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麵宿儺:“你很期待?” 臧言之:“沒,我擔心你呢。” 兩麵宿儺嗤笑一聲,雖然知道是假話,但聽著好聽,就放過他了。 臧言之沒再繼續問下去,得到的這些信息就足夠了,他知道,殺人魔等的人出現的時候,就是自己的機會。 至於這些信息的真假,他覺得對方沒有必要騙他,而他也隻能選擇相信,等吧,他還等得起,真到了等不起的時候,就再摔一次罐子! 安分下來的臧言之又是個合格的音響了。 幾天後,臧言之知道殺人魔等的是誰了。 數十個咒術師將城主府包圍,沒有多餘的話,雙方一見麵就是致命的廝殺。 兩麵宿儺大笑著衝了上去,“來的可真慢啊。” 咒術師中的領頭者沒有理會他的挑釁,冰冷的眼神掃過站在角落的臧言之,“你用全城幼童的命就是為了製造這個咒靈。” “咒靈?”兩麵宿儺眼含譏諷,“這麽久沒見,你是一點都沒有提升啊,連他是不是咒靈都看不出來?” 菅原名方聞言微微凝神,眼裏閃過一道璀璨的藍光,不是咒靈,他的身上沒有詛咒氣息,但也不是人類,這點他很肯定,而且有咒力流動……這是個什麽東西?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兩麵宿儺惡趣味的為他解答了,“是神靈。” 說完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兩麵宿儺想到了自己找到的記載 三澤川城主嗜樂,府中養有樂姬上百,城中貴族為投其所好,獻上了一個白玉雕像,此雕像乃是海外流傳進來,傳說為歌神緊那羅的菩薩法身,若是放於佛堂供奉,千年後,則會使神靈顯靈。 傳說中的緊那羅受千年香火供奉,聆聽佛教禪音,是自然誕生的神靈。 可城主一個凡人哪有千年的壽命去等待,於是他想到了咒術師。 為了不讓緊那羅因為詛咒而變成咒靈,城主召集了全城的幼童,因幼童心思純正,城主又命下人好好照顧他們,讓孩童們懷著美好的心情為雕像奏樂,並祈禱他顯靈,即使是最後的獻祭,都是在孩子們沉睡中毫無痛苦的獻祭。 至此,誕生了緊那羅。 神靈?人類製造出的神靈。 用上百純稚幼童的鮮血獻祭出來的神靈。 哈哈哈哈哈!真的是太好笑了! 那肆無忌憚的大笑聲,仿佛在嘲諷著咒術師們的無用,回想著在偏殿祭壇看到的人間慘象,全城消失的孩童都在那裏,屍體早已腐爛,散發著異味,年輕的咒術師們咬著牙滿眼憤恨,年老的咒術師則已經習慣了,比這更慘的景象他們都見到過。 “呸!什麽神靈!不過是個怪” 未說完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年輕的咒術師臉上還維持著憤慨的表情,腦袋已經飛上半空。 菅原名方瞳孔緊縮,太快了! 那名年輕咒術師身邊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鮮血從脖頸噴湧出來,濺到他們身上。 “不要分散!一起上!” 菅原名方大喊一聲,讓一些被嚇到的咒術師安下心來,對,還有菅原大人在!他們這麽多人今天一定能殺死這個怪物! 戰鬥,一觸即發。 臧言之從剛剛起就呆住了。 上百名幼童…… 腦海中逐漸出現了一些畫麵,一些被他遺忘的畫麵。 臧言之化為人形的那一天,並不是他剛到這個世界。 係統將他傳送進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是一尊白玉雕像,意識模糊,那感覺有點像喝醉了,偶爾清醒睜開看一眼,很快又睡過去。 朦朧中,他見過很多小孩子,有的在吹笛子,有的在彈琵琶,還有清脆稚嫩的歌聲…… 不是殺人魔殺的,是城主殺的! 回想著那天的場景,臧言之確定。 “等等!那些孩子不是他殺的。” 聲音一出,戰鬥有一瞬間的停滯,兩麵宿儺因為這些天聽習慣了,倒是沒有愣神,可其他人是第一次聽到,因為這一句話愣住的咒術師們瞬間被斬殺一半。 菅原名方率先回過神,眼神凝重,“都堵住耳朵,不要聽他的聲音!” 臧言之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他太缺少戰鬥經驗,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說話。 城主是惡,殺人魔也不是什麽好人,這些咒術師是好人嗎?不一定。 若是在之前的世界,他站出來解釋是必須的,可在這個世界,有意義嗎? 臧言之看出來了,這些人要殺殺人魔不是因為誤以為他殺了全城的孩童,他們的目標從始至終就是殺人魔。第51章 身份互換 村子裏新來了一對氣勢不凡的主仆,因路遇強盜,侍衛為了保護主子而受了傷,主子心善,也沒拋棄侍衛。 那侍衛看著凶神惡煞,讓沒怎麽見過的村民們都看呆了眼,還送來了一些藥材和食物。 臧言之收下食物,再三向村民道謝。 看著貌若神靈的貴族大人向他們溫和道謝,村民們慌張的向後退了兩步,“不,不用謝,都是些粗糙食物,大人不嫌棄就好。” “怎麽會嫌棄,若非你們收留了我們,我和侍衛早就死於荒野了。”臧言之溫聲說著,他是真的很感激這些淳樸的村民。 “哼!” 屋內傳出一聲冷哼,帶著些不屑和傲慢。 