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爭估計一下天時,他知道已是深夜,於是與兩小悄悄回穀堡去休息!


    兩小有兩小的宿處,那是穀主的寢閣後麵,到達時竟發覺另六童尚未回來!


    快到天亮時,突聽一童閃進寢室大叫道:“你們還睡覺,前穀動手了!”


    丁吉和於卜假裝受驚跳起,好在是連衣而睡,同時走出道:“是什麽人來了?”


    那童子愕然一呆,詫異道:“你們剛回來?”


    於卜道:“別說廢話,是什麽人攻進穀來了?”


    那童子道:“有三大批,計為‘八卦教’、‘九陰教’和清廷衛土,全屬一流高手,都從峭壁上降落下來的!”


    丁吉道:“穀主在前穀嗎?”


    那童子道:“就是不在呀,剛剛發出信號,可能已到了!”


    於卜首先行出道:“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回來?”


    那童子道:“他們在前穀等侯穀主。”


    語剛說完,突聞有人在閣外沉聲道:“你們還不快點前去,兩教之人己與清廷衛士控製住前穀森林,看勢已打下固守的地盤了,穀主正在召集八童。”


    聽聲音,丁吉知道那是後副穀主文如爭,不禁急往外衝,見麵即傳音問道:“文大叔,前麵怎麽樣了?”


    文如爭傳音道:“來敵與本穀各有死傷,那逆徒已下令暫停攻擊,現己將本穀之人全部守住前穀森林四周,他不想小題大作。”


    這時於卜已與那童子行出,同時隨著後副穀主向城門奔去。


    丁吉走在文如爭身邊又傳音道:“文大叔可知小侄師叔回來了嗎?”


    文如爭道:“他的輕功蓋世無雙,看來要較那逆徒高上一籌,他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不惟升上萬丈峭壁去向外送了消息,而且抄著全穀峭壁暗查了一周,雖聽說未查出埋伏之跡,但也確定了幾處最安全的退卻之路!”


    在他的語氣中,丁吉知道康燕南又遇上他了,急問道:“我師叔也到前穀去了?”


    文如爭點點頭,傳音道:“他剛才見了那逆徒,而且得到那逆徒的五彩指環,這證明那逆徒已有幾分信任他了。”


    他們剛剛走到城門口,忽見一個小巧的黑衣人迎麵奔來,手指上戴著青色指環,丁吉立即傳音文如爭道:“文大叔,她就是清華郡主!”


    文如爭還未開口,忽聽清華郡主指著他道:“後副穀主,穀主有令,要你率領一百名弟兄去守後穀。”


    文如爭急忙應聲道:“本座即刻就去。”


    清華郡主又對丁吉等三人道:“穀主將有行動,你們快點去。”


    丁吉招呼於卜和那個童子一直奔到森林邊緣,抬頭隻見穀內的黑衣人竟如烏鴉一般,黑壓壓的將整個森林堵住!


    “優越穀主”似已部署完成,一見丁吉等來到,立即揮手另外五童道:“你們不許分開!”


    他說完直朝森林行去!


    八童分兩行隨後,丁吉傳音於卜道:“看勢他要獨闖對方三大勢力的聯合陣地了!”


    森林呈現著異常的寂靜,這更顯得分外的緊張,行進約半裏,漸漸聽出四周已有異動,“優越穀主”環掃四外一眼,突然指著左側大喝道:“喚你們教主出來答話!”


    他竟看出那兒藏著個“八封教”的教徒!但腳仍未停止。


    那個教徒並非等閑之輩,能在萬丈高壁降到穀中的人,當然都屬一流高手以上,但他知道‘優越穀主”是當今武林第一號人物,聞聲哪還敢單獨動手,一溜煙反身回奔!直至一處,大聲叫道:“教主,‘優越穀主’到了!”


