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十字街分開,薑沐夏翻牆入家,走到西廂房門口忽見一個人影站起,壓低了聲音道:“你終於回來了。”


    突然冒出來的人嚇了她一跳,她聽出聲音的主人,不解問道:“封大叔,您半夜三更的不睡覺,蹲在我門口做什麽?”


    還未等他回答,屋門打開,薑紅欣把她拉進屋子,探著頭向封百川道謝。


    “封叔,今晚多謝您了。您快回去睡吧,我來跟她說。”


    “好,記得讓她把藥喝了。”


    薑紅欣點了燈,把她按到床上,正重其事對她說,“恐怕你爹猜出來了。楚神醫給你把了脈,就讓人配了藥連夜煎出來,派人送了過來。隻說衛東找了位高人,煎了份藥讓你先喝。你爹自然不敢耽擱,端了藥趕緊敲門,見半天沒人開。把他急得就要撞門,還好被封叔攔下了。他說我白天在外忙了一整天,身子太累睡死了過去。勸說著你爹把藥給他,他一早起來把藥給你送過來。”


    “這話他信?”


    “所以我說他看出來了卻不好捅破,才裝作信了封叔的話。”


    她哪裏知道,薑玉舟是以為封百川知道薑紅欣夜裏跑出來會情郎,才不好跟人僵持。薑玉舟還打算等到白日裏讓路朝雲過來好好勸勸她,找一個正經郎君,早日成個家才是正道。


    薑沐夏聽話地喝了藥躺下休息了。連著兩夜在外奔波,她著實是累了。


    果然,白日裏。給薑沐夏灌完了藥,路朝雲沒有著急離開,拉著薑紅欣拐彎抹角地勸起了她。


    許是路朝雲彎拐得太大,薑紅欣根本沒有聽懂。隻以為是她受母親所托,向她催婚。


    她隻好一直拒絕,路朝雲見她始終不開竅,急得不行。


    薑沐夏躺在床上,聽著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憋得臉蛋通紅。終於在路朝雲直白的一句,“你是姑娘家,不能天天夜裏跑出去跟人相會,小心被人騙了。”


    她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聲笑把自己暴露也把路朝雲驚得跳了起來。


    多年後,路朝雲在兩人孩子麵前提起此事。兩人對視後笑得前仰後合。路朝雲此時才醒悟過來,當時閨女身中之毒早已解除,她躺在床上裝了好幾日了。


    “閨女醒了。”她顧不上薑紅欣,朝門外喊了起來,“孩子他爹,你快來,閨女醒了。高人的藥還真是管用。”


    家裏的人聞聲都跑了過來,李吉意高興之餘還有些擔心,跑到她身邊問她,“可有哪裏不舒服?可要吃飯?”


    薑沐夏笑著搖頭,對父母兄妹說道:“大家放心吧,我好得很,一點事都沒有。”


    她要下床,被李吉意按下,警告她,“老實待著。你剛醒,得好好調養身子,哪裏都不準去。”


    他起身離開,邊往外走邊說,“小姨,我回家告知爹娘妹妹醒了,讓他們放心,順便帶來兩隻母雞熬湯給妹妹補補。”


    轉眼之間,他的腳步聲便消失在院中。


    路朝雲一臉慈愛望著他消失不見的背影,滿意地道:“還是我們家吉意知道心疼人。”


    薑沐夏聽著這話味道不對,她一抬頭,看見薑紅欣一臉看好戲地盯著她,撇了撇嘴又躺下了。


    她這一笑,雖然裝睡之事徹底暴露,但她外出著實方便了些。


    白天找借口,偷偷溜到城西農家院。


    衛東和曹君安都在。


    唐仲白遞給她一封信,她看了字跡認出是徐達的手筆。


    她仔細看完,臉上帶上笑意,把信紙遞給了薑紅欣。


    “太好了。我們的計劃成功了。”


    “隻要他一動,必死無疑。”曹珂笑道,“我爹和榮王各領三萬大軍,兩麵夾擊,一麵環海。徐大哥的青衣門把海路堵死,縱使他會飛,也難逃一死。”


    大家說起嶺南王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吳俊急功近利,早晚必敗。


    隻是這一世,他敗得早了些,慘了些。薑沐夏想。


    “是啊,是啊。你們的大事已成,能把我酒舍的封條解了嗎?”


    “你自己沒長手嗎?還要我幫你解?”衛東不滿地白了他一眼。


    曹君安氣道:“好你個衛老六,你這個代縣令就是這麽當的?”


    “行了行了。”唐仲白被他們吵得頭疼,站起來身向他們宣布,“明日一早,我親自上門,親手把封條揭了可好?”


    衛東認真道:“你決定要回歸了?”


    在他們中毒身亡的第七日,一大早,唐仲白便出現在了城西來聚酒舍。


    親手揭下封條的同時,放了長長的一掛鞭炮。


    引得縣裏百姓爭相看熱鬧,這才明白縣令此舉竟是為了引出一個亂臣賊子,如今事成,唐縣令便功成身退,重新回到縣令職位上。


    百姓們紛紛猜測他立了這麽大的功,會不會升官調離酸棗縣。


    李吉意帶著弟弟妹妹跑完步回到薑家是垂頭喪氣的,連飯也沒吃便回了西崗村。


    薑玉舟兩口子唉聲歎氣,他們始終不看好閨女同唐仲白的婚事,還以為唐仲白不在了,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的閨女重新和李吉意結緣,沒想到一切都是假象。


    第八天午後,尹玉生把住在他家的劉一刀送回了縣裏。


    薑沐夏見到劉一刀時,他的臉色比第一次見到他時還要慘白,眼中沒有一絲神彩。


    尹玉生偷偷告訴她,徐達給他傳信,劉一刀的母親在吳俊兵敗後,自盡了,福子的母親被救出來已經送到霧泉山莊去了。


    “他的母親終於解脫了。就算被救出來,她受了這麽多年的屈辱,也是活不下去的。有的人活著就是受罪,死了比活著好,也許這是她最好的歸宿。”


    “也許是吧。”


    “福子沒回來,你白天在城北大院,要不把他接到我家來住吧。義父在這裏還能為他看病調理身子。”


    尹玉生搖頭,“我說了,他不願意。”


    “我去。”薑沐夏駕著馬車去酒館把人拉了回來。


    劉一刀雖然情緒依然低落,卻不再抗拒,日日按時喝藥,按時吃飯,抽空還會隨尹玉生到城北大院幫病人做飯。


    尹玉生不解地問她,“你到底怎麽做的,讓他改變這麽大?”


    薑沐夏笑道:“什麽也沒做,我就對他說了一句話。”


    “什麽話?”


    “我說,他娘知道他現在過得很好,身子越來越健康,重新拿起了刀劍,讀起了兵法,像他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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