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幾乎是這樣毫無準備,就直接又一次折返回了昨晚剛剛逃離的地方,不知道這是不是給自己埋下了一個巨大的隱患,還是真的就像赤木所說的,再拖下去一分一秒,都是對獸的無形中逐步增強。


    可能有人會產生疑惑,同為最終神武士,朝雲昔不也是屬於其中的一員?甚至他還和另外一個“靈能者”,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為什麽赤木會慌張成這副模樣?再不濟,同盟當中不是還有著朝雲昔可以與之直麵抗衡的嗎?


    這就要提到,在最終神武士當中,極其特殊的這一位,就是獸,他雖然說是“一個人”,但實際上,他的能力的展現,可以說是萬獸之融合,簡單來講,可以看成是把“垃圾場”中所有幹部的能力融合在一個軀體當中,而到了戰鬥之時,再將其徹底釋放出去。


    而且,“垃圾場”的幹部,實際上滿打滿算,也僅僅隻有九種“獸”的能力,現在還有兩個已經徹底告別人世了,就更沒辦法和真正的“獸”的“萬獸之力”做對抗。


    那這樣說,獸豈不是就是最終神武士當中最強的,不,甚至於可以說所有神武士當中最強的了?


    其實也不然,獸的作用,用類比來說,就可以看成是一把可以源源不斷發射出槍林彈雨的機關槍,而機關槍無論是攜帶便捷性,還是精準度,都是遠遠不如其他槍支類型的,他必須需要一個絕對合適的環境條件,才能展現出他的那種無與倫比的戰鬥力。


    而“軍隊”的組織設施,現在毫無疑問,就足夠充當“堡壘”這一角色。


    越往下拖下去,就像是機關槍能用更長的時間,狀態準備更多的彈藥一樣,獸,也同樣能夠到處吸收到更多的野獸能量。


    現在的這個時間,是剛剛好清晨即將結束的時間節點,讓人感到有些奇怪的地方,是在這個日前,還非常人聲鼎沸的地方,此時此刻竟變得有些冷清異常,像是死一般的寧靜,卻使得在場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這種寂靜不僅僅是因為,在他們視野可及範圍之內,沒有看到一個最基本的門衛在看守大門這麽簡單,不知是不是來自於朝雲昔自己獨有的一種想法,又或者應該被稱之為錯覺,那就是他覺得,就算進到了“軍隊”的組織設施內部,也不會看見一個人的影子。


    他們朝著門的方向靠近,這一次,一向喜歡做好充足計劃的赤木,卻沒再提及一點與之相關的字眼,他所做的,也僅僅隻有把自己擺在整個隊伍的最前端,似乎是想著沒什麽好的辦法和主意,再從他的腦子當中出現了,所以就隻好用著這樣,似乎是犧牲自己打頭陣的方式,來為眾人做出一點貢獻。


    朝雲昔忽然想到,這時的赤木,和自己第一次在那個地下世界中見到的赤狐麵具下的男人,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現在的赤木,不知是不是朝雲昔的一種錯覺,他總是覺得,他已經為這個同盟,做出了太多的讓步和改變,而這個同盟建立的初衷,實際上,都和他的利害,根本毫無牽連。


    這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感受,不知這樣的感受應該被具體用怎麽樣的一個名詞來概括,總之,他每每看到同盟中,現在和他站在一起的某一個人,就會像是站在從自己的視角出發,觀看對方的“走馬燈”一樣的景象。


    沒有人提出任何阻止的話,沒有人選擇最終去對現在他們即將要去做的事情提出任何改變。


    他們正式地,所有人都朝著設施的內部,進發。


    在確認了他們全員到齊的時間,像是來自天邊的聲音,忽然響徹而來……


    “覆蓋。”


    那聲音的主人,朝雲昔一下子,就聽出來了,肯定是望月真吾。


    而就在聲音剛剛落下的下一刻,所有人都見到了讓他們畢生難忘的場景,從原本的供人居住的地方,竄出一頭又一頭,或是獅子,或是老虎的猛獸,那數量之多,幾乎讓在場的所有人感覺自己是在經曆什麽不現實的夢境。


