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瓦多斯:“……”有一瞬間他看西園寺嵐季和琴酒就像看還算孝順的兒子和他那上了年紀容易情緒失控的老父親,真是可怕的既視感。等到了醫務室,基地裏的醫生看見這麽一群人先是一愣,但等他的目光移到琴酒身上的時候,不由得就有點微妙。自從琴酒的腦袋出問題之後,就沒少來醫務室讓他開治頭痛或是讓人強行鎮靜的藥,然而那些藥沒有一個有用的,醫生也不是沒讓琴酒去做身體檢查,但最後也還是一樣的什麽問題都查不出來。為此,醫生感覺自己最近的頭發都掉得特別多,畢竟別人家的醫鬧可能也就是對醫生大吼大叫或者扯扯頭發,琴酒倒是不吵也不鬧,但他會送你一顆子彈。“……我想應該是琴酒先生最近太過操勞了,”到了現在,醫生也隻能說一些沒什麽意義的廢話,“總之,我想琴酒先生多休息一會兒,狀態應該就會轉好。”“那就讓琴酒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吧,”諸伏景光適時開口,他看向卡爾瓦多斯,“不過說起來,你是不是有事要找琴酒?”卡爾瓦多斯想了想說道:“也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琴酒現在都這樣了……那我還是等會兒再來吧。”雖然琴酒是工作狂,但卡爾瓦多斯也不至於沒同事愛到連琴酒生病的時候都要強行拉他起來工作。“不是什麽重要的事的話,不如去問問伏特加?”諸伏景光說道,“看琴酒現在這個樣子,都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等他恢複過來。”卡爾瓦多斯想了想也是,他之後還打算去找貝爾摩德匯報工作,見琴酒的這條八卦沒什麽意思主要是當事人後麵全程都不太清醒的樣子,他也就失去了興趣,並不想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諸伏景光把卡爾瓦多斯忽悠去找伏特加的時候,西園寺嵐季也終於成功地把琴酒物理意義上地氣暈了。剛趕過來就看見這一幕的諸伏景光:“……你對琴酒做了什麽?”西園寺嵐季說沒什麽,然後把自己剛剛在手機上搜索到的內容給諸伏景光看。搜索引擎的查找記錄上赫然寫著這樣一行字。如何表達對一個人的尊敬之情,要求一千字,題材不限。西園寺嵐季眨了眨眼,表情看著很無辜:“我隻是把這些東西念了一遍給他聽而已。”諸伏景光:“……”果然,從上次西園寺嵐季用占卜讓波爾多除掉其他所有人就留下自己一個臥底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太可能理解得了西園寺嵐季的這些神奇操作。不是,琴酒的心理狀態有這麽脆弱嗎?而且雖然上麵這些話看著是離譜了一點,但姑且也算是誇人的話吧。諸伏景光不知道的是,琴酒沒有在西園寺嵐季開口關心他的第一時間就倒下了,已經是他精神強大的表現了。“所以,”諸伏景光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額角,“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是和琴酒一起?”“我走在路上的時候突然被人打暈綁架了,”西園寺嵐季解釋道,“因為他們想用我當人質逼琴酒出來。”諸伏景光:“……”很好,西園寺嵐季解釋的第一句話他就沒聽懂。綁匪綁架西園寺嵐季當人質這一點姑且還算是好理解,但拿西園寺嵐季威脅琴酒是什麽鬼?這是什麽新出的冷笑話嗎?而且西園寺嵐季既然現在出現在了這裏,那也就意味著……“對,琴酒真的過去了,”西園寺嵐季肯定了諸伏景光的猜想,“是他救了我。”“不過琴酒也不是因為擔心我的安危所以才過來救我的,實際上他是因為實在太恨我了……呃,這件事具體解釋起來有點複雜。”“……算了,”諸伏景光的表情非常一言難盡,“你不用解釋了,我還是先把你送出去吧。”反正西園寺嵐季解釋了他也不一定能理解得了,還是別去費那個力氣比較好。但聽見諸伏景光這麽說,西園寺嵐季卻搖了搖頭:“現在暫時還不行,我還有點事情沒做完。”“還有事情?”諸伏景光一愣:“什麽事?”西園寺嵐季看了一眼周圍,而後語氣認真地說道:我想先看看組織的風水再走。”雖然這裏不是組織本部,但來都來了,萬一就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呢,說不定還能有意外收獲。諸伏景光:“……?”你說你要看什麽?*我是誰,我在哪,我在這裏幹什麽。自從聽見西園寺嵐季說他要暫時留在這裏看風水之後,諸伏景光的腦子裏就一直徘徊著這三個問題。諸伏景光當然不可能放著西園寺嵐季一個人在組織基地裏亂逛,因此雖然西園寺嵐季和他說自己隻是稍微看一看就走,但諸伏景光還是決定跟上對方。“所以你現在有什麽發現嗎?”諸伏景光無奈地問道。西園寺嵐季很是失望地搖了搖頭,別說發現,他在這裏連隻鬼都沒看見,總之就是一切正常,看起來也沒有半點靈異要素。所以說還是得去組織總部看看才行嗎……“如果實在沒有發現的話,我覺得你還是盡快離開比較好,”諸伏景光說道,“你待在這裏真的不安全,我不知道琴酒為什麽會帶你過來,但他肯定有他的目的。”諸伏景光說的這一點西園寺嵐季也想到了,而且他估計多半就是為了破除“詛咒”。西園寺嵐季想了想,說:“我就再看一會兒,如果還是沒有線索,我就離開。”其實西園寺嵐季之前還用塔羅牌簡單地占卜了一下,明明按照塔羅占卜的結果,他今天應該會有意外收獲才對,難道這個所謂的意外收獲其實並不在組織?西園寺嵐季還是有點不信邪。