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 付臻紅下樓的時候,武鬆已經去了縣衙。 照舊是武植做飯。 飯後,收拾好一切之後,武植也出門去了臨安醫館。 接下來的幾天。 按照約定,付臻紅每日都會戴著麵具來到南坊後方的樹林。 西簡林學習的速度很快,也很有天賦,不過一個星期左右,他對於輕功的掌握雖然算不上是特別的嫻熟,卻已經能在樹林間自由的往來。 這足以讓他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夠順利脫身。剩下的,隻要再多加練習,要達到上乘並不是什麽難事。 付臻紅坐在樹上,看著靈活的摘下果子飛身來到他身旁的男子,很自然的伸出手。 而西簡林,也很自然的將洗好的果子放在了付臻紅的手中。 在付臻紅吃果子的時候,西簡林就坐在了付臻紅的身邊,他偏過頭看著付臻紅,說道:“對了,雖然你應該是知道的,但我似乎還沒有正式對你說過我的名字。” 付臻紅聞言,看了西簡林一眼。 大抵是因為這男子的頭發本就有些短,所以長得速度就比較快。不過隻是幾天的時間,他兩鬢垂下的碎發就明顯長長了,樹林間的微風吹過時,發絲飛動,襯得這張偏倜儻風流的臉多了幾分少年氣。 付臻紅道:“所以你現在準備告訴我你的名字?” 西簡林點頭。 不過不是他真正的名字,西簡林在心裏補了一句。 他說道:“西門慶。” 付臻紅聞言,又看了西簡林一眼,眼底浮現出一抹意味不明。 西簡林抬眸:“怎麽了?” 付臻紅道:“沒什麽。” 西簡林沒再追問,而是說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付臻紅挑眉:“你很好奇?”他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之間隻是交易,最好不要問太多。” 西簡林微微頓了一下,他抿了抿唇,如實說道:“我一開始不好奇,但是現在很想知道。” 付臻紅語氣平淡:“好奇心太重,並不是一件好事。” 西簡林聽懂了付臻紅的弦外之音,但還是開口道:“所以你是不會說的?” 付臻紅卻沒有回答西林這個問題,而是抬頭看了看逐漸陰下來的天幕:“快下雨了。” 西簡林也跟著抬頭往上看:“確實。” 付臻紅道:“今天就到這裏。”留下這句話之後,付臻紅看也沒看西簡林,便飛身離開了。 西簡林獨自坐在樹上,看了一眼付臻紅那毫不留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被付臻紅放在一旁未吃完的果子,最後緩緩垂下了眼眸。 他拿起其中一個果子,一口咬了下去。 西簡林有時候覺得這帶著麵具的男子很好接近,但是很快現實的情況,又在告訴他,那隻是他個人的錯覺。 對方其實距離他很遠很遠,就如同這幾日的離開一般,每一次,他都是留在原地的那個。每一次,也都是他看著這個人的背影…… 想到這,原本甘甜的果肉,吃在西簡林的嘴裏,莫名就讓他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西簡林將這果子扔在了地上,準備離開。 而就在這時,他的身體猛然一頓,突然有什麽東西在他腦海裏一閃而過。 等等! 西簡林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他看著男子離開的方向,這會兒已經不見對方的背影。 但…… 背影…… 背影…… 西簡林猛地抬眸,一個荒謬的猜測在他腦中產生了。 他想到了某個非常離譜的可能性。第38章 [小紅, 那西門慶明顯對你開始在意了。] [嗯。] 現階段,付臻紅對於西門慶這個氣運之子的攻略,其實並不怎麽在意。他更關注的,還是武家兩兄弟。 在付臻紅回去的路上, 天空下起了小雨。 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地麵上, 拍打出白白的水花後,與泥土融在了一起。 回到家中, 付臻紅取泥, 這紅泥不是很明顯, 不注意的話,很容易被忽略。 不過付臻紅的衣衫都是武植負責洗的,以武植的細致程度, 十有八九會看到。 [大郎應該會起疑心吧。]弱雞係統說道。 [他早就自己起疑心了。]