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你醒過來的時候,沒有進食,不過原因主要是那次你拆家了,我沒時間,清理房間,尋找住處,然後搬家太多事了。”望月慎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琴酒冷笑著:“我們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所以我醒過幾次?每一次都會丟失記憶?”說實話,琴酒覺得荒謬極了,如果真是這樣,並且一直這樣,他寧可去死。“對,目前來說是這樣,這是第十次,我們相遇已經兩周了,最近你清醒的頻率越來越快,兩周前的雨夜,我在東京灣附近的巷子裏看見了你,然後我們都失去了意識,為了你的安全,清醒後我將你帶回了家,但是很不幸,現在看來我撿了個大麻煩。”望月慎的話和琴酒的記憶沒有差別。兩周前那個電閃雷鳴的雨夜,他在東京灣解決一個叛徒,一個倒賣組織貨物中飽私囊的叛徒,雨下的很大,他剛從國外回來,伏特加還在執行其他任務,因為不相信任何人,他一個人去了組織的交易現場。那個叛徒正在扣留組織走私回來的武器,裏麵有琴酒需要的槍支,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可能會讓伏特加去解決這個人,而不是自己親自去。但是他很討厭別人動自己的東西。解決完叛徒,處理屍體的事就是清道夫的工作了,他看見了巷口走過一個撐著傘的人,槍支上膛,他的記憶也中斷在這裏,隨後就是清醒過來的一切。這說明,望月慎沒有說謊。“那可是個廢棄碼頭,走私貨物的地方,你去那裏?”琴酒的表情愈發陰冷,短柄的菜刀在他手上翻飛如花,凜凜寒光不斷折射出破碎的畫麵。突然刀刃一停。望月慎頂著可怕的眼神挑挑眉,“我們是平等的,我不欠你什麽,倒不如說你欠我很多,所以你以為你是警察在審問犯人嗎?或者說”聲音驟停,他準確地捏住刀鋒,然後用力將這把刀往旁邊一揮,一張從水槽裏鑽出來的鬼臉被利刃從中間一分為二。沒有眼睛,隻有黑漆漆空洞的嬰兒怪異,像是橡膠製品一樣的四肢扭曲起來,如同麻花一樣纏繞變異,經過水槽過濾網的它全身都是細長的彎彎繞繞。如同被玩亂混成一團的麵條。而現在這團麵條被望月慎直接用刀切開了,它們啪嗒掉入水池,在不鏽鋼的表麵爬行尖叫,發出指甲撓動黑板的尖銳噪音。聲音過於刺耳,讓望月慎皺了皺眉頭,厭倦又不耐煩的神情露了出來,“或者說,你想死嗎?”異常冰冷的話語,望月慎像是閑聊一樣抓住了心神恍惚的琴酒,他帶著對方的衣領往下一拉,冷淡地抬眼投去視線,用命令的語氣說:“看著我,你隻要看著我就行。”這個從水槽裏爬出來的嬰兒懷疑他比無名氏更早發現,沒什麽攻擊性的怪異,隻是嚇人而已,隻是沒想到這一次對方居然也能看見了。而且投去了不正常的觀察視線。這是不可以,也不應該的。必須要想辦法讓他順理成章地把視線收回來。“你要是想死的話,我不介意像剛才那樣用刀割斷你的脖子,但是這必須要在我們之間的共感消失以後。”灰色眼瞳裏翻湧出讓人覺得可怖的瘋狂與崩壞。琴酒的額頭爆出青筋,糟糕的現狀讓他開始懷疑自己,他反手扣住望月慎的脖頸,五指狠狠掐住,神色極為凶狠,嘴角上揚出危險的弧度,“你說什麽?誰想死?”“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你知道我不知道的,我們之間不是敵人。”望月慎毫不在意脖頸上的桎梏,仿佛在進行最日常的閑聊。話音剛落,月影憧憧,初升的月亮投下冰涼的光亮,在這片月色下,白霧湧動於廚房之內,身材高大的男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黑貓,一隻被衣服困住的黑貓。貓咪的碧色眼瞳一片澄淨。望月慎蹲下身,俯視著地板上的貓咪,撐著臉頗為無辜地說:“都說讓你先吃飯了,你不聽,現在隻能吃貓糧了啊,畢竟貓咪不能吃人類的食物嘛。”一旦天黑,無名氏會變成貓,然後沉睡。這是他故意沒有說出來的一件事。作者有話說:阿慎不會真的喂貓糧的,他雖然不是正常人,呃……但是也許大概應該還是正常的吧(目移~~)第9章 男人與貓【三】望月慎覺得還是這樣的無名氏可愛一點,至少不會動手動腳,他拎著貓放到餐廳的座椅上,打開燈開始收拾廚房裏的一片狼藉。貓糧什麽的,他真的有那麽一瞬間想喂這種東西,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畢竟不是真的貓啊,喂了會覺得很不對。如果有一天這個無名氏回憶起當貓這期間的事,會想辦法殺了自己吧……如果自己喂了這家夥貓糧什麽的。望月慎嘟囔了幾句,但是現在水池裏的怪異也讓他根本沒辦法處理給無名氏的晚飯,再怎麽說現在也是貓的形態,他沒辦法把咖喱這種食物喂給一隻貓。他將晚飯端到桌子上,對麵正對著的是豎起身體的無名氏,變成黑貓以後的體型不小,可以說和他人型時差不多,是一隻四肢修長,眼神冷峻的貓。光從貓的五官來說,都是一副不太好惹的樣子。“在貓的時候,你會有記憶嗎?”望月慎頗為疑惑,但也是自言自語罷了,畢竟這家夥變成貓以後連喵喵的叫聲都沒有,人的形態都沒辦法交流,更別提其他的。