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美少女珊兒也緊張無比,她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稍稍壓製了一下心中的緊張,強作鎮定的問道:“周叔叔,有事嗎?稍待我來開門。”


    “倒沒有什麽大事,隻是今日擒住的那個姓陸的小子,忽然逃脫獄牢走了!這事透著古怪,恐怕有內奸放他走脫!”


    珊兒一聽,臉色連變,但突的一沉臉,憤然的回答道:“周叔叔,你是不是說我是內奸?”


    “啊,我倒沒有這種意思,我想你不會與你爹冥主作對。”


    珊兒忽然一聲冷笑,道:“周總管,我是尊你年高,要不然今日我就不會饒你,你既然知道我不會和爹爹作對,為什麽還要到這裏來?”


    “啊啊,小姐別生氣,老夫這就到別處去查吧!”


    石室外傳來一陣腳步之聲,顯然那個周總管是離開了。


    陸豪文正想要開口說話,珊兒又搖手阻止了他,並且示意叫他別動。


    這時珊兒卻自言自語的抱怨,道:“哼,周老頭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明兒我不到娘那裏告他一狀才怪呢?”


    珊兒又故意打了一個嗬欠。


    然後聚精會神的傾聽室外有無異聲。


    陸豪文這時候打量著室內,隻見陳設清雅簡樸,纖塵不染,石室雖在地底,但光線明亮,爽心暢意。


    珊兒向陸豪文微微一笑,隨即移步打開了室門,朝外麵望了望,見已無人,她方才輕籲了一口氣,低聲道:“姓陸的,周老頭兒為人機詐多疑,以後你如碰著他,可要特別的小心!”


    陸豪文笑答道:“我尚未見過此人。”


    “此人好認,除了他那削瘦高長如杆的身材外,雙眉倒垂,眼神閃爍,一望而知邪氣十足!”


    “謝謝姑娘關照和救援!在下有生之年,不敢忘懷!”


    珊兒清秀的雙眉攏了攏,又出現了她原有的憂怒之色,低聲道:“你忘記了我是有條件的嗎?”


    “啊,是的,你說說看吧!”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送你出宮安全之後,我再告訴你吧!”


    陸豪文望了珊兒一眼,又問道:“姑娘的姓名可以相告麽?”


    “我的名叫玉珊,姓南宮,但也不一定。”


    說著她那股憂怨之色更濃了。


    陸豪文心中一動,奇道:“南宮姑娘既是姓南宮,怎會不一定?”


    “你不要問,我也不知道,但終有一日我會知道的。”


    陸豪文忽然想起,紫殿冥君正是她的爹爹,不禁心中一驚,暗道:“這真是奇了,我會被紫殿冥君的女兒所救,如她並非真心相救,那就更加的糟透了。”


    他不禁以一種異樣的目光望著南宮玉珊。


    “姓陸的,你為什麽這樣的看我?”


    南宮玉珊有所發覺,似笑非笑的問。


    陸豪文收回目光,道:“你不是紫殿冥君的女兒?”


    “也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這話怎麽說?”


    “我不知道。”


    “除開你是不是他的女兒不提,至少你對他的所為不敢苟同是不是?”


    “那當然,否則我不會冒這大險救你。”


    陸豪文笑了笑又道:“看來這裏是你的閨房,我怎麽才能出得了紫殿冥宮?”


    南宮玉珊道:“我想總有機會的。”


    “我怎能在你的閨房之中長久待下去?”


    “你怕嗎?”


    陸豪文苦笑笑道:“我不是怕,我是怕你不便。”


    南宮玉珊輕聲道:“我倒沒有什麽不便之處,反正我們光明坦蕩,又有何關係?”


    陸豪文反倒臉上一紅,道:“南宮姑娘與眾不同,反顯得在下太過拘束了,也罷,南宮姑娘便自歇息吧,我就地而坐也便自可以了!”


    南宮玉珊,道:“我不累,還是你上床歇息吧?”


    “哪裏的話,我豈能反客為主?”


    說罷,他便自在房中一角盤膝而坐,運起了“絕陰寶書”所載“絕陰玄功”,雙目低垂,不再言語。


    南宮玉珊輕歎一聲,道:“姓陸的,你果真是個君子,那我也不客氣了!”


    石室中一時寂靜了起來。


    陸豪文進入了無我之境,這是練武人運功之際的至高境界。


    但隻是一盞熱茶的功夫,忽然傳來一陣叮當的金鐵之鳴聲,極其有節奏的一次三聲的響著。


    這金鐵的鳴聲將陸豪文驚醒過來,睜眼時,隻見南宮玉珊正俏生生的站在他的身前,麵現狐疑之色。


    陸豪文訝然問道:“南宮姑娘,這是何聲?”


    “這是冥君登殿,召集全宮之人的信鈴之聲。”


    “啊,那宮中必是發生了何種大事。”


    “我也不知道,‘信鈴傳召’在本宮中尚屬首次。”


    “會不會有人侵入了紫殿冥宮?”


    “我想不致於吧!本宮隱秘異常,且冥君有令,外派之冥使如遭到敵人追擊,決不可向本宮官址逃竄,否則格殺勿論!”


    陸豪文點了點頭,又道:“既非有人進犯,可能就是追索我的蹤跡了,南宮姑娘,你快去吧,別耽誤時刻,啟人疑竇。”


    南宮玉珊指了指床後,道:“我去之後,如有人到此,你便委屈一下,躲在床後,決不會有人找到你的。”


    陸豪文一笑,道:“我自能照顧自身,不勞姑娘費神!”


    南宮玉珊望了望陸豪文一眼,開門而去!


    陸豪文一人留在室內,心中十分的焦燥,暗道:“我在她閨房之內,要留到何時才出得了紫殿冥宮?”


    他在房中走來走去。


    倏忽間他一念湧起,暗道:“此刻紫殿冥君正召集全宮之人,我何不趁機逃出宮外?”


    他想了想,斷然決定了非冒此險不可。


    立時,他便去開啟石門,但心中總免不了因緊張砰砰而跳。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頭再望了一眼南宮玉珊的閨房,暗暗忖道:“想不到我陸豪文竟會團在一個少女的閨房之中,真是連做夢也想像不到的一件事,可是如南宮玉珊回來後,發現我竟自去了,會作何感想?她必會想到我不信任她才離去的。”


    接著他又想到:“如我再次被擒,南宮姑娘恐怕會既怒且極盡譏諷了!”


    他想到最壞之處,也悄悄抽了口涼氣。


    可是他並不因此有所猶疑,輕輕將石門打開,閃身而出。


    循著室外的市道,一溜煙朝前奔去。


    誰知正在此刻,前麵忽然傳來腳步之聲。


    他暗道一聲:“糟!冥君召集全體官中之人,怎會還有腳步聲!”


    他不假思索,閃身躲向陰暗的牆角,摒住呼吸。


    不久三個紫衣人順道走來。


    為首的一個是瘦長如竹杆一般,走至甬道口時,停了下來,回身對後麵兩個紫衣人,道:“陸小於逃脫,必是出了內奸,否則他插翅難逃!”


