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眯了眯眼。  她風情萬種地笑了,“那就讓我好好看看這名小新人吧~”  話音剛落,一道聲音就傳過來,  “哇哦~大家看起來都到了呢~”門被突兀的打開,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瞬間看向發聲處。  渾身纏滿繃帶的少年穿著一身黑衣,有著和琴酒如出一轍的銀色長發。他邁著歡快的步伐走進房間,渾然無視了屋內冷凝又尷尬的氣氛。  琴酒盯著他手上細長的鐵絲,“我記得酒店的門是刷卡的。”  “哎呀,不值一提啦不值一提。”淺羽澈不甚在意的擺擺手。  迎接他的是琴酒的一聲冷笑。  淺羽澈看似隨意實則仔細地觀察了一遍房間裏此時麵色各異的眾人。  在場的各位都是常年遊走於黑色地帶的危險人物,對各類美色都有著極強的免疫力,可饒是這樣,在看清少年麵目時的犯罪分子都忍不住微微失神。  基安蒂回神後,看看琴酒不痛不癢的態度和依舊在大衣裏好好待著的伯萊塔,再看看遲到了20分鍾仍然悠哉遊哉的少年,感覺自己又要爆發了。  萊伊掐掉了煙,從小陽台進來,注視著淺羽澈在掃視完房間後有些神遊的臉龐,敏銳地嗅到了些許血腥味,在心中默默把眼前少年的危險程度和重要程度再次提高一節。  而被所有人注視著的淺羽澈他……  他哽住了。  搞什麽?!  淺羽澈感覺自己越來越不能理解這個世界了。  黑衣組織不是這個世界的終極大boss嗎??!  這房間裏除了琴酒,其他有、實、力的核心組織成員的成分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  地鐵,老人,手機.jpg  或許他臉上堆砌的問號都快溢出來了,琴酒終於開口問道:“怎麽了?”  “沒事,”淺羽澈對琴酒回了一個略有些古怪的微笑,真心實意的對奔波在抓臥底一線的勞模說,“真是辛苦你了。”  琴酒敏銳的察覺到有什麽不對,但把淺羽澈的話反複思量了幾遍後又說不上是哪裏不對勁,  “你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的小動作。”  “嗨嗨~”  琴酒上前,把離他還有兩米距離的淺羽澈拎到房間中心,一手按住了對方掙紮的動作,微微點頭,“這是組織的新成員,以後會和我們一起行動。”  “哦?這不是白天的小偵探嗎。原來他就是我們的新朋友啊。”安室透換上波本顏,從少年剛出場時心就沉了下去,“代號是什麽?”  蘇格蘭向自己的幼馴染看去,湛藍的眼中藏著很深的擔憂。zero上午回來後和他說過這個人,也著重描述了他的天才和危險。他很擔心。  “哦哦對了,代號!”淺羽澈像是才想起來似的,將貝爾摩德聽見“偵探”一詞時的微妙反應記下來,興致勃勃地說,“gin!我的代號是什麽?”  什麽?竟然還沒獲得代號嗎?  琴酒手指微動,聲音隨著一聲郵件提示音響起,“自己看。”  “我看看,唔……哇哦——”  在場的假酒們目不轉睛的觀察著少年的神情,見他似乎是真的很高興,心裏暗暗揣測。  一定程度上,這個酒名可是代表著那位先生對這個成員的態度和看法,以及在組織的重要程度。  比如琴酒,是六大基酒之一;苦艾酒是一種有茴芹茴香味的高酒精度酒,都從某種程度上隱射了對方在組織的地位。  那麽,這位少年……?  “gin,原來如此!”淺羽澈興奮得手舞足蹈,“你想當我的cindere嗎?”  臥底們的眼皮挑跳了跳。  在場各位都不是聽不懂英文的傻子,也聽過童話故事,自然知道cindere是什麽——童話故事裏的灰姑娘。  貝爾摩德嗆了一下。  她的思緒飄忽了一瞬,幻想了一番gin穿著水晶鞋和白紗裙的模樣……  貝姐:寒毛倒立  苦艾酒覺得自己最近一段時間不能坦然地直麵琴酒了。  不過……優雅的女明星挑了挑眉,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來自boss的試探啊……  同樣反應過來的波本、蘇格蘭、萊伊和基爾心中驚疑不定。  辛德瑞拉(cindere),  色澤甜美,口感略酸,  灰姑娘的虛榮寄托於那南瓜的金黃色彩,而在這美好的色彩之中,除了令人陶醉的甜美,更多的是酸酸的無奈,一夜又一夜,甜美和酸楚交替上演,在真實和虛幻間不斷轉場,灰姑娘在本真和淪落的分界徘徊——  由檸檬汁、柳橙汁、鳳梨汁和紅石榴糖漿調製而成上還附有石榴汁和蘇打水,倒在鬱金香形狀的酒杯中。*  是一款……無酒精雞尾酒。  作者有話要說:  *出自百度百科第5章 gin和威士忌們的場合  聽到淺羽澈歡快的話語,被所有人行注目禮的琴酒握著槍的手上冒出幾根青筋,想到boss還在通過監視器看著房間裏發生的一切,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淺羽澈不置可否,歡手舞足蹈地在琴酒周圍繞著圈,“cindere~哦~”  他灰藍色的眼中霧氣微微消散,壓抑的眸子透出幾許光亮,“是boss想讓我和灰姑娘一樣從一名普通的女子變成一位高貴的王妃嗎~”  他語調輕快的上揚,“替我謝謝boss的好意哦,gin~”  臥底們的的內心都是一震——那位先生!  