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獲得代號的時候,貝爾摩德挑起點笑,這家夥居然真的活下來了。她最後整理了下身上有些不合身的衣服,想起來有關琴酒最後一件事,他有找到那個人嗎?不對,他應該是已經忘記了吧。曾經在某次酒後,她打趣地問過,“琴酒,你當初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嗎?是仇人,還是恩人,又或者是情人?”琴酒用她看不懂的眼神無波動地瞥了一眼,“你在說什麽?你喝多了?”“當初啊,當初你被吸納進組織的時候,你那麽認真地說要找一個人。”“不,我沒說過,我進組織的理由很簡單,能握在手裏的東西會更多,嗬,雖然相貌不會改變,但是生理機能看來不會做假。”貝爾摩德臉上蘊出一層薄怒,變相說自己老了記不清東西……她一把摔碎酒杯,然後冷笑著離場,不歡而散的一次聚會。現在想起來,貝爾摩德也隻想冷笑,不過當時礙於麵子沒把酒潑在對方臉上,讓她有點後悔,以後沒這個機會了。“琴酒,是我領你回組織的,現在讓我送你上路吧,有始有終,挺好。”貝爾摩德壓下伏特加的帽子,從安全屋裏推門而出。屬於非人類的鼓膜震顫,發出一些不可名狀又詭異的聲音,讓赤井秀一忍不住側目,出現在眼前的這個究竟是什麽物種?而且琴酒看起來認識對方。怪物懷裏似乎還抱著個人?這個怪物又是怎麽一回事?和組織boss無關?琴酒這條組織的忠犬為什麽會突然隱瞞這種事?一個一個疑問跟著從赤井秀一心頭湧出,他很難讓自己接受唯物主義的世界觀下會出現這種物種,總不能說是所謂的人體實驗吧?人體實驗如果能製造出這種可以交流的人形兵器,那組織未免也過於恐怖了。“琴酒,怎麽,你背叛組織了?”他笑笑,手中的槍對準了琴酒的頭。“赤井秀一,如果我背叛組織,你難道不該放下你的槍嗎?”琴酒緊隨其後將槍口對準了對方,露出無比惡意的笑容。望月慎目視著兩個人,忽然隱約覺得有些難過,像是針紮一樣尖銳,直直插入指尖,帶來無法忽視的疼痛。所謂的戀人什麽的,他當然知道是玩笑話,甚至可以說是用來挑釁的,隻是,隻是……他抿著唇,將心思移到小梓的身上,不能再讓她承受汙穢的侵蝕了,否則她也會變成無緣無故就會看見怪異怨靈的體質。望月慎眼前一陣一陣發黑,隨時都會暈過去,權與力的味道遠比毒品更讓人容易成癮,但是同樣的,也有著致命的後果,幾乎把所有力量抽幹的結果就是這樣,一塊吸滿了水的海綿被擠幹,隻能快速幹癟,為了讓海綿充盈,唯一能做就是榨取更多權與力,最終徹底瘋狂。走上毀滅的道路。他扇動膜翼,脊柱牽連的根須全根拔起,再次激起新一輪的震蕩,讓正在纏鬥的兩個人隻能穩住身形,遠離對方。朦朧漆黑的煙霧與雲朵包裹著他,望月慎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地像個怪物那樣離開了原地。隻有這樣撇清自己和琴酒之間的關係,對於琴酒來說才是最好的。望月慎不是傻子,他很清楚這樣不可收拾的一出事情發生後,究竟會引來多少騷亂,最好的結果是當做意外事故閉口不談,最差的結果就是被各路人馬追殺覬覦,然後再一次動用權與力,徹底走上毀滅的不歸路,永遠和一個普通人的生活說再見。世事總是如此,不肯不可不忍不舍失去……但最終你最想要的那個,永遠得不到。無論是什麽。在這個盛夏的清晨,被日本某個偏僻的山林上空,所有抬頭的人都看到了日月同空的場景,亙古不變的初升太陽掙紮在東邊地平線上,露出璀璨無比的光芒,暗紅色的漣漪蕩平著陽光,迷幻,詭異,而又瘋狂的紅色月亮從相反的方向冉冉升起,光暈四散,如浪潮翻湧,猩紅又詭異的光芒鋪滿天空。無數閃爍的光點漂浮在那輪“月亮”附近,波紋震顫,仿若海麵,這一刻天地似乎倒懸,美得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那是月亮嗎?月亮是這個樣子的嗎?沒人會懷疑這個想法,因為這是看到的那一刻,就深深刻入腦海的印象。那是月亮,如果說太陽是萬物的父親,那麽這就是世間一切的母親。