    後麵兩人未曾開聲。


    陸豪文從暗處望去,隻見這三個人仍帶著蒙麵紫衣,不禁暗暗奇怪,心中暗忖:“你們既在紫殿冥宮之內,為何也是蒙麵?”


    他略加思索,心想:“莫非他們自己將麵巾除去,也互不相識?”


    陸豪文自覺正確,忽然想起那為首之人像南宮玉珊形容的周總管,隻是他蒙著麵,不知是否雙眉倒垂,眼神不正罷了。


    這時為首那紫衣人又道:“剛才老夫到小姐的房外,想察看下她的房內,因為陸小子未被擒之前,小姐是認識他的,且他們曾交談!”


    後麵紫衣人之一,道:“屬下想小姐縱然大膽,也不敢若此吧!”


    “難以斷定她不會如此做,而且……”


    高瘦紫衣人忽然壓低嗓門道:“而且據老夫觀察,小姐與冥君根本就無父女之情,冥君對小姐素不過問,隻要她不犯本宮之戒,便任其自主,不過小姐如有所求,事情不管大小,他是照例不加援手!甚且惡言有加!”


    “啊,此中可是大有文章!”


    “正是,我看小姐多半不是冥君親生。”


    另一個紫衣人忽然道:“那我們等小姐不在,正好查查她的房中,是否窩藏有人?”


    陸豪文聽到此處,暗中慶幸自己離開了玉珊姑娘的房中,不然被他們發現,勢必有一場惡鬥。


    自己亦許再度被擒,同時還連累了南宮玉珊。


    陸豪文更可確定了一件事,便是那為首之人果然一點不錯正是周總管,想起他剛才的一番話,暗恨此人真是陰險之徒!


    這時那主張搜查南宮玉珊房間之人又道:“總管!你們兩個進去搜查,我在外麵放風,如小姐適時轉回,大家都不好看,雖然此事已得冥主的允許!”


    周總管點點頭便帶著一個紫衣人逕朝南宮玉珊室外走去!


    留在外麵的紫衣人便站在雨道口。


    陸豪文暗暗憤恨,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既站在此處,陸豪文是不便有所行動的。


    周總管打開南宮玉珊的石門,兩人先後進去了。


    留在外麵的紫衣人在甬口走來走去。


    忽然他竟朝陸豪文隱身之處行來。


    陸豪文緊張無比,暗道:“我要被他看見,便是全盤皆輸!”


    他暗暗運起了全身之功力,以防萬一。


    紫衣人如果萬一發現了他,他便一掌先將他劈了再說。


    好在紫衣人並未發現,步至距他一丈之際,轉向而行。


    陸豪文胸中一念陡生,暗道:“我真是這樣傻?放著這樣的機會不利用等待何時?”


    他看見紫衣人的身材和自己的差不多。


    立時暗一咬牙,悄悄取出了象牙劍。


    待紫衣人再轉過身,向他行來時。


    他壓低嗓門,沉聲道:“惡徒!你認命吧!”


    象牙劍一指,一絲劍氣應手而出,嗤!的一聲,紫衣人隻微微哼了一聲,便朝後倒去!


    陸豪文趕緊一個掠身,搶至他的身後,將他的身子托住不讓他倒地出聲,同時微微用力,將他的身子拖到隱暗之處。


    他急忙先將他的蒙麵紫巾取了下來,罩在自己的頭臉之上。


    然後再剝下他那身紫服技在身上。


    陸豪文搖身一變便成了紫衣蒙麵人,隻要他不開口說話,誰也不會認識他了。


    他暗暗慶幸,將那人的屍身拖到牆角隱藏了起來。


    但是他又想到,待會周總管出來,自己如何能說話?縱然不主動說話,如周總管問起話來,他能不回答麽?


    他為這件事感到不安。


    突然,他靈機一動,想起來了,連忙“哈咄!”“哈咄!”……連打三個噴嚏,同時尚引頸仰身,嗚嗚不已!


    南宮玉珊的房內,紫影一閃,周總管與另一個紫衣人慌急而出,問道:“張通!是不是小姐回房來了!”


    陸豪文仍嗚嗚不已,含糊的答道:“不……不是,我,我感冒了,啊……啊,哈咄!”


    周總管道:“感冒連話也說不清了!”


    “屬下……我也不知道。”


    “沒有大關係吧!”


    “還好!小姐的房內……”


    底下的話尚未說出,周總管已一攤雙手,道:“沒有,走,我們回殿去吧!”


    周總管走了過來。


    陸豪文與另一紫衣人跟在他的身後。


    又通過了那個小廳,周總管悄聲道:“腳步放輕些,別驚動了夫人!”


    陸豪文借著蒙麵紫巾上的眼孔,迅速的瞥了全廳一眼,廳中除昏黃的兩盞燈外,別無他物。


    唯一廳中有點異樣之處,就是全廳四壁,印著一個個深有三寸之上的掌印,而且掌印呈黑色。


    周總管轉頭看了一眼,隨即低聲道:“看來夫人的功力已比冥主要深上一籌了,這樣堅實的鐵壁,她的掌力竟能深及三寸之多。”


    陸豪文一聽不禁全身一凜,暗暗咋舌,如不聽周總管提到,他怎知這廳四壁竟然全是鐵鑄的?”


    三人走出小廳,陸豪文的心中仍然驚詫不置,無形中全身情不自禁的微微抖顫了幾下!


    身旁那紫衣人忽然道:“老張,你怎麽搞的?好象感冒得不輕呢!”


    陸豪文一驚,含糊其詞的答道:“不……不用你管。”


    他這句話竟然答對了,紫衣人憤然道:“不管就不管,你老張死了,我也不管。”


    周總管笑斥道:“看你們兩人又抬杠了!張通感冒了,薑貴,你就少說兩句吧!”


    “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以後你張通有什麽事,我薑貴決不插手過問,你滿意了吧!”


    陸豪文暗暗好笑,但也哼了一聲,道:“誰稀罕?”


    “好好!算你厲害!”


    說著掉頭不理。


    陸豪文也掉頭,不過他又怕做得過份,心中仍不免緊張的跳動。


    再走了一段而道,這時三人像以前陸豪文與南宮玉珊一樣,走入了一間小石室之中,一按機關,石室便徐徐而升。


    不久,石室停止後,三人走了出來,從一個側門走人紫殿之中!


    陸豪文一看殿中已聚集不下兩百個紫衣人之多,唯一沒有穿紫衣,未曾蒙麵之人就隻有南宮玉珊一人。


    她站在紫殿冥君的下麵約二丈之處,這時陸豪文看她臉上的憂怨之色更重了!


    陸豪文有紫巾蒙麵不怕被別人發現,他立向南宮玉珊傳音,道:“南宮姑娘我是陸豪文,我出來了!”


    陸豪文蒙麵紫巾下的雙目望著南宮玉珊。


    隻見她似乎一驚,臉色也變了變。


    驀地,紫殿冥君問道:“珊兒,你怎麽了?”


    陸豪文大驚,他以為自己的傳音入密竟能被冥君聽去,那此人的功力真是不敢想像了!


    南宮玉珊鎮定了一下,低柔輕聲答道:“爹!沒有什麽呀!”


    “你的臉色怎的變了?”


