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兩個,則是排斥著他的思維侵|占。  從這具身體裏獲得記憶,讓他對前者很感興趣,也對這具身體的原主糾結和掙紮很是不屑。  世人就是多枷鎖,隻是因為有了一層叔嫂的倫理關係,就變得如同一個縮頭烏龜一般,不敢往前再進一步。  實際上,不過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小人。  一旦脫離了表現,在沒人看到的暗處,臉上的麵具褪去,往往做出來的都是最不堪的事情。  仁義溫厚的表象下,掩蓋著陰險,奸詐和虛偽。  想到這,他不禁冷笑了一聲,又問了付臻紅一遍:“你覺得我是誰?”  付臻紅抬眼看了他一眼,語氣輕緩而冷淡的陳述:“一個隻能占據他人思維的可憐蟲罷了。”  似乎沒有想到付臻紅會這樣回答,“武鬆”的臉色瞬間一沉,陰著眼說道:“你這個時候激怒我,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  付臻紅道:“我不過是在如實回答你的問題而已,何來激怒一說?”  西簡林道:“就是,你曾經好好歹也是部落裏的一代邪王,怎麽現在隻能可憐兮兮的占據別人的身體。”  附著在武鬆身體裏的邪神微微眯眼:“你們既然猜到了我的身份,還敢如此激怒我?”  他的聲音沙啞而冰冷,低沉的嗓音在這幽靜的墓穴裏透著一種刺骨的陰森。  西簡林:“不是都說了嗎,隻是在如實回答而已。”  “武鬆”一聽,眼底堆積出的陰霾更甚,瞳孔裏也浮現出一抹凶狠的陰鷙,他眉頭微皺,正欲說話,武植就先一步說道:“你連真麵目都不敢露,如此說你不是在正常不過嗎。”  聽到武植這話,“武鬆”原本憤怒的情緒卻突然開始緩和,他驀地笑了起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武鬆”很快轉換了心境,有些悠然的開口:“我何必在這裏與做一些無聊的你們口舌之爭。”  話落,他的手微微一抬,往身後按動了一個按鈕,下一秒,整個空間裏突然就飄散出了一大團白色的濃煙。  付臻紅三人想到王氏曾經的描述,當即屏住呼吸,迅速用手帕捂住口鼻,避免吸入這些成分不明的煙霧。  然而看到付臻紅三人的動作,“武鬆”卻是輕輕一笑。很快,煙霧散去,他背靠著墓穴裏這堅硬的石壁,不疾不徐的說道:“沒用的。”  武植危險的半眯眼睛:“你這話什麽意思?”  “武鬆”擺了擺手:“字麵上的意思。”  末了,他又好整以暇的說道:“你們可以試試看,身體可還能動彈?”  西簡林一聽,正欲挪動腳步,卻發現雙腳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沉得他根本動彈不了分毫。他目光直直的射向始作俑者:“你做了什麽?”  “武鬆”道:“你不挺聰明的嗎,不若自己猜猜看?”  武植眉頭微皺:“是煙霧。”他看著盯著武鬆軀殼的墓穴之主:“隻要是沾染上煙霧,就無法動彈。”  “武鬆”笑了笑:“你說得沒錯。”他唇角上揚起一抹愉快的弧度:“所以不管你們吸沒吸入那煙霧,結果都是一樣的。”  武植冷聲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武鬆”沒有立刻回答武植的問題,而是意味不明的反問了一句:“我現在是你的弟弟,你覺得你的弟弟會想做什麽?”  話落的瞬間,他的目光微移,有意無意的瞟了付臻紅一眼,眼底流轉出一抹興味和隱約的曖|昧來。  武植的神色一變,陰沉著臉道:“你覺得這些就能困住我們?”  “武鬆”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也知道無法困住你們太久,但是這個時間於我而言,已經足夠了。”  “武鬆”說完,撫上自己的胸口,感受著心髒的跳動,然後繼續對武植說道:“其實真要說起來來,我的思維在這具身體的所占的比重,並沒有你弟弟的思維多。”  武植聞言,神色微微頓了一下。想到了某種可能,他的瞳孔裏閃過啊一道冰冷的殺意。  “武鬆”見狀,笑了起來:“看來你猜到了。”  他攤了攤手:“現在這種情況,是你弟弟刻意放任的結果。至於為何要選擇放任……”  說到這,“武鬆”停了下來,然後將目光轉向了付臻紅。他就這麽走到付臻紅的麵前,對上付臻紅的視線,接著道:“自然是因為我能肆無忌憚的做他想做,卻又不好做的事,比如……”  最後的話,“武鬆”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用行動來說明了————  他傾身湊近付臻紅,直接在付臻紅的雙唇上落下了一個吻。第83章   一旁的西簡林和武植的瞳孔猛地瑟縮, 武植攥緊的手都深陷進了肉裏,因為太過用力,手臂上甚至爆出了駭人的青筋。  他的眼底堆積出一片濃烈的殺意, 銳利冰冷的眼神直直的射向“武鬆”。  這一刹那間,若不是身體暫時被困以至於無法動彈, 恐怕他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將“武鬆”推開,然後用殘忍的方式將這惡心的惡鬼從武鬆的身體裏抽出來。  再等等……  再等等。  武植在心裏對自己說著。  而占據著武鬆身體的邪王,像是沒有感覺到武植和西簡林的眼神一般。  或者說,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的雙唇覆蓋在付臻紅的雙唇上, 並沒有就這麽一觸即分, 而是十分曖|昧悱|惻的廝磨了兩下。在感覺對方的抗拒之後,他眼眸微挑,稍微用了些力道,用牙齒咬著男子的下嘴唇。  