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後院的衛溪終於出來,手上拎著一壇酒,朝著白青雲點了點頭。


    “公子慢走!”


    酒肆的老板送了兩人後不久,白青雲就看見酒肆的老板匆匆出門了。


    衛溪和白青雲在遠處看著,心裏也清楚,這是要跟韓家人聯係上了。


    韓家是朝中新貴,是當今陛下平衡寒門與世家之間的勢力,但是在邊疆到達京城的沿途各處培養自己的勢力,不論是陛下還是世家眼中,就將是致命的打擊。


    皇恩浩蕩,即使是皇帝的寵信也是有界限的,這天下終究姓衛,韓家已經手握十萬大軍,若是不滿足地在衛家的天下做這些小動作,在皇帝陛下的眼中就是不知好歹的挑釁皇權。


    即使韓家這麽做也是無奈之舉,想要養活十萬軍馬,單靠朝廷是不可能的,行軍打仗,糧草、藥品、武器、馬匹……大大小小的東西在軍營裏都是需要銀兩才能得到的。


    陛下雖然信任韓家,每每上折子討要軍費糧草,大部分都會批準,但這些牽一發而動全身,特別是兵部和戶部都有世家的人在其中,陛下想給韓家批折子,但若戶部沒錢,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世家的人跟韓家本來就是死對頭,天然的正反方,在朝堂上也是爭鋒相對,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給韓家使絆子的行為。


    京城中魚龍混雜,哪家沒有自己的消息網,京中的秦樓楚館、賭坊、驛站……就連小巷子裏一家不起眼的雜貨鋪,都可能是朝中哪個大官家的人。


    隻是這些都是公開的秘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選擇不說。


    陛下難道不知道嗎?手握大權的人自然知道,隻是這些不鬧到自己的眼前來,不動搖根基,都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但韓家不同,韓家手中的大軍就是原罪。


    因此,韓家的勢力從來都是偷偷的發展,就連韓家自己的人,除了當家的幾個人,各房的子嗣都是不知道的。


    衛溪也是即將遠赴邊疆,母妃拉著她進了房間屏退了左右才知道這件事。


    事實證明,貴妃的擔心不是多餘的,韓家多年的部署也算為孤身一人的衛溪提供了助力。


    那些勢力衛溪不用都知道,隻需要聯係關鍵的人物,其他的事情自有底下的人接頭。


    ~


    “青雲,邊疆離曲江縣不遠,相信明天我在這裏的消息就能出現在舅舅的書案上了。”


    回去的路上,白青雲能夠清楚的感知到衛溪的情緒並不高漲。


    “騎馬趕路的話,最快三天就能到這。”


    加上消息的傳遞和來這的路程,衛溪離開曲江縣的日子也開始進入倒數。


    “老板送了我一壺酒,咱們今晚回去喝一杯怎麽樣?”


    衛溪抱著那一壺酒,小小的身子抱著酒壺有些不便,但練武的底子在,也不用費什麽力氣。


    “好啊,那酒肆的酒味道不錯,好酒配好菜,我去買些下酒菜,晚上咱們邊吃邊喝!”


    酒肆的不遠處就是集市,兩邊的小攤上賣了各種下酒的小菜,因為沒有餐桌,過往的行人都是直接買回家去吃,打包起來也是方便的。


    “我記得你之前帶回家的鹵肉味道不錯,下酒正好,你在哪兒買的,咱們這次多買點回去!”


    空間裏的野豬太多,竹子隔三差五就會獵上一頭,廚師機器人總是能夠將一頭豬的各個部位充分發揮它的價值。


    豬肉、豬排骨、豬裏脊、豬皮、豬血……


    那些大腸和豬頭肉都用一個大鍋直接鹵出鍋,分裝好一份一份的,想吃的時候也方便取出來。


    那段時間白青雲每天都會拿出鹵肉回去,衛溪之前的夥食都是精致不失營養,這種內髒的東西都會被認為與皇家的身份不符,就連官職較低的人家,都不會選擇將它們端上餐桌。


    衛溪自然沒有見過這些東西,吃起來既美味又感覺新鮮。


    不像宮裏的食物,味道雖然不差,但注重營養,喜歡保持食材本身的味道,又因為從廚房端出來要走很久才能端到餐桌上,很多時候飯菜有少了剛出鍋的煙火氣,吃多了也是乏味。


    隻是這空間裏的東西,在這尋常的大街上又怎麽會尋到呢?


    “我上次買了很多,家裏還夠吃,今天要不就先不買了!”


    自己的身上懷揣著不可與外人言說的東西,真的很難做到滴水不漏,很多時候為了解釋,不得已要扯些謊言來掩飾。


    但說謊頻率多了後,真的會形成可怕的習慣,老神仙一類的說法,白青雲也說厭了。


    麵對衛溪的說法,白青雲也可以說是某家人或者某家店偶然做的一些,現在買不到之類的,但她沒有這麽選擇,憑空杜撰的人物和事件許多編織更多的謊言來自圓其說,這不是白青雲喜歡做的事情。


    空間裏這些東西多的是,到時候回家隨便找個機會就能拿出來的東西,沒必要撒謊。


    “上次吃完你說沒有了,原來是騙我的啊!”


    衛溪對著白青雲眨了眨眼,仿佛就是在說,你看,你竟然欺騙我,我這麽單純的一個人,你怎麽好意思的呢?


    “清瀾,凡事有度,那些吃多了也不好的!”


    誰吃東西跟你一樣這樣的‘專一’,吃到一樣好吃的可以連續好幾天一日三頓都不改的!


    天下好吃的這麽多,那豈不是太可惜了。


    “那今晚你可不許攔我,將你買的鹵肉都交出來,不然,我這好酒可不給你喝了!”


    表麵跟你講條件,內心實則是笑開了花!


    青雲果然是在乎自己的啊!


    “好好好,都依你,還有鹵的豬耳朵,配酒再合適不過了,特別是中間一條白色的軟骨,吃起來很有嚼勁,待會回去拿給你嚐嚐!”


    正好東西也買的差不多了,這地方離家遠,走回去還要好一會,不好耽誤太久。


    “哎!等等!那裏有賣冰糖葫蘆的~”


    “諾,給你!”


    衛溪快速的買好了兩串糖葫蘆,遞給白青雲一串。


    “之前看你每次回家都會買,想來你是愛吃的,快嚐嚐我買的甜不甜!”


    白青雲看見也是笑著咬了一粒在嘴裏,裹滿糖衣的山楂在口腔裏爆開,酸中帶甜,甜中帶酸。


    “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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