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禁止窺伺哥譚一級保護生物 作者:遠山米沙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這句話出乎意料。...迪克愣住了。他努力回想那個陰雨的天氣,和難以忘懷的那一天,他從自己珍藏的記憶中反複翻找,確認與這句話相連的線索。他想起烏黑的棺木,筆挺而哀傷的黑西裝和白花,布魯斯無言而悲憤的表情,以及身邊和自己並排站著,臉色雪白表情懵懂,眼神空空如也的小孩。他以為。他以為這是哀傷導致的,因為在場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且忙碌至極。於是他隻來得及在傑森的葬禮上,輕輕地抱住唯一的孩子,以示安撫。手掌似乎還殘留著數年前的感覺,迪克看著自己的手心,反複握拳確認,心裏有些不好的聯想。“...太瘦了。”第46章 “我很抱歉。”“但是, 海拾茲,你已經是長大一點的孩子了, 所以我也相信你能明白...你的哥哥傑森托德, 無法再回來見你這件事情。”很誠懇的話語,盡管說出的事件,冰冷的可怕。再一次確認這件事情,是在得知消息的當天, 阿福沉重地為他換上黑西裝和胸口百花, 將他領到禮堂, 有著黑色棺木和黑白畫像, 數人低沉失落的禮堂。他看到總是插著兜,似乎不畏懼任何事情的傑森, 頭像慘白無比, 擺放在鮮花旁邊。一切都透露著死寂的味道。即使再不知世事,再愚笨不堪,見到這樣場景的海拾茲都無法否認一個事實他的哥哥,傑森,永遠地離開了他。[為什麽]海拾茲腦袋裏重複著這樣的疑惑,他隻剩下這種想法,因為這個事實, 對他來說太過突然。突然到,仿佛是所有人聯合起來, 給他開了個可怕的玩笑。就在幾天前。傑森還站在小廚房, 教導他如何製作小蛋糕。傑森的小蛋糕製作技巧算不得多高深,還是向阿福學了沒多久的成果, 但海拾茲說要做小蛋糕, 他還是挽起袖子, 無奈地跟著去廚房。“你又有小蛋糕課程?”傑森一邊幫他一邊問,“阿福到底每天都教你什麽?”傑森做一點蛋糕,海拾茲就用手指沾一點吃掉,覺得味道甜甜,又偷偷湊臉上去啃。等傑森做一半回過頭。就發現蛋糕空空如也,反倒是某隻小饞鴨臉上花裏胡哨,沾了不少奶油。把傑森氣得不行,當即摘下手套,要捏這隻饞嘴鴨鴨的臉:“偷吃是吧!”最後還是一直樂嗬嗬旁觀的阿福出手,做了一個香甜的蛋糕。...回想這些回憶,似乎臉上被輕輕捏住的感覺仍在。但人怎麽不在了呢。他被送到布魯斯和迪克身邊,今天的他們三人,格外像有血緣的一家人,都穿上了黑西服,佩戴胸口白花,頭發烏黑。海拾茲還是不太高。管家一鬆開他的手,溫暖從變得有些冰冷的手心離開,下意識就要牽住那隻最熟悉的手...但小手抬到了往常的高度,卻空空如也,沒有抓住任何一隻手。直到布魯斯略略伸直手臂,抓住這隻僵在空中的手。海拾茲看著前麵的棺木,這才意識到哦。原來平時會嘀咕著牽緊自己手掌的那個人,已經不會過來捏他的臉,和他拉手了。“...冷嗎?”布魯斯低頭問他。也許是陰雨天氣的原因,也可能是禮堂光線的原因,往常布魯斯白日風流的英俊麵容,變得格外暗沉悲傷,肌肉不正常地繃緊,反倒有了黑夜騎士的一些神色。阿福在黑西服底下加了底衣,海拾茲一點也不冷。隻有露在外邊,被風吹的手有些冰。他於是搖了搖頭,摸摸布魯斯的大手,覺得反倒是對方要更冷些,大手像一塊冰。布魯斯於是笑很勉強地拉動嘴角,安撫性質地衝著他笑。“哥哥...”海拾茲想問傑森的情況。卻見布魯斯臉色更沉,像是積了霜雪,嘴角蠕動片刻,也沒能說出幾句話。海拾茲從沒見過大爹這個表情,像是努力地壓製鋪天蓋地的難過情緒,理智與情緒衝撞,於是變成了風雪中的白樺樹。他聽見蟲鳴般的低語,幾乎要淹沒在人聲裏:“對不起...”