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估計我們會等很久。”唐堂詢問。眼神那麽怪，這個家夥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唐堂忽然想到這個可能。安室透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不急，我們定的包廂時間1點30到3點。”唐堂微笑道：“那我想去個廁所，可以嗎？”想起安室透的性取向，唐堂不想跟同性戀待在一個車裏。安室透微怔，然後從善如流地打開了車門。其實公安是對唐堂放心的，因為唐堂不僅在公安事情上積極配合，根據唐堂說出的信息，他的身份資料在公安係統中竟然是保密的。安室透向上級申請才被允許查看。保密的資料一般是和政府要員有關的人。不過為了保證萬無一失，該要有的舉措還是要有。唐堂走下車，向商場內走去，他的身影融入人群，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安室透望著唐堂的身影消失不見，也收回了目光。安室透沒有看見，商廈外的人群中，四個穿著國中製服的國中生們正在人群中行走。兩個男生兩個女生，特別像是組團出來約會的國中生們，周圍還有好奇地目光時不時掠過他們。其中走在最前麵的男生正是工藤新一，他無視周圍的眼神，一臉不能理解地看著身邊的朋友們，“你們竟然為了一顆鑽石逃課出來看，老師罰你們不要來和我哭哦。”他重點看了看人群中最心虛的小蘭。好學生小蘭第一次逃課，周圍任何人的一個目光都讓她忍不住臉紅。園子財大氣粗，反駁道：“誰說我是來看的，那顆藍寶石很漂亮，沒準我爸爸會買來收藏。”走在最後的鹿野西林慢吞吞道：“不要和我搶，我要買。”“又買！”園子震驚，“這是你買的第十顆，十一顆了，你就那麽喜歡寶石嗎？”鹿野西林認真地點頭。工藤新一睨向西林，不滿地嘟囔：“他才不是喜歡寶石。”小蘭肯定工藤的話：“西林以前沒有那麽喜歡收集鑽石。”西林住在工藤家旁邊，所以對於西林的事情，新一知道的很清楚。而新一又對小蘭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所以兩人對西林的事情都有所了解，看向西林的眼神滿是擔憂。“你還在和那個人聊天嗎？”工藤忍不住問道。鹿野西林看向擔心自己的朋友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有沉默地再次點了點頭。這個動作一出，工藤新一和小蘭臉上的擔心更濃了，隻有園子還在狀況外，好奇地追問，“什麽？什麽？”工藤新一和小蘭不想暴露鹿野的隱私，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麽說。鹿野西林聽著朋友的吵鬧，沒有說話，他下意識看向四周，人群如海，每一張麵孔都十分陌生。穿越這個世界已經十幾年了，穿越前，他隻是一個身體內的副人格。在這個世界，他有了完全屬於自己的身體，有了獨屬於自己的羈絆，但是這一切都不足以讓他想要留下來。一般來講，副人格的誕生大多來自主人格的心理創傷，人體麵對絕望、壓力，為了不讓自己崩潰，所以身體與精神自動分裂出了完全不同的人格，用來抵抗和保護自己。或許他正是為此而生的，所以他每天都有著旺盛的保護欲無處發泄。想見他，想要保護他，想要把他牢牢刻在眼中，即便成為他靈魂的碎片，與他融合。不，他渴望與他融為一體，再也無法分開。在離開的這十幾年內，他無時無刻都在感受著一件事實，他隻是殘缺的一片靈魂，他無比渴望與自己另一半的靈魂相遇。可是那個奇怪的敵人，把他從主人的身邊送走了。他在哪裏？鹿野西林下意識環顧四周，尋找那道可能永遠不會出現的身影。忽然，鹿野西林目光一凝。陽光在眼中折射，雪色的肌膚一晃而過，驚鴻一瞥的人影有著過於烏黑的發。