    自黑暗裏同時走出一大群老年男女人物,左麵為九親王,在他身後是“倒靈霄”柳青青,“亂三清”元元後、“蒼頭魔姑”,在他右手下卻為“一言仇”查桐、“帥字旗”


    晁牧、“五顆星”毛刀利,論實力相當雄厚。


    居中是九陰教主“地魔陰君”,他身邊帶著“橫天靈僵”、“銷魂令主”、“威靈令主”、“九泉總管”,以及二十餘身有殘缺的老怪物。


    在右麵是“八卦教主”,他身前的隨員更多,計有五十餘老教徒,看來人人都有一身異常武功。


    這三大勢力成一種聯合姿態,有一致對付“優越穀”的趨向,那個八封教徒告警之後,忽聽“地魔陰君”向著九親王道:“王爺,‘優越穀主’來意如何?”


    九親王道:“第一是觀察虛實,其次是顯示他個人力量!”


    “地魔陰君”道:“咱們如何出手?”


    九親王道:“本爵仗神劍擋他‘麟須鞭’,各位聯手從側麵攻擊!”


    “一言仇”查桐急急道:“王爺切勿采取主動,先看出他的來意再定!”


    “帥字旗”晁牧接道:“查兄不同意王爺之見,難道怕神劍克製不住‘麟須鞭’?”


    查桐搖頭道:“神劍雖能擋住,但克製卻不可能,查某所慮者是他另有陰謀。”


    當此之際,“優越穀主”已現身在前,他一見九親王手中之劍時即感一怔!


    雙方相距十丈之內一停,突聽他縱聲大笑道:“原來有人送我第二件奇珍到了!”


    他似不知九親王的身份,顯已看上那把神劍了!同時亦發現查桐、晁牧、毛刀利三人在場,於是隻冷笑道:“當年在家師手下的敗將,今日竟敢聯手前來送死!”


    查桐首先忍耐不住,作勢就要撲出拚命!卻被毛刀利傳音警告道:“老查快忍住,這不是隨便的事,冒險必有生命之危!”


    查桐咬牙立住腳跟,但全身竟氣得發抖!詎料就在這嗬氣之間,突然一條如電身影射出,尖聲大叫,音如鬼嚎!


    眾目驚注之下,發現那是橫天靈僵!


    地魔陰君未及阻止,此際也徒喚奈何,他隻有暗暗探出“魔曲銀笛”準備救援。


    “橫天靈僵”的習慣一點未變,他在忿怒之下衝出後,但到達“優越穀主”身前即告停止,他仍舊要等別人先下手!


    “優越穀主”緩緩自衣底探出一條三尺餘長的軟鞭,色如黃金,好似馬尾毛織成的一樣,鞭把非本非金,不知是何物所製。


    這條鞭在現出之霎,須臾引起了一陣莫大的騷亂,自八卦教主口中竟大聲驚叫道:“‘鱗須鞭’!那是……”


    查桐立即傳音毛刀利道:“毛兄注意,看他使用時是否分開!”


    “帥字旗”晁牧則傳音九親王道:“王爺注意,他如不能將鞭分開,那就是尚未得到寶鞭把柄奧妙,王爺即可仗神劍與其力敵了,甚至連‘八卦教主’的‘八卦神牌’,‘九陰教主’的“魔曲銀笛’都可抗衡!所欠者隻是各人的內功而已!”


    這個老奸詐向九親王提醒之後,同時又傳音“八卦教主”和“九陰教主”,要他們一致準備動手!


    “優越穀主”取出“麟須鞭”時並不馬上下手,他隻發出一陣傲慢的哈哈大笑不停,麵對著五丈之外的“橫天靈僵”,用鞭左右掃出呼呼之聲,冷冷的道:“看你這副鬼怪麵譜就知道你是擅長‘導星邪功’的‘橫天靈僵’無疑了,怎麽樣?你想讓本穀主先出手好吸住不成?”


