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和張越周同時開口。 隨後武鬆道:“我沒有義務告訴你我是誰。” 張越周冷哼一聲:“不說也沒關係,反正也沒必要認識你。” 話落,他伸長脖子朝武鬆的身後看去,不過由於武鬆的身形高大,使得他根本就看不到多少裏麵的情況。 武鬆冷眼看著他,猜測著這人身份。 張越周道:“阿連在裏麵吧。”說著,他便準備進去,結果卻被武鬆一攔去路。 張越周看著麵前這攔著他的男子,臉上的表情也沉了下來:“你幹什麽?” 武鬆卻沒有回答張越周這話,而是想著他說得上一句,“阿蓮?”這個稱呼讓武鬆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想到之前所聽到的一些、關於潘金蓮和張家的傳聞,對眼前這男子的身份有了些猜測,他直視著這男子,聲音冷冽:“你是張家的?” 張越周回道:“是。”末了,便準備推開擋路的武鬆。然而武鬆整個人如同銅牆鐵壁一般,硬是沒有讓他推動分毫。 張越周的麵子有些掛不住了,他頗為惱怒的說道:“我找阿蓮有事,你別擋路。”第36章 說著就又要去推武鬆, 然而武鬆依舊是紋絲不動。 張越周性格軟,卻並不是傻子。此刻這站在他麵前阻擋他進去的男子,十有八九就是武植的親弟弟武鬆。 張越周早就聽說過武家二郎力大無窮, 體型高大,但是聽說歸聽說, 他從前一直以為是旁人將事實誇大了,沒想到竟確實如此。 他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平複了一下情緒之後, 張越周換了一副表情,擺出笑臉說道:“你不是阿蓮, 你不能替他做決定, 你…” 張越周的話還沒有說完, 武鬆就厲聲打斷了他:“你不該叫他阿蓮。”末了,武鬆又補了一句:“他是我大哥的夫郎。” 此刻武鬆的心裏也有些煩躁,剛走了謝家兄妹, 這會兒又來一個張越周,他這嫂嫂的桃花可真多。 武鬆看了張越周一眼:“你不該來找他。”話落,也不等張越周給出回答, 武鬆就直接將門砰得一聲關上了。 毫無防備的張越周瞬間吃了一臉的灰,他捂著鼻子咳嗽著:“咳…咳咳…武鬆你個…你個……” 張越周想找個合適的詞罵, 然而好半天都憋不出一個最貼切的形容來。最後, 他隻能漲紅著臉, 氣得一個勁的拍門喊道:“喂!武鬆!快開門!快給本少爺開門!!” 然而張越周的話並沒有得到武鬆的回應。 將門關上的武鬆直接忽略門外的敲門聲,徑直往回走, 對於張越周的喊聲也是充耳不聞。他重新走到最開始坐的位置, 什麽話也沒說就坐了下來, 然後將包袱放在了桌上。 看這架勢,顯然是不打算現在離開了。 付臻紅見狀,問道:“不是有急事嗎?” 武鬆輕咳了一下:“我方才突然想起,也不是什麽特別要緊的急事。”說完這句話之後,武鬆自己都覺得有些尷尬,畢竟這說辭實在是有些牽強。 付臻紅並沒有點破,他看了一眼門口,裝作不知情的問道:“外麵是誰在敲門?這聲音我聽著有點耳熟。” 武鬆看著付臻紅,直視著付臻紅的眼睛,一字一句緩慢的說道:“張越周。”他企圖從付臻紅的眼睛裏看到更多的情緒,畢竟傳言裏張家家主張成的兒子,曾與潘金蓮互生過情愫。 武鬆想看看潘金蓮會有什麽反應,然而讓他有些沒想到的是。聽到來者是張越周,潘金蓮此刻的反應竟然非常的平淡。 平淡到甚至可以是漠然,就像這個人於他來說,隻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這一刻,武鬆心底的那一股煩悶感突然就消散了。他能感覺得出來,潘金蓮對門外的張越周是真得毫不在意。 他一直緊閉的唇角緩緩舒展了一些,他甚至還主動說了一句:“他叫你阿蓮,說找你有事。” 付臻紅聽到這話,秀眉微微一挑。 這張越周他前些日子才將他打發走,如今沒過多久,就又跑過來,付臻紅猜測這一次這張家小公子,估計還是同上一次一樣,是為得同一件事。 張府那邊張成夫婦被蜜蜂叮得不輕,一時半會兒定然好不了。從付臻紅這具身體裏對張越周的記憶來看,這張越周估計便是趁著這個空隙順了這張家的地契金銀,又打起了將這些東西賣了之後、拉著潘金蓮遠走高飛的注意。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弱雞係統沒忍住吐槽著:[而且還爛泥扶不上牆,我以為上次之後他會有所作為,結果還是想著怎麽帶你私奔。] 也無怪乎弱雞係統會這麽吐槽,事實上,張越周確實是這般想得。他現在身上有了足夠的錢財,父親母親還在徹查院內失火和被蜜蜂群襲擊之事,無暇顧及他。 這個時候若是他帶著潘金蓮離開,就不會有人阻止。 但張越周顯然忘了一點,那就是潘金蓮也就是如今的付臻紅,根本不可能同他離開。 付臻紅思索了片刻,站起身,準備去開門。 武鬆見狀,也跟著站起身道:“你要讓他進來?” 付臻紅抬了抬眼皮,不鹹不淡的說著:“有些事說清楚好。” 武鬆聞言沉默了一瞬,隨即回道:“我去。” 