    “沒有,爹!女兒沒有什麽!”


    “但願你沒有什麽!”


    這時周總管領著陸豪文與另一紫衣人步至殿中。


    周總管正要躬身行禮,紫殿冥君已開口厲聲,問道:“總管!怎樣?”


    周總管搖了搖頭,俯身答道:“屬下無能,未曾發現他的蹤影!”


    紫殿冥君顯然怒不可遏,厲喝道:“你們這批飯桶,在本宮之內關人鐵牢之內的人意會脫逃,連怎麽逃脫的都不知道,你們還能勝任雄霸武林?”


    陸豪文聽了一震,暗道:“原來他是想要雄霸武林,真是異想天開。”


    他又以傳音入密之法對南宮玉珊,笑道:“將來你就是武林霸主之女了!”


    南宮玉珊臉上並未因陸豪文的話稍有變化,她仍然憂怨於色,偶爾朝陸豪文這麵瞥上一眼。


    誰知忽聽薑貴開口道:“啟稟冥主!據奴才想,這事必有內好從中搗鬼,否則憑本宮銅牆鐵壁,陸小子縱有通天之本領,也難以逃脫!”


    紫殿冥君忽然大聲狂笑了起來,他胸前的黑色鬼頭也因之像是張牙齜齒的不住顫動。


    笑聲一落,他冷冷問道:“你說本宮有內奸,就算你說得不錯,但內奸是誰?你說!”


    薑貴答道:“奴才不知道。”


    紫殿冥君猛然暴怒道:“薑貴,你敢與本君胡鬧!”


    薑貴嚇得全身簌簌發抖,顫聲道:“奴才不敢!”


    “說出本宮內奸是誰,否則本君饒不了你!”


    薑貴忽然跪了下去,抖聲道:“冥主饒命,奴才隻是據理推測,並不知真正的內奸是誰?”


    “那麽你是信口開河了,如再不說出,本君便下命格殺!”


    薑貴驀地放聲狂號。


    紫殿冥君厲喝道:“起來!你說不說?”


    薑貴在求生之下,心中急切間一轉,心想:“本宮之內除了夫人之處未曾查過外,別處均已走遍也不見陸豪文的影子,如果他尚未逃出本宮之外的話,最大的可能他就是在夫人之處。”


    紫殿冥君又冷冷道:“薑貴,再不說你可沒有機會了!”


    “是是!冥主,奴才說,本宮之內周總管已經查遍,不見蹤影,隻有一處是總管未查之處,可能陸小於就在那裏。”


    “哪裏未查!”


    “奴才不敢說!”


    “你說。”


    “夫人之處!”


    紫殿冥君一聲狂喝:“逆畜,你敢!”


    猛然間紫影一閃,一聲慘叫劃起殿上,薑貴蓬的一聲,倒在地上動也不動死了,紫衣胸前,碎布紛飛,一隻黑色的掌印,印在薑貴的胸上,幾及髒腑。


    全殿的紫衣蒙麵人連大氣也不敢出。


    紫殿冥君仍激動得全身發抖,胸前的鬼頭也張牙舞齒,十分的可怕。


    突然他站了起來,無比暴燥的怒吼道:“本君親自澈查本宮內部,周總管帶領本宮冥使一百二十人,廣搜百裏之內,提不到人,與我將屍首和機非圖帶回來,快走!”


    周總管惶恐的應聲!


    “是,冥主!”


    “快走!快走!務必捉回此人,我就不信他會飛上天去!”


    周總管立時大喝,冥使二十人向西北五星山與藥川方麵搜索,三日之後回宮聚合,遇上陸小子,生死不拘,但勿忘搜身,取回機非圖。


    紫殿之中頓時混亂了起來,準備起程。


    周總管又大聲道:“本宮副總管領五十冥使詳搜本宮附近叢林,不可有絲毫大意,否則嚴懲,決不寬饒!”


    “是,屬下遵命!”


    一個身材枯小的紫衣人低聲回答,一揮手間便有五十個紫衣冥使跟著他出殿而去!


    這時陸豪文靜靜的站在周總管身側,心中冷笑,忖道:“假如不揭開蒙麵紫巾,恐怕一輩子你們也抓不到我。”


    周總管忽然道:“張通,你就跟隨我吧!薑貴自尋死路,怨不得誰!你以後要多加小心!”


    “是,謝總管關照!”


    “你與薑貴跟隨老夫多年,還有何說?”


    陸豪文暗笑,忖道:“見你的鬼,恐怕一出紫殿冥宮的範圍,我就要取你的性命!”


    陸豪文想著回頭望了南宮玉珊一眼,心想:“她救我本是有條件的,此刻這種情況下,她怎樣才能將話傳到?”


    紫巾蒙麵之中,陸豪文不禁皺了皺眉。


    驀地,聽到南宮玉珊低柔的叫了一聲:“爹!”


    紫殿冥君問道:“什麽事?”


    南宮玉珊站立起來,垂著頭低聲道:“女兒也想跟著周叔叔去!”


    “你去做什麽?”


    “我倒要看看那個姓陸的到底是何三頭六臂的人物,居然能無聲息的走出本宮去!”


    紫殿冥君不假思索的道:“不行,你娘曾怎樣說,平常十裏之外她都不放心,豈願讓你行出百裏,你還是打消那念頭吧!”


    南宮玉珊抬頭,目光一轉道:“有周叔叔一起有什麽關係?”


    “不行!”


    “爹!難道你就一點也作不了主嗎?”


    紫殿冥君大聲道:“什麽?你說什麽?”


    南宮玉珊輕笑一聲道:“爹爹,我說娘一掌人鐵壁三寸,功力已經比爹高上一籌,爹怕她!”


    陸豪文聽了暗笑,心想:“她用上了激將之法,紫殿冥君野心霸主武林,難道他真會為南宮玉珊激動?”_


    他正想著,摹聽紫殿冥君怒道:“珊兒,小心我打爛你的嘴巴,我怕誰?去!去!跟周總管去吧!但路上你要鬧事,可小心我不饒你!”


    “爹放心,我豈會呢?”


    陸豪文暗笑道:“她終於不願放棄那條件。”


    南宮玉珊立時飄身到了周總管之前,道:“周叔叔,爹叫我跟你一起走!”


    周總管看了南宮玉珊道:“路上是我聽你的,還是你聽我的?”


    “我們誰也不要聽誰,各行各的。”


    周總管苦笑,道:“也隻有這樣,不過最好別離得太遠,要有什麽不幸發生,你是本宮千金之尊,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誰要你負責來?”


    “好,那就走吧!”


    周總管一聲令下,頓時間勾魂十八使領二十人當先出殿,隨後是攝魄十三使緊接著出殿,周總管,陸豪文和南宮玉珊殿後。


    陸豪文見那些紫衣人個個都可稱得高手,一經行動,立時紫影亂晃,片刻之間便出了紫殿,再看看那些人,早已隱人了叢林之中。


    周總管輕喝一聲,道:“要去就快,否則前麵之人會停下來等的,小子一走出百裏,再要找他就頗費周折了!”


    他也不等陸豪文與南宮玉珊答話,首先展開輕功,身如絮飄,疾掠而行,真是快得令人咋舌。


    待周總管去得遠後,陸豪文輕聲道:“南宮姑娘,走!”


