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崖上觀察全穀形勢,真是了如指掌!森林雖高,但較崖壁已不足道,除林中動靜無法看出之外,凡在空地上的人物走動都可清晰入目,尤其在武林高手眼中,那真是十裏如咫尺。


    康定野招手太清生道:“先生,我們可轉到前崖去看,不知有哪幾個挺身向前門攻擊呢?”


    太清生道:“除了當年那幾個老的,此外就隻有九親王。”


    康定野一麵沿崖縱躍,一麵道:“仗著‘魔曲銀笛’的‘地魔陰君’和手持兩張‘八卦神牌’的八卦教主恐怕也要動手!”


    太清生道:“單槍匹馬去硬闖,我看沒有一個人可以成功。”


    時已不早,二人轉到前崖已近黃昏,幸有冰雪相映,人影尚能看得清楚。


    穀中聲息全無,燈火照耀得如白晝,穀堡內沒有一個人影出城,但外麵天下武林也沒有一個敢向城堡上偷進。


    這時在前門集中了六堆黑影,多的約數百,少的隻有幾個人,都距城門八九丈之遠,從左麵算起,那是九親王的一批,包括查桐、晁牧、毛刀利、元元後、柳青青、蒼頭魔姑幾個老的男女在內。


    在九親王的側麵數丈處是“地魔陰君”所率其九陰教一批,那老魔立在兩百餘教徒的前麵,身後站著兩個凶猛巨人,那是“鎖魂三司”的鎖魂令主,和“威靈八部”的威靈令主,另外還有個缺唇怪物立在他右手邊,那即是“九泉總管”。


    第三批是“八卦教”,人數不下九陰教。


    第四批都是女的,除“玄天金母”外,一個個也是將頭麵蒙著,僅衣著顏色不同,否則與“優越穀”人無法分別,據說那批女子是“金母幫”的三十六大弟子,計分“八真”、“八烈”、“八神”、“八仙”,再加上每組有個女首領。


    在金母幫左麵是中原各大門派人物,計有少林派掌教紫蓮大師和他三個師弟、武當派掌教丹玄真人與其師弟玉虛夏人、峨媚銀化先生、其師弟“九臂鐵猿”甘泉、昆侖瑤草穀主、關東趙超聖、漠邊沙士龍。


    最後一批是“五穀蟲”丁一虹、“九眼鬼”瞿空、“上門債”史敖、“萬斤錘”秦重三、“符祖”、“盜竽”,還有個作江湖郎中打扮的可能就是“一劑郎中”周五百了!這批人不簡單,都是當年天山大會坐第一列的人物。


    當此之際,正門突然大開,門裏麵現出那個“優越穀主”,他身後立著八位蒙麵黑衣童子,在八童的後麵又是一排八個人,猜想那是四位副穀主,兩位掌紀,一位總管,一位巡察。


    “優越穀主”開門見山的大聲喝道:“本穀主今晚願意整夜奉陪天下武林,現在誰來開始?”


    他傲然的喝出這聲之後,目光如激電般繞射著對方六批人物,突又哈哈大笑道:“據本穀主觀察所得,你們人雖眾而意誌不合,如群鬥難免可敷衍一時,但若個別相拚時,卻誰也不敢先來丟人現眼。”


    “符祖”首先行出,沉聲叱道:“小輩狂妄無禮,老夫就敢來教訓你!”


    “優越穀主”縱聲笑道:“你那‘飛蜈’、‘電梭’兩套劍法隻能在普通武林人物麵前玩玩尚可,但在本穀主麵前則耍不出什麽名堂!”


    “符祖”聞言大怒,右手木劍一揮,如電衝近城門口,右掌內的黑色怪鈴“叮”的震動一下,即發出一種扣人心弦的妙用!


    “優越穀主”似已忘了他身上尚有一種奇珍的事實,突然亮出“麟須鞭”大叫道:“妖道,快還家師‘懾心鐸’來!”


    “符祖”仗劍震鈴,吼聲齊施,當時與其猛撲交上手。


    “優越穀主’鞭舞如龍,同時以左掌按住前心,顯有守住心神之勢。


    九親王急向查桐問道:“那隻黑色小鈴看勢甚有威力!”


    查桐道:“那鈴原名‘懾心鐸’,是古時奇寶之一,震動時最易撼敵心弦!”


