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個龜孫,你真敢自己一個人找上來啊!”李醇大喊一聲站了起來,在這樣一個比較高檔的餐廳裏,著實是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


    “噓,小點聲李兄,你仔細想想,難道你有可能在這個地方對我做些什麽嗎?”


    “我怎麽不能?!”李醇說著,一把死命拽住了臧墨的衣襟。


    “喂喂喂,你可是前科犯,要想好了,還不快把手鬆開,這裏可是個法治社會照耀下的世界。”臧墨臉上露出了,朝雲昔從未見過的歹毒的微笑。


    “你丫的說什麽?”


    “真的還不放開我嗎?那我數三個數咯。”


    “什麽?”


    “李醇,冷靜點!”巫玫小聲提示著。


    “一、二、三!大家快看啊,這個男人是前科犯,他偷過東西,是個剛剛出獄的盜竊犯,現在馬上就要進行暴力犯罪了!快來人幫忙報警啊!”


    居然來這一招,很難想象這是曾經那個臧墨,會說出來的話。


    “你,你這雜種龜孫說什麽?!”李醇現在已經是一副難以遏製心中怒火,馬上下一秒,他似乎就要用拳頭打上去……


    就在這時,朝雲昔快速地起身,從背後輕而易舉地,就把李醇拽開,強製性地把他按回座位上。


    他們之間的這麽一番“交流”,無疑吸引了整個店裏的目光。


    “這裏不方便說話,我們出去說怎麽樣?”朝雲昔這樣向臧墨提議著。


    “哦,那不了不了,畢竟你們剛剛的話我也都聽得一清二楚,真是讓我很傷心,你們竟然這麽惡意的揣測我,雖然現實也大差不差就是了,繼續和你們也沒什麽好聊的了,畢竟我可是害怕這位前科犯先生會在光天化日之下把我弄個幾級傷殘,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媽的!”


    “李醇!冷靜!”巫玫全力壓製住李醇的身體。


    “我來到你們麵前隻為說一句話,那就是,你們接下來最好要小心了,今後等著你們的,就不是些小打小鬧的惡作劇了,一個不小心,小命丟掉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這個人嘛,就是心善,要報複你們,還親自來和你們打聲招呼,等到了下麵,可別怪我不仁不義啊,真是,我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動得流淚了。”


    臧墨做了個試著擦眼角的,做作的動作。


    “那就是這樣,我就先走了,不用你們送!”


    說著,臧墨就那樣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店麵。


    而這個店裏,他們三人也是完全待不下去了,草草地叫來服務員結賬,就準備離開。


    “你們剛剛,是在拍戲嗎?”服務員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朝雲昔臉上帶著幾絲尷尬,笑了笑點頭回應。


    隨後,三個人逃也似的離開了餐廳,跑到了很遠的地方。


    “你是瘋了嗎?李醇,你難不成要在那樣的人員聚集的地方和臧墨打起來嗎?”


    “哎呀,我知道我錯了,我這不是剛敘述完一遍自己的遭遇,正在氣頭上呢嘛!”


    “這是你身邊有我們兩個,萬一就你自己一個人怎麽辦?”


    “就我自己感情好了,反正像他說的,我就是個抬不起頭的前科犯,我直接當場把自己的前科變成暴力罪。”


    “你簡直是瘋了!我要不要在你頭上潑桶冷水讓你冷靜一下?”


    “算了,我也知道,自己不夠冷靜,就先這樣吧,我們三個今天也算是見麵了,信息也都傳達清楚了,就在這兒暫時散會吧,我也好自己一個人去冷靜冷靜。”


    兩人目送著李醇一個人蔫頭耷腦地獨自遠去,心情也非常複雜。


    “話說回來,水雲不在了,工作現在也沒了,你接下來準備怎麽過?”


    沒有隨之一同離去的巫玫,也是順其自然地,對著身邊的朝雲昔,問起了這樣的問題。


    “這就算你問我,我也隻能說,沒什麽可做的,之前還在工作的時候就正常地上班,下班之後的時間都是基本上待在家裏,自己一個人喝酒……”


    “就是上次去你家的時候,你喝的那種堆了一堆的?那種酒,我記得應該是很高的度數吧?”


