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士密沉聲道:“少局主夫人?”


    齊元同邁:“是的,宇文蒂經老局主作主,娶了一房媳婦,人美而賢,是什麽‘極樂門’的,武功高絕,而且是少局主的恩人!”


    沙士密道:“局牛現有哪些人在?”


    齊元同道:“全部都在,惟北京總局暫未開張,那麵也沒有人去,要等你回來決定!”


    沙士密道:“齊老,你回去,不要說我回來了,請秘密通知大家前來會我,除了少局主夫婦,連牛強也叫來,我有重要事情向大家說。”


    齊元同和時之貴曾作過金蓮教的副教主,武功經驗都是一時之選的人物,別人對他不要說驅策,就連接近都不容易,但他們在沙士密的麵前卻變成老仆人一樣的忠實依順了,沙士密的話一落,他們連問都不同,立時應聲而去。


    沙士密目送兩個老人走了之後,他忽然轉身向大家道:“我現在向你們說,我們正麵臨空前的危機了,你們特別提高警覺,隨時防止強敵將我們逐個消滅!”


    沙沉天大驚道:“是什麽敵人?”


    沙士密道:“欲海天魔!”


    卓文蒂驚叫道:“你怎麽知道?”


    沙士密道:“其實我並不知道,但我有這種不祥的預感!”


    沙沉天道:“欲海天魔為什麽偏偏向我們先下手,整個武林這樣多人?”


    沙士密道:“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我如能找出這句話酌答案,那就不僅是預感而已!”


    卓文蒂道:“你認為字文伯伯和牟叔是死在這預感中?”


    沙士密道:“這是奪取我們的集中之地,使我們沒有一個中心!”


    沙沉天道:“你懷疑是誰?”


    沙士密道:“我不能無憑無據亂說,我非找出原因才肯確定,你們也不可胡思亂想,免得一言不慎而招是非。”


    卓文蒂和沙沉天似都會意,同聲道:“我們就在這裏等?”


    沙士密道:“此處不好,但又不得不等大家到來,否則他們不知洲門去向,等到了之後,我們另找地方商量。”


    約有一個時辰,遠遠看到路上來了兩個人,卓文蒂大喜道:“尚文若妹妹和易天飛來了!”


    沙士密看到尚文若,似乎十分安慰,他竟吐了口氣道:“這丫頭這久沒有單獨外出倒是難得!”


    尚文若這時已看到沙士密,遠遠就喜得大叫道:“醜大哥,你回來啦!”


    她仍是天真無邪,不管有無別人,叫著就朝沙士密身上撲去。


    沙士密不忍退開,忙笑道:“你看看還有誰在這裏?”


    尚文若又向卓文蒂撲去,道:“卓姐姐!”


    卓文蒂見了她,自己也感到奇怪,怎的沒有一絲醋意,笑著抱住道:“大姑娘了,怎麽不怕羞!”


    她扶住尚文若的頭,在她俊好的臉上注視良久,也不禁從內心裏喊著“真美”!又笑道:“快見過你二哥,和三哥!”


    尚文若噫聲道:“沙二哥我知道,哪來的三哥?”


    沙士密笑道:“胡三哥是我最近收作弟弟的!”


    尚文苦笑向胡大漢道:“大塊頭,你願不願作我三哥?”


    胡大漢傻笑道:“你不記恨海邊的事情,我還有什麽話說?”


    尚文若格格笑道:“海邊你是和鯨神呼延鵬父子動手,那不是我的過節兒啊,現在都已成了過去,那還計較什麽?”


    第二批是“鐵拳”許華、“烈拳”趙剛、“天王掌”呂洪、“行雲手”皇甫鵠等人到了。接著就是“闖三關”牛強、“三眼神”羅大昌、“銀頭受”齊元同、“十賽翁”時之貴等。


    沙士密一麵接見,一麵先大家說明自己別後一切經過,他無法細談,接著就向牛強道:“你快帶著大夥直奔鬼屋!”


    大家不知他有什麽急事,任憑牛強領看過江逕奔鬼屋。在鬼屋前的石室中,沙士密讓大家坐定後,即鄭重說出自己的預感,同時把在路上遇著玉魂和玉魄的經過說出來,然後向齊同道:“宇文蒂的妻子是不是還帶來兩個妹妹?”


    時之貴搶著道:“有,但沒住過一天就離開了!”


    沙士密道:“宇文蒂的新婦是不是叫玉什麽?”


    尚文若道:“我知道,她叫‘玉仙’,她的二妹叫‘玉’姬’,三妹叫‘玉極’,聽說這是她們的玉字輩!”


    沙士密道:“玉字與欲字同音,我不敢確定這五玉不是欲海天魔的手下或徒弟,但能確定她們絕非正派中人!”


    齊元同鄭重道:“你對事情的判斷從無差錯.老朽同意你的看法。”


    時之貴道:“你不說,老朽倒忘了一件大事,現在想來更明顯了!”


    沙士密道:“什麽事?”


    時之貴道:“她們是什麽‘極樂門’,老朽猜這三字也有寓意!”


    羅大昌道:“對,‘欲’,字確有極樂的含意!”


    沙士密道:“我請大家來此的用意,一方麵要使大家有所警惕,一方要請大家商討對策。”


    齊元同道:“對於欲海天魔出世的消息,我們尚是近兩日才由武林傳聞得知的,聽說這邪門簡直非武功可敵!”


    沙士密道:“這妖婦為什麽要先向我們日月鏢探局下手呢?她們害死本局兩個創始人,當然是要掌握本局大權羅!”


    羅大昌道:“也許是兩位老局主已發覺她們的秘密,才起心加害的?”


    尚文若突然道:“對啊!我看到宇文伯伯和牟叔倆曾在暗中商量什麽大事,不料當晚就死了!”


    沙士密道:“如因發現秘密而被害,這理由不太充足!


    這與欲海天魔訂入本局的真正原因無大關係!我們要研究她打人本局的原因!”


