有實職,但皇上已經下旨了,中堂的身份是跑不了的,朝廷的高級官員莫名其妙的死了,他作為一品大員不聞不問是絕對不行的!


    “邢大人,到底是何情況?”


    邢國棟哭著臉道,


    “昨夜卑職睡到子夜十分,下人來報,說李道台的隨從來稟報,李年兄回去後突然瀉肚子,而且越來越厲害,他們找了大夫去看,大夫說是痢疾,就給開了藥!


    哪裏想到,藥服下去非但沒有管用,反而越發厲害起來,李年兄幾乎在茅廁裏出不來了。


    下人們怕有意外,趕緊來稟報!


    卑職一聽,馬上穿戴好後往驛館哪裏趕,可到了哪裏之後,李年兄已經不能說話了!


    卑職趕緊又讓去找大夫,大夫來了後,看了看,說李大人已經駕鶴西去,卑職真的是亂了方寸,隻好來稟報中堂大人,請您做主!”


    林則徐自言無語,


    “拉痢疾能這麽快死人麽?”


    邢國棟也緊皺眉頭道,


    “卑職也是納悶,昨天晚上好好的,怎麽就走了呢,痢疾也不能這樣快呀!”


    林則徐聽完,皺眉道,


    “走,咱們過去看看!”


    伊寧突然接到了兩道奏折,一道是他日思夜想的林則徐從德州上奏的。


    本來一看林則徐來了奏折,他很高興,可一看內容,裏麵竟然說的是山東糧食儲運道李夢祥死在德州的事情。


    裏麵說了他到了德州後的過程,也說了李夢祥暴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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