    忽有一個童子走近他的身邊傳音道:“穀主,對方兩位教主拿出了什麽兵器?”


    “優越穀主”被其一言提醒,似感有點不安,他竟也識得出“八卦神牌”和“魔曲銀笛”!立即傳音那個童子道:“火速去召集左、右、前三位副穀主和郭總管到!”


    他看出對方有三件東西都能擋自己“麟須鞭”的威力之下,便知道對方有聯手取得優勢的可能,於是即打消單獨逞能的主意了!


    那童子去後,他猛的一鞭揮出,大喝道:“先收拾你這東西再講!”


    “橫天靈僵”一見對方發動,他竟不明“麟須鞭”的威力,居然仍運起全身“導星邪功”!雙掌猛放急收!


    “地魔陰君”一見大急,同時吼聲撲出,大叫道:“護法使不得!”


    “得”字尚未收口,“優越穀主”的“麟須鞭”恰好已抽上“橫天靈僵”的背部,發出一聲既清且脆的異響,等到“地魔陰君”撲到時,那個如凶鬼般的‘橫天靈僵’竟狂嚎高跳,“啪”的一聲摔在三丈之外,詎料竟已氣絕身亡,同時還血如箭射,張口噴激不停!


    “地魔陰君”一怒難收,揮笛進攻,陰笑冷叱道:“叫你也嚐嚐本教主的寶笛滋味如何?”


    “優越穀主”似已感到心神起了異樣的變化,他知道那魔笛的威力,驚震之餘,“麟須鞭”哪還敢停,霎時如蛛網般飛繞!


    “麟須鞭”真有鬼神莫測之妙,舞動即將魔曲抵消,雙方一接,隻聞異聲大作,響徹全穀!


    “地魔陰君”功力不如“優越穀主”甚遠,十鞭不到,被打得眼冒金星,吐氣如牛喘,全身被迫得節節後退不已。


    “八卦教主”一見不妙,火速揮動神牌衝出,大吼道:“大家上!”


    誰敢上?隻有手仗神劍的九親王應聲側進,同時回頭道:“查將軍快同毛、晁兩將軍由東西遙擊!”


    查桐、毛刀利、晁牧三人沒有寶物可擋“麟須鞭”的威力,也隻有發掌遙擊的可能,聞聲同時出動!


    餘者功力都不及他們三人雄厚,在這種場合裏竟隻有袖手旁觀的份!


    在這個緊張關頭,八童之中的丁吉立即傳音於卜道:“阿於當心,我們不懂‘優越穀’的武功,出手必定會露出馬腳,一旦動手時,咱們隻有仿效他們五人的手式進行,切忌用出自己的招式。”


    好在“優越穀主”的功力高強至極,他竟仗著“麟須鞭”之威,發揮其本身內功,以一敵六猛不可擋,根本就不叫身後七童出手!


    突然有個老太婆的聲音大叫道:“大家注意,那小子有援兵到了!”


    在“優越穀主”來的一麵忽然發出了大喊連天,森林中的埋伏群起圍堵六個來人,那是郭總管、前副穀主、左副穀主、右副穀主和那個前去召集的童子,但在童子的後麵還跟著一個黑衣蒙麵人。六個人的威力大得驚人,立將無數的清廷衛士、八卦教徒、九陰教徒衝得如湯潑雪,簡直勢如破竹,毫無阻擋之力。


    丁吉看出最後那個黑衣人手指上戴有五彩指環,急急傳音於卜道:“師叔也來了!”


    原來那黑衣人就是康燕南,他雖未奉“優越穀主”令召,其來因不知為何!


    那個發聲的老太婆就是蒼頭魔姑,她在呼出之餘,立即向元元後、柳育青二人招呼道:“我們快去阻擋,否則會增強‘優越穀’的威力!”


    她這一聲出口,同時有“八卦教”、九陰教”兩方人物齊聲接應,一霎時衝出了四十餘個,火速向兩側抄進堵上!