    齊元同道:“是不是因本局名頭在武林中日見響亮,而妖婦要仗本局來掩飾其行動?”


    沙士密道:“不會!欲海天魔既非武功能敵,那她就可任意橫行,何必要掩飾呢?”


    羅大昌道:“目前最嚴重的是我們如何防禦,離開局子?抑或仍在局子裏?”


    沙士密道:“離開局子固好,但我們如何放心讓宇文蒂掌握在妖女手裏?他是宇文伯伯唯一後代啦!我們不能馬上報仇已感過意不去,難道能讓他絕後!”


    沙沉天道:“不離開,那隻有讓妖女逐個害死!”


    沙士密忽向呂洪道:“呂大哥,你到外麵去看看,好似有個高手在向我們接近了!”


    呂洪聞言一震,立即閃了出去。未幾,隻見他又閃了進來向沙士密,道:“山上有個老道人!”


    沙士密急向卓文蒂道:“你去看看!”


    卓文蒂道:“你以為是……”


    沙士密揮手道:“是的,也許是通天道長。”


    卓文蒂尚未走出石室,耳聽洞外響起一聲“無量壽佛”!真的走進了一個老道人,沙士密一見大喜,連忙長楫迫:“道長何來太巧!”


    進來的竟確是巫山所遇的老道,隻見他向沙士密微微點頭一笑,又向室內眾老少含笑道:“諸位施主請坐!”


    齊元同、時之貴、羅大昌一齊迎上道:“老仙長,晚輩等莫非做夢嗎?”


    老道哈哈笑道:“恭喜三位脫離苦海,現在滿麵正氣齊元同搶著歎息道:“四十年前得遇仙長不殺,晚輩等永感仙恩!”


    老道大笑道:“當年貧道看出三位施主隻是魔劫未盡,日後必歸正造,且到老來尚有非常遇合,今日一見,完全料中了。”


    齊元同道:“晚輩等得遇沙少俠,才有重見光明之日!今天仙長前來,想必有所指示。”


    老道笑對沙士密道:“少施主,你得到的那隻朱紅盒子是真,但裏麵的神盲鏡卻是假的!”


    沙士密道:“道長查出托保之人了?”


    老道點頭道:“這個交保之人,即為金蓮教主所派,她想趁武林高手在互相爭奪之中,將你卷入而除去!現在真鏡落在她的手中,好在她還不懂得運用,否則武林必要遭另一大劫。”


    沙士密冷笑道:“原來如此,無怪她的教徒又在外麵活動了,不過,我現在沒有時間去找她。”


    老道笑道:“你已遇到更棘手的大事了!”


    沙士密道:“道長必已明白此事因由?”


    老道點頭道:“貧道此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小心提防,但無辦法教你克製,一切利害,那要看你自己的力量了!”


    沙士密道:“道長請說吧,我不會畏懼的。”


    老道大笑道:“你所遭遇的莫非是五個女子?”


    沙士密道:“晚輩確定她們是欲海天魔弟子!”


    老道點頭道:“但你不明白她們為何打人日月鏢探局,是不?”


    沙士密道:“就是這一點想不通!”


    老道鄭重道:“欲海天魔已把你列為第一對手,第二對手即為貧道、修眉、無邊等三個,第三才是南海神君、巫山姥姥、化生天君、九日天王等等,當然還有第四、第五等對手,那是不放在她的心上的,你的一切,欲海天魔一時尚搞不清楚,因此她尚不敢冒失向你下手,她派弟子打入日月鏢探局、其目的就是接近你,可是她作夢也想不到你的智慧太高,甫一照麵就能發覺其鬼計!”


    沙士密恨聲道:“這樣說,我兩個長輩竟因我而死了!”


    老道歎聲道:“宇文老施主如不追問他兒子一些秘密,也許不致馬上遇害!”


    沙士密道:“我們不打算離開日月鏢探局。”


    老道歎道“那就時時刻刻都有性命之憂!”


    沙士密道:“她要除我才采取接近我的行動,我要毀同樣也要接近她!她試探我的深淺,我則要尋找置她於死地的秘密,這就要看誰的手段高了!”


    老道歎道:“無邊大士有一點事情要貧道轉達給你,說你雖無克製欲海天魔的武功,但你可仗智慧利用最平的東西搞得欲海天魔疲於奔命,更感覺你神秘和不安!隻是她沒有說出你要仗什麽平凡的東西,其次,她認為神鏡也許對欲海天魔有克製之力,因此她要你盡力奪取神鏡,因為這鏡子就算對欲海天魔無用,對血海天魔卻有對之功,同時這麵鏡子又恐怕被邪魔識出用途而為害更大!”


    沙士密冷笑道:“你們三位世外高人,為什麽空負一絕學而不為世人除害?”


    老道哈哈笑道:“當今武林能當麵說出這句話的恐怕隻是你了!這其中的道理,暫時不能說,不過貧道卻願接受你的責備,你的話貧道要帶回去,讓老和尚和老尼姑也來聽!甚至告訴整個武林,使大家也有這個膽子來說貧道的不是。”


    沙士密自知說話太冒失,但又不肯認錯,因為他自己也沒錯。


    老道見大家都愕然,於是又是一聲哈哈大笑,接著就不見了!


    齊元同吐口氣道:“這老道己成半仙之體,他的脾氣怪無比,想不到今天竟一點都不生氣!”


    沙士密道:“他生什麽氣?有了事情不管,還要驅使我去奪神盲鏡,他們三人不問誰出手,金蓮聖母哪裏還有反抗的餘地?”


    時之責道:“以他們的身份,如果去向晚了兩輩的金蓮聖母奪東西,那是太失身份的!”


    沙士密冷笑道:“為了他們個人名譽而讓整個武林遭劫,難道這也是理由?”


    卓文蒂道:“我們到底如何處置,要回去就馬上走。”


    沙士密道:“既然清楚她們打入本局的目的,這次回去你們要特別當心,任何人都不要露出懷疑她們的麵色和避免她們的猜忌!”