    晁牧忽然插言道:“此鐸當年本為那野道士所有,這小子因何說是‘萬眼神翁’的?”


    查桐道:“這件事情在當年可能有曲折,如要得知詳情,隻有‘盜竽’一人或可知道。”


    自“優越穀主”叫出這個問題之後,不惟使查桐、晁牧、毛刀利都有疑問,同時,立在五穀蟲那一堆的幾個當年人物亦感不明,因此,秦重三目注“盜竽”瞪眼道:“無山王,野道士那隻鈴子到底是誰的?”


    “盜竿”冷著麵皮道:“當然是‘萬眼神翁’的!”


    “九眼鬼”冷笑道:“這件事情還有疑案未了!”


    “上門債”史敖怪笑一聲道:“這筆賬我真糊塗了一輩子還沒搞清楚,難怪‘呼魂怨女’敗在那野道士手下不甘心呢,可能就是那隻小鈴子之故!”


    五穀蟲被他一言道破了秘密,忽然哈哈笑道:“野道士這一場看勢必敗無疑,但另外一場又在等著了!”


    “盜竽”悚然問道:“酒蟲,那‘呼魂怨女’也來了?”


    五穀蟲點頭道:“不久前她曾困住過‘書倉盜蠹’,後來又不知因何放了出來。然在兩個時辰前卻被我酒蟲發現她的倩影,伺時還知道她訓練了兩個頂尖兒的徒弟也帶在身邊!”.就在這時,突聽“符祖”大喝一聲!


    眾目齊集,隻見他勢如瘋狂一般猛撲搶攻,手中木劍竟發出一股長達三尺的青色奇光,鈴聲震得一遍“叮叮”作響。


    忽有一人驚叫道:“‘木精劍’,原來那是‘木精劍’!”


    “盜竽”歎口氣道:“他已將功力發揮到頂點了,但卻無法攻進‘麟須鞭’五尺之內,敗勢注定了!”


    五穀蟲正色道:“野雜毛是條狡兔子,你卻不是壞狐狸,難道用得著兔死狐悲?”


    “盜竽”是因己身的功力與符祖相等,符祖一敗,那就證明白己無望了,油然生起消極之歎。


    正當眾目緊注之際,猛聽左側崖頂發出幽靈似的一聲陰陰長嘯升起!隨即飄飄飛來三條淡影,為首一條腳還未停,詎料竟朝“優越穀主”撲去!


    “優越穀主”似己覺出來人非常厲害,大喝一聲,硬將“符祖”迫退三尺,自己火速回守門口,同時冷笑道:“誰敢聯手!”


    刹那之間,眾目看出來的是三個女子,兩個少女停身在天下武林之前,一個中年似的婦人卻恰搶在“符祖”前麵!


    “符祖”似比任何人都先發覺那個中年婦人,他同樣急閃一旁戒備甚緊,但卻閉口不言,惟兩目吐出詫異之光。


    那婦人一聽“優越穀主”說罷,緊接冷笑一聲答道:“你們動手本來與姑奶奶無關,但這野老道不應在此際落敗!”


    “優越穀主”這時似已看清對方麵目,陡然大笑道:“原來你是‘呼魂怨女’,怎麽樣?這野老道在未經你打敗之前就不準他人取勝嗎?”


    “呼魂怨女”四字人人知道,但見過的卻隻有當年幾個老人,隻見她冷聲接道:“你小子總算有幾分聰明,甚至還認得姑奶奶!”


    “優越穀主”大笑道:“隻要是當年天山大會上未死之數,本穀主沒有一個不認識的!你這老處女此來何為?”


    “呼魂怨女”指著他手中“麟須鞭”道:“你手中東西是姑奶奶此行的次要目的!”


    回身怒對“符祖”道:“何時動手?”


    “符祖”嘿嘿兩聲答道:“你當年敗得不服?”


    “呼魂怨女”大怒道:“你盜得‘萬眼’老鬼的‘懾心鐸’暗算姑奶奶,隻想永遠無人知道麽?”


    “符祖”大笑道:“這是誰告訴你的?”


    “呼魂怨女”冷笑道:“你知道姑奶奶手下能放過誰麽?


    但最近卻破例放走‘書倉盜蠹’!”


    “符祖”陰笑道:“那書蟲的膽量不小!”


    “呼魂怨女”冷笑道:“量你也不敢殺他!”


    “符祖”道:“他長了三個頭?”