他一邊吃飯一邊瀏覽青木夜的社交軟件主頁,twitter,facebook還有ins,如果能看到line,望月慎覺得自己能更容易找到讓她變成這樣的原因。也許要從出行記錄來看?“偵探真是不容易呢,毛利先生能成為家喻戶曉的偵探肯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吧。”他感歎了一句,記下幾個轉折關鍵點,而後眼前一亮,也許能向毛利先生發一份委托?匿名委托說不定可以?專業的事還是教給專業的人去辦嘛。而且具有讓怪異無法靠近的柯南也在事務所裏,這樣也不會讓對方染上那些奇怪的東西。隻是這樣又有一個大問題了,沒錢。他現在口袋裏就沒多少錢,窮的根本支付不起毛利小五郎這種偵探的委托費。“唉……”望月慎歎了一口氣,他揉了揉眉心,然後站起身準備去給無名氏做飯。而這時候原本還坐在椅子上的黑貓已經跳了下來,對著無人的地方弓起身子,就連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一副如臨大敵的狀態。望月慎瞟了一眼,那裏正趴著一隻張開漆黑大嘴的長毛腦袋,沒有身體,隻有脖子和腦袋,牙齒朝外生長,張開後成了能夠自由活動的肢體。牙齒支撐起了頭顱,無法閉合的嘴一直在發出“嗬嗬嗬”的風聲。這個腦袋從搬家的時候就在這裏了,但是因為沒有危害到自身安全,望月慎也就強迫自己忽略這個怪異,畢竟除了這裏他根本住不起其他房子。雖然是凶宅,但是價格低廉。隻是現在無名氏也能看見了,會不會很麻煩呢,他皺了皺眉,剛靠近過去準備安撫一下,就被黑貓一爪子拍了過去。鋒利的爪子和喉嚨裏的凶狠悶哼夾雜在一起,構成了警惕又凶狠的無名氏。手背上頓時冒出了幾道血痕,冷白的皮肉被撕開,滲出鮮紅的血液蜿蜒而下。他盯著傷口愣了下,這世上怎麽有這麽難搞的家夥。眼看著黑貓就要對腦袋怪異發起攻擊,望月慎一把將貓撈進懷裏,直接扔進了房間,最後把房門一關。“收回前言,你這個狀態也沒可愛到哪裏去。”望月慎冷著一張臉,感覺自己真是撿了個大麻煩回來,他很難說清楚此刻頭皮發麻的感受,就剛才抓住的一瞬間,自己還被咬了一口。需要去打狂犬疫苗嗎?這是他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隨後又馬上搖搖頭,還是算了吧,這是人,又不是真的貓,也不是第一次了。“本來以為已經不需要用上這種東西了,看來還是得用。”他垂下眼皮,灰色的眼眸裏沒什麽情緒。隻是後背上的漆黑印記根本不需要穿著到手腕的長袖衣服,手腕往上小臂附近有著還沒完全結痂的傷口,見血的抓痕咬痕和淤青比比皆是,讓別人看到就會覺得非常不正常。就像是在床上有著什麽惡劣癖好一樣。為了避免這種離譜的揣測,還是直接長袖比較好。雖然房子是凶宅,價格低廉,但是室內翻新過,有著兩個房間,客廳和開放式廚房在一起,雖然是1dk的設計,但是麵積遠遠大於1dk應有的程度,基礎家具和電器也是配置好的。一個房間是給無名氏的,另一個是自己的臥室兼畫室,現在這種狀況肯定沒辦法讓這家夥一個人待在房間裏了,他很擔心會讓這房子再拆掉。那就真的隻能住橋洞了。隻有這個不能。望月慎取出銀色的項圈和銀鏈強迫性質地扣在黑貓的脖頸上,“實在是很抱歉,我不想這麽對你,除去有幾次差點真的掐死我,我就沒對你用過了,但是這很重要,關乎你我的生死,不該看的別看,不該動的別動,明早我會替你解開的。”他絮絮叨叨的,在手臂上又增添了不少傷口的代價下終於將無名氏控製住,但是自己也累的直喘氣。手臂上全是血淋淋的傷口,看著就觸目驚心。他搬出醫藥箱,一言不發地先給黑貓處理傷口。因為體型發生了變化,自己身上的傷口出現在黑貓前臂就更誇張了。雖然覺得對方是個大麻煩,但是再大的麻煩也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自己,他就不會被卷入到這種事,還會變成貓,丟失記憶,一遍一遍重複著本不該存在的循環,望月慎對這位無名氏心裏是有著點愧疚的。所以一定要盡快找到解決這種事的辦法。台燈照下暗沉沉的光,彌漫著消毒水味道的房間顯得狹小緊閉,畫板支架和各種顏料堆在地板上占據了大部分空間,唯一的床讓給一隻貓後,望月慎隻能縮在地板上靠著軟墊勉強過夜。最後還是用白水煮了一些雞肉拿過來,也許是因為累了,也許是因為其他原因,隻是吃了一些就睡了過去。處理完其他東西後,望月慎打了個哈欠,可惜貓都能睡了,他還是沒時間睡,得把買家要的這幅畫畫完,不然下個月的房租就沒著落了。他不覺得服務員那點錢能養得活兩個人。如果要委托偵探去查青木夜,第一件事就是必須要攢錢。想到這裏,望月慎忍不住瞥了眼呼吸均勻的黑貓,明明自己破產都是對方的原因,罪魁禍首現在卻能呼呼大睡……果然這家夥……還是繼續關著吧。這樣他心裏才會覺得平衡點。琴酒很少會睡的這麽沉,他的生活不允許他有這種奢侈的事情。更不用提忽視周圍一切異象就這麽睡過去。所以當意識剛剛清醒,就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困倦和迷蒙消失殆盡,隻剩下對於陌生環境的警惕與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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