    齊元同道:“我們仍然分批回去如何?”


    沙士密道:“這是當然,但要有人裝作打聽到底回來牛強道:“算我打聽到的,我去告訴少局主,好讓他來接你。”


    沙士密道:“就是這個主意吧,你們分批回去吧。”


    分散之後,在室中仍舊隻有沙士密等四人,他們等了一會再過江。


    到了黃昏之時,沙士密快近日月鏢探局了,他發現新建的局子比以前的竟堂皇得多,心中不由感歎道:“兩個老人不能看到我了!”


    他戚然良久,忽見正麵有個身穿孝服的青年和齊元同迎來,認出就是宇文蒂,這又使他感慨不已,暗歎道:“傻子,禍是你引進門的啊!”


    宇文蒂看到沙士密,如飛撲近、放聲大哭,咽聲道:“士密,我爹和牟叔不能見到你了!”


    沙士密也流下淚來道:“一切我都聽到了……”


    他也無法安慰,同時也有話說不出口。宇文蒂道:“我知道你已去了巫山,因此請了一個武當派的弟子送信給你!”


    沙士密道:“你怎麽知道我去了巫山?”


    宇文蒂道:“那是我內子說的!”


    沙士密心牛冷笑道,口中僅晤了一聲,點頭道:“你娶妻之事我在路上就打聽到了!”


    宇文蒂又和沙沉天、卓文蒂、胡大漢等打過招呼,才跟大家回局子。


    到了局子裏,沙士密看到大家都在迎接,但在最前麵卻立著一個淡妝素服,年僅二十的美貌少婦,那少婦的眼睛射出驚訝的目光,這時正緊緊地盯在沙士密的麵上,射出一種難以捉摸的表情!


    宇文蒂立即搶出介紹道:“士密,這是你嫂子玉仙!”


    沙士密抱拳見禮,含笑道:“新嫂子,沙士密有禮了!’少婦啊聲道:“叔叔原來是轟動江湖的奇人啊!”


    沙士密笑道:“徒負虛名,嫂子過獎了!”


    他裝作剛回來,隨即和大家一一問好。


    宇文蒂道:“賢弟,我占住局子的下層後院,你就住上後麵吧。”


    沙士密道:“我隨便有間房子就可以,倒是你卓姐和若妹要緊,她們就住樓上後進吧。”


    那少婦接口道:“這些事不要叔叔操心,一切我都有安排。”


    晚飯後,沙士密帶著大家祭奠過二老,事後沙士密又問問局子的生意,他明知自他走後沒有作過買賣,但不得不拿這些家常話來敷衍。第二天,沙士密剛剛起床,忽見卓文蒂輕輕地走進房來,道:“士密,店裏來了兩個女客!”


    沙士密聞言輕問道:“是玉魂和玉魄!”


    卓文蒂道:“不,宇文嫂子出去迎接了,是玉姬和玉極!”


    沙士密道:“我就出來,你和若兒先去應付。”


    卓文蒂道:“我總感到很蹙扭!”


    沙士密道:“我有辦法叫她們住不長久,你暫時忍耐!”


    卓文蒂驚訝道:“你想到對策了!”


    沙士密搖手道:“說話小心,那隻是一種小方法!”


    卓文蒂大喜,立即退了出去。


    隻聽到一陣女子的笑鬧聲經過樓下,漸漸向後麵去了,沙士密這才走下樓去,恰好撞上沙沉天,兄弟兩個互瞥一眼,各自心照不宣。


    “哥,前麵有個客人來談生意!”沙沉天說著就轉身。


    沙士密知是真的,啊聲道:“這樣巧,我回來就有生意他感到不尋常,問道:“你去告訴宇文大哥沒有?”


    沙沉天道:“是宇文大哥叫我來請你的!”


    “是個什麽樣的人?”沙士密邊走邊懷疑!


    “五十多歲的老人!”沙沉天跟在後麵,又輕聲道:“來是個普通商人。”


    沙士密急忙下樓,謳料,恰好又撞上那玉仙,隻見笑道:“沙叔叔,我請你到後麵去坐坐如何?”


    沙士密道:“有事嗎?前麵有客人來談生意呢。”


    玉仙笑道:“我的二妹和三妹來了,她們要見你這轟-江湖的人物哩!”


    沙士密笑道:“等一下如何?我去把生意談好再來!”


    玉仙笑道:“好的,你作正事要緊!去吧,等會我再請你。”


    沙士密笑著點點頭,帶領沙沉天就向前麵走。


    局子前麵容廳裏坐了不少人,上至幾個老人,下至強和趟子手,他們都麵現古怪之色,顯然發生了什麽事情沙士密一到,大家的目光都迎著他,似在專等他來定什麽大事一船。首先向他開口的是寧文蒂:“士密,我來介紹給你,位老客是胡古理老先生!”


    沙士密見他指著客廳左麵的太師椅上一個留著三根須的老人,立即拱手道:“胡先生好!”


    胡古理哈哈笑道:“大鏢頭,久仰久仰!”


    沙士密抱拳笑道:“好說,請胡先生多多指教!”


    他就坐在胡先生曲茶幾中首,同時讓大家都坐下來才向齊元同笑道:“齊老,生意談過了?”


    齊元同搖頭,朗聲道:“就是請你出來決定!”


    沙士密道:“有你老,時老,羅老等決定就行了呀!”


    時之責接口道:“胡先生自動出價五十萬兩銀子,同時又必須要你親口答應運送!”


    沙士密詫道:“什麽寶貨值五十萬兩銀子的運費!”


    胡老頭哈哈笑道:“當然有其價值啊!隻看貴局敢不敢運,如果不敢運,那我就另請別家。”


    沙士密笑道:“胡先生說話很直爽,不錯,敞局如不敢運,那就隻有關門大吉了,不過我得問問運程和貨品。”


    胡先生道:“憑著五十萬兩的代價,我看運程沒有問的必要,你隻問問地頭就是了,致於貨品,這在貴行有規矩,更不可盤根究底羅!”