    丁吉陡然大叫道:“兄弟們出手!”


    於卜和另外六童各拔出短劍,亦分從兩測反阻而上。


    康燕南不知哪兩個童子是丁吉和於卜,他側身一閃,輕輕一掌揮出,僅僅這樣輕描淡寫一下子,頓有三個八卦教徒重傷倒地慘嚎痛呼不起!


    空隙一露,康燕南立即搶到前副穀主身側,他本有向八童接近之意,但忽然靈機一動,暗自忖道:“在此混亂之際,我為什麽不趁機向這幾位副穀主施暗算呢?”


    想到這裏,他更朝前副穀主身邊靠近過去!


    詎料事與願違,當他有機出手時,突感背側有人如風襲到!


    回頭一看,他發現是蒼頭魔姑和四個殘缺不全的九陰教高手攻到,心有顧忌,不敢近敵,火速向前衝進三丈避開!


    前副穀主正在向右發掌,但康燕南一走,他的左麵空門大露,被迫扭身,恰好接上蒼頭魔姑等五人。


    “優越穀主”一直尚有餘勁未盡,他一見康燕南手上的指環即大聲喝道:“敖巡察為何前來?”


    康燕南這時恰立在他背後兩丈之內,聞喝聲急答道:“左、右、後三麵森林都已遭遇來敵攻擊,屬下特來請示穀主定奪!”


    “優越穀主”聞言大急,沉聲道:“是哪幾路人物?”


    這時郭總管剛好趕到康燕南身側,聞言搶接道:“左森林中是‘金母幫’、‘玄天金母’親率三十六大弟子攻到,本穀弟兄遭遇其‘天機陣法’圍困,死傷已不計其數!”


    “優越穀主”忿怒如雷,“麟須鞭”再不顧及森林樹木,直掃橫掃,隻打得巨木折斷無數,轟隆之聲驚天撼地,立將“八卦教主”、“地魔陰君”、“九親王”、查桐、晁牧、毛刀利等六人迫出十丈之外,其聲勢之猛,真有驚心怵目之威!


    他連施二十餘鞭之下,這才又沉聲問道:“還有兩個是誰?”


    康燕南正在留心他的鞭勢和內功,聞言接道:“右森林來人更多,但無法看出幫派,後森林及禁地除了‘五穀蟲’、‘符祖’、‘盜竽’之外,據聞還有‘九眼鬼’翟空、‘上門債’史敖、‘萬斤錘’秦重三、‘一劑郎中’周五百等。


    他的報告未完,猛聽“優越穀主”猛吼道:“好!好!


    當年那批老鬼都來了,本穀主難得有此機會一網打盡!”


    言落之餘,三位副穀主也己趕到,但就在這一陣的時間,地上己倒下三十餘個八卦教和九陰教的屍體!“優越穀主”一麵率著他們向前攻進,一麵揮手康燕南道:“此地無須你來動手,快向另三麵繼續探聽情況!”


    康燕南無暇再和丁吉、於卜說話,翻身回撲,又往穀堡掠去。


    快到森林內緣時,突見兩個小巧的黑衣人近麵而來,他一見識出那就是清華郡主和“迷樓瑤姬”,追上問道:“你們前來作甚?”


    “迷樓瑤姬”同樣認出他是冒充的敖世顯!接口冷笑道:“你管誰?”


    康燕南這時對她已大起反感,冷笑道:“靠肉體換來的驕傲我覺得可恥己極!”


    “迷樓瑤姬”嬌叱道:“你敢再講一句!”


    康燕南陰聲笑道:“有什麽不敢?你父親正和人家拚命,你卻躺在地上向仇敵撒嬌!可惜‘麟須鞭’仍未到手!”


    “迷樓瑤姬”聞言一震,知道自己的行動已被發現,霎時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出聲,她怕清華郡主知道其事。


    清華郡主兩目緊注康燕南身上,似顯出一種非常冷靜的心情,但她聞如未聞,閉口不吐一字!


