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唐堂卻在這時忽然開口, “所以,你是打算放棄都本了?”帶著笑意的聲音讓琴酒的動作一頓。唐堂慢條斯理道:“我昨天說得話並不是開玩笑。”琴酒幾乎頃刻間就回憶起唐堂昨天說的話,讓他加入組織也可以,隻是他一定會徹底利用都本。琴酒側眸看向及幾乎與自己挨著的唐堂,唐堂也側眸看向他,兩人不再看瞄準鏡中的目標人物,而是在狹小的空間互相對視,呼吸仿佛互相交織。琴酒看到了唐堂眼中淡淡的笑意和狠厲。這一刻,他忽然明白,唐堂的生疏,身體僵硬全都是故意的。他拿捏了唐堂不想加入組織的弱點。唐堂也拿捏住了他無法放都本不顧的弱點。在這場對峙中,唐堂猜到他不會放棄讓他加入組織,所以主動給了他一個徹底選擇的機會。警告他,他有魚死網破的魄力,別想用這個繼續要挾他。所以,他要怎麽選?琴酒危險地盯著唐堂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滿是自信和瘋狂,還隱隱有對他的挑釁和蔑視。那挑釁像是火一樣竄到琴酒的心中,琴酒聰明又自負,讓他在這種眼神下退縮,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在這一刻,他有一種徹底不管都本,滿足唐堂加入組織的衝動。可是他又清楚的知道,當他選擇了這個選項後,就代表唐堂不會再離開都本了,他們之間所對抗的輸贏也就不在都本身上了。因為他的選擇告訴唐堂,比起都本,他更在意與他的輸贏。他在意他了。在這一刻,琴酒忽然意識到,唐堂當初被他一眼看穿的謀算,引誘他和都本互相殘殺的白癡主意,竟然一直被唐堂認真的執行著,並且還頗有成效。琴酒不想認輸,也不想放棄都本。他按著唐堂的手,盯著唐堂的眼眸,兩人互相對視,氣氛一時間僵住了。也就在這時,忽然輕微的木倉嗤聲傳來,那是被消音後的木倉聲。琴酒回過神來,看向目標人物,隻見樓下,大腹便便的男人已經倒下了,周圍的人群一陣慌亂。不是他和唐堂出手的,而是旁邊的蘇格蘭。唐堂和琴酒瞬間把目光移到旁邊蘇格蘭的身上。諸伏景光收起木倉,對上兩人的目光,無辜地摸了摸鼻子, “那個,再不開木倉,人就要進去了。”諸伏景光是不想開木倉,可是昨天唐堂和琴酒的話他隱隱聽到一些隻言片語,結合今天的話,他稍微明白了一點當前的情況。他不知道琴酒會做什麽選擇,但是他不想唐堂被拽進組織這個泥潭中。雖然他可能已經在這個泥潭中了。目標人物死亡,琴酒放開了教導唐堂的姿勢,他盯了蘇格蘭兩眼,又移到了唐堂身上。雖然蘇格蘭說得冠冕堂皇,但是誰知道,他是想要完成任務,還是給唐堂解圍。他可是十分有幸地見識到了唐堂的手段。蘇格蘭被琴酒綠色的眼眸看得汗毛直立。琴酒隻是一閃而過的猜測,他沒有廢話, “走吧。”既然放了木倉,他們的位置差不多也快要暴露了,還是要趕快離開,免得有人找上來。唐堂把木倉還給了琴酒, “這個東西我可拿不動。”昨天的出氣根本不夠,他的目的就是警告琴酒不要再拿進入組織的事情挑戰他的底線了,現在目的達到了,他自然也無所謂。倒不如說,蘇格蘭這一木倉還是幫了他。如果琴酒真的選擇按著他的手射殺目標,對他來說真的有點麻煩。琴酒和蘇格蘭快速收拾好木倉支,向樓下走去。琴酒走在後麵,看著唐堂的背影,眸光深邃。唐堂才不管琴酒是什麽眼神,他們走到樓下,琴酒依靠在車上,點了一支煙,示意他上車。他知道琴酒被他警告了一番,肯定想要折騰他,他才不跟琴酒一起走。他轉身坐到諸伏景光的摩托車上,抱住了諸伏景光的腰,在諸伏景光被嚇得一個激靈的動作下,笑著對琴酒打招呼, “不,我還不想那麽快回去,你就跟都本說一聲,說我在繼續跟著你出任務好了。”他衝琴酒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我可是在完成我們的約定。”他說著,暗示般把諸伏景光抱得更緊了。諸伏景光背後掛著一個唐堂,渾身上下不舒服,小心窺探著琴酒的神色。糟糕,他可不想卷入這種爭鬥中。琴酒一副看死人的模樣看著唐堂,這個家夥在胡說八道什麽?都明目張膽把目標放在他身上了,現在又跟他說繼續他們之前的計劃,引誘蘇格蘭,唐堂是在把他當傻瓜嗎?唐堂無視琴酒,對諸伏景光道:“還不走嗎?”諸伏景光麵上裝作不明所以,詢問道:“唐先生,您想去哪裏?”這話雖然問的是唐堂,但是諸伏景光非常有眼色地看向了琴酒,這個端水水平,職場生存能力比唐堂高超。“隨便去哪裏,附近有什麽好吃的嗎?快到午飯時間了吧,我們吃飯吧。”