    沙士密笑道:“貨品的多寡,需要多少人手,這都是本局要準備的事,這不問怎行?”


    胡先生大笑道:“這你放心,我交運的隻是一隻玉盒,其實你一個人帶在身上也就行了!”


    沙士密聞言大驚,但不露形色,反笑道:“胡先生,你不說出來,我倒不想到好笑了!”


    胡先生正色道:“你想到什麽好笑?”


    沙士密道:“你不是不說寶貨嗎?”


    胡先生沉聲道:“寶物本身不是玉盒!”


    沙士密道:“到了我手中,有的是時間打開來看呀!”


    胡先生道:“我的要求是將完整的玉盒運到地頭,否貴局就得按照章程賠償!”


    沙士密嚇聲笑道:“按章賠償可不得了,五十萬的運要加一百倍,敝局全部破產也賠不起。”


    胡先生道:“那就是了,我的玉盒有秘密機關,不是主自己開,任何人冒失不得,一開即碎!”


    沙士密點頭道:“在下也知道有名堂,剛才之言不過開玩笑罷了,現在該說地頭了吧?”


    胡先生道:“敝主人是個大怪人,他交代的事情也十分古怪,他要貴局先將寶盒運到西湖,湖邊的‘大湖樓’!


    使那裏仍無人收貨最後則趕到洞庭湖,你一定要在湖裏到一隻掛有七彩旗幟的小船,船上自然有人收貨!”


    說著,拿過一麵方形銅牌,牌上刻有“長命富貴’字,又道:“這是暗號,我主人也有一麵,你交了貨取回塊銅牌給我就算成功。”


    沙士密接過一看,原來那竟是一塊風磨銅,笑道:“銅牌是無法偽製的!”


    胡古理哈哈笑道:“大鏢頭真是聰明人!”


    沙士密道:“玉盒呢?”


    胡老人立由身上摸出一隻黃續小包,裏麵包著的東是圓圓的,鄭重地道:“大鏢頭,你看看吧,運費是銀老朽也帶來了!”


    沙士密打開黃綾包,發現裏麵確是一隻玉盒,於是好,反手交與宇文蒂,道:“大哥,你先收起來!”


    字文蒂搖手道:“事情太重要,你就隨身帶著!”


    沙士密隻是禮貌上的表示而已,其實他如何能交給他,言就收在身上道:“那大哥就請接受胡先生的運費吧!”


    宇文蒂點點頭,立即向胡先生道:“老客,請到櫃房來!”


    沙士密點點頭,毫不瞞大家道:“這是陰謀,但不知道哪一路邪門的陰謀!”


    時之責邁:“那為什麽要接呢?”


    沙士密道:“很簡單,不接就得關門,我們日月鏢探局從此沒有了。”


    沙沉天道:“你已有個大概的眉目巴?”


    沙士密領首道:“我們尚須研究,你快和大家到同義客棧去,我們在那兒商量!”


    齊元同會意,立即領先出局!


    當所有的人都出去後,字文蒂又陪著胡先生出來了,沙士密迎著笑道:“宇文大哥,你和胡先生辦完手續了!”


    宇文蒂接道:“保單交給胡先生了!”


    胡先生接口哈哈笑道:“恭喜二位,成功回來後我再請客!”


    沙士密道:“胡先生你還有規定時限吧?”


    胡老頭大笑道:“一月後,我經常來問信,相信你有兩月時間足夠了。”


    沙士密笑道:“隻要運氣好,也許-月就夠了。”


    送走這個怪客之後,沙士密就朝後麵走,在後院裏,他又見到了兩個青春美女!


    “沙叔叔,你來了!”玉仙一見他就高聲大叫!


    沙士密笑:“太遲了,怠慢貴客了,請嫂子勿怪。”


    玉仙格格笑道:“沙叔叔太客氣了,快來,我兩個等急了。”


    上房裏有卓文蒂和尚文若,她們正在陪兩個青年,沙士密一到,她們都立起身來。經過一番介紹之後,沙士暗暗忖道:“我總看不出有什麽邪門,連路上遇著的在內,可見她們更不等閑!”


    那個名叫玉姬的略高一點,臉形圓圓的,她向著沙士密道:“你的名聲太大,武林中竟沒有一人不知道,連老輩人物都被你壓住了。”


    沙士密笑道:“姑娘是指我這個鏢頭的名字嗎?”


    那玉極接口道:“誰都知道你是黑色太陽啊!”


    沙士密朗聲笑道:“所謂老輩人物又是誰呢?”


    玉仙接口道:“當然是指一些年紀大的武林中人物!”


    沙士密知道她很圓滑,笑道:“樹大招風,名大招忌,這對我太不利了!”


    三女聞言,不由都怔了怔,卓文蒂恐防不妙,岔開話題道:“生意談好沒有?”


    沙士密道:“這趟生意不簡單,也許其中有鬼!”


    玉仙急問道:“是怎麽一回事?”


    沙士密道:“有人要本局送一件東西,自動出費五十萬兩。其中細節等會你問宇文大哥就知道,我沒有時間,現在要去準備了,不過我知道有人要想謀害本局和局中人員,這次運鏢是非常危險的。”


    玉仙道:“你準備自己運?”


    沙士密道:“當然要一部分人去。”


    玉仙道:“你宇文大哥去不去?”


    沙士密笑道:“他是局主,豈可輕易出門!”


    沙士密一頓又向卓文蒂道:“這次你和文若也要隨行了,力量愈厚愈好!”


    玉仙急忙道:“局裏沒有人怎行?”


    沙士密笑道:“有嫂子你在家,大概沒有人敢來找麻煩!”


    玉仙嬌聲道:“來找麻煩的人,大概不會超過不信神的力量!這樣說,你是派定我的了。”


    沙士密道:“嫂子多擔待啦!”


