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時候發現的?”曹越問道。


    其實閆埠貴來之前,他隱約聽到中院傳來驚恐的叫聲,但是懶得去察看。


    因為婁小娥剛走,曹越打算補一覺。


    “老易早起上廁所,打開門一個沒注意被什麽絆倒了,爬起來一瞧,聾老太趴在他家門口,已經凍僵了……”


    閆埠貴臉色蒼白,看起來驚魂未定。


    “聾老太這是臨死也要擺易中海一刀。”


    曹越暗自凜然。


    幸虧自己跟聾老太和解了。


    不然,她說不定會死在自己門口。


    “曹科長,你快去看看吧,老易媳婦嚇得昏倒了,老易也嚇丟了半條命。”閆埠貴催促。


    曹越快步離開,路過聾老太家門口停了下來,發現聾老太的房門半開著。


    這老太太意誌力夠強。


    曹越猜測聾老太應該是從家裏爬出去的。


    離開後院,兩人到了中院,聽到動靜的鄰居已經將易中海家圍了起來。


    “大夥都怕讓讓,曹科長來了。”


    閆埠貴推開人群,和曹越一同快步走了過去。


    曹越走上前去查看,隻見聾老太身著嶄新鮮豔的棉衣棉褲,靜靜地趴在門口,毫無生氣。


    曹越又湊近一些定睛細看。


    即使他平日自詡膽子大,但此時此刻仍然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升起,渾身發涼。


    聾老太的下巴抵在地麵上,整張臉正對著門口的方向,嘴角竟然掛著一抹神秘莫測的死亡微笑。


    易中海則斜靠在門框上,麵色蒼白如紙,雙眼茫然無神,不知在想什麽。


    傻柱也在。


    他神情呆滯地蹲在聾老太的屍體旁邊,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丟了魂魄一般。


    曹越深吸一口氣,看著閆埠貴說:


    “馬上找個人去派出所。”


    出了人命案子,必須要上報。


    “好。”


    閆埠貴轉身掃了一圈,直接略過三個兒子,正好看到劉海中帶著劉光天劉光福兩兄弟剛過來。


    “劉光天,你馬上去派出所報案,就說咱們院出了人命。”


    “我……”


    劉光天身體後退著,明顯不情願。


    “就是你,快去。”閆埠貴拿出管事大爺的威嚴,命令道。


    劉光天朝老爹劉海中求助,劉海中冷著臉不說話,劉光天隻能無奈的答應下來。


    曹越看看四周,囑咐道:“大家都注意了,警察來之前,不要破壞現場,都往後退退。”


    “沒錯,傻柱,你先起來。”


    閆埠貴說著要去拉傻柱。


    傻柱麵無表情的站起來,呆呆的看了聾老太一眼,突然踉踉蹌蹌的跑回了家。


    半個小時後。


    一個年長的警察帶著兩個年輕的警察急匆匆趕了過來。


    無論什麽年代,人命案子都是大案。


    年長的警察表情嚴肅的跟曹越握了握手,自我介紹道:


    “曹副科長,你好,我是派出所副所長吳向東。”


    “吳副所,你好。”


    吳向東沒有過多寒暄,直接來到聾老太屍體旁,詢問著一些情況。


    曹越和閆埠貴把知道的都說了。


    吳向東又問了易中海幾個問題,然後仔細勘察了現場,並順著痕跡一路來到了聾老太家裏。


    一個小時過後。


    吳向東把曹越拉到一邊。


    “經過我們初步檢查,又根據死者生前的狀況,我懷疑死者應該是自殺。”


    “當然,具體死亡原因需要回去進一步屍檢。”


    曹越和閆埠貴作為管事大爺,自然要跟著去協助調查。


    至於易中海,因為要弄清楚為什麽聾老太死在他家門口,也要跟著去派出所。


    一行人直到忙到了當天下午,曹越才得到了具體的屍檢信息。


    原來聾老太死之前已經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


    因此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爬出去的。


    至於為什麽選擇易中海門口死去,除了當事人之外,沒人知道。


    有人猜測,聾老太服藥後後悔了,這才爬到易中海家求救。


    但是想想又不對勁。


    後院裏有別的住戶,聾老太求救何必舍近求遠。


    最令人費解的,還是聾老太死前那神秘的微笑。


    好像有解脫的意味。


    最後,聾老太還是認定為自殺。


    因為遺囑的關係,曹越還特意解釋了一番。


    自己可憐聾老太大病初愈,送了兩天肉菜給她,沒想到聾老太會把房子給他。


    警察和街道辦王主任也沒懷疑。


    因為遺囑是聾老太親自去找王主任辦的。


    當時並沒有看出什麽異樣。


    曹越和閆埠貴回到四合院後,閆埠貴時不時地偷偷瞥一眼曹越,眼神裏滿是羨慕嫉妒。


    如今,四九城的房子實在是太過稀缺緊俏了。


    許多家庭都擠在僅僅十多平方米的小房子裏,十幾口人隻能局促地生活在一起。


    而曹越和蘇蓉兩人卻擁有整整五間房,這本已令人豔羨不已,現在更是白白得到了一套額外的房子。


    閆埠貴想到自己家中的狀況,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懊悔。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他當初就該咬咬牙,請聾老太太美美地吃上兩天。


    說不定那樣一來,聾老太太最終會把房子留給他呢!


    隻可惜,現在後悔已經太遲了。


    然而,最難受的恐怕還是易中海。


    閆埠貴心想,易中海侍奉聾老太那麽多年,到頭來卻一無所獲,不僅如此,在她死後還被潑了一身髒水,真是讓人心裏痛快極了!


    這就是報應啊!


    閆埠貴猜測,聾老太特意跑到易中海家裏去死,分明就是為了報複他。


    易中海黑著臉,悶頭進了中院。


    當走到門口時,突然想到聾老太就是趴在這裏死去,一股涼氣頓時從腳底板竄出。


    他飛速地推開房門,衝進了屋裏。


    進入客廳後,傻柱呆若木雞般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變成了一座雕塑。


    “老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一大媽神色驚慌,臉色慘白如紙,腳步踉蹌著從裏屋走了出來。


    易中海默默地看了傻柱一眼,深深地歎了口氣,語氣沉重地說道:


    “經過詳細的調查,警察已經查明了真相,老太太在臨終前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


    “她……她為什麽要選擇這樣一條絕路啊。”一大媽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奔湧而下。


    易中海故作悲傷,假惺惺地感歎道:“老太太是擔心自己會成為我們的累贅,所以才……唉!”


    “你們知道嗎?其實老太太早就立下了遺囑,她將自己所有的財產,包括那套房子,全部留給了曹越。”


    “什麽?”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一大媽驚愕得目瞪口呆。


    傻柱同樣感到無比震驚,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易中海。


    “柱子,前天是不是你背著老太太去街道辦事處的?”


    易中海緩緩地坐到傻柱身旁,輕聲問道。


    傻柱茫然地點點頭,表示確有此事。


    此時此刻,傻柱心中充滿了困惑和不解。


    他萬萬沒有想到,聾老太竟然會把房子留給曹越這個仇人,而不是他這個最親的大孫子。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完全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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