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換了件衣服的顧妄川剛出門要去上工,就被大隊長顧建國叫住了。


    “阿川,你過來一下。大隊的拖拉機點不著火,你幫忙去看看。”


    “好。”


    兩人一起往倉庫的方向走去。


    顧建國有心想找些話題關心一下顧忘川,眼神一下子瞥到男人裸露在外的小臂上。


    “你這手臂怎麽了?”


    顧妄川垂眸,然後動作自然地把衣袖放了下來,“沒事,不小心被樹枝劃了一下。”


    那手臂上有好幾道傷痕,怎麽可能隻是不小心劃了一下,隻是顧妄川自小便是一個有主意的人,顧建國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說讓他等下去村醫處看看不要留疤。


    聽到會留疤,顧妄川頓了一下,然後輕輕“嗯”了一聲,顧建國聽到臉上神色緩了幾分,既然他答應了,肯定就會說到做到。


    “你先過去看看拖拉機出了什麽問題,我去倉庫拿工具。”


    顧建國一打開門就看見了綁在柱子上的胡康偉,看起來精神狀態不是很好,胡康偉見到有人進來,還是大隊長,立刻激烈掙紮起來,隻是一晚上擔驚受怕又被綁著,早已身體麻木沒什麽力氣。


    顧建國嫌惡地看了他一眼,“你給我在這裏好好待著,待會再來收拾你。”


    他剛把修理工具找出來,轉身就看到了顧妄川出現在了門口,被人看到這裏綁了人,顧建國神色有些緊張。


    顧妄川仿佛什麽都沒看到,“大隊長,拖拉機我已經檢查過,發動機高壓線老化,需要更換。”


    他們大隊上的這台拖拉機當時還是托關係買的二手的,這幾年隻是有些小毛病,要更換零件還是第一次,顧建國有些愁,這零件不知去哪裏可以弄到,而且現在正是需要拖拉機的時候,這裏一耽誤可要耽誤不少事兒。


    隻是,顧妄川說要換,那肯定是必須要換了。


    這幾年拖拉機的維修剛開始是牛棚裏的楊老幫忙修理,後來才知道那人教過顧妄川這些手藝,為了讓顧妄川這門手藝可以有正大光明使用的機會,他一共讓三個人跟著楊老學習,原本也打算讓其他人也正好可以多學些手藝,哪知道最後還是隻有顧妄川學了下來。


    所以,後來維護拖拉機的事也交給了他。


    看出顧建國的為難,顧妄川也沒多說什麽。


    兩人離開時,顧妄川隨口問道:“那人不是知青院的人?怎麽會在這裏?”


    顧建國想起胡康偉的事有些一言難盡,“不說他了,晦氣。你先去上工吧。”


    看到人離開,顧建國又返回了倉庫,現在最棘手的事不是拖拉機,而是怎麽處置胡康偉。


    “你最好一五一十交代,你到底幹了啥?幹了了多久?有沒有同夥?膽敢說謊誰也保不了你!”


    “大隊長,我真的冤枉啊,都是那個雲洛曦,她勾引我不成就倒打一耙。我真的什麽都沒做啊,都是那個賤人陷害我的!”


    “你胡說什麽!”


    “大隊長你信我,我真的什麽都沒做啊。都是雲洛曦設計的,方有成他們跟雲洛曦有一腿,所以才會幫她誣陷我,你一定要幫我做主……”


    此時門從外麵被大力推開,一個高大的人影逆著光站在門口,讓人看不清表情,隻是屋內兩人都被他身上散發的氣勢嚇了一跳。


    “啊,阿川,你怎麽回來了?”


    顧妄川狠戾的眼神落在胡康偉身上,聲音不輕不重聽不出什麽情緒,“我是想回來告訴大隊長,高壓線我知道從哪裏可以弄到,隻是,沒想到驚擾了兩位。”


    顧建國想著讓人先離開,畢竟那件事並不適合讓其他人知道。


    “阿川,你先出去,我這裏處理些事。”


    隻是男人直接把門關上,腳步一步步逼近,直至站到兩人麵前。


    “建國叔,有些事你不方便,不如讓我來。”


    看到顧建國臉上遊移的神色,胡康偉神色驚惶,“你算什麽東西?不過是地主家的小畜生罷了,有什麽資格……”


    “啊!”


    顧妄川直接一拳砸到了男人臉上,痛得他隻能發出一聲短暫的慘叫,又伸手用力捏住他的脖子,眸中寒光如刃,一寸寸在他身上淩遲。


    “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顧妄川手指微微用力,胡康偉的臉色因窒息而迅速漲紅,雙目圓瞪,滿是不可置信和恐懼,他試圖掙紮,可全身被綁著,完全不能動彈。


    “阿川,你快放手!他說錯話我會教訓他的,你別幹傻事。”顧建國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連忙出聲阻止,生怕他會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


    “我有分寸,你不用擔心。隻是你也聽見了,溫柔的手段對這人沒用,建國叔想必也不想他說出更多汙蔑女知青的話,再這樣下去,知青院所有的女知青的名聲都要毀於他口了。”他聲音低沉堅定,每個字卻像重錘,敲擊在顧建國的心上。


    顧建國隻以為是他以前受人非議的經曆才會讓他對這樣的事感同身受,他心中五味雜陳。這事原本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隻是自己未必會讓胡建偉開口,顧妄川恰好聽見了,由他來再好不過。


    “罷了,此事可以交由你處理,隻是無論聽到什麽,出了這門你便忘了。”


    最後顧建國被顧妄川以不讓剛才事情再次發生的理由趕到了門口外麵守著。


    倉庫門被關上時,顧建國暗罵了一句兔崽子,除了他,還有誰敢這樣做?隻是到底他也不好在場看著,怕他束手束腳,顧妄川把他修理一頓正好。


    裏麵響起一聲慘叫後,很快歸於平靜,顧建國坐在門檻上往裏聽,怎麽好像什麽聲音也沒有?


    雲洛曦艱難完成一條玉米地後正在揉著手腕,就聽到邊上有人朝著她的方向大喊,“雲知青,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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