最後還是迪克解了圍。他拍拍布魯斯的肩頭,有輕輕地分開布魯斯牽著海拾茲的小手,扶著海拾茲的肩膀,把他推到黑棺最前麵站穩。“...最後和傑森說點什麽吧,”迪克彎腰,低聲叮囑海拾茲,“他很喜歡你,在這個環節,他會希望是你最先和他說些話。”“...說些話。”海拾茲重複他的話語。迪克點頭:“對,好好說點什麽。”像是為了留給他們兩個空間,叮囑完話語,迪克就退後幾步,重新站在布魯斯身邊,鼓勵地看著他。布魯斯也從情緒中找回神智,眼底深深地看著黑棺,又看著小小一隻,獨自站著的海拾茲。於是布魯斯深藍的眼睛裏,又流露出些許難以掩飾的自責和悲意。海拾茲收回眼神。他沒有再看向身後兩個長輩,而是看著黑棺與畫像。...這會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傑森,最後一次和他說話嗎?他再也站不起,捏他的臉,再也沒法開口說話,再也沒法每天早上叫海拾茲起床了嗎?傑森就要這麽從自己生活中消失,從此之後的生活中,再也沒有一個嘴硬黑發的哥哥出現在任何生活中了嗎?板凳上的兩隻小鳥,應該變成一隻小鳥了嗎?海拾茲覺得嘴巴幹幹的。他站在黑棺前麵吹冷風,一直覺得穿著底衣的身體都變得冰冷下去,才有了說話的念頭。“我、我還沒學會蛋糕。”海拾茲說,“我把蛋糕吃掉了,所以我沒有學會。”黑棺沉默地對著他。寂靜無聲。他又有了想說的:“明天,你還要叫我起床。你今天都沒有叫。”畫像看著他。臉一如既往的臭,像是在說,怎麽又要叫起床?海拾茲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不會運轉了,想到哪說到哪:“你跑哪裏去了呢?真的不是在玩捉迷藏嗎?”黑白相框前,沾著露水的白花正對著他。寂靜無言。“......”海拾茲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他感覺眼眶有點熱熱的。好奇怪,明明身體是冰冷的,怎麽眼眶會變熱呢?難道是有人在摸他的眼睛?也不是沒有可能,海拾茲於是抬頭。卻看見一片空白,隻有傑森黑白的照片,一派沉默地看著他,沒有上來給他加衣服,什麽也不做,什麽也做不了。海拾茲就想了想,說了最後一句話。“...你輸掉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鼠標移動到係統界麵,於是敲擊鍵盤的時候很雀躍,像是玩贏了一次捉迷藏,“我會找到你,明天還要讓你叫我起床。”[讀檔]自從進入韋恩家後,便塵封多年的係統功能,於數年後,再次派上了用場。--海拾茲是資深的遊戲玩家。哪怕是多年溫暖緩慢的養成係統,也沒有把他的遊戲習慣和敏覺磨滅。在韋恩莊園醒來的每天早上,要做的第一件事情,除了問候就是[存檔]。這樣的操作持續了多年,幾乎要成為玩遊戲的一個本能。於是當他需要[讀檔]時,能選擇的檔位除了做蛋糕那天,還有後麵兩天,一直到死亡報告的前一天,都有存檔。仔細想想,似乎在做蛋糕那天,就已經有所征兆。“我明天不叫你起床,”在那天睡前,傑森在他床頭叮囑他,“你要記得自己起床,這兩天都是。”海拾茲抱著鴨鴨看他:“你不叫我嗎?”“大人總是有自己的事。”傑森說這話的時候,大義淩然地,仿佛他已經成了大人,但他其實也隻是十多歲未成年的小孩罷了。海拾茲胡攪蠻纏:“不可以”“不行也得行,”傑森又欺負他的臉蛋,他們兄弟倆,迪克喜歡摸腦袋,這家夥就喜歡捏臉蛋,“就兩天,我忙完了就回來。”“也許...”海拾茲閉上眼睛前,似乎聽見這麽一聲低語,仿佛錯覺。“也許我能把她介紹給你。”海拾茲覺得,自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