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普通的孩子是如何躲開盤星教的追蹤,躲到此處?這是一個未解的謎題。但是,偵探的職責就是解謎。“按照剛剛找出來的軌跡,她應該隻是在這裏待了一段時間。”突然中斷,像是折返回去,也像是被什麽人帶走了。“嗯......沒什麽收獲?”禪院甚爾隻看出來和盤星教一樣的結果,他打了個哈欠,深深覺得這是一個浪費時間的事情。“不,我們該去盤星教看看。”江戶川亂步擰眉,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但是,盤星教,難進。畢竟他名聲在外,不少咒術師對他都有些忌諱。江戶川亂步被堵得蹲在門口生悶氣,一邊思索著一邊看天上的白雲想棉花糖。“果然還是要一瓶波子汽水......”“兩位請。”連暢想到一半的美食都被打斷了,江戶川亂步一腔鬱氣無處抒發,氣勢洶洶地跟在領路人的身後四處打量盤星教。一部分在重建,另外完好的一部分不讓他去。“那裏是之前的禮堂.....”“那裏是走廊......”“那裏是天內小姐原來居住的地方......”有一個身影站在天內理子房間門口,似乎是在麵對著空蕩蕩的房間發愣。“山上小姐。”領路人彎腰至九十度。“請、請起來。”山上遙麵上羞怯地後退兩步。“他們是?”“這兩位是調查之前事故的咒術師。”“嗯......”山上遙若有所思。“好了,你站在她的房間門口幹嘛?”江戶川亂步一步跨過迂回打轉的領路人,近距離觀察起山上遙。“理子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放心她......所以,想來這裏看看。”山上遙低垂著眼睛,捏住手上的衣袖。她有些拘謹,或許是知曉了江戶川亂步的能力,在這種時候,她遠遠地與他們隔上了十米的距離,用勉強能聽見的聲音,應對著兩人的詢問。惴惴不安的巫女小姐,或許此時麵對無所不知的名偵探,感到了稍許害怕,可惜因為盤星教的懷疑,她並不能躲開這場交流。他會看出我的過往嗎?他會知道那些災禍嗎?他會......揭穿我嗎?但最終,江戶川亂步隻是搜了一下房間,帶著禪院甚爾負氣離去。“你幹嘛?我們才剛過來。”禪院甚爾偶爾會對他這種搖擺不定的行事風格感到繁男。“不用找了,一群燈下黑。”江戶川亂步盯著車窗,在上麵哈出霧氣,他伸出手指在上麵勾畫,那是一朵幼稚的小花和一座傾斜倒塌的小山。............江戶川亂步的消息是與其他人同步的。所以,五條悟與夏油傑也得知了天內理子的失蹤,並不由得著急起來。“之前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吧?”“我們又不知道她以前的生活。”兩人不由得沉默。天內理子的生活距離他們太遙遠,隻有那短短的一段保護任務時間,讓他們知曉了一個不想死的女孩的掙紮,而後就是那極為嚴重的後果在埋下隱患後,兩個人分道揚鑣。現在的夏油傑不是那時候的夏油傑,因為他隻看,無法理解。現在的五條悟不是那時候的五條悟,強大,也有背後家人的幫助。而天內理子,還是那個天內理子,她依然想跑,依然跑不了。“傑,你覺得,我們該找到她嗎?”“......我不知道。”夏油傑歎了口氣。有誰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那不是人應該承擔起的權利,卻也在某些時候殘酷地展現在心軟的人麵前。“我想找到她,反正沒同化,未來的天元也沒什麽事情。”“那就去吧。”假設,一個女孩的死亡可以換來咒術界另一位重要人物的安全,那麽,她應該心甘情願地奉獻自己嗎?他們的答案是:不。“就算要拯救咒術界,也是悟大人我來做的事情嘛,這麽強迫一個人算不算是‘逼良為娼’?那也太沒格調了。”“悟,你那個成語不適合現在用。”“誒~,這也沒關係的吧。”“算了,隨便你。”一來一回之間,兩個人邁出家門,衝著記憶中的盤星教趕過去。他們走之前也沒說一聲,於是便錯過了津島修治與費奧多爾間來回推搡的對話。不過,錯過也好。免了一些爭執。徘徊在客廳的津島修治在手機上摩挲幾下,就步伐輕慢地走向陽台或許是之前宅在黑暗中太久,費奧多爾也會在這段時間裏補充一些太陽的溫度。通體白色的衣服,反射著陽光,哪怕鍍上了一層金光,但在津島修治看來,也稱得上一句光汙染。“為什麽要來這裏打洞呢?老鼠,我可不信你隻是想來拜訪老師。”在得知消息後,就像是突然摸索到了衣服開縫的源頭,津島修治笑嘻嘻地湊上來,為費奧多爾親切地取了一個外號,語氣格外熟稔。“你喜歡這裏?還是想揮霍一下自己的聰明才智?”喜歡,那是可能性極小的假設。沒有幾個人在見識過廣闊的世界後,還願意蟄居在這狹窄的角落,除非他們出生於此,或者在此地誕生了新的牽絆。“您已經有答案了。”麵對津島修治不止一次的刺探,費奧多爾總是格外從容地應對。“你想試手?狂妄的野心家。”“請不要將那個冒昧的詞安在我頭上,在許久以前,我就知道自己的力量格外渺小。”成為“超人”之英雄,走向注定的滅亡,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願望,久到費奧多爾回憶時,也隻記得冰冷的風雪與母親的屍體。但如果論及現在,那籠罩在土地上的日光,已經在他心裏照出一道冰塊融化後的裂縫。“哦,那你說說幹過什麽吧。”津島修治遐好以待。“您真是執著。”麵對這一場突然的發難,費奧多爾選擇將一小部分已經實現的結果說出。津島修治等著他,也不怕他撒謊畢竟費奧多爾“人在屋簷下”,他也算是這裏的東道主之一。“那就這樣與你說吧,津島君。”費奧多爾翻開了一本他剛剛讀過的奇妙童話《快樂王子》。“燕子愛上了王子的善良,不願離去。”將劍柄上的紅寶石摘下,贈予辛勞的裁縫;將藍寶石所做的眼睛取下,贈予無人賞識的學生與哭泣的女孩;將衣服上的金葉子取下,送給所有在寒風中的窮人。即使王子死去,煩惱的人也仍在財富揮霍之後煩惱,徒留一顆破碎的鉛心,陪伴著凍死的燕子。或許,這位王子可以依據現實,改稱公主。這位公主的財富是她的自由、血肉、靈魂。“她跑了,又回來了。”津島修治盯著他許久,又瞥過那本被卡維當成他們睡前故事的書,得出了這樣的答案。“但是,‘燕子’可能不喜歡這樣的結局。”“是的,‘燕子’她害怕了。”兩人口中的“燕子”,是遠在盤星教的這位巫女小姐。平心而論,費奧多爾在交給她一個大致的目標後,就已經放任了她的所有行動帶來災禍,獲取信任,讓自己過得更好,畢竟,這隻是一個小小的實驗。山上遙知曉自己的“自私”。於是,她希望天內理子也一樣“自私”。在利用自己的能力造成看守人員上的缺口後,山上遙在暗地裏注視著天內理子的行動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