    說著又向玉極、玉姬道:“二位姑娘多玩幾天,我可要少陪了!”


    說完向卓文蒂和尚文若招手道:“你們趕快準備,今天晚上就要起鏢!”


    他告退出來,走到前麵,又同宇文蒂交代道:“大哥,今晚我要起鏢,你準備一批的銀票,凡去的人,每人給他們幾百兩,這次不能由一人帶路費!”


    宇文蒂愕然道:“你要分批走?”


    沙士密道:“這個你不要管,隻照我的話作就是了!”


    他現在什麽話也不敢對宇文蒂說,好在他知道字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等卓文蒂和尚文若出來後,他就帶著一道出門,約定之地——同義客棧。


    在路上,卓文蒂問道:“你不以為這次陰謀是出自天魔?”


    沙士密搖頭道:“這次不是,但我猜欲海天魔得了漁人之利!”


    尚文若道:“我們走了之後,你不怕宇文大哥有險!”


    沙士密肯定道:“我不死,宇大哥沒有險,他要在後麵!”


    說話之間,他們走到同義客棧,店家顯然是沙士’朋友,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精明人,身體強壯,矮矮胖胖,隻見他接著沙士密就輕聲道:“大家在後麵上房!”


    沙士密點點頭,吩咐道:“沒有我的交代,任何人要到上房來,同時後花園也要派人守住!”


    店家連聲道:“主人,屬下早已布置好了。”


    沙士密一揮手,叫他退去,回頭向卓文蒂和尚文若道:“這是我在宜昌的私人落腳之處!”


    尚文若道:“從前你的黑龍麟馬就是放在這裏?”


    沙士密笑道:“你近來也精明老練了!阿黑呢?”


    尚文若道:“我把它寄出去了,我怕丟了!”


    沙士密道:“阿黑丟不了!除非人家盜去永不放出!”


    卓文蒂道:“你的狴犴和禽魔呢?”


    沙士密道:“那更不用操心,我在城裏,它們在城外,翻開此地,它們會自動隨去。”


    客店的上房竟比普通的庭院還深秘,顯然經過沙士密的特別布置,轉了好幾個彎,經無數的門戶才到達。由齊元同為首的局中人物都在一個秘密的客室之內等著,計有時之貴,三眼神羅大昌、易天飛、呂洪、趙剛、許華、沙沉天、胡大漢、牛強、皇甫鵠等,除了不太重要的鏢局夥計、趟子手而外,可說都到齊了。


    大家一見他到、都站起來聽候吩咐!


    沙士密急忙擺手道:“你們坐下,這事還待商量!”


    齊老人道:“你準備如何行動?”


    沙士密道:“你老想到這次運鏢,那要比關雲長過五關還要困難幾倍嘛?”


    齊元同道:“武林都想這隻玉盒!”


    沙士密道:“這就是對方布下的圈套,使我們為了局子不得不向裏鑽,人家怕我們借口運費不足而拒接,因此自動出價五十萬,這種運費是從來沒有的高價,叫我們毫無退步!”


    時之貴道:“你可叫少局主去運,這樣不怕玉仙不出頭?”


    沙士密道:“這樣我們就把宇文蒂送進鬼門關去了!”


    沙沉天道:“玉仙不保護他?”


    沙士密道:“宇文蒂在玉仙眼中隻是一個引進之人,她根本不把他當作丈夫看待,有人奪鏢,她會不管字文蒂死活,她回來我們還得認她是寡婦局主,如無人奪鏢,她可私吞玉盒,反說是被奪走了,日後要我們去尋,這樣麻煩更大!”


    呂洪道:“這事確不可叫她出馬!”


    許華道:“隻怕玉仙會派她的四個妹妹在暗中向我們下手哩!”


    沙士密道:“所以我考慮這次行動的人員問題!”


    卓文蒂道:“你的意思呢?”


    沙士密道:“人不宜全去,多了難照顧,但留在家裏的我又不放心!”


    齊元同道:“你打算帶哪些人去,不去的另想辦法支開!”


    沙士密道:“我想請時老和羅老率領一批去查金蓮聖母的下落,這也是非常重要的,同時也很危險,不過比留在局裏要好得多!”


    齊元同道:“時老兒不能去,他的麵貌是金蓮教人人認得的!”


    沙士密道:“這也對,那就由羅老率領。”


    羅太昌道:“去哪裏?”


    沙士密道:“皇甫兄、趙兄、許兄、易兄、沉天、牛強分在這一麵如何?”。


    趙剛道:“你吩咐就是了,誰還有意見?”


    沙士密立向牛強道:“你回去向局主領銀票,但不可說去查金蓮教!”


    牛強應聲去後,齊元同問道:“其餘的運鏢,幾時動身?”


    卓文蒂道:“士密要今晚走!”


    齊元同道:“早走自然好,遲一天消息遠傳一天。”


    大家一見決定了行動,立即各自去準備一切。


    當大家離開之際,沙士密向呂洪道:“你領著我們這批人先到東麵路上去等我,但任何人都不可騎馬,出城要個別行動。”


    沙士密仍舊帶著卓文蒂和尚文若回轉局子裏,恰好看到宇文蒂。


    宇文蒂見他回來就道:“你要所有的人都去?”


    沙士密道:“這次太危險,人手愈多愈好。”


    宇文蒂道:“牛強將各人的三百兩銀票子全帶去了!”


    沙士密道:“那是我吩咐的。”


    字文蒂道:“局子裏再有生意呢?”


    沙士密道:“接下來,但對客人說要一月時間,人家不願拉倒,但不可說不接。”


    宇文蒂會意笑道:“這不是等於不肯接麽?”


    沙士密笑道:“不接,人家說我們不敢,接下又沒有人員可派,就隻好拿時間來作借口。”


    宇文蒂道:“你幾時動身?”


    沙士密道:“大概要到更起時分,我離開後,你要將二老的墳墓修好,北京的局子要派人去管理,家裏有銀票通存進錢莊。”


    宇文蒂道:“這些事情不要你操心,我會照著你的意思去處理!”


