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劫萱躲在竹林中,偷偷觀望。


    “噗——”眼看著這個人一口鮮血吐出。


    這人是誰!?白家長老?


    白無相的神識感知到距離自己三米處的人。


    從我吐血開始就在這裏站著了,莫非是來殺的奸細?


    站著不動是怎麽回事,沒看到我很虛弱嗎?


    此時還不是最好的機會嗎?


    還要等多久!


    白無相要瘋了。


    到底是誰,就算是走火入魔,也非要看看這該死的家夥是誰。


    嗡——


    白無相的腦海中出現一句話,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


    那一身淺紫色的羅裙,烏黑的長發隨意披著,隨風而動,宛若林間仙靈,美眸中帶著好奇,仿佛會說話,擔憂著他,美而不自知。


    此刻,白劫萱的確很擔心。


    天色已暗下來了,娘親說的丹藥還沒有煉成。


    “轟——”


    天空又是一聲巨響,一道紫雷劈下。


    白無相不敢再欣賞美色,心裏歎了口氣。


    這天雷的威力超過了自己估計,此次恐怕有險。


    “啪——”


    紫雷以迅雷之勢衝下,直直衝著頭頂。


    白無相閉上眼睛,抵抗雷劫。


    可想象中的雷劫並沒有出現。


    他再次睜開眼。


    “你!”


    女孩以身為牆,擋在了自己身前。


    雷電之力劈在白劫萱的背上,痛苦從脊椎開始蔓延,一口鮮血吐出,他像斷了翅膀的蝴蝶,倒入水中。


    白無相瞳孔放大,看著女孩兒無力地倒在自己懷中。


    呆滯。


    好疼。


    冷熱交替。


    白劫萱感覺身體被撕裂開來,劈劈啪啪灼燒著身體的每一寸。


    寒池的水又很冷,冷得徹骨。


    想叫疼,卻疼的一聲都叫不出來。


    白無相看著懷中女孩,帶著鮮血的唇瓣,蒼白的小臉,楚楚可憐。


    眼見著她的生機漸漸衰弱,她到底是誰,為什麽會救我,與我有何淵源。


    看著她柔軟的唇,白無相心裏掙紮猶豫,喉結微動,身體有些顫抖。


    罷了,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欠她一條命,該還。


    白無相低頭,那細細的睫毛掃著他的臉,酥酥麻麻的,心念已動。


    他低頭,口中不是血液的腥味,而是誘人的香甜,這該死的誘惑。


    這該死的女人!


    周身一下子熱了起來,額頭上的汗珠浮起。


    將還神丹慢慢送入,嚇得不敢亂動,給她吃完藥後,白無相馬上抽開距離。


    白劫萱睜眼猛地驚醒!


    後知後覺我做了一個春夢!


    可為什麽那麽真實?


    “啪——”白劫萱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想什麽呢?”


    無相起身,看到旁邊的自己扇自己巴掌的白劫萱,輕哼一聲問道。


    “哦?你在想什麽?”


    麵前之人靠的很近,他的睫毛很長唇瓣粉紅誘人,偏偏穿上這身僧袍,不見莊嚴而是禁欲。


    白劫萱注視著眼前的唇瓣,夢中那觸感真實的像發生過一般,不知道現實中會是怎樣。


    無相已經湊到白劫萱麵前,吐氣如蘭,做足了妖僧的模樣,“你到底在想什麽?”


    “啪——”白劫萱才醒來又見夢中人,嚇得一哆嗦,猛地將眼前人推開。


    無相穩穩落地,朝著樹上的白劫萱給了個冷眼,然後甩袖離開。


    吃瓜眾人上線。


    剛剛又發生了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慧真好奇:好想知道啊。


    驚魂未定的白劫萱打量著四周,才發現自己在樹上,飛身落地,背著歎氣 “今年不順啊。”


    清越猥瑣地湊過來,一臉媒婆婆笑,“我看你順的很呢,桃花朵朵開。”


    白劫萱皺眉,敲了敲清越的腦瓜子,“說什麽胡話,我看你是沒睡醒。”


    嘖嘖嘖。


    矜持起來了。


    清越調皮地順了白劫萱的一縷頭發,在指尖纏繞,很是妖嬈扭捏道,“小樣兒,當然不及,你在人家懷裏睡得香。”


    說什麽虎狼之詞!


    白劫萱搶過頭發,結結巴巴:“你你你,不要胡說,我們是——兄弟。”


    “兄弟?反正張飛看關羽不是這個眼神滴。”


    “...........別逼我揍你。”


    “喲,有人給你撐腰了,是吧。”


    對著眼前嘴裏跑黃車的清越,白劫萱咬咬後槽牙,閉眼裝聽不見。


    慧真捂著嘴巴偷笑,“小施主和白師兄關係真好。”


    伸手遞過來一碗粥,“小施主,喝碗粥吧,剛煮的。”


    看了看麵前粥,突然就想起了昨天的事故。


    清越睜大雙眼望著慧真,“沒放蘑菇吧?”