    兩人也起勢飛掠,一麵疾掠陸豪文一麵又道:“這周總管看來也是武林傑出人物。”


    南宮玉珊點點頭,道:“否則他怎能身任紫殿宮總管?冥宮冥使個個都是江湖一流身手,如無過人之長,決管轄不了他們。”


    南宮玉珊一頓,隨即道:“你怎麽離開的,打算怎麽辦?”


    陸豪文即將離開石室的經過略略一提,同時道:“宮內那個的屍體如被人發覺,必會追來,姑娘有何條件就快說吧,我恐怕一有機會便要走了!”


    南宮玉珊默然良久不作一聲。


    這時前麵周總管大聲道:“張通,你快些走啊,我不能因為等你就耽誤下來。”


    南宮玉珊忽然道:“要他先走,擺脫他!”


    陸豪文立時大聲道:“總管,你先走吧!屬下會追上來的。”


    “好,那我就先走了!”


    陸豪文忽然想起一事道:“南宮姑娘,你不能老和我在一起,如他們發覺我不是張通時,你將百口莫辯!而且我聽說紫殿冥君並非你的生身之父……”


    陸豪文話未說完,忽聽南宮玉珊低低的飲泣,道:“是的,是的!他不是我的生父,我隻偶然間聽到我姓蕭,至於我到底是誰人之女,我也不知道……”


    “啊!那你是在冥君之前強自作歡,內心卻十分的悲痛!”


    “正是,而且他們所作所為又為我所不齒。”


    “那你打算怎樣?”


    “我要你打聽出我的生身父母,這也就是我與你的交換條件,因為他們不會放我遠行的。”


    陸豪文沉吟一聲,道:“茫茫四海,姓蕭的遍處皆是,我到哪裏去找尋你的生身父母?”


    “四川,我記得四川是我的出生之地。”


    隨即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破舊的香包,遞到陸豪文的手中,道:“這個香包,雖也是普通端午節孩童所帶之物,但我兒時之物就隻有這一件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生身父母所給,但我知道這個香包決不是我現在的爹娘給我的,陸豪文,憑這個香包,請你為我查查身世,一個月之後,我在我們第一次見麵那裏等你!”


    陸豪文接過香包納人懷中,道:“不論能不能查出你的生身父母,一月之後我決不失約!”


    “我會等你!”


    這時兩人已奔馳了數十裏,他們看見周總管正指揮攝魄十二右使,二十冥使,展開搜索,他的搜索真算仔細,連一草一木,凡可以藏人之處,他們就不放過。


    陸豪文忽然停下腳步,道:“南宮姑娘,我不能再去了,此刻恐怕你爹爹已經知道張通被殺,即會派人通知總管,我看還是你一人去吧!你就回答他我沒有跟你一起就行了!”


    南宮玉珊點點頭,隨又道:“你準備哪裏去?”


    “我要去神刀教的神刀聖宮一趟。”


    “神刀聖宮離此不遠。”


    陸豪文心中一動,暗道:“怎會這樣的糊塗,紫殿冥君的陰司八鷹,實際也就是神刀聖宮中的護法,假如這種情況神刀聖姑不知道的話,那麽實際上神刀教就是控製在紫殿冥君之手,神刀教隻是被他們利用而已!”


    他這樣一想,便要知道一件事,立時問道:“南宮姑娘,我還有一件事請姑娘據實回答。”


    “什麽事?”


    “紫殿冥君與神刀教是何關係?”


    南宮玉珊直望著他,半晌不答。


    最後她低聲道:“你的事我也不大清楚,你要我怎樣回答你這個問題,而且我也還不明白我與現在的爹娘到底是何關係,等我知道自己的實際身世之後,那時我再回答你這一個問題好不好?”


    陸豪文輕聲一笑道:“好!南宮姑娘!我感激你對我援救之德!”


    “不!不要這樣!我對你也有要求。”


    “我會盡力而為!”


    “謝謝你!現在你可以走了!”


    “神刀教的聖宮在哪裏?”


    “你一直向南走,不要好久,就可以走到。”


    陸豪文轉身向南邊看了看,隨即道:“那麽我們一月之後再見,我走了!”


    “再見!”


    陸豪文身形一縱,飛掠而起,一直朝南邊盡力而奔。


    可是當他奔出十裏左右,後麵忽傳來獵獵的衣袂飄風之聲,陸豪文心中一驚,身形略緩,身後猛聽一聲暴喝道:“小子,你哪裏逃?”


    一條快若疾風的紫影,狂飄而來!


    陸豪文趕緊刹住身形,轉身望時,不是別人,正是紫殿冥君的周總管。


    他來勢之急,使陸家文暗暗吃驚,連忙運起全身的功力,戒備著周總管的暴施襲擊,他一語不發的瞪著周總管。


    周總管掠至陸豪文一丈遠近刹住身形,怒喝道:“小子,你殺張通,又殺本殿陰司八鷹之一,你能逃脫麽?”


    陸豪文一語不發,隻全神戒備著周總管,怕他突施暴襲。


    周總管嘿嘿一陣冷笑,欺上了兩步,陰聲道:“你要怎樣的死法。”


    陸豪文退後一步。


    一時之間,兩人一觸即發,空氣緊張至極!


    突然間,周總管笑了笑,那笑聲雖是從蒙麵紫巾下發出,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可是這一笑顯非陰冷之笑。


    陸豪文一愕。


    隨聽周總管,道:“老弟!我看你年紀輕輕,武功造詣也可列人武林一流人物,可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看你還是投服本殿之下,至少目前就可以免你一死!”


    陸豪文不禁冷笑,道:“我知道你周總管陰狠狡詐,你這話能騙過誰?雖三歲小兒也不會相信你。”


    “我是一時動了憐才之念,信不信由你。”


    “廢話!”


    “你這樣不相信我麽?在這之前,你已知道本總管了麽?”


    “哼!”


    “誰告訴你的。”


    陸豪文心中一動,立生警惕知他是在以話套問自己。希望從自己不留意之際,得著紫殿冥宮救援自己的線索。


    頓時他大笑道:“總管,你別做那個夢,以為你那陰謀能套住我?”


    周總管又一笑道:“我是一番好意!比如說,你能從那堅若金湯的鐵牢中脫身而出,這就非常人所能做到,所以本總管姑念你尚有所長,不惜破例收容。”


    陸豪文冷冷道:“謝謝你的好意!”


    說著他微側身又退了幾個大步,但絲毫也不敢鬆懈了對周總管的戒備,他且退已走。


    周總管卻步步迫進又問道:“老弟,有一件事我甚是不解,如你願回答,今夜我就放你一馬。”


    “你問吧?”


    “那救你出鐵牢之人是誰?”


    陸豪文狂笑道:“不怕你狡猾,你終於露了原形。”


    周總管忽地一聲厲笑道:“小子,別以為你聰明,剛才你如真的說了出來,我也許真能一念之仁,放你一條性命,但此,嘿嘿!你就是說出來,也是死路一條了!”