臧言之就當沒聽見,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 村民們倒是被嚇得一顫,忍不住想到了第一次見到那侍衛的時候,明明受著那麽重的傷,鮮血將全身都染紅,那人卻像感覺不到痛,睜著雙眼睛,死死盯著每一個靠近他的人,眼裏全是凶狠與殺意,泛著猙獰著紅。 受傷的猛獸隻會更凶。 將村民們送走後,臧言之關上門返回屋裏。 簡陋的木房還能聽到屋外村民們低聲討論,說臧言之真是和善,一點也沒有貴族大人的盛氣淩人和傲慢,到時他那侍衛真不好惹,還覺得臧言之脾氣那麽好,怕不是會被那凶狠的侍衛欺負…… 聲音漸漸遠去,兩麵宿儺看著走近的人,語氣譏諷,“真是一群沒腦子的蠢貨。” 臧言之剛剛臉上的笑容已經沒有了,神色淡淡看著床上的人,“若不是你口裏的這群“蠢貨”,你現在應該已經死了。” 他將新送來的食物擺在一旁的桌子上,“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住的也是別人提供的,卻沒有一點感恩之心,你的心肺是犬科嗎?” 兩麵宿儺雖然沒懂最後的那句意思,但也知道這人是在為那些村民抱不平,他毫不在意,“螻蟻的付出本就微不足道,他們應該感到榮幸,更何況” 他似笑非笑的盯著臧言之,“你不會真以為他們是單純的善良吧。” 那些村民每次來都盯著這傻子,看他的臉,看他身上那些值錢的飾品,看的眼睛都直了,也就這傻子不知道,還傻乎乎的感激別人。 這世上哪有純善,不過別有所圖罷了。 “你把我手上的金環捏斷。”臧言之坐到床邊,把手伸過去。 “你敢命令我?”兩麵宿儺看了一眼,沒動,眼眸危險的眯起。 “快點,我一會去送給那些村民。”臧言之懶得搭理他,他沒這變態想的那麽蠢,那些村民的眼光他察覺到了。 可這多正常啊,人皆有愛美之心,看到好看的多看兩眼怎麽了?貪圖錢財就更正常了,窮苦之人沒見過這麽華美的東西,當然會產生渴望。 想要,和不擇手段也要得到是兩回事。 臧言之分的很清楚,那些村民看到他身上的金環,有羨慕有渴望有驚歎但沒有貪念。 他既然有能力回報人家,自然不能白吃白住,去醫院還要花錢呢,憑什麽要求人家村民白白付出。 “你再不打開,我就走了。”臧言之不耐煩。 “你敢走,我就殺光這裏所有人。” “那我先把你殺了。” “嗬,你殺啊。” 兩人都不說話了,氣氛越加沉凝,類似的對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臧言之將人救下後,兩人就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杠上了。 三天前的那場戰鬥還曆曆在目,當時想明白咒術師們並不是他以為的那種正義使者,讓臧言之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因本身的年齡緣故,和前兩個世界環境所限,臧言之的三觀還未健全。 本就不完整的三觀,從睜眼那刻開始搖搖欲墜。 三觀重塑要麽崩壞,要麽成長。 因為時刻掛念著自己的目標,他知道自己最終的目的是獲得健康回家,回到那個有法律約束的和諧社會。 所以他沒有崩壞,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法律規定,那他就自己製約自己,隻是這種製約是以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為主,不然他連最基本的生存都做不到。 所以他說會殺了變態,是真的。 如果變態要殺害無辜村民,自己會殺他。 “那個時候為什麽要救我?”兩麵宿儺不在乎臧言之想不想殺他,想殺自己的人太多了,能做到的話就來試試看好了。 他隻是好奇這個傻子,似乎跟剛誕生時變得不一樣了。 那時他看自己的眼神有恐懼有嫌惡,這種眼神他很熟悉,跟以往見到的沒什麽區別,接下來就開始求饒了吧? 沒有。 出乎兩麵宿儺的預料,恐懼消失了,變得無所謂,嫌惡倒是還在,又添了一絲怨氣,和那種即將被殺掉的怨恨不一樣,更像是即將完成什麽,卻中途被人破壞了一樣的怨氣。 因為當時處於愉悅狀態,兩麵宿儺起了點興趣。 相處的那些日子他也發現,對方對自己確實沒有畏懼之心。 這是一個想活,可又不怕死的人。兩種完全矛盾的現象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可真是有意思。 咒術師們來的時候兩麵宿儺做過很多設想,不過後來臧言之會救他,就不在意料之中了。 村民是因為貪欲,你呢?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報酬,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很公平的交易。”臧言之說的很冷靜。 那時候咒術師們不敵,眼看就要被斬殺殆盡,菅原名方釋放了一件殺傷力極強的咒具,它的攻擊範圍將在邊上的臧言之也包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