    慧真單純的眼睛堅定純淨,小狗堅定搖搖頭,“小施主放心,這次沒問題。”


    清越猶豫著接住。


    “行,我再信你一次。”


    下一秒,轉手就遞到白劫萱麵前。


    “三師兄,來,小心燙。”


    白劫萱翻了個白眼。


    擱這兒裝兄親弟恭呢。


    “要不師妹先吃?”


    白劫萱眨巴著眼:我懷疑你讓我試毒!


    “誒誒誒,師兄為長,還是師兄先。”


    清越眯眼微笑:夠了解我的。


    “師妹身嬌體弱,師父讓我多照顧你,還是師妹先吧。”


    白劫萱咬咬牙:來啊,互相傷害啊。


    “師兄此言差矣,昨夜無相師父照顧了你一晚上,要不咱們給他送去,以表感謝?”


    清越挑眉指了指無相: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看著師妹的眼神,白劫萱手一顫。


    望向遠處打坐的無相,你讓我給他喝?


    是嫌我命長了。


    白劫萱接過粥,“還是我喝吧。”


    看上去也不像有毒的。


    小米粥黏膩香軟,有穀物的清香,還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在清越的注視下,白劫萱一口一口喝完了粥。


    並沒有什麽症狀。


    清越長長舒了一口氣,“小和尚,給我來一碗。”


    慧真笑起來眼睛成了月牙,“好嘞。”


    一碗小米粥下肚,身體都暖和了,隻是——


    抬起頭望了望白劫萱,一顆顆冷汗從他額頭滴落,臉上還在擠笑容。


    明顯是強撐。


    清越捂住隱隱作痛肚子,“師兄,你的心不會痛嗎?”


    白劫萱蒼白著臉一笑,“為了(傷害)你,值得。”


    清越咬緊嘴唇,一字一頓,“白劫萱,你真他媽是我的親人。”


    “嘿嘿,彼此彼此。”


    有我在,你也別想活。


    見兩人捂著肚子,慧真急了。


    不會又是我的鍋吧!


    連忙喊來了無相,“師兄,他們,這是怎麽了。”


    無相看了看鍋裏,“這裏麵有什麽。”


    慧真一臉認真點頭,“佛祖在上,天打雷劈,這就是小米粥,師兄不信可以看。”


    說著還將鍋遞給無相查看。


    “的確沒有加其他的,隻是——”無相捏起鍋邊沾著的蘑菇渣,“......你好像沒洗鍋”


    清越:“......”


    白劫萱:“...... ”


    慧真摸摸腦瓜子,回想起昨日,驚呼:“......遭了,我忘了啊!”


    此處三人的沉默,振聾發聵。


    “轟隆隆——”


    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中毒的兩人笑出感恩,“小和尚,你是真他媽的對我們貼心,擱這兒讓我們以身試毒呢。”


    三位師兄,默默轉過身,佛祖慈悲。


    吃一塹長一智,貧僧也是這樣過來的。


    *


    清越取出一枚丹藥,吃了一顆後遞給白劫萱。


    “師兄,要不要試一試我的丹藥?”


    看著師妹手中的黑色丸子,白劫萱兩眼發黑。


    終於體會到當初吃自己丹藥之人的心情了。


    奪筍啊!要命啊!


    關鍵是,師妹眼中寫滿了期待。


    “師兄別怕,我有紋兒。”


    說著 將有丹紋的一麵轉到白劫萱眼前,那一道綠紋讓白劫萱驚掉了下巴。


    初級丹藥!


    而且還是綠階!


    這可是中等煉丹師都極難練出的綠階啊!


    白劫萱把清越拉到身後,表情嚴肅,“師妹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這是誰煉的。”


    小師妹除了幹飯快逃命快外,好像什麽都挺糟糕的。


    全身上下沒有半分靈力,奇奇怪怪還挺危險的符篆,懟死人不償命的性格。


    這清靈丹要是她煉製的,我跪著吃屎。


    看到白劫萱滿眼的質疑。


    清越還沒張口,就被白劫萱的話堵住。


    “你要和我說你練的,那就不要說了。”


    他摸著下巴,思慮再三,斬釘截鐵道:“路上撿的!”


    我去,找好了借口都。


    清越眯著眼微微一笑,小雞啄米點點頭,“師兄你好聰明,”個屁。


    聽到這話,白劫萱信任地接過丹藥,一口吞了下去,“這我就放心了。”


    孩子心裏罵罵咧咧:你他媽路邊撿的都敢吃,我煉的你不敢吃!


    清靈丹一進入身體,一個溫潤的力量從身體內釋放而出,短短半刻鍾,體內的毒素就被除去。


    白劫萱吐出一口濁氣,“不愧是綠階丹藥,恢複速度至少提高了三倍。”


    “哼,綠階丹藥,騙誰呢。”


    白雲宗的弟子從樹後走了出來,為首的一人耀武揚威很是高傲。


    看到此人,白劫萱麵色一僵,怎麽是他!