    說著抖然間紫袖一拂,一股陰冷的罡氣罩將過來。


    陸豪文自知周總管是金紫冥宮中的特流高手,那敢硬接,一滑一旋之間已在一丈之外,唰地抖出了象牙劍。


    周總管嘿嘿兩聲,道:“小子,我要殺你不費吹灰之力,但‘絕陰寶書’,‘機非圖’都在你的身上,恐怕你死得不會大幹淨了!”


    陸豪文不答,一振腕,嗤,的一聲,一點劍氣透空射去!


    這出其不意的一劍,等到周總管發覺時,劍氣已透破紫衣,周總管身子一側,突然一聲驚厲的狂叫,聲傳十裏。


    同時,他一個蹌踉,退了七八步。


    陸豪文一劍得逞,想起他的陰險,哪裏還願放過他,手上一緊,抖出一蓬寒光,猛然罩向了周總管。


    周總管在受傷之餘,根本無抗拒之餘地,情急之下,就在一滾,險險的躲出了陸豪文的劍鋒之外。


    陸豪文忽作龍吟朗聲,神威凜凜,劍鋒如同狂風驟雨的刺去。


    周總管一聲大喝道:“小子,告訴我你可是玉珊那丫頭所救?”


    “哼!”


    劍鋒早快及他的胸前,眼看著周總管就要血濺當場。


    誰知周總管驀地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


    一聲如夜狼般嗅叫,紫袖一拂立有一股陰冷至極罡氣逼向了陸豪文。


    陸豪文一室,連意念都未及轉過,趕緊撤劍一封。


    蓬!


    一掌打得陸豪文連連後退,逆血翻騰。


    周總管竟是假裝受傷。


    他嘿嘿冷笑,道:“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跨前兩步,舉掌狂揮而出,陰冷的掌力,如朔風例卷,迫向陸豪文的胸前,陸豪文一聲龍吟朗嘯,運起了畢生之力陰魄玄功硬封硬接。


    嘭!一聲大震,兩人同時挫退了三個大步。


    陸豪文出手一抓麵門,將蒙麵紫巾抓落,厲喝道:“周總管,你可敢亮出你的真麵目,我與你決個生死之鬥?”


    “嘿!你還不配見老夫的真麵目,事實上,紫殿冥宮除了冥宮之外,也還沒有第二人識得老夫!”


    “我就不信。”


    “信不信由你。”


    “倒垂眉,加上一雙賊眼!”


    周總管怒吼道:“小於,我會抽你的筋,剝你的皮。”


    紫影一晃,彌空的掌力如山如海般的卷到,陸豪文自知與周總管功力懸殊,非他之敵,隻有閃挪退避。


    周總管似已動真怒,掌影如山,一掌接一掌,綿綿不絕。


    陸豪文已無還手之力。


    他大汗淋漓,閃避縱躍也大不如前的輕靈,可是周總管越打越神威凜凜,陸豪文又是險象環生,心焦如焚,暗道:“如再打下去,終要落在他的掌下!”


    可是要脫出他的掌勢之下,談何容易?陸豪文隻有咬牙苦撐,隻有挨過一刻是一刻了,或許能及時覷個破綻逃生。


    誰知周總管猛然狂喝道:“小子,納命來!”


    掌下一緊,頓時間四方八麵都幻起了周總管的手掌,冷寒的罡風拂麵如刺,寒澈骨骼。


    陸豪文暗道一聲:“完了!想不到周總管的功力有這樣的高。”


    正在這危機一刻之際,突然傳來一聲蒼沉的暴喝:“住手!”


    周總管陰狠成性,眼見陸豪文已成掌底遊魂,哪會聽話。


    他理也未理,仍疾似電閃的一掌劈向陸豪文。


    陸豪文在精疲力竭之際,自問難以躲過,身子一側,以他的右肩承接周總管一掌。


    狂飆排山之掌力,忽然淩空狂罩而下。


    “誰敢違本武林殿主之意?”


    啊,又是武林無形殿主九陽神君到了!


    陸豪文精神一振。


    周總管卻一聲厲吼,向陸豪文的掌力向上一舉,以天王托塔之式,迎向上方。


    陸豪文死裏逃生,一個急掠退出了三丈之外,猶有餘悸。


    嘭!罡風如濤,四射橫溢。


    蹬!蹬!蹬!


    周總管連退三步。


    淩空撲下一條偉岸的黑影,也一個蹌踉。


    但他身形一挫,又狂撲向了周總管。


    一股灼熱如火的掌力閃電般又已臨周總管的身前。


    周總管不假思索,隻有再次舉掌封上。


    噴!又是一聲巨雷,武林無形殿主悶哼一聲,一個倒縱掠出了七八丈遠,真是快得無法形容。


    陸豪文始終就沒有看清他的麵目。


    哇!周總管半晌才一口鮮血狂噴了出來!


    “哼!本殿主不殺無名之輩,揭開你的蒙麵紫巾!”


    周總管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微喘道:“九陽神君,名不虛傳!陰陽宮主天門羽士著實調教了你一番,可惜你還沒有得到他的至高秘傳。”


    武林無形殿主竣聲喝道:“老夫的武功造詣,無庸過問,揭開你的麵巾!”


    “休想!”


    “哼!匹夫!”


    破空之聲再起,武林無形殿蘭身如飄風,眨眼又到。


    周總管一聲厲吼道:“我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天門至高秘學。”


    武林無形殿主九陽掌早又劈到。


    周總管一矮身形,猛噴出一口鮮血,同時一翻掌,一道血光迎了過去。


    武林無形殿主大吼一聲道:“玄陰血煞掌!”


    蓬!雙方的掌力一接,一股腥煙冒了冒,兩人同時一聲慘叫,嘭!嘭!人影一分,周總管與武林無形殿主分摔出二丈,撲地不起。


    這真是生死一擊,隻看得陸豪文驚心動魄。


    他怔在當地,半晌不知所措。


    突然,他醒悟過來,以目前的情形而言,分明周總管和九陽神君已經兩敗具傷,武林無形殿主曾經救過他的性命,如今他中掌倒地,理應趕緊救助,還等什麽?


    他這樣一想,立時掠向無形殿主倒地之處。


    這時他耳畔聽到周總管輕微的一聲呻吟,也顧不得了!


    誰知他方掠至武林無形殿主的身邊,猛然間武林無形殿主一躍而起,一聲大喝道:“還不快擒老賊,看看他到底是誰?”


    陸豪文心裏一震,已經一個倒縱,掠向了周總管身邊,伸手嘶地一聲,便撕下了他的蒙麵紫巾。


    同時間伸指便點。


    可是周總管之武功真是非同小可,在這樣的重傷之下,仍能一滾三尺,強自一躍而起,兩個起落已隱人一派林木之中去了!


    可是身後卻傳來武林無形殿主微顫的聲音,道:“落霞莊莊主,原來是你這個老匹夫!”


    陸豪文既然未捉住受傷的周總管,不禁大慚,轉身再要看清武林無形殿主時,他也已經轉身蹌踉而行。


    “殿主請止步!”


    武林無形殿主理也不理仍朝前而行。


    陸豪文再發話道:“前輩!晚輩陸豪文有事請教。”


    “有什麽話你說吧!”