    但這隻是表麵上看上去最為亮眼的,伴隨著獅虎這種猛獸猛撲而來的同時,在地麵還不斷傳來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夾雜著在最後出現的,來自天空中的讓人應接不暇的猛禽。


    果真,一切都和最開始,從赤木口中聽到的內容完全一致。


    現在的景象的來源,已經不用再去明說,所有人應該都知道了其源頭是什麽。


    是位於這整個設施當中深處的,被完善地保護起來的,“獸”的本體。


    他的本體是什麽,是不是人,這一點,甚至都沒有人能夠打包票確認。


    隻是,眼下的情況,看上去已經沒有什麽留給眾人去思考過多事情的時間了。


    所有人都動用起了自身的能力,去應對的朝自己方向飛撲而來的猛獸。


    但緊接著,奇怪的現象便在朝雲昔的眼前發生了。


    隻見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在那些可以很清晰見得的老虎獅子沒有正式撲到人的身上之時,就像是忽然陷入了無法阻擋的睡眠,整個人的身子,瞬間像麵條一樣癱軟下去,倒在地麵上。


    眨眼之間,原本在自己身邊的五個人,現在全部像是商量好的一樣,沒辦法在保持一個最基礎的戰鬥姿態了,那這樣一來,那些朝著他們撲上去的野獸,很明顯就會變成一副,如入無人之境的地步,他們有危險了!


    這樣想著的朝雲昔,即便清楚這樣的情況大概率會發生,但一己之力也是完全沒辦法做出什麽針對,而也是在此時,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他意識到事情不妙,自己的朋友們陷入了危險的境地之時,那些飛撲而來的猛獸,卻並沒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樣,去撕咬沒辦法自由行動的其他五人。


    野獸們的眼珠,無一例外地,全轉向了自己的方向。


    他們垂涎的口水,開始變得饑渴難耐,掉落到地麵的液體,似乎連同那磚瓦鋪蓋的地麵,也要腐蝕殆盡。


    就是在下一秒發生的事,那些野獸,原本分配給每一個人平均應對的對手,現在全部成了朝雲昔一個人的敵人,它們一躍而起,朝著朝雲昔的上方猛撲而來。


    一股瞬間上湧的血氣,衝上了朝雲昔的大腦,他感受到自己的心髒開始發狂一般地顫抖,狂跳,但隨之而來的,是那種可以清晰感覺得到的,來自於自己身體深處,急劇分泌的腎上腺素,以及那種不常出現在自己身上的,自己這現在作為和對方同樣的最終神武士之一的“心武者”的能力,也在此刻為自己不斷增持著能量。


    他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沉重了,他行動起來,要比以往正常的時候,費上多餘很多力氣。


    一隻老虎率先撲來,成為了他的第一個對手。


    而朝雲昔隻是單手,出於下意識一般,本能地朝那野獸揮舞一拳,便馬上擊得那上一秒還生龍活虎的老虎,瞬間皮開肉綻。


    他感到自己渾身充斥著一種,不是力量的東西,不像是自己的戰鬥力變高了,而是身邊的這一切都變得相比起他,更加脆弱了。


    朝著自己衝來的各式各樣的猛獸,猛禽,甚至於窸窸窣窣爬行在地麵上的毒蛇,全都被此時的朝雲昔一一捕捉,收入眼底。


    他可能從未想過,自己竟然能進入這樣的一種超凡入聖的狀態,整個大腦連同身體的協同,達到了一個幾乎讓他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不光是每一次看上去可能有些不經意的,樸實無華的揮拳和踢腿,都能瞬間爆發出超越人類的力量,這種力量並帶的速度,也是出奇的驚人。


    速度,並非那種更為單純的攻擊時的出招速度,更像是一種能夠自由地把眼前的戰鬥景象,像是播放視頻一樣,按下慢速鍵,留給了朝雲昔的大腦充足的反應和思考時間,並使得他能在極短的時間當中,做出極其精準有效,且致命的,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他的攻擊手段毫無任何技巧可言,就算是一般的街頭混混打群架,看上去也應該會比此時的朝雲昔,花樣招式更加豐富。