    真是冤家路窄。


    那人也看了過來,冷嘲熱諷道:“喲,這不是我們的白家趕出去的廢物白劫萱嗎?不認得我了?”


    看得清越的目光沉了沉,望向白劫萱:師兄,到你語言反擊了。


    此時。


    白劫萱卻低垂著頭握緊拳頭,一言不發。


    what?


    你跟我講,白劫萱是個窩裏橫?!


    隻知道懟自己人,到了外麵就是慫包了。


    “這是我的人,我可以欺負,但其他人,不可以!”


    無相心中不喜,站出來,將他護在了身後。


    “對!我可以欺負三師兄,但你,不配!”清越雙手插兜,一臉囂張。


    白羽徽怒了,大喝:“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就這樣和我說話!”


    “嗬。”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聲如洪鍾,威武霸氣。


    “哪裏來的野狗,報上名來。”


    黑衣女子從樹林中走出,站在山坡之上,俯視人群。


    白羽徽皺起眉頭,潛意識告訴自己此人很是危險。


    “你是誰!”


    帝如瘋大刀扛起,四十五度抬頭藐視下首,“我是你瘋爺爺!”


    “砰——”


    一道澎湃的靈氣衝擊而來,直接將白雲宗的幾人逼退三十步。


    白羽徽抬頭瞪著帝如瘋,“得罪我,就是得罪了所有煉丹師!”


    帝如瘋冷嗬一聲,“誰給你的勇氣,敢直視我?”


    “砰——”


    大刀一揮,齊齊斬斷白羽徽旁邊的樹木,“滾!”


    好恐怖的實力!


    “你等著!我一定會回來的!”白羽徽腿腳發軟,由其他弟子拖著灰溜溜地離開,生怕這個女人再發瘋。


    驅趕走白雲宗的野狗,帝如瘋才從高處跳了下來,肩上還扛了一人。


    “三師兄,大師姐肩上那個,是是半死不活的二師兄嗎?”


    “我想,是是,的。”


    帝如瘋隨便丟下風澗遲,朝著自家兩個混賬東西走了過去。


    清越瑟瑟發抖,“大,大師姐好快,我還沒想好怎麽狡辯。”


    白劫萱把身後的清越拉到前麵,“咱們現在還有求饒的機會嗎?”


    “雖然但是可能或許沒有了。”清越皮笑肉不笑,眼看著越來越近的煞氣。


    “砰——”


    “砰——”


    帝如瘋到達麵前的最後一秒,二人齊齊跪下,主打一個沒骨氣,一個軟骨頭。


    兩人麵帶五星級酒店前台標準微笑。


    “師姐旅途勞累,要不先放鬆一下。”


    慧真: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大刀一聲落在腳尖前,比跪著的二人還高。


    集體吞了一口口水,清越蘿莉嗓音撒嬌道:“師姐,殺雞焉用宰牛刀,是吧,唧唧。”


    “唧唧唧唧唧。”


    清越聽到聲音,轉頭就看到旁邊的白劫萱瘋狂微笑。


    師兄,求求你收斂下你該死的求生欲。


    慧真震驚,從未見過如此識時務的俊傑。


    帝如瘋眼神犀利,死亡凝視著二人,“這兩天怎麽過得。”


    沙雕二人對視。


    清越:這兩天我們幹啥了。


    白劫萱扒著手指頭數道:冒犯了青雲宗、收複了火箭宗、勾搭了萬佛宗,對了剛剛還得罪了白雲宗。


    主打一個雨露均沾,大家都有份兒。


    清:沒想到十大宗門,咱們都認識了一半兒。


    白:嗯,也快得罪了一半了,不知道師姐會怎麽收拾咱們。


    清:看我表情,聽指揮。


    先發製人,第一招苦肉計。


    清越跪著上前,一把抱住帝如瘋的大腿,聲嘶力竭:“師姐,你看看我手上的傷,再看看我的黑眼圈。


    我這幾天差點就沒命了,先是遇到了虎斑魔狼,而後,而後——”


    眨巴著眼:師兄,到你了!


    白劫萱收到指示,點頭。


    緊跟著抱著帝如瘋大腿,破口大罵:“那群沒良心的青雲宗,趁我們虛弱想要搶奪草藥,我們被一路追殺啊,然後墜入懸崖,誤入洞窟九死一生,剛剛又差點死在萬佛宗的毒蘑菇湯下,嗚嗚嗚,師姐,沒有你的這兩天,我生不如死啊。”


    第二招,禍水東引,轉移注意力,降低殺傷力。


    “額…………”


    “em………”


    青雲宗:比竇娥還冤。


    萬佛宗:當著麵就告狀是吧。


    帝如瘋目光冷如冰霜,嘴裏念叨著,“青雲宗、萬佛宗。”


    糟了!白劫萱回眸偷偷看了眼無相,便收到到一抹冷笑,趕忙拉扯著帝如瘋的袖子,吞吞吐吐。


    “萬佛宗算我的私人恩怨,師姐當沒聽見好了。”


    帝如瘋低下頭,細細打量白劫萱。


    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嘖嘖”兩聲。


    “你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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