琴酒掏出手機,看見那位發來的郵件後,就明白這場試探已經結束了。  畢竟眼前的少年的實力太過令人忌憚,但對方為boss一下推進了一大截組織在雪莉叛逃後一直停滯不前的研究進程,讓那位先生又舍不得放手。  所以,今天的事情,既是向其他組織成員表達淺羽澈的重要,又是對淺羽澈的一個敲打和試探。  “波本,蘇格蘭,萊伊,”冷酷的殺手依次點過三人的名字,視線在掠過波本臉上和貝爾摩德這個神秘主義者如出一轍的微笑時不由得蹙了蹙眉,“cindere以後就歸到你們小組。”  “……好。”三人應下。  說不定,這會是組織很好的一個突破口,可以獲得更多的情報。  臥底*3心裏暗戳戳的想。  “欸欸欸?都沒有人問過我的意見嗎?”少年不滿的拉長語調,“gin——我難道不是應該和你一起行動嗎——”  他一瓶雞尾酒為什麽要到威士忌小組啊!  整個威士忌小組的酒精濃度就不能高一點嗎?!  而且——  不得不說,在琴酒這種人身邊他竟然感到了久違的放鬆。  沒有無限循環的時間,沒有看不到未來的輪回,不用眼睜睜地見證作之助無數次的死亡。  在琴酒麵前,他甚至可以偶爾撕下自己的假麵,放任自己腐爛,讓快窒息的自己出來透一口氣。  “你?”琴酒冷笑一聲,無情的說,“我可不想照顧一個麻煩得要死的小鬼。”  回想起前一個月雞飛狗跳的生活,琴酒拿槍的手微微一抖。  看到他在河邊就要及時拉回來,要不然就會收獲一枚入水自殺後濕漉漉的銀發少年;  看到他雙眼放光的看向路邊的大樹要迅速把這家夥身上不知道藏哪兒的繩子收走,不然第二天可能報紙上就會出現《美少年吊死街頭,背後的原因令人惋惜……》這樣的標題。  就連這家夥做實驗時他都要時不時在外麵看一眼,以防他把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混在一起讓後喝下去……  更可怕的時,這家夥的身體處在一種非常微妙的狀態,屬於薛定諤的健康。  好的時候做完任務後還有心思去附近入個水,撈起來後也活蹦亂跳地撲騰。  不好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一碰就碎,還全然不在意的到處亂竄。有一次吃飯時突然就開始咳嗽,咳著咳著就吐出了一口鮮紅的血,和雪白臉相互映襯,簡直是觸目驚心,連他都有些心悸。  偏偏這個人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好像自己的身體是什麽毫不起眼的一次性垃圾袋,胃痛就胡亂塞一點止痛藥,受傷就滿不在乎地往自己身上多纏幾圈繃帶,連藥都不抹一下,麵無表情地躺在淩亂的床上凝視著天空,看潔白的飛鳥在一片湛藍中自由的飛翔,精致的麵龐如一潭死水,半分波動也無,像一灘爛泥一樣腐敗在無人知曉的角落。  這小鬼還死會裝,要是不當麵戳破他身上的病痛,他能一聲不吭的忍受兩個小時的車程到目的地,再像往常一樣嬉皮笑臉地完美完成任務,直到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在回去了路上昏睡過去,這才發現端倪的琴酒沉著一張臉,強製把昏睡的人拉到私人醫院檢查身體。  琴酒還真不知道一個人全身上下能有這麽多毛病,那張病曆單簡直就是《人類常見疾病大全》,讓見多識廣的殺手都大開眼界。  boss鄭重地同他說過許多次,讓他一定不能讓淺羽澈出事。  他是烏鴉的寶藏。  所以琴酒從一個好好的組織的top killer,硬生生的在那一個月活成了淺羽澈的私人保姆,還是隨叫隨到的那種,連被淺羽澈支走的伏特加都為大哥抹了一把辛酸淚。  蓋被子、做飯、準備衣服、司機、阻止自殺、檢查身體、買繃帶、驅散狗群、提醒吃藥等等等。  有時琴酒這麽一個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血的殺手甚至還得兼職一下心理醫生,好讓癱在床上的少年不那麽消極怠工。  琴酒覺得他的忍耐程度簡直是被迫呈指數倍增長。  和他一樣擁有著一頭銀發的少年占據了殺手所有的縱容和耐心。  雖然這家夥做任務時的表現的確完美,但琴酒覺得這並不能彌補他收到的精神傷害。  top killer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含深意地掃視了一圈屋內默不作聲的眾人,“今天就這樣,我先走了,如果你們希望,可以留下來好好交流交流。”  說完,黑色的風衣劃過一道毫不留戀的弧度,眨眼間高大的銀發男人就消失在房間內。  伏特加連忙跟上去,“大哥,等等我啊……”  基安蒂不滿的跺了跺腳,臉上的刺青幾乎要飛起來了,“哈?就這?這就走了?!”  “今天突然把我們找來就為了這破事??!”  她轉過頭看向自己的搭檔,“嘿korn!我們走吧!在這小破地方和一個小鬼有什麽好交流的!走!我們去喝酒吧!  科恩有些猶豫,但看著暴躁的搭檔終究什麽都沒說,對房間裏的各位點了點頭,就隨著基安蒂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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