    他一麵說,一麵遞給沙士密一隻紙包道:“你把這點錢帶在身旁,如有急需,免得誤事!”


    沙士密笑道:“每人帶了三百兩還不夠嘛,不要了。”


    他接著輕聲道:“我要走了,你不可向任何人說,有人間你,你隻說要三更後才動身。”


    宇文蒂見他麵色嚴肅,不禁一怔,他也是武林高手,同時也是非常聰明之人,當下點點頭,他輕聲道:“那你就不必進內了。”


    沙士密道:“我還有件事情要你自己用腦筋,那就是素姐,她在不信神身邊,我不放心!你能將她找回來更好!”


    宇文蒂道:“我懂你的用意!讓我試試看。”


    沙士密揮手道:“好了,我們走了。”


    離開局子後,卓文蒂向他問道:“宇文大哥能使動玉仙去救宇文素嘛?她對宇文大哥既無感情,我想絕對不會去。”


    沙士密道:“欲海天魔的殺人簿上,不信神和不信邪定有一份在內,玉仙一舉兩便,何樂不為,宇文素的頭腦比宇文大哥強,她能回來,對宇文大哥有助!”


    尚文若道:“那兩個玉魂玉魄為何尚未到宜昌?她們隻在我們後麵啊!”


    沙士密道:“也許另有什麽事情發生,她們出來是替其師打天下的,一舉一動都不是走著玩的。”他們三個在城裏隨便吃了點東西,出城時天已全黑,乘著這對路上人少,沙士密招呼兩女提功急進。


    順著東向的大道奔了一頓飯久,於一處小山下會著大家,齊元同、時之貴、呂洪、胡大漢都由對麵林中走了出來。”


    沙士密一見揮手道:“今晚走兩天的時間,天明時必須趕到內方山下!”


    齊元同道:“為什麽一開始就這樣急?”


    沙士密道:“我估計在明天中午有事情發生,發生之地就是內方山!我要出乎敵方意料之外,提前趕到!”


    齊元同微笑道:“這又是一次運金佛!”


    沙士密道:“但要困難百倍了!”


    呂洪道:“在內方山下可以走水路,順漢水而下,通長江,過夏口,經過黃岡城登路直穿安徽境,繞路不多。”


    沙士密道:“我也是這個計劃,隻怕難得如算哩,不妨先走走看。”


    胡大漢搶先奔出道:“這條路我走過!”


    沙士密急急向呂洪道:“呂大哥,他不細心,你伴他走!”


    呂洪追上胡大漢,一麵留心前途的動靜,一麵保持和後麵的距離,速度確是快得驚人。


    在後麵,齊元同始終隨在沙士密身邊,時之貴,卓文蒂,尚文若卻又搶前了幾十丈遠,因為他們發現兩隻狴犴競早到了前麵。


    大約到了三更天,時之貴忽然輕喝一聲,喚住二女道:“快停!”


    卓文蒂聞聲停住,問道:“什麽事?”


    “十寶翁”時之貴一指左側道:“那麵有兩條奇速的黑影!”


    尚文若道:“那就糟了,前麵胡大漢和呂洪大哥尚不知情呢!”


    正說著,沙士密已和齊元同趕到,問明後立向十寶翁道:“時老快追上去,叫他們小心提防!”


    時之貴點頭奔出後,齊元同道:“這是哪路人物?”


    沙士密道:“很難預料!但來的絕非泛泛之輩!”


    時之貴在一陣全力追趕之後,終於追上了胡大漢和呂洪,告訴他發現了幾條黑影,然而始終未看到對方出麵攔截。


    時之責向呂洪道:“老弟,也許對方尚未看到我們,否則不會這樣平靜。”


    呂洪道:“我們要不要停下來等沙大弟?”


    時之貴道:“他要在天明前趕到內方山下,停下就誤時了,我們還是小心走為上策。”


    胡大漢道:“我們能避就避,不能避就硬闖!”


    時老頭點頭道:“老朽同意!大個子,敵人既然擺下圈套叫我們鑽,想避也避不了,倒看看有些什麽貨色來擋住我們。”


    正說著,前麵已入山區,呂洪道:“我們進入荊山脈的極南端了,內方山已然不遠。”


    時之貴到底是老江湖,忽然道:“在這裏要稍微停一停,也許前麵山中有人等著我們。”


    呂洪道:“那就先進去一個探探動靜!”


    時之貴道:“老朽猜想決探不出,不若等沙大俠決定。”


    呂洪對時之貴的意見正在猶豫,恰好看到齊元同如飛追到。


    時之貴看出齊元同是得了什麽指示而來,忙問道:“沙大俠還未到?”


    齊元同道:“他帶著兩位姑娘繞過去了,叫我們從右側進去。”


    呂洪道:“有了發現?”


    齊元同點頭道:“兩批人物,一為兩個不明女子,一為四個老家夥,他們似都沒有看到我們。”


    時之貴道:“在我們正麵?”


    齊元同道:“沙大俠說八成想在這前麵山下攔截我們,因為我們出城就走了消息,可是我們出敵意料,提前到了此處。”


    時之貴笑道:“難怪沙大俠要在天明趕到內方山,他確有先見之明。”


    四人由右側繞了過去,漸漸登高,齊元同領著悄悄而約數裏,忽見沙士密由一處石後閃出喝道:“前麵有敵!”


    沙士密道:“你們看到前麵有一片參天古樹沒有?林那邊是座古廟,他們剛進廟去。”


    時老頭道:“我們繞過去?”


    沙士密道:“呂大哥帶著胡老三,卓姐,菲兒由右麵山城繞過去,但在三裏外藏身等著,二老請隨我去探探那三個不明人物的路子。”


    齊元同道:“看情形,他們真沒有發現我們!”


    沙士密道:“但他們所走的路線確是高明。”


    三人漸漸走進那片古樹林,同時已發現了燈光,時之貴輕聲道:“那古廟仍有住持!”