琴酒微微仰著頭,下一秒他就迷幻的心理中清醒過來,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充斥著口腔,帶來短暫的清醒,槍裏的子彈已經用完,他憤憤看了一眼赤井秀一,最終沒再停留,轉身離開。如果現在再不走,就沒辦法全身而退了。但最後還是偏頭看了一眼那輪“月亮”,“……望月慎,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問出的問題已經沒人會聽到了,也不會有人回答了。琴酒第一次懷疑自己把那份同源的力量交給望月慎是不是做錯了,他很少會這麽猶豫動搖,意誌不堅這對於他來說是不可能的事。等到赤井秀一從迷幻中掙紮著清醒過來的時候,琴酒已經消失了,他有些不爽地咂舌,然後開始聯係柯南。琴酒憑借著這股席卷所有的迷幻,極為順利地穿過山林,走過一段崎嶇不平的道路,他走進公用電話亭,聯係自己的小弟伏特加,讓他來接自己,並且不要告訴任何人。等到一根煙抽完,琴酒等來了自己小弟開的車,打開車門的一瞬間,手指猛地發顫,好似電流竄過全身,事實也是如此,哪怕他極為快速地甩開車門,但是仍被電的不輕。“伏特加!!”他咬牙切齒。“哎呀,別生氣嘛,琴酒,他在基地睡覺呢,這能讓人直接昏迷的電流對你來說居然隻是短暫麻痹,嘖嘖嘖,你真的很難搞,如果沒有這個的話。”貝爾摩德頂著伏特加的臉笑眯眯地從車上下來,她按下了手中遙控器的按鈕,琴酒捂著胸口眉心緊皺,疼痛一閃而過,隨後他感覺到洶湧的困意襲來。“琴酒,你不知道吧,boss呢,在每個成員的抗藥性檢測時,都偷偷動了手腳,比如定位器,微型炸.彈,還有……你此刻承受的幾乎可以麻醉大象的新型麻醉劑,它們~~,現在都在你的心髒裏哦。”貝爾摩德撕下那張臉,笑容燦爛,雖說有這種保險手段,但仍朝著琴酒的四肢射出子彈,徹底斷絕反抗的可能性,“看在我們曾經差點成為炮友的關係上,我就好心提醒下吧,你不會死,因為boss還需要你,作為一把武器最後的用處。”琴酒咬牙避開了腿部的子彈,但是肩部與腰腹還是中了彈,也許是疼痛衝淡了困意,他奇跡般地還有幾分清明,“嗬,我死了,你又能活多久,多疑是boss的血液……”“我很早就想死了,所以無所謂,至於你,真的很有用,說真的,我沒想過琴酒你還有這種用處,這真的太讓人匪夷所思了,說出來的話,根本不會有人會信的。”貝爾摩德笑著,言語輕慢,但是一步卻也不肯靠近,她很了解琴酒,近戰自己打不過對方,隻要拖時間就好,等他徹底暈過去,自己就能順利完成任務,柯南也會安全回家。“我也真的很好奇一把槍對於boss來說還有什麽用,用來自殺嗎?”琴酒忍著渙散的意識,試探著關鍵的情報。貝爾摩德忍不住笑出聲,眼神裏充滿了嘲弄,“不是啊,看來琴酒你什麽都不知道嘛,看到你一無所知的樣子真是讓人大快人心,這一幕如果拍下來拿去拍賣,讓你那些仇人看到,絕對會出大價錢來買吧,哈哈哈哈。”意識漸漸難以維持,逐漸渙散開來,琴酒也想過以失去意識的假象來欺騙貝爾摩德,但是對方打定主意不靠近,甚至慢悠悠抽煙的時候,他放棄了讓對方近身的想法,在意識支撐不住的最後一刻,琴酒終於想到了,自己那個可笑又讓人難以想象的作用。誰會猜到一把武器會變成人質呢,一把用殺人的武器在最後成了用來利用的人質……真可笑。就連他自己也想不到,難怪貝爾摩德會開心成那個樣子,嗬嗬,隻不過boss是不是想太多了,望月慎根本不會出現的,他也根本不會將自己力量用在這種地方,boss的癡念妄想估計隻能塵歸塵土歸土了。作者有話說:咳咳咳,是不是覺得boss怎麽什麽都知道,因為人家有掛啊。阿慎千裏單騎救夫,多好!好了,不準打我……還有你們都不喜歡新封麵嗎?不要這樣啊,嗚嗚嗚嗚,我要哭了,我真要哭了!!(哭哭.jpg)第41章 【一】會後悔嗎?如果不去找小梓小姐, 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不需要動用那麽多力量,更不用大範圍洗腦那麽多人。望月慎將自己埋在海水裏,附肢碎片, 鮮血汙穢, 已經被全部清理幹淨,但是他仍覺得好髒, 身體無比臃腫, 現在的他可以不用裝備, 直接深潛至海底,甚至不需要經肺呼吸, 脖子附近的鰓足以支撐,這樣的狀態,還能叫做人嗎?根本不可能吧。無數氣泡從鰓邊邊溢出,將小梓小姐送到警視廳以後, 他就逃跑了, 不知目的地的逃跑,或者可以用逃避來形容。