    康燕南閃身掠過清華郡主身邊,傳音道:“你如欲留日後路,及早脫離‘優越穀’,若與紅玉共同墮落,將必毀滅一生!”


    清華郡主見他去勢如電,立即向“迷樓瑤姬”道:“你先去,我要追這東西去解決永久痛苦!”


    “迷樓瑤姬”反手拉住她道:“我們目的未達,你不能因小失大,此人暫時除他不得!”


    清華郡主知她已會錯意思,心中反而暗暗冷笑不已,使力掙脫道:“我自有分寸。”


    “迷樓瑤姬”自知無法阻止,於是不顧而去。


    清華郡主一直追著康燕南轉到左麵森林邊緣,因為一路上都有穀中人物注意之故,她始終沒有開口叫喚。


    康燕南明知她在後麵跟著,他卻並不回頭察看,也不停身等待,及到左麵森林時隨又側向穀後奔去。


    左麵森林內同樣與前麵林中打得非常激烈,那正是康燕南自己一方麵的人物,計有“血手狂人”、“鬥牛天君”、“紅光夫人”、“寰宇遊神”、紫蓮大師、青蓮大師、玉蓮大師、金蓮大師、丹玄真人、銀化先生、瑤草穀主、“九臂鐵猿”、趙超聖、沙士龍等十五個老人在內。


    康燕南沒有將這批人的姓名告訴“優越穀主”,他隻含糊說出“不明”二字,甚至還禁止了郭總管走漏消息。


    清華郡主見他一直奔往後崖,地點漸漸冷僻,於是加勁追趕。


    詎料康燕南走到崖下仍不稍停,拔身就朝崖壁登去。


    在暗地裏有不少眼光注視著他倆,他們都是穀內的人物,但因康燕南和清華郡主皆明標記之故,他們都沒有現身出來攔阻。


    康燕南剛剛登上萬丈峭壁之際,突聽有人傳言道:“來者可是康大俠?”


    康燕南聽出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不禁詫然一愕,傳音問道:“姑娘是誰?”


    回音發出一聲嬌笑道:“我名‘七瘴’,她叫‘八蠱’你覺得名字夠毒嗎?”


    康燕南聞言大震道:“令師可是‘呼魂怨女’?”他聽出答話的為另一聲音!


    前女的聲音接道:“閣下說對了,令師曾被困七瘴崖下,可知是誰人釋放嗎?”


    康燕南忖道:“那件事情我真忘了,聽說師傅確曾被困於七瘴崖下。”急答道:“莫非是二位姑娘的援助?”


    另一女的聲音道:“也可說是家師示意之故,否則我們焉敢妄為,你後麵有人追上來了,那可能是清華郡主,咱們再見了。”


    康燕南知道“呼魂怨女”也已到達這兒來了,忖道:“她們師徒可能是為了找符祖報仇的!同時也對‘麟須鞭’有所企圖,這‘優越穀’真個變成大亂之地了!”


    回頭一看,確見清華郡主已登上崖緣,於是仍朝前奔,邊走邊想:“我要不要現出真正麵目呢?”


    奔出數裏後,來到一座小峰頂,立即停身回轉,大聲道:“你追我作甚?”


    清華郡主冷笑道:“是你有心引我到此的!”


    康燕南道:“這都不要談了,我問你,此穀對你是否還有留戀?”


    清華郡主冷笑道:“你沒有理由過問,何況我非要得到‘麟須鞭’不可!”


    康燕南大聲道:“你會毀滅在此知道嗎?”


    清華郡主咬牙罵道:“我早已被你毀滅了!”


    康燕南突然掀去麵罩,大喝道:“你看是毀在誰人手中?”


    清華郡主一見不驚,似已早判斷到八成,猛地衝上就是一掌,“啪”的打了康燕南一個耳光,恨聲道:“你為何要愚弄我?”