    武林無形殿主聲音低沉,要說他是因受傷之故,毋寧說他的語調,充滿著悲傷之情!


    “前輩!剛才那人真是洛陽城外落霞莊主麽?”


    “老夫沒有看錯!”


    “可是他是紫殿冥宮的總管。”


    “紫殿冥宮?你從何而知紫殿冥宮。”


    “晚輩正從紫殿冥宮脫逃,紫殿冥宮中機關重重。”


    “哼!可是紫殿中的人物,盡是天門不傳秘學。”


    “天門乃前輩之師門。”


    “是!


    “晚輩不解!”


    “老夫更加的不解!玄陰血煞掌,連離娘都未學成,竟出在那老匹夫之掌,若非是我純陽之體,當今天下誰敢與敵?”


    “啊!前輩!既然為害武林的紫衣人都是以天門陰陽宮之學示人。為何前輩不返師門一查究竟?”


    “老夫為應付邙山之約,無暇分身。”


    陸豪文想了想又道:“神刀聖君之約,勢在必踐!但不知前輩知不知道神刀聖君到底是誰?”


    “白鞏老仆袁清。”


    “啊,前輩早已知道了!”


    “他恨老夫人骨,白鞏固我之聲討才遭武林諸門派之圍攻,老夫事後查出白鞏立身純正,並非一般傳言之可惡時,悔已晚矣!”


    陸豪文聽出了武林無形殿主語之悲戚,隨即道:“晚輩願替前輩天門一行,查查真象。”


    武林無形殿主半晌不答,最後一歎,道:“好吧!此事得慎重行事,現在準備去哪裏?”


    “神刀聖宮。”


    “你不會受到歡迎。”


    “我不是作客,紫殿冥宮的陰司八鷹就是神刀聖宮的八大護法,我去責問聖姑這到底怎麽一回事。”


    武林無形殿主突然蹌踉了兩步。


    陸豪文一驚,道:“前輩,你受傷過重!”


    “還死不了!”


    “要不要晚輩護送?”


    “不必!”


    他也急行幾步,沒人了一叢樹後,但仍傳來他的話道:“陸豪文,武林重責大任將降,不可忘了勤練‘絕陰寶書’,老夫自知天門絕學,非同小可,如無出神人化之造詣,難以有取勝之望,好自為之!”


    “是,前輩!”


    “見了袁清不可說曾與老夫遇見!”


    “晚輩知道!”


    “好,你走吧!”


    陸豪文隻得道聲:“前輩保重!”


    立時再次展開身形,望南而奔,不久他又到了那古刹之前——神刀教的根據之地,他靜靜的在古刹前的隱暗之處立了片刻,然後大踏步趨向古刹,他的神情莊嚴,而微微帶煞。


    古刹之寂黯,陰森,靜悄悄的。


    陸豪文心知看似無人,實際上暗隱之處,正有無數之目光炯炯的監視著他。


    他站在古刹殘院的腐葉之上,然後昂然朗聲,道:“神刀聖宮之守官教徒聽著,代為轉告貴宮聖姑,說我陸豪之要見她。”


    暗影之中忽傳來一聲陰陰的冷笑,道:“哼!小子!你還敢回來?”


    陸豪文目光一掃暗處,摹見幾雙陰冷的目光正在炯炯的瞪著他,陸豪文愕然一怔,心想:“神刀教教徒,居然敢自作主張,襲擊來訪之人?”


    他一念方動,忽聽沙沙的腳步之聲在移動,不僅到處有人,好像四麵都有人隱著,不禁立生警惕,暗運陰魄玄功。


    左麵又有人一聲冷笑,道:“小子,今日你來得去不得!”


    “我陸豪文今夜不是來與貴宮為敵的。”


    “至少你未懷好意。”


    陸豪文頓時大聲,道:“你們是什麽人?”


    “哼,我們有責任維護本宮之安全。”


    “神刀聖宮護法?”


    “你既然知道還問什麽?”


    陸豪文想起在七賢穀中,護宮之一經不起自己一擊,膽氣立壯,一聲朗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紫殿冥宮的陰司七鷹。”


    “小子,你找死!”


    怒叫聲中,從四方八麵猛然間掠出了神刀聖宮護法,每人占了一角,同時欺身發掌。


    陰冷的掌風一齊湧向陸豪文。


    陸豪文一人難敵四掌,一個旋身掠出他們的掌風之外,同時怒喝道:“你們是否得到了冥宮中的傳訊!”


    “小子,我們不知你在說什麽?照打!”


    七個人已風卷向陸豪文。


    憑陰司八鷹的功力,單打獨鬥亦許不及陸豪文,但他們這樣群打群攻,卻非陸豪文所能應付。


    陸豪文輕靈的又閃避過去。


    這時,他心想不下殺手,製翻他們一兩個,恐難以脫身。


    立時他展開身法左縱右跳,陰司八鷹也隨他追擊,好似務必要將他毀了才甘心,但他們似有顧忌,不敢大聲喝叫。


    陸豪文運起了陰魄玄功蓄力於掌心之中,覷個空隙猛然一聲大喝:“著!”


    玄功發處,“蓬”一聲!


    啊呀!接著一聲慘呼,劃破寂靜的古刹。


    陸豪文更不停掌,另一掌又告劈出。


    有兩個聖宮護法,怒吼一聲,同時發掌硬接。


    “蓬”又是一聲巨震。


    陸豪文全身一晃,退了一步,兩個護法也晃身而退。


    可是就在此刻,原先中掌之人,突然間又一聲淒厲的大叫,道:“諸兄替我報仇!”


    張口“哇”地一聲,鮮血狂噴,一陣臨死的掙紮,便告斷氣斃命!


    匕人現在剩下了六人,頓時如同拚命的望陸豪文攻撲,掌掌全力,招招製命。


    陸豪文輕笑一聲,道:“不管你們拚命,但你們今夜要討得了好去,那是休想!”


    他雖被迫得毫無還手之力,但卻鎮定,一點也不慌亂。


    驀地,古刹之中傳出一聲沉喝道:“住手!”


    喝聲蒼沉,迥非凡響。


    六個聖宮護法聞聲而止,一人大聲道:“陸豪文夤夜登門大鬧,屬下們護宮有責,故與之大戰,殊不料第六護法,喪生小子掌下。”


    陸豪文不禁哈哈一陣朗笑,道:“說得好聽,本人分明是以禮求見聖姑,何謂黃夜登門大鬧?”


    說著他舉目望去,隻見古刹的殿門之上立著一黑衣老人,不是別人,正是神刀聖君的老仆袁清。


    袁清沉哼一聲,道:“陸豪文,你又到來做什麽?你打死本宮護法是何道理?”


    陸豪文昂然而立,朗聲答道:“前輩!在下無事不疊三寶殿,此事有關武林消長,不比等閑,望前輩重視在下之言。”


    “你說吧!”


    “不知聖姑何在?”


    殿內一個冷冰冰的女子口音,道:“陸豪文!你已經欺騙了本聖姑一次,本人化外施恩讓你活著離宮,今夜你又尋了來,要是無的放矢,哼!你可要當心著。”


    陸豪文一笑道:“啊!原來聖姑早已在此,那我就放心了!”


