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純粹的步行,朝雲昔也最終來到了他和那二人相會的地點。


    看到這兩人出現在一起,屬實是很稀有的場麵。


    朝雲昔也沒多說什麽,而是幹脆地走上前去,帶著幾絲尷尬,向二人打了聲招呼。


    二人自然留給了他一個座位,朝雲昔坐在兩人的對麵。


    “好了,那麽既然我們三個受害者都到齊了,也是時候開始討論我們接下來的對策了。”


    李醇依舊用著他那種油腔滑調的語氣,率先開口說出這麽一句話。


    “是的,隻是……你們有什麽好辦法了嗎?”


    這裏麵,要當屬朝雲昔對情況了解得最少,於是直接問出這樣問題的他,也是理所應當。


    “應該也算是,姑且有了一個方案。”巫玫的語氣裏,似乎帶著那麽些許的不自信。


    “什麽方案?”


    “抓住源頭,從根解決。”


    “你的意思是……”


    “接下來我要說的,你可能聽起來感覺有些不能接受,但沒辦法,這就是確確實實發生在現在的事實。”


    巫玫的語氣變得有些正式起來,這也讓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嚴肅,甚至是李醇,臉上都少了幾分那樣輕浮的笑意。


    “臧墨,你還記得他吧?”


    “當然。”


    “在你們在日本的時候,他是你們那個,同盟之中的一員,也就是說,算是你們的同伴對吧?”


    “沒錯,應該可以這樣說,他現在不是成了組織的新最高領袖了嗎?”


    “是這樣的,我想先問問你,你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什麽樣的……這,我覺得應該是個比較大方,有自己想法,有主見,可能戰鬥實力上稍稍有些欠缺……問我這個是做什麽?”朝雲昔對於這個問題有些不解,但一想到,自己現在所遭遇的阻礙,如果都是源自於新的組織“回收站”所賜,那作為最高領袖的臧墨,很明顯難逃其咎。


    “果然,沒想到那家夥和你相處的時間更長,還是能給你留下這樣的印象啊,這個該死的。”李醇聽到朝雲昔講的話,情不自禁地開始罵起來。


    “那個……你說的那家夥,莫非就是指……”


    “沒錯,臧墨把你們兩個都騙了,他留在外麵,長期不回組織的原因,就是因為之前的兩個領袖,詹尼斯·紮克和本傑明·桑德斯,對他有所忌憚,害怕如果他一直待在組織本部當中的話,會對他的能力有所影響,最終促進他的能力變成和那兩個領袖相同等級的狀態。”


    “你也算是和那兩個前領袖有過一麵之緣,還交過手,應該能夠看得出來,他們兩個的能力狀態,早就不像其他組織幹部一樣,有一個明顯的對應的野獸,他們兩個是在野獸能力之上,進化而來得到的新一個層次的能力。”


    “其中,詹尼斯·紮克原本的野獸能力是‘象’,而得到進化之後,能力就變成了創造事物為自己所用的‘築’。”


    巫玫一邊解釋著,一邊用手指沾水,在桌麵上寫下這兩個漢字。


    “而本傑明·桑德斯原本能力對應的動物,是禿鷲,得到進化之後,就是依靠破壞事物,以此加強自己能力的‘崩’,聽起來,就是和詹尼斯·紮克的能力完全相反。”


    “而原本就已經是半隻腳邁進進化之路的臧墨,這次被邀約回去充當新組織的新領袖,受到組織本部那種充滿了可以催化能力進化的環境影響,幾乎是轉瞬間,就進化了自己的能力。”


    “原本的他能力對應的動物,是螳螂,這個朝雲你應該也知道,而這次進化之後,得到的新能力,則是‘銳’,現在還不清楚他的能力具體表現成什麽狀態,隻是知道可能在切割和刺擊之類的戰鬥上很有表現。”


    “而造成了我們受到的這一切生活上的不便的原因,是新的組織,‘回收站’造成的,而在‘回收站’當中,下達了這樣的命令的人,你覺得會是誰呢?”