    康燕南既不避開,也不回手,隻聽得他冷傲的道:“你拜‘符祖’為師已鑄大錯,居然又投靠‘優越穀主’,你的名譽還要不要了?我愚弄你,那是我恨你,恨你賣臉,恨你賣身!”


    清華郡主突然回身反奔,大叫道:“你管不著,我非要奪到‘麟須鞭’不可!”


    康燕南正待追上打她幾記耳光,但突被一聲傳音喝住道:“二弟不可!”


    康燕南耳聽竟是兄長的聲音,霎時怒氣全消,回身大叫道:“大哥回來了!”


    十丈之外立著兩人,在右麵正是康定野,他左麵卻是太清生,二人微笑著走近過來,康定野道:“二弟不要追她過甚,提防激其走入歧途!”


    康燕南歎聲道:“她早已走入歧途了!”


    太清生上前道:“公子可知五穀蟲在此嗎?”


    康燕南道:“先生請和大哥勿去‘優越穀’,不知找五穀蟲有何事故?”


    康定野道:“有急事,你去請其前來!”


    康燕南道:“聽說大哥和先生已去關外,五穀蟲始終沒有說明大哥等去作什麽?”


    康定野道:“你不要問,快去找五穀蟲前輩到來。”


    康燕南順手探出“樣和金簫”遞過道:“大哥,請你收下此簫防身,目前強敵太多了。”


    康定野大聲道:“為兄對整個武林並不重要,且無施展‘神蕭’之力,你怎能這樣輕率從事!”


    康燕南突然跪下道:“大哥屢遇奇險,使弟寢食難安,如有不測,弟真罪不容赦,務必收下防身,此簫大哥已可運用!”


    太清生知其視兄如父,急急從旁勸道:“大公子還是收下罷,否則他無心兼顧大局!”


    康定野歎聲道:“二弟,你已身懷鐵拐神功,如無此簫在身克製,必將爆發莫大殺機,五穀蟲前輩曾一再道及此中危險。”


    康燕南堅決道:“弟情願蒙受莫大殺孽而不願大哥有險!”


    兄弟之間正當無法調解之際,突見遠遠奔來兩個老者,其一大叫道:“康小子快去,‘優越穀’己大起變化!”


    康燕南順手將“祥和金簫”塞進兄長手中,跳起問道:“什麽變化?”


    來者竟是“天機子”和“玉符子”,二老如飛奔近,同聲道:“‘優越穀主’已將全部人馬召進城堡,看勢將有雷霆萬鈞的舉動了!”


    康定野伸手攫住康燕南道:“二弟快持神簫去應變,為兄以後再受就是了!”


    康燕南怎肯再接,懇求道:“大哥,弟的功力足可自用,你何必使我心掛兩頭呢?”


    “天機子”走近道:“大小子不要推拒了,若你安全無危,二小子即可全心應付大局,快接下!”


    康定野道:“我不懂得使用,拿著何用?”


    康燕南見他肯受,大喜道:“大哥如遇有險,隻要運足內功揮動即可,論奧妙連小弟也不知!”


    回頭急對二老問道:“九親王和‘八卦教’、‘九陰教’怎樣了?”


    玉符子接道:“老朽二人藏在暗處,自你走後,眼看‘憂越穀主’率領手下向三方全力施為,僅在頃刻之間,就將三方聯手之屬打得落花流水,幸有‘玄天金母’率領三十六個女弟子趕到援助,硬施天機陣法將那三方之眾救回!”


    康定野拱手問道:“‘優越穀主’不識天機陣法嗎?”


    天機子道:“他一人能識無補於事,其手下焉能發揮力量,他看勢不對勁,即火速撤回城堡固守,顯有陰謀待施。”


    康燕南臨行又問道:“各大門派和‘血手狂人’一方怎樣了?”