那個身影——“呐，西林，工藤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他不肯告訴我。”園子在工藤那裏得不到正確答案，終於想起這裏有事件的主人翁。然而她扭過頭，卻見鹿野呆呆地望著一個方向，神色有股異樣的認真。“西林……誒誒！”園子順著鹿野的視線望去，還沒有看清楚鹿野看的究竟是什麽，隻見往日懶散，連動都懶得動的西林直直往一個方向衝去。“西林？”小蘭和工藤新一都驚了。西林纖細的身影竄進人群中瞬間不見了。第15章 昨日明月03一腔熱血從西林的胸中燃燒，燒至四肢百骸，他緊盯著人群夾縫中的身影，橫衝直撞地跑過去。心髒急切地跳動著。“誒誒，你這個孩子。”“好痛。”“小崽子，走路看著點……”……他不知道自己撞到了誰，陌生人身上的金屬紐扣刮得臉頰生疼，四周的抱怨聲響起，他不管不顧，艱難地穿過人來人往的縫隙，意圖趕到那個人的身邊。眼睛睜得酸澀，他卻連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那個人從他的眼中消失。可還是……他太小了，再努力向那個人身邊走去，那道被他緊盯的視線還是消失在人海中。他焦急地追過去，帶著微弱的希望，抓住一道相仿的身影。“誰？”男人感受到身後衣角傳來的力道，奇怪地回頭。鹿野抬眸望去，隻見一張陌生的麵孔出現在眼前，男人對麵還站著一位女性，他們原本正在說話，此時也跟隨男人的視線看過來，女人見鹿野西林一臉急切，笑著打趣：“好可愛的小弟弟，難道是你哪個忘記的小弟弟？”“不不，我真的不認識他。”男人連忙解釋道。“對不起。”鹿野來不及失落，麵無表情地道歉，繼續開始尋找。“小弟弟，你怎麽啦？”“西林，西林，你在哪裏？”“怎麽辦，西林不見了。”遠處似乎傳來些許喧鬧，唐堂充耳不聞，他站在洗手鏡前，正認真地洗著自己的手，潺潺水流澆在手背，他一點點把洗手液揉開，揉滿整個手背，手心，連指間的縫隙都不放過。直到仔細地洗完整個手，他這才扯出紙巾，一點點把手上的水漬擦幹淨。唐堂垂下眼眸，全神貫注。他喜歡洗手，喜歡汙漬從自己手中褪去的模樣，這會讓他獲得寧靜。修長的手被水浸透，泛著水潤的光澤，指尖有淡淡的紅。唐堂打發時間般地認真洗完手，雙手插進外套的口袋，他不想太快回去，於是又去附近的自動販賣機買了一瓶水。他先買了一瓶，隻打算自己喝，但想起今天要請自己吃飯的警察先生，盯著自動販賣機兩秒，還是再買了一瓶。眼見時間拖的差不多了，他這才向外麵走去。離開商場時，他注意到商場中心急得打轉的三個國中生，似乎同伴丟了。唐堂沒有在意，眼神從他們身上掠過，與焦急的三人擦肩而過，直接離開了商場。商場外，安室透的車還停在原處。太陽很熱烈，照得車子都跟著反光了。唐堂到駕駛座前，伸手敲了敲車門。篤篤的敲窗聲響起，安室透抬起頭，然後就看到站在自己車前的唐堂，車窗緩緩下降，安室透在車窗後仰眸望著唐堂，他還穿著昨天的防風服，黑外套，發墨般的烏發，隻有發與衣之間的一小節臉龐白的刺目。唐堂垂眸，通過打開的車窗把買來的水遞給了他一瓶。安室透把目光從唐堂身上移到他手中，透明的瓶身，簡單的包裝。唐堂買的是最便宜的礦泉水。安室透接過來，礦泉水的瓶身微涼。他的目光在水瓶上有短暫的停留，作為一名情報人員，他不會隨便飲用別人遞過來的水，但是對於唐堂的好意，他還是道了聲謝。“謝謝。”唐堂對他禮貌地彎了彎唇，“不客氣。”安室透把礦泉水放在車內，想了想，把車停進附近的停車場，然後和唐堂去了附近的飯店，他和萩生約的時間快要到了。現在正是吃飯的時間，來吃飯的人很多。安室透和唐堂先後走進電梯，電梯門緩緩關閉，他正準備提前和唐堂說一聲有關萩生的事情，遠處忽然傳來一道驚呼。“等一下等一下！”應該是趕電梯的路人。安室透順手按了一下開門鍵，阻止了電梯的關閉。電梯門緩緩打開。“謝謝！謝謝！”兩個女生還沒進來就道謝，緊趕慢趕跑快步走過來。他們這話是對安室透說的，但是兩個女生一進電梯，目光就不由自主落在了唐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