    “盜竿”突在遠處大笑道:“你當然知道有‘屠龍’小子吧?”


    “符祖”不禁大大一震,他聽出言中之意,知道那“屠龍公子”就是“書倉盜蠹”之徒。


    “呼魂怨女”接著冷笑道:“怎麽樣?你有五倍的力量也不是那孩子的對手!”


    “符祖”嘿嘿笑道:“本宗師一旦奪到‘麟須鞭’在手時,哈哈,隻怕‘萬眼神翁’的寶座也要讓位了!”


    忽聽“優越穀主”大聲喝道:“家師之位,本穀主早已接替到手,自今以後,天下武林如有不服者殺之!”


    立在五穀蟲身邊的秦重三聞言大怒,吼聲縱出道:“你這畜生還有狗臉開口,誰不知你是欺師滅祖之徒!”


    五穀蟲知他不敵,火速追上拉住道:“笨牛,你急什麽,天下武林本來隻是為了‘麟須鞭’而來,現在他竟敢提出要奪武林盟主寶位,那就又當別論了,大家先要問他能不能拿出其師所掌的唯一‘至尊令符’來再說,如能拿得出,哪還要‘萬服神翁’親自召開讓位武林大會,假使他拿不出來,嗨嗨,冒充盟主之罪就是武林公敵!”


    秦重三聽他提出武林最尊重的大問題來,於是強忍怒火退回道:“他就算能夠拿出‘至尊令符’,我姓秦的也不退出此穀!”


    “優越穀主”不等天下武林開口,首先大聲道:“各位要看令符不難,那也要等第三屆天山大會才能拿出!”


    忽聽“五顆星”毛刀利怪聲大笑道:“老夫倒同意先奪‘麟須鞭’再說!”這家夥被康燕南打得連落地都困難,此際又在搗鬼!


    “優越穀主”冷笑道:“憑你那幾粒‘芥子雷’今生是做夢也無望!”


    毛刀利陡然縱出,如飛衝近門口!


    “優越穀主”揚鞭一揮,大喝道:“躺下!”


    “轟”的一聲大震,毛刀利重重的挨了一下,雖然沒有躺下,但也蹬蹬蹬連退三尺!”


    眾目共睹,隻見他若無其事,一退又進!


    “優越穀主”陡然大悟,哈哈笑道:“本穀主倒忘了你這家夥尚有一套‘鐵背虯龍功’!”


    鞭起音未落,他迎上毛刀利又是一下重的!


    這次的打法不同,鞭由地起;閃電般朝毛刀利下三路反卷而進!


    毛刀利一見大驚,但已避閃不及,雙腿一虛,整個身體遭“麟須鞭”打上高空,成弧形拋飛而去!


    毛刀利為當年天山大會中第一流人物,他這一敗,霎時震懾了不少老輩人物,如查桐、晁牧、史敖、周五百等都不敢再去嚐試,原因是他們手中都沒有可擋“麟須鞭”的寶物!


    “優越穀主”的驕傲更見不可一世,他見再無人敢動,於是指名大叫道:“‘地魔陰君’,你那‘魔曲銀笛’又該露臉啦!”


    這種當著天下武林丟臉的事情“地魔陰君”再厚顏也不能不理,聞言陰笑道:“本教主從不深信於人,也不隨便上當,你說能衝進大門者即奉送‘麟須鞭’之言誰能相信?”


    “優越穀主”大怒道:“難道本穀主騙了一人還能騙第二人麽?”


    “地魔陰君”嘿嘿怪笑道:“你小子隻知一己之見,真是愚不可言,凡能衝進者,不是得鞭就是中你陰謀,試問還有第二人可能麽?”


    此言一出,立將天下武林提高了警惕,莫不同起懷疑之心。


    “優越穀主”本存逐一打敗天下武林高手之心,但未計及遭人疑心,陡變原計,大聲叫道:“諸位既然不信,本穀主尚有一法可行,現在修改原意,將改進門內改為在門外決鬥,但須以二十招為限!”


    “八卦教主”突然站出問道:“超過二十招的又怎樣?”


    “優越穀主”道:“在本穀手下超過二十招的就是得鞭之人,假設人數一多,那就聽憑你們自己解決,本穀主除獻出寶鞭之外,其他概不過問。”


    忽聽“盜竽”沉聲叱道:“那又是你這逆徒一項陰謀詭計,存心坐取漁人之利,等到大家鬥到筋疲力倦時,你即再次出手奪回。”


    此言一出,立即又引起天下武林議論紛紛,有的認為比較攻進門內光明,有的卻同意“盜竽”的想法,但卻沒有一人能提出更好辦法!