付臻紅回了一句。 以武植的敏銳,付臻紅不認為這些日子他每天都出去的事,武植會一點也沒有察覺。 更何況, 付臻紅並沒有刻意隱藏什麽。 弱雞係統問道:[那現在該怎麽做?] 該怎麽做? 付臻紅看了一眼衣衫上的紅泥,隨即將這身衣衫脫下。他一邊換上另一件幹淨的衣衫一邊說道:“就這麽放著。” 弱雞係統聽到付臻紅這句話,便沒有繼續追問。 既然小紅都這麽說了,就一定有絕對充分的理由。它的宿主業務能力是最頂尖的,根本不用它瞎操心,作為係統, 隻用乖乖當個吉祥物就好。 ………… 武植很愛幹淨,無論春夏還是秋冬,每天都會將當日穿得衣衫換下來, 然後在晚膳之後開始洗潔。 天色漸晚, 黃昏的霞光從天幕中褪去。 戌時一刻, 武植跟往常一樣,將換下來的髒衣衫放在木盆裏清洗。 在清洗付臻紅換下的這身衣衫時,他看到了衣衫上沾上的紅泥。武植用指尖輕輕摩挲著這汙漬,眼神漸漸暗了下來。 這是紅泥,這種泥土並不是特別的常見,方圓百裏之內,隻有南坊後方的樹林才有。 想到這,武植的眼中閃過一抹思索。他抬眸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看畫本的付臻紅,隨即又將視線收回了回來,平靜的清洗著手中的衣衫,仿佛方才某種那一閃而過的晦暗隻是錯覺。 [小紅,他果然看到了。] [嗯。] 不隻看到,應該也猜到了他這些日都去了哪裏。 [誒!小紅,我突然發現大郎他現在走路和尋常人相比,好像差不了多少了。]弱雞係統在付臻紅的意識海裏感歎著:[若是不注意看,都發現不了他的腿有些瘸。] 付臻紅看了一眼武植,目光從武植的腿移到了武植臉上戴著的麵具上。 [興許再過些日子,大概就是在搬到汴京的時候,你還能看到他取 [咦?這是什麽意思?]弱雞係統疑惑。 而付臻紅,卻沒有再回答。 他將注意力收回,繼續看起了手中的畫本。 第二日。 武植提前出了門,去往了臨安醫館。 付臻紅也按照約定時間,去了南坊後方的樹林。 付臻紅到的時候,西簡林已經到了快有一刻鍾。 看到戴著麵具的付臻紅,西簡林走上前,主動打了招呼:“你來了。”說話的同時,他有意無意的打量著付臻紅的身形。 他這眼神其實很隱晦,也並不惹人注意。但是付臻紅不是普通人,自然將這眼神捕捉到了。 不過發現歸發現,對此付臻紅並沒有開口說什麽。 相比於付臻紅的沉靜和淡然,西簡林卻是思緒紛飛。他昨日回去之後,腦海裏就一直回蕩著這個男子的背影。 他記憶力很好,那日在馬車裏,西簡林雖然隻看到潘金蓮的背影一眼,但是卻將對方的背影記在了腦海中。 一來是因為潘金蓮本身的身份,二來則是因為拋開其他不談,有著那樣的背影,即使不看這個人的正臉,也能看出這人身段姣好,身材挺拔高挑,勁瘦卻不顯柔弱。 這樣的背影,讓人想忘記都難。 原本西簡林並沒有將潘金蓮和眼前這戴麵具的男子聯想到一起,畢竟無論怎麽看,兩人都該是八竿子打不著的。 在他的記憶裏,水滸裏的潘金蓮隻是一個身份非常普通的女子。就算現在他所在的這個世界裏,潘金蓮是男子,也不該與劇情裏的實際身份相差太多吧。 因為這個想法,一開始西簡林是在心裏否定了的,但是他越是想這男子的背影,就越是覺得和那日所看到的潘金蓮的背影很像。 無論是身高、還是體型,亦或者是頭發的長短,都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這實在是太巧了。 西簡林的思緒分成了兩份,其中一份說這世間沒有那麽多的巧合,要相信自己的自覺。另一份又告訴他,麵前這個男子很厲害,若是潘金蓮有這樣的本事,又怎麽可能會被主家羞辱,嫁給醜陋腿瘸的武大郎。 兩方思緒在西簡林的腦海裏不停交戰,而實際上,現實才隻過了幾秒。 因為心裏想著事情,西簡林整個人都沒怎麽在狀態。 付臻紅自然也看出了西簡林的心不在焉,從西門慶的表現來看,讓這人心不在焉的事定然與他有關。 而果然,付臻紅猜得並不錯。 沒練習多久,西簡林就問出了一句:“你們清河縣的人是不是很喜歡聊些八卦?”西簡林準備將話題往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上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