    沙士密道:“我先去過,那隻有三個中年普通道人!”


    齊元同看好地勢,招招手,如電閃近古廟:他停在廟側牆上,傳音道:“殿上有人說話!”


    時之貴抬頭略一沉吟,輕輕騰身而起,傳音道:“裏麵有樹枝遮著,你們都上來!”


    以他們的輕功,簡直沒一絲動靜可聞,三人登上牆,恰好由鬆枝間能看到大殿門,門是開著的,燈光是從門內照出,齊元同一打手勢,他飄然落到牆內。


    沙士密知道他要接近大殿門向裏看,忖道:“老江湖確是沉著。”


    殿內點著一支蠟燭,光焰甚亮,隻見神案前坐著三個七十餘歲的老人,他們正在喝茶。


    沙士密傳音二老道:“兩位不認識嘛?”


    齊元同立答道:“是雪山‘九目天王’的三個師弟,正麵是‘雪山龍’,左邊是‘冷晶子’,右邊是‘冰河神’!功力都僅次於九目天王!”


    沙士密聞言駭然大震!同時看到正麵老人忽然道:“神盲鏡落在金蓮教主之手,消息本就有問題,現在又說被人劫走,而劫去之鏡又由日月鏢局托運,這更無法深信,大哥這次幹叮萬囑叫我們全力奪取,隻怕是中了人家驅虎吞狼之計,老二,你認為值不值得考慮?”


    左邊老頭聞言似在沉吟,卻被右邊老人接口道:“老三,二哥,與我的意見相同,他要先看別人的行動然後再動手!”


    正麵老人疑問道:“為什麽?”


    左邊老人這才開口道:“消息在前幾天之內就傳遍了整個江湖,這證明確是有人搗鬼,我想袖手旁觀,伺機而動!”


    正麵老人道:“問題不是先下手與後下手,而是如何證實鏡子是假是真?”


    左邊老人道:“大哥說情願奪的是假,但不可錯過機正麵老人冷笑道:“天黑傳來消息,這次運鏢的主將是黑色太陽,同時還有幾個非常的助手,要奪下恐不容易!”


    右麵老人道:“該局中有三個老的,聽說一個是當年‘銀頭鬼’齊元同,一個當年‘十賽翁’時之貴,另外一入卻沒有人認得,但這三人都是黑色太陽非常敬重之人,我們也清楚其神秘本領。”


    正麵老人道:“這次來劫鏢的都是非常之人,大哥說過,連南海神君亦親自出馬了!本來他與我們相約於七日後在洞庭比鬥,然因了此事竟延期啦!”


    左麵老人道:“不管怎樣,我們決定在此暗盯他幾天!”


    恰在這時由後麵出來一個中年道人,三人一見就未再開口,隻見那道人稽首恭身道:“三位老施主,點心做好了,要不要送上來?”


    右麵老人擺手道:“我們到後麵來吃!你不必侍候!”他說著先立起來!


    齊元同似怕三人突然到大殿門外來,急急向沙士密示意退走。


    沙士密點點頭,隨著二老退出牆外,接著即繞路東奔。離開約半裏,齊元同這才出聲道:“沙大俠,你看出這次運漂是圈套,現在證實全對了!”


    沙士密笑道:“這施展圈套之人我已料到八成了!但她施的是大圈套!卻留下了小圈套給我運用!”


    時之貴駭然道:“何謂小圈套?”


    沙士密道:“大圈套是使無數強敵來困我,這人不惟要借無數高手來消滅我,同時又存心叫無數強敵互相殘殺,這條惡計確是毒辣至極,小圈套則不同,我可叫害我之人先自害,然後使來劫我者逐一遭殃!”


    齊元同道:“你明白是誰?”


    沙士密道:“就是金蓮聖母!”


    時之貴道:“剛才聽說金蓮教亦被劫呀!”


    沙士密冷笑道:“這是空氣!二位想想看,劫得之人焉得托鏢轉運?同時這消息又焉得傳出?”


    齊元同點點頭道:“有道理!這證明寶鏡仍在金蓮聖母手中!”


    沙士密道:“這很難說!是我的我就用真貨免得整個武林日後因上當而向我找來!”


    說話之間,正好走到呂洪藏身之處,隻見四人走出問道:“查出了?”


    沙士密點點頭,隨即將所見所聞告訴他們。


    胡大漢道:“收拾談何容易,縱算成功,那也不過替南海神君助了一臂大力,我可不這樣慷慨!”


    齊元同笑道:“沙大俠真想得遠!”


    沙士密道:“這不是想得遠,同時雪山派還不是我們的敵人!”


    呂洪道:“你不當他是敵,他卻要劫你的鏢!”


    沙士密笑道:“這就是氣度和行為不同的問題,人之貴在看得開,想得遠,不為利欲所動,不為小事亂大誌,不為一己之私害大公,神盲鏡雖是人人欲得,但得者不為己者太少!”


    卓文蒂道:“南海神君也許是為了整個武林才來爭奪!”


    沙士密道:“那你就想錯了,他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寶座才出馬,否則通天真人,修眉羅漢,無邊大士等三老何致叫我奪取!”


    尚文若道:“你身上的玉盒如果是真的:直接送上巫山不行嘛?”


    沙士密道:“不行,我不能將日月鏢探局斷送,同時這也是陰謀者所希望的,不過我看就是到了最後一地仍舊不會有人出麵收貨,到那時我再奔巫山就是了。”


    天近四更時,他們終於奔到了內方山下,齊元同一察毫無動靜,不禁籲口氣,慨然道:“沙大俠,我們已掌握先機了,老朽去找船罷?”


    沙士密笑道:“這時找船,我們不惟逃不脫,同時會被各強敵在後麵追斷氣,頂多逃到夏口就會被追及!”


    對之貴道:“那怎麽辦?”


    沙士密道:“天還未亮,不妨等下!”