    當此之際,五穀蟲突然聽到有人傳音道:“丁老前輩注意,請你老趕快出麵同意,否則會逼迫他走向下一步陰謀。”


    五穀蟲聽出竟是康燕南的傳音,於是急急回音問道:“這辦法能行得通麽?”


    康燕南的傳音又道:“你老不必猶豫,晚輩在他身後已準備偷襲,縱或奪不到他的‘麟須鞭’,但也有把握將寶鞭打脫離手!”


    五穀蟲又道:“他如失去‘麟須鞭’,勢必立刻發動崖壁和森林中的埋伏。”


    康燕南似恐怕“優越穀主”變計,緊急傳音道:“他在寶鞭脫手之餘,心慌尚且不已,那時正是天下武林逃出穀外的良好時機,何況咱們再無比這更好時機呢?”


    五穀蟲再不施延,猛的踏出數步大叫道:“小子,我酒蟲同意你的決鬥方法!”


    “盜竽”聞言大急,衝出問道:“酒鬼,你首願中他詭計?”


    五穀蟲哈哈笑道:“我酒蟲作事從來是一段算一段,目前先從這小子手中逃出來再說!”


    他一麵說著,一麵向“盜竽”遞個眼色,並且傳音道:“你趕快通知秦重三,馬上就有大變化!”


    “盜竽”聞言大震,正感莫名其妙,但見秦重三亦適時追了上來大叫道:“酒蟲,要動手就得先讓我!”


    五穀蟲不待“盜竽”傳音,忽然大笑道:“這個場合還有人情麽?”


    秦重三是個有勇無謀的大老憨,他生怕五穀蟲搶了頭籌,突然一舉雙拳,如電撲了出去,大叫道:“小子,你秦爺爺來了。”


    “優越穀主”早知他是當年力大無窮之人,一見撲到,立即全力慎防!


    秦重三拳出如泰山,他甚至不顧及身遭鞭擊,一意隻朝“優越穀主”正麵攻進。


    五穀蟲立即招手“盜竽”悄聲道:“我們隻要注意秦重三的安危就行了,一有變化,咱們即全力衝出接應,同時急往穀外逃走。”


    “盜竽”有時間問清五穀蟲的一切後,他也想到由康燕南出手偷襲必定成功,於是急急傳音給秦重三道:“秦兄!


    多挨他幾下重鞭,想必不會將你打傷的,記住!硬要將他逼退到城門口去!”


    秦重三聞言一呆,似聽不出他的意思,但就在這一點疏神,真的被“優越穀主”連揍數下重的,隻打得他眼冒金星,全身震動。


    “優越穀主”見他連一步都不退後,心中亦感太驚,身不由主,反而自退兩尺!


    康燕南這時已將全身神功運足,同時暗暗傳音給後副穀主道:“文兄,你要準備去保護令師安全,必要時隻有將他老人家背走!”


    文如爭似早已得到他將有什麽行動,傳音道:“在下感激康兄關懷,隻怕家師不肯離開!”


    康燕南道:“在事不得巳時,那隻有硬行背走了,總之,他失鞭則必定瘋狂亂殺,不失鞭就會迫使令師交出‘至尊令符’,此穀之內絕不能再住了。”


    他不等文如爭回答,又傳音兩小道:“阿丁和阿於當心,大亂一旦開始,你們即趁機早出此穀!”


    兩小早巳緊張至極,聞言暗暗點頭!


    康燕南沉著無比,他雖看到“優越穀主”逐次向門口接近,但仍不暴露一絲緊張神態,尤其是他這個策略竟將異己分子完全瞞得緊緊的。


    五穀蟲看出事情越來越緊張,他除了將消息通知中原各派應變外,詎料竟連清華郡主亦與提出警告!


    清華郡主對此情況一無所覺,聞音後不禁大震,同時她靈機一動,暗忖道:“這是千載一時之機,‘麟須鞭’一旦從‘優越穀主’手中震出,那就看誰手快誰奪得了!”


    正當此際,猛聽門內發出一聲如龍吟般長嘯升起,康燕南的身體竟快得無人能見!雙掌齊發,轟隆一聲,竟將“優越穀主”打得全身拋起!