    “你有何不放心?”


    突然護法之一大聲道:“啟稟聖姑!陸小子喪心病狂,居然想離間本宮之團結。”


    陸豪文冷冷的道:“我既未出口說出是何事情,你怎知我離問貴宮上下?分明你是做賊心虛;見不得人。”


    發話之護法冷哼一聲,不再開口,但他們六個護法,卻慢慢的移步,靠在一起,形成了連結之勢。


    陸豪文看在眼裏,突然大聲,道:“前輩!聖姑!此處非談話之所。”


    但他暗地裏,微側身形!避開六個護法看見他嘴唇的動作,連忙以傳音入密之功,對袁清傳音,道:“前輩,應提防貴宮護法,他們是紫殿冥宮的陰司八鷹,前輩要是信得過,其中詳情,容後細談。”


    袁清的神情大變,環眼大睜,怒喝道:“英兒速傳本宮上下,齊集大廳議事。”


    陸豪文細心一想,神刀教上上下下,恐怕早已布滿了紫殿冥宮之人,這一召集,當堂揭發,無異陷進了他們的陣圍。


    這事隻能不動神色的一個個予以清除格斃!


    立時大聲道:“前輩這是什麽意思?莫非又要對晚輩再來一次當眾受審?”


    他這話是掩飾六個護法的。


    暗地又傳音道:“前輩怎能打草驚蛇?現在晚輩立將他們陰司六鷹引出古刹之外,予以殲滅,內部殘餘臥底之人,前輩慢慢再清除吧!”


    袁清略略沉吟一下,驀地大喝:“陸豪文,你敢對老夫如此無禮?”


    陸豪文心知他是故意如此,也怒聲,道:“你何不傳下神刀令,齊集廳中呢?我陸豪文既不受接待,那就少陪了,後會有期!”


    說著腳下一點,已飄身出了古刹。


    袁清一聲暴喝,:“小子,本宮豈是任你自來自去之地?本宮護法,抓住那小於!”


    陸豪文在古刹外朗聲道:“憑他們幾塊廢料,還沒放在本人之眼裏!”


    陰司六鷹厲喝一聲,嗖!嗖!嗖!一齊撲向古刹外。


    陸豪文卻又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


    等他撲近時,腳下一點,已疾掠出數丈,再幾個起落已在百丈之外。


    陰司六鷹恨不得立斃陸豪文,哪願放他走,暴喝連連之下,但見六條黑影勢如激箭的追撲而上。


    陸豪文暗暗暗喜,知道他們已經中計。


    陸豪文站著不動。


    六人撲近之際,陸豪文長笑,道:“陰司八鷹已除其二,看來你們也是命裏該絕了!”


    陸豪文話落頓時以迅雷之勢,雙掌狂揮,陰魄玄功早已卷到,陰司六鷹大聲狂喝道:“聖始在側,小子,你


    但一句話尚未落音,蓬!立有一人中掌倒地。


    就在同時,一條黑影幽靈般飄至,道:“陸豪文,你站過一旁!”


    此話出自袁清之口,陰司六鷹大吃一驚。


    袁清已展開了身手,出神人化的指掌齊施,陰司六鷹連念頭尚未轉過,已被袁清點住了幾人的穴道,猶留首座護法可以開口問話。


    袁情沉聲道:“朱嘯海!本宮待你不薄,為何你出賣本宮?”


    陸豪文冷笑一聲道:“前輩,你錯了!他不是出賣神刀教,他根本就是紫殿冥宮派來臥底之人,恐怕與那個冷總管同出一丘之貉。”


    首座護法朱嘯海狂聲道:“袁長老!你怎會也聽信外人之言?”


    袁清哼了一聲,轉向陸豪文道:“陸豪文,你憑何說本宮護法乃是什麽紫殿冥宮的陰司八鷹?”


    陸豪文哈哈一笑,道:“前輩,你還記不記得被一群紫衣蒙麵人圍困之事?”


    “老夫幾為所算,要非你與吳老爺子,恐怕當日就難以脫身!”


    “啊,你記得就好!那些人就是紫殿冥宮的冥使!以晚輩看來,血洗華山,殺點蒼雙猿,武當,衡山弟子都是他們所為!”


    這時神刀聖姑緩緩的走來,冷冷問道:“陸豪文,你既已知道,就該早點揭發!”


    陸豪文聽了神刀聖姑永遠帶著責備的口吻,不禁有氣,道:“聖姑,我現在不正在早告訴你們麽?老實說,我還懷疑你們神刀教與紫殿冥宮勾結呢!”


    “放屁!你說話小心些!”


    陸豪文哈哈大笑,道:“聖姑,要非你們與紫殿冥宮勾結,為何神刀聖宮的護法竟然是紫殿冥宮的陰司八鷹?”


    “你憑什麽說他們是陰司八鷹!”


    首座護法朱嘯海大聲,道:“聖姑,冤枉啊!”


    “閉嘴!如你們真是冤枉,本聖姑自有道理!”


    袁清從中插口道:“英兒,你且暫忍忍,我看此中必有蹊蹺!”


    “憑你信口捏造,就能信過他麽?”


    陸豪文狂笑道:“聖姑,你說我是捏造,好!我問你,貴宮護法本有八人,還有一人到哪裏去了?為何不見?”


    “哼,本宮之事,用不著你管,本座派他去辦一件事了!”


    “啊,可是到七賢穀去?向七賢索取‘機非圖’?”


    “七賢穀?七賢與本教河水不犯井水,我為何要派他去呢?”


    陸豪文默然笑道:“這就對了,恐怕貴宮外派護法永不會回來了!”


    “你這話怎說?”


    “老實說,他已死在我的掌下!”


    神刀聖姑一聲清叱道:“那你就要一命償一命,三招之內我立叫你血濺當場!”


    說著黑影一晃,神刀聖姑快疾無倫的已欺進了陸豪文的三尺之內,但她快,袁清更快,人影一閃已擋在陸豪文與神刀聖姑之間,道:“英兒不可!讓陸豪文將話說清再說!”


    “哼,他簡直欺人太甚!”


    “哼!強龍不壓地頭蛇,看是你欺人還是我欺人?”


    袁清沉聲道:“你兩人是怎麽搞的?要論故交,根本就應以兄妹相稱,為何見麵就吵,就要打?”


    陸豪文一聽此話,勾起了他滿腔的仇思,他明知自己爹爹也許非神刀教所殺,但哪裏忍耐得住,驀地一聲悲嘯,狂聲道:“前輩請別提起故交,我陸豪文恐怕就要與她一決生死!”


    神刀聖姑冷冷的道:“哼!憑你還不配!”


    袁清怒喝道:“英兒,你就少說兩句吧!”


    “我看不慣他那種目中無人的樣子!”


    陸豪文真的想發作了,但被袁清向聖姑一喝,也就消了不少的氣,冷笑一聲,答道:“誰又看得慣你那種冷神的模樣?”


    “你看不慣就不要看。”


    “你以為你好看麽?我才不要看你!”


    神刀聖姑猛然一聲,厲叱道:“陸豪文,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黑袖一抖,唰地寒光忽作,一把鋒利的刀子,激射向陸豪文。


    袁清大袖一揮,硬把那刀子收住,一個縱躍,早到了神刀聖姑之前,沉聲嚴厲的道:“英兒,你怎麽了?你忘了我說的話了嗎?”