話落,他便走到門口,將門打開了。 張越周見開門的人是武鬆,沒好氣的輕哼一聲,隨即邁出腳步繞開武鬆走進了房內。 他看到站在桌旁的付臻紅,臉上瞬間浮現出微笑,幾步上前喊道:“阿蓮!” 付臻紅沒有回應張越周,他重新坐在座位上之後,指了指自己正對麵的位置。 張越周迅速坐過去,剛想開口。 付臻紅就不疾不徐的說道:“我記得我同你說過,別來打擾我。” 張越周一聽,頓時有些委屈,他一臉深情的看著付臻紅:“但是我真得太想你了。” [嘔!]弱雞係統想吐。 武鬆的眼睛閃了閃,盯著張越周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淩厲的刀刃。他甚至有一種想上前提擰著張越周的後領,將他整個人扔出去的衝動 而付臻紅聽著,卻是一笑而過。 但是下一秒,他卻輕描淡寫般得說出了一句讓張越周臉上慘白的話,他說:“你讓我惡心。” 張越周眼底的笑意消失了,不可置信的看著付臻紅,像是不相信這樣的話是從他最愛的阿蓮的口中,所說出來的。 “阿蓮你剛剛……你剛剛……” 張越周的聲音都開始哽咽起來。 而與張越周越發傷心的情緒障相比,武鬆的心情卻莫名好了起來。他幹脆也坐回到原位,明目張膽的聽著兩人的談話。 付臻紅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隨即便把目光轉向了張越周。 “阿蓮……說……說我……惡……惡心……”張越周喃呢著,眼眶裏竟然泛出了一絲淚花來。 隻要一想到這話,張越周就心裏發酸,委屈得不行。 他長了一張白淨端正臉,此刻這哽咽著聲音可憐巴巴的模樣,到是有些像是慘兮兮被拋棄的小白兔。 比他那油油膩膩的表達愛意神情的樣子,要稍微順眼一些。 武鬆見不到男人哭啼,看向張越周的眼神裏也多了一分嫌棄。 事實上,他也有些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他聽聞張家小公子性子軟,是個沒什麽主見的人,此番見到,豈止是性子軟,簡直就是承受力脆弱,隻不過是被潘金蓮說了一句,竟然就想哭。 事情發展到現在,也是武鬆始料未及的。 就張越周這樣的,潘金蓮不可能會對他產生情愫。 他根本構不成什麽威脅。 而張越周此刻,哪裏有空去理會武鬆對他是怎麽想的,他也根本不在意武鬆對他的看法。他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坐在他對麵的男子身上。 他微微抽泣著,用一張白淨的臉可憐巴巴的看著付臻紅:“阿……阿蓮……” 而付臻紅也不說話,就這麽看著張越周,他的表情平靜,眼神冷漠。 最終,在付臻紅的視線下,張越周硬生生的止住了抽泣,努力將眼眶裏的淚給憋了回去。 阿蓮的眼神好凶,明明沒有多餘的情緒,但就是讓他有些發悚。一種本能告訴張越周,若是他再繼續這麽下去,事情的發展絕對是他不想看到的。 付臻紅見張越周終於恢複了正常,這才繼續說道:“以後別再來打擾我,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三次。” 張越周的臉垮了下來:“可是我……” “沒有可是。”付臻紅的聲音冷了下來:“我上次說得話,你都忘了?” “沒!”張越周立刻回道:“我沒忘。” “既沒忘,那你現在又在做什麽?” “我……”張越周瞬間說不出話來了。 他耷拉下頭,整個人變得有些怏怏的,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行了,現在就離開吧。”付臻紅沒什麽耐心的下起了逐客令,“趁我還沒有真正對你討厭之前。” 不得不說,這一招對張越周還是很管用。 原本還喪喪的張越周聽到最後這句,噌得一下就站起了身,“我走我走,我離開便是!阿蓮你千萬不要討厭我!” ……… 而同一時刻,另一邊,在距離這裏不足五百米的街口處。 坐在馬車內的西簡林聽到路過的人在討論著——— “你們看到了嗎?剛剛那張家的小公子走去武植家找潘金蓮了!” “我看到了!是那小公子,這會兒武植不在家,那張小公子定然是想帶著潘金蓮私奔。” “要我說呀,娶了潘金蓮這麽一個美若天仙的男子,這武家大郎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聽到這,西簡林驚了。 潘金蓮?男子? 這兩個分開來看,他都認得,組合到一起之後就讓他覺得有些驚悚了。 他對於水滸的劇情還算了解,但水滸中描寫潘金蓮的筆墨並不多,所以他才沒有想起潘金蓮與武大郎在來陽穀縣之前,是住在清河縣的。 不過這些,與潘金蓮竟然是男子這個事實相比,都已經顯得不重要了。 潘金蓮是男子,是他同一性別的男人。 而他現在,又頂著西門慶的身份。 西門慶,潘金蓮。 西門慶與男版的潘金蓮通奸,毒殺武大郎之後,被武二郎斬殺在鴛鴦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