    這一下他受的重擊過於猛烈,隻打得他幾乎暈了過去,手中的“麟須鞭”如靈蛇般脫手而出!


    刹那之間,當場人聲大嘩,亂象立現,搶鞭的搶鞭,救人的救人,各方齊朝鬥場如潮湧過!


    “優越穀”中的人物一見穀主遇襲,人人都將防守之心鬆懈,發聲大喊,紛紛縱出混鬥!整個沉穀頓形天翻地覆之勢。


    這一大亂,反將人心搞得緊張過度,以致影響到頭暈眼花,甚至於搶鞭的竟糊糊塗塗跟著救人,救人的反而到處去搶那條“麟須鞭”,在群勢洶洶中,哪怕你有天大本領也隻慌得無所適從!


    鞭在哪裏?人在哪裏?此際都暈了頭,強仇錯身而過不知動手,同黨偶因擋路而胡亂下毒手,這是一場空前瘋狂局麵。


    人上數千,計有稍微沉著不出幾人,第一是康燕南,但他在出手之後就不知“麟須鞭”飛到哪裏去了,心雖不舍,而情勢如此莫可奈何,此際他隻大聲急呼,運勁狂喊,一聲聲隻叫著一些人的名號:“丁老前輩、‘盜竽’老前輩、紫蓮大師、丹玄道長等等……你們快逃呀!快逃呀……”


    毫無一點用處,哪怕他喊破喉嚨,運足全勁!其聲音也隻等於萬軍陣內一些馬鈴聲,被叫的竟都充耳不聞!


    形勢越來越凶,說打鬥不像打鬥,似擁擠又不像擁擠,簡直是亂得像一窩蜂,地上躺的,空中飛的,人推人,人擠人,人踏入,連康燕南自己的理智也快要崩潰了!


    “優越穀主”比什麽人都糊塗,遭了康燕南一下本不嚴重,但他一心想要奪回“麟須鞭”,這時已忘了殺人,也未計及方向,分不清敵人和自己人,一味就隻曉得在人叢中亂闖,反而被手下和敵人揍了不知多少下拳掌,好在他內功奇強,否則哪還有活命。


    唯獨在前崖未動的康定野和太清生仍能沉得住氣,居然將整個形勢看得一清二楚,但此際不知為了什麽,雙雙直朝後崖奔去!


    康燕南已喊得聲嘶力竭,一覺不是辦法,長身而起,由無數的飛影中急穿而進,兩眼如風車般轉個不停,第一件事情他要先找到五穀蟲。


    突然,他發現前麵有一條人影筆直迎來,一見暗道:“這是‘地魔陰君’!”


    不加考慮,猛的一掌劈去!


    雙方都是懸空飄動,下手難免不準,康燕南的勁剛出,“地魔陰君”卻已成了弧形下落,詎料另有一個黑影恰好從正麵飛到!“蓬”的一聲,他竟作了“地魔陰君”的替死鬼!


    時間隻是刹那之事,康燕南早已出去了二十餘丈,聞聲便知誤傷了他人,扭頭一看,不禁使他籲口大氣!自語道:“還好,那是‘八卦教’的高手!”


    這下雖沒打錯他自己的人,但卻在他心中有了警惕,自是再不敢隨便亂出手了!


    忽然,五穀蟲的影子恰好映進他的服簾,而且滿身都是血染通紅,甚至如瘋狂似的還與三個“優越穀”人、兩個“八卦教”人、六個“九陰教”人在打得暈天黑地。


    康燕南急急猛仆過去,雙掌同揮,立將九個高手排出,伸手一把,攫住五穀蟲大叫道:“你老還有什麽打的,危險馬上就會發生,還不快逃!”


    五穀蟲被他一聲大喝驚醒,糊塗的問道:“‘麟須鞭’呢?”


    康燕南見有人圍上,立即右手開路,左手拖住他狂奔道:“早已不知去向,這時還問個什麽?‘盔竽’呢?”


    五穀蟲環視四周,隻見他滿眼都是人影紛紛,搖頭道:“誰知道?”


    康燕南大急道:“我們分開去找,連中原各派全部叫走!”


    五穀蟲這時己完全清醒,火速又朝人群中衝去!


    康燕南追著他大叫道:“老前輩,你不可再暈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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