    大家見他答非所問,不由愕然!隻有卓文蒂竟會了意,嗯聲道:“對,找個洞,大家躲起來,等各路強敵追到前麵去了我們再走!”


    沙士密微微笑道:“你們都隨我來!此山東麵懸崖就是漢江!我們藏在崖上,看看來劫漂的究竟有多少批?”


    大家這才明白他的意思,莫不暗歎了這份沉著。到了懸崖上,他們找到一處非常隱密的岩洞停下身來,胡大漢拿出幹糧,大家悶聲吃著。崖下是大江,這時還沒有行船,但下遊和對岸卻可一目了然,隻要有動靜,決脫不了視線之外。詎料在他們剛剛藏起時,突見江岸兩麵都有了黑影閃動!


    齊元同駭然道:“假使這時在找船,八成已被圍,這些家夥到得真快!”


    隻見黑影難辨人形!沙士密笑道:“天亮後如果他們都不留下等我們,那就是知道我們已提前到了而末截住,失望之餘,必定分道追去。”


    不出所料,黑影去了一批又是一批,有的過江直追,有的競由水路而下,想不到有些船隻竟是預先停在內方山下的。


    沙士密看看陽光漸高,估計再沒有強敵停留,於是向齊元同道:“你考請呂大哥去租船.我們可以動身了。”


    齊元同笑道:“你還要作什麽?”


    沙士密道:“以防萬一,我和時老到峰上去看一下,提防還有一批或兩批仍未離開!”


    齊元同道:“好,武林中奸猾之徒多得很,這著棋少不得。”


    分開後,時之貴首先翻上懸崖,他見上麵仍無異樣,這才叫沙士密等上去。


    沙士密剛剛登上頂峰,他忽然看到自己兩隻狴犴由石後迎出,而且輕輕怪叫!


    卓文蒂噫聲道:“它們表示什麽?”


    沙士密道:“峰北側死了三個人!”


    時老頭道:“快去看看,可能是追敵中互相仇殺!”


    沙士密立向兩隻狴犴一揮手,示意其帶路。兩獸最靈,一起縱出,領著由北麵走去。下峰不到五十丈,忽然一股血腥氣衝進大家的鼻子,時之貴道:“到了,似在前麵亂石岩裏!”


    大家急忙走去,確見岩石隙裏躺著三個死人,一個頭被砍去大半邊,兩個是被長劍穿胸而死!


    時之貴道:“這是金蓮教第五堂中人物!”


    沙士密點頭道:“金蓮教不惟托運,而且暗中派人在沿途查看我們的行動:這三人顯然是死在我們未到之前!”


    卓文蒂道:“是誰殺的?”


    沙士密俯首細查,忽然拾起一件小小物體笑道:“這段枯枝你們認得是什麽樹上的?”


    胡大漢道:“這如何看得出?”


    時之貴接了過去,湊到鼻子下一嗅,噫聲道:“檀香木枝!”


    沙士密道:“此山沒有檀木,這是我大師兄留下的暗記!”


    尚文若啊聲道:“大師兄來過了!”


    時之貴笑道:“今師兄‘白矮神’是武林傑出人物,江湖人稱白怪,老朽有緣曾會過數次,那確是江湖最樂觀的人物。”


    沙士密正色道:“他來了,家師可能也來了,這就不好啦,我不怕敵人厲害,就怕師傅跟我為難!”


    卓文蒂笑道:“這次是大事,他老人家該不會開玩笑n巴?”


    沙士密道:“他老人家從來不管我緊不緊要,搗起鬼來比敵人還要狠心!”


    時之貴道:“這三人顯然是令師兄殺的!”


    沙士密道:“他出此一手是什麽用意?”


    尚文若道:“當然是替你除掉沿途監視之人呀!”


    沙士密道:“哪有這樣好事……”


    話還未了,忽聽下麵林中響起一聲哈哈笑道:“小搗蛋,你既知道就好,告訴你,那三人是老頭子親手殺的!”


    沙士密聽出是大師兄的聲音,不由大叫道:“老頭子出此一手作什麽?”


    林中又響起大笑道:“那是告訴各路劫鏢之人說鏢是真的,免得他們追得不起勁,下手不夠狠!”


    沙士密冷笑道:“三個金蓮教人被殺,難道就能證明鏢貨是真的?”


    林中仍舊大笑道:“金蓮教派出兩百多教徒在沿途監視,老頭子在你前麵沿途下手!劫鏢的一看死得多,誰都相信貨是真的了!否則金蓮教何必這樣慎重其事!”


    沙士密一想不錯,但忽然也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非常開心,顯然是有了什麽收獲啦!


    林中忽然瞎聲道:“小搗蛋,你笑什麽?”


    沙士密道:“大師兄,師傅替我作了一次最有意義的大事了!”


    林中駭然道:“什麽事?”


    沙士密道:“那些劫鏢的心裏,他們認為這些金蓮教人一定是死在我的手裏對不對?”


    林中人道:“這倒可能!”


    沙士密道:“他們每追到一處見有死人,試問是不是都認為我過去了!”


    林中人大叫道:“糟,師傅替你引走了劫鏢之人!”


    沙士密大笑邁:“這樣才使我不急不忙,不怕攔截,跟在劫鏢的後麵,這是多麽痛快的事情,你快追師傅,叫他放手幹!”


    林中人大叫道:“我得叫師傅快停手,這對你的幫助太大了!”


    林中再無聲音,沙士密卻樂極了!時之貴也哈哈笑道:“他追上會阻止嘛?”


    沙士密道:“等到追上師傅時,隻怕第一交貨地也快到。”


    說完揮手道:“我們快下船,走水路!”


    他們到了江邊,隻見齊元同迎上道:“江邊有兩條無人空船!船主不知哪裏去了?”


    沙士密笑道:“我明白了,船主是金蓮教人,他們在山上睡覺!”


    齊元同噫聲道:“真有這回事?”


    沙士密立將經過說了,接著就叫大家上船開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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