唐堂隨口建議道。“哦。”諸伏景光看向琴酒,見琴酒雖然眼神要殺人,但是沒有出言阻止,他又繼續說了一句, “那我們走了。”“走吧!走吧!”唐堂唇角翹起。諸伏景光見琴酒真的沒有阻攔的意思,所以竟然真的不阻攔?諸伏景光見狀,這才轉動了摩托車的車把。車子一溜煙地離開了,徒留琴酒一個人待在原地。琴酒聽著摩托車走遠的聲音,他輕輕夾下香煙。他知道唐堂不再騷擾他,而是繼續他們之前的計劃,朝蘇格蘭下手,算是警告後的示弱,但是……琴酒帽簷下的綠色眼眸滿是冰冷。另外一邊,諸伏景光載著唐堂離開這片街道,他臉上沒有了在琴酒身邊的謹慎,他語氣溫和又不失壓迫感地詢問, “唐先生,我能問你跟我離開到底有什麽事情嗎?”風吹散了諸伏景光的聲音,唐堂湊到諸伏景光耳邊開口:“我要見安室透。”————————後麵一個大劇情,讓我慢慢謀劃保佑我不卡文!第46章 雲隱月05諸伏景光停下了車,笑容不變, “為什麽你找波本,要通過我?”他探究地看向唐堂,懷疑唐堂是不是知道自己和零之間的關係了。唐堂隨意敷衍過去, “當然是因為我不認識其他人了,我昨天可是救了你,所以就隻能拜托你了。”這個理由還算站得住腳。諸伏景光不知道唐堂究竟是什麽態度,但是不提唐堂和萩生之間的關係,他們確實隻是剛剛見過兩麵的陌生人,於是他表麵上和安室透撇清了關係,順著唐堂的話,做出一副我隻是順手幫個忙的態度。“所以,我要怎麽跟他說呢?”諸伏景光掏出手機,還做著偽裝, “畢竟我和波本並不熟悉,並不是一個電話就可以叫他過來的關係。”唐堂看諸伏景光表演,沒有拆穿他,而是陪他做戲,故作思索道:“你就告訴他,他還欠我一個條件,他聽到後會過來的。”諸伏景光又疑惑了,零到底什麽時候和唐堂認識的,怎麽還欠他一個條件?他沒有把自己內心的疑惑表現出來,他直接給安室透打過去電話,把唐堂的話陳述了一遍。半個小時後。三人坐在飯店的包廂內。三人坐在一起,誰也沒有率先開口,而是走流程般地先點了菜。點完菜,安室透找借口讓諸伏景光先離開了。他的身份已經在唐堂麵前暴露了,雖然唐堂至今並沒有揭穿他,但是他還是想要保護景光的身份。景光明白青梅竹馬的好心,聳了聳肩,非常有眼色地說自己忘記買東西了,一會回來。唐堂看著景光離開,隨著包廂門被關上,包廂內也就隻剩下他和安室透兩人了。安室透的目光看向唐堂,唐堂穿著和組織顏色很相近的黑色衝鋒服,可是他麵容幹淨,氣質純粹,坐著喝茶的模樣仿佛一個年輕的大學生,一點都不像是黑衣組織的人。昨天他和景光交流了有關唐堂的信息,明白了唐堂和景光為何突然在昨天出現在別墅。唐堂和組織有關係,並且和組織幹部的關係匪淺,去宴會就是為組織工作的。按照正常情況,他為了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應該快速製定逮捕唐堂的計劃。可是萩生昨天找到他,再三向他保證,唐堂絕對不會出賣他,請他相信唐堂,唐堂不僅不會傷害他,還會幫助他們。說實話,他並不相信萩生的判斷,因為萩生在唐堂身上太過感情用事,可是昨天唐堂給他手機的行為,明明知道他是公安,卻依然暴露組織成員身份接近他的態度……再三思索後,安室透不想放棄進行了一年的臥底工作,選擇了相信唐堂。過了一天,組織內的人依舊沒有任何動向,說明唐堂並沒有出賣他。他知道唐堂會盡快來找他,所以在景光給他打電話後,他快速地趕過來了。唐堂承受著安室透的打量,首先從不那麽敏感的事情開啟了話題。“你昨天有在手機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嗎?”安室透喝了一口茶,沒有正麵回答唐堂。 “或許吧。”昨天死去的中丘夏原並不是組織叛徒的第一接頭人,殺死中丘夏原的那個女人才是,他雖然得到了中丘夏原的手機,但是能獲得的資料有限。而那位被他們抓住的女犯人,則是在押送的途中就被人殺害了。這也是昨天琴酒出現在宴會附近的原因。想必那個叛徒也在第一時間被琴酒處理掉了。唐堂對這些事情自然很清楚,在宴會上,女人自爆說,中丘夏原拿走了她的研究成果,他就已經發現,女人才是組織要找的人。琴酒口中所說的,隻要他開口,就會開槍殺掉蘇格蘭,保證不牽連他,也完全是謊言。在場的兩人回憶了一下昨天事件的後續,安室透也不和唐堂繞圈子了,直接問道:“你找我,想和我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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