    “該不會,就是臧墨……”


    “對!就是這龜孫,媽的,之前,在船上的時候,這逼跟我聊的可歡了,當時說的話也是一套一套的,而且我聽著也確實蠻有道理的,他說我們兩個現在的處境都是一樣的,我們都是一個差不多背叛了組織的狀態,接下來組織會對我們進行清算,如果你們能幹掉組織最好,幹不掉的話,我們也能因為沒有參與,從而不會遭到組織的最嚴重清算……”


    “然後就是這龜孫,他丫的陷害我,我嚴重懷疑我跟他在一塊的時候他給我下了什麽藥,讓我那天腦袋抽筋了去偷了點小錢……”


    “你們知道這事有多離譜嗎?我剛偷了沒多少錢之後,我自認為做的挺天衣無縫了,可當時沒往出走幾步,馬上就被抓住了,我畢竟還是遵紀守法,不可能襲警什麽的,也就乖乖認栽了。”


    “蹲局子的時候我就一直想,這丫的怎麽就這麽巧,剛好我往出走,沒走多遠,正好就碰上條子,而且那幫條子像是帶著明確搜捕令一樣,看著我的第一眼就直接朝著我追過來,哪有這麽離譜的事?!”


    “你該不會是想說,是臧墨舉報了你?”


    “就是他!這龜孫陷害我,當時知道我去幹那事的,我思前想後,就他一個人,就隻有他能舉報我。”


    “可光是這樣說,也沒什麽直接證據……”


    “不是,可不是沒證據,這丫的就差點自己親口承認了,我出來之後,想聯係他跟他說說話,發現直接找不到他了,打聽之後才知道,這龜孫莫名其妙當上組織的新領導人了。”


    “我就想著這感情好啊,我直接去找上他,進到那組織裏麵,是不是又能給我謀個一官半職的,畢竟之前的倆人都不當權了,當權的這個,也姑且算是有點交情的哥們。”


    “結果你猜怎麽著,這丫的遠遠地看見我了,一點都沒管我,後麵他底下那幫小弟趁我不注意,直接從我背後給我來了一悶棍。”


    “等醒了之後,我就在外麵了,然後就是這段時間以來的,一直都倒黴得不行,還是那種有據可循的倒黴,前段時間自己這麽倒黴了幾天之後,我直接逮住了一個龜孫,在我拿我的小蛇嚇唬他一會兒之後,這龜孫也就把所有的事全都跟我說了。”


    “就是臧墨這龜孫子搞的鬼,他是打算接盤那兩個下台的老外,繼續經營按照之前那倆人沒完成的目標,繼續發展他的新組織。”


    “他的目標,是指……”


    “給我們這幫,得罪過組織的人全部抓進組織裏麵當耗材,榨取能量,就和你們在日本時候被關進那個地牢的狀態沒什麽兩樣。”


    “但是說實話,就算臧墨那龜孫子自己能力進化完了,逆天了,那也隻是強他自己一個人,他身邊現在根本連一個像樣的神武士都沒有,所以現在他就開始大量綁票那些蛻變失敗的神武士,也就是實際上就是稍微有點特異功能的普通人,甚至有的連特異功能都顯露不出來。”


    “強行把這種選手綁到他們那組織裏麵,讓他們當雜兵,再讓這些人出來幹活,對他想要抓住的得罪了組織的神武士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地惡心。”


    “我也不知道他是想惡心咱們到什麽程度,但是就他以往的表現來看,這丫的絕對是個能下大棋的雜碎。”


    “朝雲是吧,你應該比我有更多的和那龜孫一起作戰的經曆,從你剛才說的話我也聽出來了,這丫的是真能裝啊,不管什麽戰鬥,就算是已經肉眼可見能威脅到他生命安危的了,他都在演,就他那個實力,即便是在沒完成進化之前,就絕對不可能讓人對比之下覺得他很弱。”


    “我懷疑啊,他那些雜兵,那些爪牙耗材,現在也在不知道什麽地方盯著咱們,準備給咱們仨一會兒來個大的呢,到時候,我最擔心的就是他那些雜兵能化妝成醫護人員,看上去是給咱送到醫院,實際上是帶到那組織裏麵給咱們囚禁起來,這也都說不準。”


    李醇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過後,也終於像是有了歇息的間隙,巫玫在這之中插下話:


    “總之,我們現在已經能很清楚地確認,臧墨這個人,一直以來在你們麵前展現出來的那樣一個好好先生的形象,完全都是裝出來的,現在顯露的,才是他的真麵目,他本質上,其實這樣說來,也是單純地可怕,隻是一個有著宏大理想,卻鬱鬱不得誌的家夥,雖然說他的所謂宏大理想都是建築在危害他人之上的,但現在也確實讓他走在了這條道路上了。”


    “所以說,我們接下來的應對措施,就是想辦法解決掉臧墨這個偽君子?”