    “還好了,對我而言似乎不存在那種對於常人的傷害,酒精帶來的不利,對我來說,充其量也不過是一些小問題,倒是現在如果叫停我的這項娛樂,我反倒覺得有些沒辦法接受。”


    “雖然對你來說,可能確實如此吧,但是……不管怎麽說,喝酒終歸不是個好的愛好。”


    “聽你的意思,你是有著更好的活動能介紹給我是嗎?”朝雲昔也是徹底放鬆了架子,不再擔心什麽。


    “要不要,和我去健身房?”


    “還是算了。”


    “為什麽?”


    “那樣的活動不適合我。”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了,如果你沒有其他事要說,那我就先走了。”


    不是朝雲昔性格過於孤僻,而是實際上,現在的他,即便知道自己應該和共患難的同伴待在一起算是比較好的,但實際上也很難放下自己的內心,他像是過去了足足幾個月的時間,卻還是沒辦法從水雲的死當中走出來。


    街道上是遍布的,被壓實的雪,走在這樣的路上,也隻會讓他想起自己和水雲曾經度過的唯一一個冬季,那絕對算不上是很好的體驗,腦中留存的美好回憶不斷地湧現出來,卻隻能使得現在的他,變得愈發痛苦。


    雖然自己這一路上,依靠走的,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在幾次三番聯係了自己的房東之後,也算是讓房東明白了他現在遭遇的情況。


    雖然完全不是他的問題,但最後還是他主動把房門的門鎖換了回來,不論如何,好歹也算是失而複得了自己這個難得的,充滿回憶的住處。


    走進屋子裏麵,朝雲昔第一時間感覺到的是慶幸,房間裏麵的樣子還是原來的模樣,沒有人進來搞破壞的痕跡。


    隻剩下三四瓶的苦艾酒,還那樣七倒八歪地堆在牆角,另外一邊是一個塑料箱子裏放著的空玻璃瓶。


    話說回來,自己現在處於一個喪失了收入的狀態,也就是說為了以防不時之需,是時候開始節省一些錢了,這也就代表著他不能再繼續保持那種生活消費。


    首先就是自己這個酒的方麵的消費,雖然說他買的也都算不上什麽高品質的品牌酒,但那樣一瓶也要足足三四十塊錢,如果還按照他之前的狀態,憑借自己超人的身體,一天喝上三四瓶的話,那一天下來就要一百多快二百的支出……


    是不是,也是時候需要把自己的這個量往下減一減了呢?


    而且也像是巫玫說的,雖然自己的身體非同常人,但也難說自己這樣子長期大量飲酒會不會有什麽弊端。


    實際上,他甚至在此時已經開始懷疑,自己自從開始把喝苦艾酒當成一個習慣之後,對於各種事情似乎都多了一個極其消極的第一印象,即便不說出來,那種印象卻一直縈繞在他的頭腦左右,可能潛移默化地,就已經影響了他的很多判斷。


    其次,每天在喝下最後一瓶酒之後,大腦就會呈現一種極其迷離的狀態,這不同於一般的喝多了,喝醉了,更像是一種極其罕見的,像是飄飄欲仙了的狀態,就好像是自己眼前已經看慣了的景色,在如今變成了完全截然不同的另一幅模樣。


    有的時候,在自己眼前,甚至還能夠看見一些,在事後清醒之後,馬上就反應過來那絕對是幻覺的東西,但在看見那種東西的當下,自己卻完全不能將之完全否決成是不存在的幻象。


    不過這樣倒也還是有著一定的好處,那就是自己再也不用擔心無聊的一天天,要怎麽度過漫長孤獨的夜晚,不用被越到夜晚,越是感覺到難以入眠,思緒萬千的情緒所左右。


    在自己喝到了一定程度,也就是一天足足喝下三到四瓶高度數的苦艾酒之後,往往最終迎來的,就是他毫無意識地睡過去的景象。


    但令他自己也感覺到奇特的是,每一次昏迷,再醒來,他的身體都不偏不倚地剛好躺在床上,而不是像是個普通的醉漢,東倒西歪地到處睡。


    這甚至給了他一種不切合實際的幻象,會不會是有著某種自己看不見的力量,在暗中……


    不行,不能這樣想,因為朝雲昔知道,如果繼續這樣想下去的話,那就一定會把自己導向什麽,水雲還有可能活著的幻想世界,但自己卻隻能是依仗空想,完全得不到一點實質的正向反饋,到頭來,還是隻能倍感落寞。