    “玉符子”道:“他們已得到五穀蟲通知,現在向左崖撤離!”


    康燕南再向其兄囑咐道:“大哥,一切小心!”


    康定野揮手道:“你去罷,為兄無須你擔心!”


    太清生見他去後,立向康定野道:“大公子,那事瞞著他嗎?”


    康定野道:“未見五穀蟲前輩之前,告訴他反為不妥!”


    天機子接道:“你們已探得四親王的下落?”


    康定野恭聲道:“四親王和八親王確在中途被害三次,但得西定郡主和五親王暗中相助已脫險,目前已到達長春,晚輩等追查到了長春時,四親王得悉不肯接見,幸得太先生冒充九親王的心腹將其藏處找到,硬行威嚇手段,迫其說出當時事實。”


    玉符子道:“他已證實清華郡主確是徐大將軍之後?”


    太清生接道:“四親王當年入中山府時,曾殺死中山王第六世孫徐宏先,及俘得女嬰兩個,清華郡主確是其中一個,另一個早已夭折。”


    天機子道:“中山王隻有一個第七世孫女,且為徐宏先長兄之女,老朽當年在徐府作客時,正是該女嬰呱呱墜地之際,惜未在清兵到達之先趕到搶救。”


    玉符子見他戚然於色,立即勸道:“你當年手無縛雞之力,趕到亦白白犧牲,往事已過,徒戚何益,當今之計,隻有探出那女嬰是生是死方為至要。”


    天機子急問太清生道:“四親王未提及那個女嬰身上有兩顆‘日月’朱砂印嗎?”


    康定野詫異道:“此事未聞五穀蟲前輩提及!”


    天機子跺足歎道:“白費了你們跑趟關外,那酒蟲真個該死之至,徐氏女嬰的小腹上生有兩顆‘日月’朱砂印,此事老朽曾慎重向那酒蟲提過,誰知他竟將這重要之處忘了轉告你們。”


    玉符子道:“此事尚有辦法,立將真情告訴康二小子就行了。”


    天機子道:“假設清華郡主不是徐氏後代,康二小子隻怕另起風波!”


    玉符子道:“不是則作罷,還有什麽風波可起?”


    天機子搖頭道:“這件事情康小子完全不知一點消息,一旦得其中曲折,他哪能放過四親王已往屠殺明臣後裔的罪過,加之四親王所謂另一女嬰‘早已夭折’之說,其中難免有詐,康二小子心細如發,他哪有不追查之理,甚至會將四親王殺害忠良之仇遷怒於清華丫頭的身上,他定必不顧清華丫頭與其有肌膚之情而加以殺害,如此一來,清廷的血手將展開於整個漢族頭上,後果如何,不言可知!”


    玉符子道:“此事說既不可,不說更不行,目前那丫頭已漸入歧途!”


    康定野接道:“二老不必擔心,此事須慢慢設計,急必亂了章法!”


    天機子道:“已往之所以不敢告訴你兄弟之故,困難就在他作事過於果斷上麵,你今後不到情形緊急之時,還是不要告訴他為上。”


    康定野恭聲道:“晚輩謹遵訓諭,二老盡管放心。”


    天機子揮手道:“你們可以沿著峭壁邊緣觀看動靜,千萬不可下穀去,可惜你不能吹奏神蕭,否則在穀中一旦有莫大危機時,隻要吹奏一曲即可使大禍化解!”


    康定野眼看二老向“優越穀”奔去,隨亦招呼太清生道:“先生,我們也走罷,這段時間不短,穀中不知怎麽樣了?”


    太清生道:“要想摧毀‘優越穀’不容易,:要想奪取‘優越穀主’的‘麟須鞭’更加困難,除非其中出現了奇跡,否則正邪雙方非打到兵盡將絕不可!”


    康定野道:“問題是在各路人物團結,否則‘優越穀’勢力並不比來眾強大。”


    二人談著已行到穀邊,突見崖下翻上一條血淋淋的人影!