    “是的,這雖然,聽上去可能並沒什麽困難,但……老實說,我和李醇現在都沒有把握,一對一的時候能戰勝那家夥,唯一有希望能打敗他的就隻有朝雲先生你了。”


    巫玫投來的眼神,似乎帶著某種有些過譽的期許……


    “啊……我想,這應該不可能是我自己一個人,在你們的引路之下進到組織內部,去給那偽君子幹掉,這麽簡單吧?”


    “當然,這是完全脫離現實的,一個是現在我們兩個無論是誰,也都失去了能直接找到那地方的具體入口的辦法,他們的入口是會更改的,這也是可以預期的。”


    “另外,就算我們真的進到了現在的組織內部,那也無異於是羊入虎口,上次你和那位八尾小姐,能在裏麵如魚得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當時的那兩個人誰也代表不了,理論上隻能代表他們兩個自己,畢竟背後的讚助商們,在提出了你們之間的那場比賽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把這兩個人當做自己人看待了,從那個時候開始,這兩個人也成為了他們手下的棋子。”


    “可現在臧墨的狀態和那兩人截然不同,他代表的不僅僅是現在最占主導地位的讚助商一方,並且提出的議案,也都是對組織和讚助商們處在同一利益線的,所以當我們如果再次進到那個組織當中,就是一個步步都是刀山火海的局麵。”


    “那怎麽辦呢……你們剛才說的,你們的對策方案是,抓住源頭對吧,可是現在的情況很明顯,我們隻能被動地選擇處理一些能被發現的雜兵,就算是做出成績了……”


    朝雲昔語氣開始有些悲觀。


    “是的,我們兩個也思前想後做了很多的考量,而最終得出的對策方案,實際上和我剛剛提到的,我們會出現的衝突,其實並不衝突。”


    “你是說……”


    “說白了,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喲,可以嘛,李醇,你這是在監獄裏學到的嗎?”巫玫對李醇剛剛道出的這一句和自己風格有些不相符的話,打趣似的說道。


    “什麽監獄裏學的,我雖然文化不高,但這點俗語還是能用好的。”


    三個人之間的緊張氣氛稍稍得以舒緩。


    “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們的所謂的對策,就是在我加入你們之後,選擇按照你們剛剛說的,冒著那麽多不利條件,步步都是刀山火海,但是也要硬闖一闖。”


    “可以這麽說,抱歉,這是我們能想到的,最為幹脆行之有效的辦法了。”


    “簡單來說,就是朝雲你當主戰力,我和巫玫小姐當你的僚機。”


    “你們難道真的對我抱有這麽大的期待嗎?”朝雲昔語氣變得似乎多了幾分心虛,雖然時不時地,他會因為自己實際上處於一個全視之眼的狀態,加上自身帶著最終神武士之一的能力,而會對自己產生自信。


    但這樣的狀態維持得久了,現實就會馬上扇他一巴掌,把他打回現實。


    以至於現在的朝雲昔,已經沒辦法很有自信的說出“一切交給我”這種聽上去就不負責任的話。


    而就在二人還沒有想好說出什麽,來給朝雲昔打起精神來的時候。


    一個冷不丁出現的男人,來到他們三人的桌前,發出了讓他們三個,都感到些許熟悉的聲音。


    “幾位,聊天的聲音是不是有點大了呢,這樣會吵到其他顧客用餐的。”


    朝雲昔剛想著轉過頭去表示一下致歉,但緊接著,坐在自己對麵的二人,卻在此時發出了不像樣的驚呼。


    而在下一秒,朝雲昔回過頭,看到那個男人的臉之時,也完全明白了二人驚呼的原因。


    走上他們桌邊的男人,正是如假包換的臧墨本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武士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橘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橘逢並收藏神武士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