    但這也需要考慮到麵對的對手是何方神聖,顯然,現在朝雲昔麵對的,還在源源不斷冒出來的,一波又一波的各式各樣的野獸,根本不能和一般的街鬥相提並論。


    最令朝雲昔自己也感到驚訝的一點,那就是現在的他,無論怎麽樣的戰鬥,都完全不會讓自己的身體和頭腦產生一絲一毫的疲憊,像是他就是為了此刻而生,即使作為自己對手的野獸,不斷朝著自己撲來,可每次,他都僅僅需要一擊,甚至很多時候,還能達成一個一石二鳥的效果。


    這樣的戰鬥持續了大概足足幾十分鍾的時間,看上去,朝雲昔這樣被動地防守著,是永遠不會有一個結果的,但為了保護現在倒在地上的其他人,他還不能做出任何主動出擊的行為。


    身體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沒有任何疲勞的感覺,但到了持續戰鬥長達如此之久的當下,即使肉體還是能夠照常驅駛,精神卻也已經沒辦法再調動起任何積極的細胞了。


    就好像整個人逐漸死於一種精神上的懈怠,而這種事會致使自己最終達到一個,近似活死人的狀態。


    在那之後,他的戰鬥又持續了差不多同樣的時間。


    朝雲昔能明顯地感覺到,現在的自己,不過是在出於身體本能進行自衛,機械地揮舞著自己的手臂。


    而在這個時間已經對他來說,有些模糊的意識,忽然感受到了一種強力的刺激,使得他猛然一下子陷入了一種從精神到肉體的極度亢奮。


    在那之後隨之到來的,便是一陣再也沒辦法抵擋的,強烈的睡意。


    此時的朝雲昔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頸部附近的位置,應該是被什麽人打進了某種致眠的藥物。


    在視線還未消失的最後幾個片刻,他看見那些原本朝著自己源源不斷展開進攻架勢,並且無窮無盡的野獸,此時全都一副溫順無害的模樣,圍繞在他的周圍。


    而在最後,從獸群當中,他看見了一個應該為他所熟悉的男子的身影。


    那人手上拿著一把,看上去有些別樣的槍支,槍口正飄著煙霧,很明顯是剛剛發射過子彈。


    而那人,正是風之神武士,羅羽良。


    朝雲昔最終,沒有再能夠支撐他清醒下去的任何動力,整個人的身子,就像是在一段時間之前,他所見到的同伴們的模樣,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疲憊和綿軟,渾身像是少了一切主幹部位的骨頭一般,向地麵倒下去……


    不,這一切,不應該發生。


    隻見朝雲昔在即將,麵部接觸到地麵的那一刻之前,他伸出了手,用一隻手臂,撐起了他的身體,使他沒有就那樣一蹶不振地,永遠倒在地上昏睡過去。


    隨後,他將自己的頭部垂下,垂落到頭部那支撐著自己身體的胳膊的位置,牙齒暴露在空氣當中,朝著自己那裸露出肌肉的手臂,毫不留情,幾乎是用盡自己最後一絲清醒的氣力,狠狠地咬了上去。


    一瞬間,比起強烈的疼痛,他首先感到的,是自己齒間傳來的,血液的滋味,以及牙齒咬切肌肉傳來的,有些怪異的撕扯感。


    在那之後的,才是足以讓他整個人清醒過來的,強烈得,難以忍受的剝離感和疼痛感。


    那種極端的感受令他短暫地掃清這一個瞬間的昏睡,整個人的身體打著最後一絲可以動用的神經,強撐著使他站了起來。


    他的眼神,此刻還是一副死相,但軀體,至少是不會再輕易地因困倦感和昏睡而倒下。


    他的眼中逐漸能夠清晰地成像,印出了站在自己前方的幾個人。


    一個,是剛剛就見到的羅羽良,在他更遠處,站著兩個,也同樣是他應該熟識的人物。


    分別是,望月真吾,和u。


    時間並沒有留給朝雲昔太多餘量,在下一秒,他看見羅羽良又一次抬起了那把煙還沒有散去的槍,又一次指向朝雲昔的方向。


    “砰!”


    朝雲昔,徹底倒在了地麵上,槍擊的位置,剛好擊中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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