    康定野一見大驚,急急衝近大叫道:“丁老前輩!你老怎麽了?”


    那個血人就是五穀蟲,隻見他喘息著沉聲道:“老朽沒有受傷!”


    太情生見他非常疲乏,立即上前扶住道:“你老快坐下,這身血……”


    五穀蟲坐到一塊石上打斷他的話道:“全穀之內,處處有人暗襲,老朽是殺開一條血路上來的!”


    康定野問道:“你老會到天機子嗎?他們二老剛剛下穀去了。”


    五穀蟲道:“你們的經過他都說了,此事確怪老朽蔬忽!”


    太清生道:“你既上來就不用下去了,請問‘優越穀’現在有何不軌行動?”


    五穀蟲忽然立了起來,環視四周一眼,直奔一處岩隙,未幾,找到一隻葫蘆回來,仰著脖子,霎時咕嘟連聲,原來他是酒癮大發才拚命上崖的,隻見他鯨吞一陣後,這才籲口氣道:“穀內堡城全被封鎖,裏麵不亞鐵壁銅牆。各路人物幾次登城進攻都告敗下,目前都停在四麵森林中定計攻城。”


    太清生道:“這有什麽益處?大家的目標都在‘麟須鞭’,隻有設法將‘優越穀主’引出穀外動手才是上策!”


    五穀蟲道:“那小子精靈無比,他怎肯上這個大當,加之各路人物也不會棄仇聯手的!”


    他喝完酒仍舊向崖邊奔去道:“你們不要下去了,老朽卻非去不可。”


    當此之際,崖下突又升上一人大叫道:“酒蟲快點,咱們準備行動了!”


    來人竟是“盜竽”,五穀蟲問道:“如何行動?”


    “‘優越穀’正門大開,‘優越穀主’那小子剛才向天下武林誇下海口,如有人能從正門口衝進三丈之內,他的‘麟須鞭’即雙手奉送!”


    五穀蟲道:“這裏麵是否有陰謀?”


    “盜竽”鄭重道:“他的勢力未曾減弱之前,縱有陰謀也不會施展出來,除非他感到威脅無法解決時,次一步就是他的陰謀實現了!”


    五穀蟲向著康定野和太清生道:“二位年輕人覺得怎麽樣?”


    康定野拿目光注在太清生麵上,顯有看重他已往料事之神!


    太清生恭聲回答道:“目前要注意的不是城堡之內,而是穀的四周崖壁和環繞的森林,崖壁內難免施有歹毒暗襲,森林中則防其埋有火藥,假設他固守城堡,用這兩個手段就夠天下武林傷亡大半!”


    五穀蟲拍掌叫道:“你小子確有高見!崖壁有名堂,那是早經康二小子通知了,惟獨森林中尚未想到他們能用火攻!”


    康定野道:“要防止森林不難;森林內緣有數十丈空地,崖腳周圍亦有數十丈寬,凡天下武林隻要不進森林就不致遇害!”


    “盜竽”點點頭,但又反問道:“假設他一旦發動了崖壁埋伏,而又死守城堡?日子不長,豈不要受饑渴之罪?”


    五穀蟲悚然一驚道:“這問題對我酒蟲最不利!”


    他是一日無酒,身心皆疲,別人可以挨過十日半月的饑渴,隻有他沒有那個本領,因之聞言即慌了手腳!


    康定野道:“這點你老請放心,晚輩和太先生守在上麵不下去,必要時你老可以單獨通過森來到崖下領取所需,甚至還可供給他人糧食!”


    五穀蟲聞言心中略安,籲口氣道:“解決老人家的大事你們不可當兒戲,誤了事就等於要我的老命!”


    康定野道:“你老放心去吧,絕對誤不了的!”


    五穀蟲立同“盜竽”翻下崖去,過了空曠地帶,瞬息即隱進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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