身旁最大的氣泡收容著手機, 界麵正一閃一閃, 真是奇怪,在這種深度的海水裏, 居然還有信號。望月慎對此視而不見,他這次消耗了太多力量, 再繼續揮霍下去, 意識會陷入休眠, 就那麽沉睡過去, 而等下一次醒來, 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搖頭苦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許該先去寫封辭職信?這樣的話能讓波洛咖啡廳的人知道自己現在沒辦法繼續上班了,得盡快招新的員工。望月慎往後一仰,隨著水波懸浮於深海裏,上方是波紋流轉映出的陽光,深藍色的海水清澈見底,一切汙穢都無處遁形。盯著陽光,望月慎開始整理思緒,他總覺得這一切事情未免有些太刻意了,太僵硬,委實不能理解為什麽一切都這麽巧合,過於巧合了。好像自己的每一步都被人算準了一樣,而且幾乎是顛覆性地在推動自己重獲新生,可是……他分明不想發生這些事。如果背後真的有什麽在操控這一切,那現在絕對不是終點,終點隻會存在更加恐怖的事情在等著自己。如果怪異怨靈都是非人的東西,隻會帶來怨念與恐懼,那隻能說沒有人類的負麵情緒與欲望,就根本不會出現和自己同源的存在。人心遠比什麽都更難測。望月慎拍了一把臉,已經被逼到這一步了,再逃避和視而不見就真的隻能成為砧板上的一塊肉了,他絕對不想再發生小梓小姐那樣的意外了。而且背後的主謀他也沒有找到。從海邊公園爬上來岸,他感覺到身體一陣黏膩,濕熱還有煩悶,曾經隻在背後脊柱生長的樹狀花紋此刻已經蔓延至全部軀體主幹了,胸腹,腰背,全是這些,正在往胳膊脖頸上侵蝕。眼前的世界也愈發真切,如果說之前看到的怪異還會在耳邊低語著:“你看的見吧?你就是看得見。”這類話語,但是現在已經完全不是這樣了,生物有趨利避害的天性,當一件事的恐怖程度大於收益,無論是誰都不會鋌而走險的。這些也是一樣,遠遠臣服,但本性卻又驅使它們亮出尖牙,垂涎欲滴的表情與畏懼的模樣糅合在一個整體上,滑稽又小醜,逆臣就是這樣。每一個都恨不得磨牙吮血在自己身上咬下一塊肉來。望月慎的眼裏,世界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森白的尖牙裏都藏著猩紅的血肉,那麽理所應當。但是他討厭這種理所應當,因為憎惡,怨恨,所以遠離,人總是在渴望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自己也一樣,渴望著那些。而他最渴望的,也是最不可能的。那個人……現在在哪裏呢。望月慎拳頭捏緊,指尖戳得掌心生疼,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不肯不可不忍不舍,願世事皆有轉機,但事與願違才是最正常的。心口傳來茫然的陣痛,同針尖刺過一樣,密密麻麻,卻又無能為力,好像一切都被割裂開。但是下一秒,望月慎深吸一口氣後猛地一拍臉,兩個通紅的巴掌印出現在臉頰兩側,怎麽就這麽不爭氣呢,想那麽多有的沒的幹嘛,分道揚鑣就是分道揚鑣,一夜情就是一夜情,總不能指望和對方睡一次就睡出感情了吧。黃昏時分的公園裏,路過的人都驚訝於這個渾身濕透的青年在大庭廣眾下的舉動,不過大多都隻是瞥兩眼。畢竟濕透的白色衣服很薄,能很清楚地看到遍布軀體的黑色花紋,看起來邪異又不好惹,這種程度的紋身看起來就是極道中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別靠近的好。望月慎抓著手機決定先回家,換一套衣服再去查查看現在的泥參會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但是沒等到他去查,一直沉寂的手機開始響動起來,在海水裏就閃動的通話界麵又亮了起來,是個不認識的號碼,他當時沒心情,就直接掛了。加上想要去逃避自己製造的混亂風波,他直接關機扔到了一邊,現在剛開機,又打過來了。還是那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