    神刀聖姑雙肩聳了幾聳,淒然厲叫道:“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可是忽如江湖缺堤般,淚水奔湧而出,轉身疾射而去!


    袁清長歎一聲,道:“小妮子越來越任性,老夫也管不住她了!”


    陸豪文也吐出一口悶氣,隨又好奇的問道:“前輩!她分明是個姑娘,怎會以‘姑’相稱,莫非她已許了人家?”


    “沒有,那是她自己要的。”


    “啊,真叫人難解!她的芳名如何稱呼?”


    “她單名自英。”


    “啊,好名字,與其人正相符合。”


    袁清這才轉視幾個被點了穴道的護法,問道:“陸豪文,我是看在你爹爹的麵上,姑且聽信於你,點了他們的穴道,但無疑這件是本教在大事,你可要詳細的說說原委!”


    於是陸豪文將人七賢穀替七賢人療傷,格殺紫衣蒙麵人,認出是神刀聖宮護法之一,背屍遭劫,囚於紫殿冥宮等,除了未吐露南宮玉珊外。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袁清聽過後,不禁沉吟長思,喃喃的道:“奇怪!奇怪!”


    陸豪文問道:“前輩還有疑問麽?”


    袁清搖搖頭,道:“不是,本宮護法實際上是東渡仙翁所薦,據你說他們又是什麽陰司八鷹,根本就非什麽好路數,怎會與仙翁搭上線?豈不奇怪?”


    “啊,有這樣的事?前輩認識東波仙翁麽?”


    “哪有不認識之理,本教之恢複實際上即是仙翁所鼓勵,否則憑老夫與英兒怎能組織了這樣龐大的神刀教?”


    陸豪文聽了想起千手神龍吳化之言。不禁問道:“前輩!吳叔叔要見你,你為何避不見麵?”


    袁清歎道:“吳老爺子的心意,我豈不知?但我有難處!”


    “有何難處?”


    “白家的親仇血恨,勢在必報,否則他老人家也將含恨九泉了!十幾年來,老夫與英兒受盡熬練之苦,始有今日局麵。但白家的仇人幾乎都與吳老爺子相識,若經他從中斡旋,這仇怎能報?”


    陸豪文點點頭,想了想問道:“像武林無形殿主九陽神君那等正義之人,前輩必欲得而甘心麽?晚輩看這還有商酌之處。”


    袁清突怒道:“陸豪文,你別提起他,當日要不是他興風作浪,煽動群雄對主人聲討,武林八大門派之人亦許不敢造次動手,但那老匹夫一經現身作對,神刀教便注定了冰消瓦解的命運,提起那老匹夫,我袁清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陸豪文低聲勸道:“那事九陽神君當時有失察之誤,但據晚輩所知,神君已經後悔莫及了,郵山之約,還得請前輩得容人處且容人!”


    袁清狂笑連連,道:“容人,老夫容得他,恐他也容不得老夫了!”


    陸豪文知已無轉環之餘地,正要告辭而行,驀地空中一聲鶴嗚,袁清一怔,麵現喜色,道:“仙翁來也!”


    陸豪文一聽東渡仙翁到達,立時劍容,恭敬的鵲立以待!


    一陣急風過處,當空飄下一頭碩大無廢的灰鶴。


    灰鶴背上端坐著一個雙目棱芒四射,身材高大的老人。


    這老人看上去也隻有五十上下年紀,還不能稱為“翁”,而且陸豪文意想中的東渡仙翁,必是仙風道骨,在此人身上卻無絲毫的仙氣。


    灰鶴一落,袁清早一個欺身,到了鶴前,恭身道:“喇翁鶴駕驟降,不知有何差遣?”


    東波仙翁跨下鶴背,棱芒四射的目光掃了袁清和陸豪文一眼,然後笑了笑,居然笑得非常的迷人。


    他聲音低沉,徐緩的道:“老夫這次來,特地來告訴你一件事!”


    然後他又望了望陸豪文,問袁清道:“這位小哥是誰?”


    “他是長風莊萬裏無影大俠之子陸豪文!”


    “唔,倒長得一表非凡!”


    陸豪文立時也躬身,道:“久聞仙翁,武林奇人,晚輩何幸,今夜得識仙顏!”


    東渡仙翁隻輕笑了笑,未曾答話。


    陸豪文忽然想起七賢穀的七殺魔君之事,隨即問道:“仙翁鶴駕可是從七賢穀而來?”


    東渡仙翁神情一愕,問道:“陸小哥為何說老夫是從七賢穀而來?七賢穀與老夫何關?”


    陸豪文心裏一驚,暗道:“七殺魔君分明是守昔年之約,才自甘困居穀中,他怎麽會不知道?莫非這個東渡仙翁


    陸豪文疑心立動,但不露形跡,又笑道:“汕翁可知七殺魔君之事麽?”


    東渡仙翁更加愕然道:“七殺魔君自二十年前失蹤江湖,便不聽有他們的消息,小哥為何忽然提起了他們?”


    陸豪文這時暗暗吃驚了,他敢以斷言自前這個騎鶴之人決不是真正的東渡仙翁,根本就是假冒的。


    袁清上了別人的大當,還蒙在鼓裏。


    陸豪文也不立時揭穿他的麵目,隻微微一笑,道:“昔年的風雲人物,晚輩以為仙翁必知其下落,隨便問問而已!”


    “啊!”東渡仙翁嗬嗬低沉的一笑。


    目光一轉,忽然見著被點過穴道的陰司八鷹,頓時臉色一變,身形一晃便到了幾人的身前。轉臉凝望著袁清,雙目中的棱芒如刺般的罩在袁清的身上。


    半晌才問道:“袁老兒,這是怎麽一回事?”


    袁清顯得十分尷尬,呐呐說不出話來。


    “袁老兒,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朱嘯海他們是不是不肯聽話?說出來老夫也不肯饒他們!”


    陸豪文看了插口道:“何止是不肯聽話?他們是……”


    底下的話尚未說出口,袁清忽道:“陸豪文,你且慢說,這事應該從長而論,說出來恐怕生了誤會。”


    陸豪文笑道:“仙翁高人,胸襟寬廣,想不致為此事有所怪責!”


    東渡仙翁似乎已忍耐不住,聲音略略提高,道:“到底是何事?如此吞吞吐吐的?”


    袁清尷尬的道:“這個……這個……還是到宮中去坐下來詳談吧!”


    陸豪文想起這個東渡仙翁既是假冒的,必對神刀教有害無益,甚至此人根本也是紫殿宮之人也大有可能,不然不會這麽湊巧,早不來遲不來,偏在神刀聖宮中發生事故之際到來。


    他的現身必有所圖。


    果然不出所料,東渡仙翁立時道:“既然無甚了不起的大事便先將他們的穴道解了再說!”


    袁清應道:“是,仙翁之吩咐,老奴豈能不尊。”


    可是陸豪文心中燭亮,早已成竹在胸,立時阻止道:“前輩不可!通敵臥底之罪,不可謂之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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