唇瓣上的疼痛讓付臻紅的雙唇下意識的微張了一下,而“武鬆”則是抓準了這個時機,將自己的舌從男子的唇縫裏探了進去。  在接觸到裏麵的溫|熱時, “武鬆”有些興|奮的微微一顫, 猩紅的眼神變得熾熱,像是獵人一般緊鎖著付臻紅的眼睛, 似不願放過付臻紅眼底任何的情緒。  然而讓“武鬆”有些失望的是, 眼前這個被他親吻的男子,表現得太平淡了。他的眼眸很漂亮很漂亮, 但是瞳孔裏的情緒也很淡漠很淡漠, 像是並沒有將他放在眼底一般。  這種仿佛被徹底無視的感覺,讓“武鬆”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這份惱怒也不知是來源於邪王的那份唯我獨尊的自尊心受挫, 還是來源於武鬆本身。又或者,其實兩者都有。  畢竟眼下, 兩個不同的思維占據著同一個身體。  互相排斥,卻又互相影響。  所以一時之間,說不清楚誰的情緒在影響著誰。  不甘心。  很不甘心……  “武鬆”的眼神一冷,伸出雙手抓住了付臻紅的肩膀,然後將他整個人拉近自己的懷抱裏,非常強勢的,用自己的臂膀禁錮住這個麵無表情的男子,然後更加肆意的用舌掃蕩起對方的口腔。  就像是荒野裏渴了許久的人,看到了清甜又甘冽的綠洲一般,帶著一種最瘋狂的、最強勢的念想,攫取著、逡巡著,這份肖想已久甘甜。  這一瞬。“武鬆”還是“武鬆”,還是由邪王掌控。又好像“武鬆”隻是武鬆,是他的本心在操控著一切。  他的吻是生|澀的,卻又是炙|熱的。  付臻紅能感覺到那抓著他肩膀的手,掌心的溫度從冰冷轉成了溫熱,然後溫度越升越高。  他也能非常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的呼吸開始變得低沉,變得有些粗,有些重,更變得有些急促和難|耐。  付臻紅抬眼,對上了對方看著他的視線。  四目相對間,對方眼底的猩紅似乎散去了一瞬。  付臻紅微微眯眼,待他準備細看的時候,對方卻微垂下眼簾,錯開了與付臻紅的對視,像是不願被他察覺到什麽一般。  怕被他察覺到什麽?  察覺到其實此刻真正親吻著他的存在,並非是這墓穴的主人,而是武鬆自己?  付臻紅正想著,近在遲尺的這個“武鬆”,眼神微微閃了閃,下一秒,他的手便開始移動,然後用掌心蒙住了付臻紅的眼睛,遮住了付臻紅的目光,阻斷了付臻紅的眼神審視。  視線被阻隔,其他的感官便會更加明顯。  付臻紅的眼前是一片黑暗,而他的耳邊縈繞著的,是急而熱的呼吸聲,和夾雜著幾分水聲的親|吮聲。  正在親吻的“武鬆”,隻感覺渾身上下像是被被一團熱流包圍,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愉快。  隻要他一想到眼下親吻的這個男子是誰,一想到還有兩個愛慕這個男子的人在旁邊看著,他整個人就激|動得好似要顫|栗起來,更不用說男子與他的身份所存在的特殊性。  這種不是常理的親近,讓他胸口發|脹發|熱。  心底躥升出一種非常奇異的滿足感。  特別是在周圍那兩人的視線下,他心中的那份隱秘歡喜更甚了。  一旁的西簡林下意識看了武植一眼,看著對方充血的眼睛,和從狠狠攥緊的掌心裏所流出來的血液,一時之間也不知是該同情這個算是被當麵n|t|r|的大郎,還是該生氣這瘋癲的邪神對潘金蓮所做出的事。  他現在的心情很微妙,也很複雜。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內心深處其實隱隱有一種直覺,那就是潘金蓮並不是這麽簡單就會被困住的。  事實上,這種直覺並沒有任何緣由。  也沒有事實依據來支撐。  大抵是因為,對於潘金蓮這個人,他的心底有一種近乎盲目的自信。自信這個男子無論在什麽樣的情況下,都不會真正讓自己處於不得反抗的危險之中。  即便是身處弱勢,身處險境,也留有餘地。  而這,也或許恰恰就是潘金蓮所吸引他的地方。  人都是慕強的,當一個無論遇到什麽事都遊刃有餘的人,同時這個人又長著非常的漂亮,很難不讓人心動。  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此刻,看到被邪神占據一半思維的武鬆,親吻潘金蓮,他的心情才會格外複雜和微妙。  甚至有那麽一瞬間,西簡林想著,若是他也如這個“武鬆”一般,不顧後果不顧一切的,親吻潘金蓮,是不是也能得願。  西簡林正想得仔細,倏得感覺到一道淩厲的視線,他朝著這道視線看過去,不出所料的對上了武植的目光。  西簡林無辜的眨了眨眼,做出一副無害的模樣。  然後用眼神示意武植該在意的是他那個被邪神占了一半思維的弟弟。  武植咬了咬後槽牙,移開了視線。  而好在,這親吻並沒有持續太久,在“武鬆”停下來之後,西簡林和武植的心裏同時鬆了一口氣。  “武鬆”用手指抹去了唇角的水漬,微微勾起唇瓣,笑得意味深長。他輕輕撫摸著付臻紅的臉頰,有些得意的看向武植,微挑眼尾,帶著某種諷刺:“我的好大哥,你現在定然很……”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感覺到心髒一陣抽疼。  他猛地捂住胸口,麵色發白:“怎麽回事?”  正說著,又是一陣劇烈的抽疼,鑽心刺骨一般,好似心髒處正正被千萬根鋒利的長針狠狠刺著。  作為已死之人,靈魂狀態的他,並不會感到痛苦,但是現在占據著一個活人的身體,一切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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