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不止的道路散落清晨獨有的薄霧,朦朧中陽光從樹葉縫隙在地麵斑駁點點,自行車的避讓鈴叮叮地響起。


    “叮鈴叮鈴……”


    陸淮年一隻手拿著校服外套,一隻手騎著車用最快的速度在道路上行駛,風將發絲吹的往後,發絲有些濕,洋溢著青春的瀟灑與傲氣。


    口袋輕微震動,陸淮年單手拿起電機接聽電話,聲音是獨屬於青年的質感,每個字都活力四射,“老地方,今天陸哥請客。”


    對麵環境聽起來嘈雜,像是在教室,“冷哥去嗎?”


    裴聞煬得到這個稱呼就是因為他太冷,誰都不搭理,大家私底下給他起了個外號。


    “裴聞煬?他去啊,但他這人悶的很,你知道的,我不帶他玩就沒有人帶他玩。”陸淮年騎著車一路往前。


    “別人誰請得來他?也虧是你生日,平時你請也不一定請得來。”


    “也是哈哈哈哈。”陸淮年微微挑眉,“都別遲到啊。”


    陸淮年人緣好,人仗義,班裏的人都喜歡他,加上身世好,又沒什麽架子,大家都樂意和他玩,他組的局,沒幾個不去的。


    陸淮年回家換了身白t長褲便出了門,他選的ktv是泊海服務最好也是消費最高的一家,黑卡刷的最大的vip包間。


    陸淮年父母不怎麽管他,發給消息出去,可能不會得到回複,而是一筆數額不小的轉賬,他習慣的這樣的生活,也從不考慮節製的問題,拿什麽都是頂配,卡裏的利息多到花不完,陸淮年都快沒有錢這個概念了。


    陸淮年靠在ktv門口位置從口袋裏掏出口香糖,剝開包裝紙塞進嘴裏。


    他身形高挑,骨架也不小,這會兒已經有了幾分成熟男人的氣質,沒幾分鍾,請的人也來了七七八八,陸淮年和他們打了招呼便讓進去。


    “喲,壽星今天怎麽不高興啊。”過來的一個男孩走到陸淮年麵前將禮物塞給陸淮年,“看你這愁眉苦臉的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破產了呢。”


    陸淮年給路對方一個肘擊,“去你的,陸爺好著呢。”


    陸淮年按滅沒有得到回複的聊天框,和人勾肩搭背地往裏麵走去。


    陸淮年坐在包間最中心的位置,旁邊是蔣書墨,再往一旁,是塞著耳機的裴聞煬。


    整個繼承人學院沒人敢不高看這三人一眼。


    有人唱了生日快樂歌,聽著起哄聲,把陸淮年逗的想笑。


    他閉著眼睛享受著這種混亂的氛圍。


    陸淮年喜歡吵鬧。


    討厭安靜。


    就在這時嘈雜的包廂傳來吼叫聲,“你沒長眼睛啊!”


    “端個酒都端不穩!真的這是誰的場子嗎?惹的人陸少爺不高興,你就別想在這混了!”


    陸淮年臉頰喝的微紅,他撐著額頭去看聲音傳來的地方,好幾個同學往那邊走過去看什麽情況,“這瓶可要3萬,就這樣摔了!”


    “沒眼力見的東西,趕緊撿起來,賠一瓶新的過來!”


    “天呐,這麽好的東西就這樣摔了,人沒事吧?”


    “我操他好帥。”


    有吵鬧聲,關心聲,陸淮年腦子搖搖晃晃地打轉。


    視線懶散地過去,他的第一個認知是,地上的服務人員的身材好的像遊戲建模,半蹲在地上都能看得出來的完美腰線,肩寬,手臂力量,男人穿著他們統一的服飾,不是普通酒吧的白襯衣又或者劣質馬甲,是四洲第一的奢侈品品牌,門麵做到了最高級,男人的穿著給人的感覺無論質感氣質都是極致的。


    好一個賞心悅目。


    “陸少爺,你看這怎麽辦?讓他陪一瓶?別因為這事影響了你的心情。”旁邊的人的聲音拉回陸淮年的思緒。


    對,他的酒碎了。


    3萬,抵得上這裏的工作人員好幾個月的工資。


    但陸少爺的錢也不是白來的。


    往往這種時候這些個服務人員早慌神了,但這人卻那麽鎮定自若地在撿地上的玻璃碎屑,手臂每一次動彈都能清楚看見青筋凸起,連手指都那麽好看。


    看不見臉,這麽好的身材不知道長什麽樣。


    陸淮年站起身往男人身邊走去。


    大家都以為那人完了,陸淮年這人好說話的時候和你嘻嘻哈哈,真惹了收拾人的手段又黑又狠。


    “我覺得他完了。”


    “你看陸少那樣,估計氣夠嗆。”


    “我也覺得。”


    眾人觀察這陸淮年,為地上的人捏了一把冷汗,音樂聲還在播放,燈光閃的更快了。


    陸淮年心情確實不怎麽好,雖然不想承認,他隻是不想回家,過生日是為了逃避一些東西。


    陸淮年走到男人身邊,一步步踩到玻璃碎屑上,嘎吱嘎吱的聲音在吵鬧的包廂怪異的明顯。


    陸淮年半蹲下去,興致泛泛。


    他決定了,要是這人長的好看,他就不要他賠錢。


    長的不好看另說。


    陸淮年抬手捏住對方的下巴,逼迫著對方抬頭,呼吸間是淡淡的果酒味。


    指腹碰到對方,陸淮年下意識摩挲了一下。


    很好摸。


    鱗青垂著眸,眉頭微蹙但不好發作,他緩緩抬頭看向麵前的人,墨色的眼睛像是深淵,危險如蓄勢待發的毒蛇。


    他需要待在這裏,但並不代表要對人類好臉色。


    陸淮年覺得自己又喝了幾口酒,人原來真的會在瞬間心率飆升幾倍,所有的壞心情因為看見這張臉都沒了。


    他的心髒突然就不是他的了。


    陸淮年舔了舔唇,罵了一句髒話,“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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