    他走到牆角,拿起了,那僅僅剩下的三瓶苦艾酒。


    “要不然,接下來就一天喝一瓶呢……”


    他這樣想著,放回了其中的兩瓶,並隨之擰開了其中的一瓶酒,酒液順著他的喉嚨,像是倒水一樣倒進了胃袋。


    這個時候,也已經是今天的晚上了,可能是自己到處走了一整天,身體本身就有些疲憊,加上剛剛的酒液下肚,雖然喝的整體的量遠不如以往,但還是能差不多憑借著這股酒勁,陷入夢境。


    這一次,他是自己爬上了床,蓋好被子,難得地在睡前,有了這麽一個明確地入睡的動作,這種體驗似乎在水雲去世之後,就是相當罕見的行為了。


    在睡夢當中,他似乎夢見了一個,看上去很像水雲的身影。


    明明那人並不是背對著朝雲昔的,但朝雲昔卻始終沒辦法看清楚對方的臉。


    那人在不知和朝雲昔對視了多久之後,終於選擇了開口,發出聲音。


    但奇怪的是,朝雲昔也完全沒辦法辨別,那人說話的聲音究竟是像誰。


    她像水雲,但卻又有時似乎忽然之間就變幻成了另外一個他所熟識的女性朋友的聲音,各種聲音來回變換,從她的喉腔中,傳達到朝雲昔夢中的耳朵裏……


    “朝雲昔,你不應該這樣消沉下去了……”


    “我,消沉嗎?”


    朝雲昔給出了本能的回應。


    “是的,一味地把自己的大部分精力花費在一個你無法改變的事實,是沒有結果的。”


    “這點……我也清楚,可是我就是沒辦法控製自己……我也知道自己身後背負著更大的使命,但是現在的我,卻感覺那種東西越來越沒有實感,甚至我時不時地開始懷疑,那些什麽未來啊,神武士們啊,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是我隻是在某個時間腦子秀逗了,有人強加在我腦子當中的……”


    那女人看著自己,遲遲沒有說話,而朝雲昔,也沒有再發出什麽聲音去對此進行詢問,似乎他們之間的交流,更多的,是留存在精神層麵……


    “那些,不在我的認知範圍當中,但是有一件事我很清楚,那就是無論如何,你都必須改變自己現在這種沉淪的生活狀態,不然的話,甚至等不到你一事無成的這一世老去的那個時候,你很快,就會迎來一個極其狼狽的,肮髒且醜陋的死亡。”


    許久之後,女人又一次開口,發出了聲音。


    “有……這麽嚴重?”


    “是的。”


    “可是,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到底該怎麽辦……我現在無論做什麽,完全提不起一點興趣,隻是稍微讓我要保持專注持續一會兒,我就會煩得不得了……”


    “抓住一切機會,抓住一切,一切能讓你強製性融入進一段新的人際關係的機會當中,並且要和新的人,創造出足以讓你抹去自身的那種執拗和安於現狀的開創性關係。”


    “能,簡單點解釋一下嗎……你知道我最近都遇到了什麽人和事嗎,能不能就用我自身的經曆來舉例呢?”


    女人像是經過了一段思考,最終又一次開口:


    “可以,我會根據你的經曆來舉例,比如說,我得知,你今天和兩個有著同樣遭遇的人相聚了,並且你們成功地產生了足夠長時間的交流,在你們最終分別之時,還有一個女性向你發出了邀請。”


    “是的,她叫巫玫,和我也算是很久之前就有過交集,她是那種看上去就經常鍛煉的健康人士,和現在的我截然相反了,邀請我去的地方,也是健身房。”


    “你要答應她的邀請!”


    在自己對麵的女人似乎加重了這句話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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