他對諸伏景光說了句“等等”,接著就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副便攜式的塔羅牌,準備來個現場占卜。諸伏景光:“……”他果然還是無法理解占卜師的世界。西園寺嵐季這次占卜的內容不是別的,而是方向。當然國際慣例是根據占卜指引的反方向去找,結果西園寺嵐季和諸伏景光在第一個拐角就遇到了死路。西園寺嵐季:“呃,我的占卜可能出了一點點小問題。”諸伏景光:“……你確定隻是一點點嗎?”西園寺嵐季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占卜結果,不由得有些納悶。他剛才做占卜的地方就隻有兩個岔路口,按照他的塔羅占卜判定方式,基本上隻要反著走就是正確的路,怎麽這一回直接碰上死路了……西園寺嵐季思考的時候無意識地往牆邊靠了靠,忽然,他感覺自己的肩膀似乎碰到了什麽類似凹槽一樣的地方。下一秒,安靜的走廊裏就傳出一聲清晰的哢嚓聲。諸伏景光隱約意識到了什麽,但同時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快步上前走到西園寺嵐季的旁邊,手指在他之前靠過的牆壁上摸索了一會兒,過一會兒,他臉上的神色微變。牆壁上有個隱藏的開關。大概率是暗門。諸伏景光看西園寺嵐季還有他手上塔羅牌的目光整個都變了。他來這個基地也有好幾次了,這條路也經常走,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裏有個暗門。怎麽說呢,諸伏景光忽然就有點理解為什麽外麵那些人都一心想要西園寺嵐季加入他們了。西園寺嵐季這已經不是像開掛了,他就是在開掛。“那我們要進去看看嗎?”西園寺嵐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和電視劇裏一樣的暗門,他當然很想進去看看,根據塔羅牌的指示,占卜結果裏的意外收獲多半也是在這裏麵。但這裏畢竟是組織的基地,誰都不清楚進去之後會遇到什麽事情。“我下去吧,”諸伏景光立刻就做了決定,他語氣嚴肅地對西園寺嵐季說道,“你先回去,這裏的事情我會調查。”西園寺嵐季一愣:“可是你的身份……”諸伏景光是臥底,要是被人發現他進了這個他本來不應該知道的密室,他的臥底身份就很有可能因此暴露。“做這種事本來就是有風險的,”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氣,“聽我的,你先回去。”西園寺嵐季還想要再說幾句,轉角卻忽然傳來幾個腳步聲,而後是一個警惕的聲音。“誰在那邊?!”西園寺嵐季和諸伏景光對視了一眼,頓感情況糟糕。這地方除了密室就是死路,要是被人抓個正著,他們兩個人可很難解釋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看來還是隻能先躲進密室裏了。諸伏景光有些無奈,但聽著隔壁轉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暫時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先拉著西園寺嵐季的手臂躲進了密室。密室裏有幾盞偏暗的燈光,諸伏景光想了想,讓西園寺嵐季跟在自己後麵,他自己則在前麵探路。這個密室的空間很大,周圍擺放著很多的櫃子,上麵都是一些檔案記錄,是個類似資料室一樣的地方。諸伏景光動作警惕地拿起櫃子上的其中一冊檔案,簡單地翻了幾頁,他的眉頭就不由得緊緊地皺起來。上麵都是一些組織底下灰色產業的交易記錄,裏麵有很多內容甚至是諸伏景光這個代號成員都完全沒有見過的資料,可想而知這些檔案在組織的機密程度。諸伏景光不由得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西園寺嵐季。這上麵涉及到的企業都位於這個基地負責的區域,按這樣推測,組織其他的基地裏恐怕也會有類似的檔案室。又或者就像西園寺嵐季剛才說的一樣把他帶去組織總部,組織的風水有沒有問題諸伏景光不知道,但其他的問題肯定不少。還是頭一次感覺調查情報這麽容易的諸伏景光:……所以這就是占卜師的力量嗎?西園寺嵐季當然看不懂這些檔案都有什麽意義,有些檔案上還用了組織專用的加密字符,因此便問諸伏景光道:“所以這些資料對你們有用嗎?”“非常有用,”諸伏景光認真地看向西園寺嵐季,“你幫了我們大忙。”“那就太好了,不過這裏的資料這麽多,你要怎麽把它們帶走呢?”“不用帶走,”諸伏景光搖了搖頭,解釋道,“如果把東西帶走,組織很容易就會意識到他們暴露了,到時候他們突然轉移產業就麻煩了,隻要記住幾個關鍵的地點和人名就行。”隻要知道這幾點,他們的人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組織的具體據點。大概過了五六分鍾,諸伏景光把自己手裏的檔案按照它原來的樣子放回原位,正準備叫上西園寺嵐季離開,他忽然聽見密室門口的方向傳來一點布條明顯的動靜。有人進來了!諸伏景光反應迅速地把西園寺嵐季拉到自己身邊,然後帶著他一起蹲在旁邊的雜物箱邊,接著就抬手向他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西園寺嵐季也意識到情況不對,立刻也配合地低下頭,見那個進來的人並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有人,才小心翼翼地從箱子旁邊的一角探頭去看來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