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周四姑娘的心更是難受,偷偷咒罵周皇後老不正經的,這般年歲還勾引皇上,合該難產帶著肚裏的孽種一屍兩命!  罵著罵著,周四姑娘想到,若是周皇後死了,依照皇上對周皇後的喜愛,還有對太子的重視,還有周家為了太子地位以保證家族的長久,肯定會找個周家姑娘進宮照顧太子,那麽,做為皇後娘家妹妹,自己就是最好的人選。  籌謀的時候,周四姑娘發現,太子的奶娘的女兒蘭香,也就是太子身邊的一等大丫鬟,竟然對他的親哥哥,也就是承恩公府三公子,有著非分之想,兩人曾經借著蘭香出宮傳話的時候,偷偷成了好事。  於是,周四姑娘以此為要挾,逼著蘭香幫她給周皇後墮胎,並承諾,事成之後,將她提為三哥後院的姨娘。  要知道,凡是宮中的女人,無論是嬪妃也好、女史也罷,亦或是宮女甚至太監,那都是皇上瀉火的工具。  蘭香破了身,若是被發現,那就是淫、亂後宮,一個弄不好,就是誅九族的罪名。  蘭香怕了,再加上對三公子的愛慕,若是沒有四姑娘的幫忙,她這輩子都是沒有機會正大光明的伺候三公子的。  於是,她動心了。  就在蘭香再一次到承恩公府送東西的時候,周四姑娘給了她一包藥粉,但是,卻被承恩公的表妹發現了。  聽到原委之後,承恩公表妹道:“四姑娘若想成事,就不要現在弄下孩子,還要幫著好好的穩胎。”  之後,那表妹打發了蘭香先回去,還將紅花拿了回去,這讓蘭香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就在蘭香忐忑不安的過了幾個月,眼看著周皇後要臨產的時候,周四姑娘給蘭香的任務來了,讓她狀似無意地將皇後生產的時間透露出去。  這比下藥要輕鬆得多,完成這個任務也簡單的多,所以,當初周皇後生產的時候,被人做手腳的事情,並沒有抓到她。  但,正所謂知女莫若母,蘭香的異樣,哪裏能逃得過自己母親的感覺,逼問之下,蘭香將事情講了出來。  太子的奶嬤嬤一聽,氣的肝膽俱裂,大罵自己的女兒是個作死的,有心將自己的女兒抽出去,一時間又找不到借口。  再說,女兒已經**,現在除了給三少爺做姨娘,也就是絞了頭發做姑子這一條活路了,但是,生下五子,卻隻有這一個女兒的奶娘,哪裏就舍得要了她的命?  更何況,就算是奶嬤嬤舍得,蘭香因為是她的女兒,已經是太子身邊的大宮女兒了,一但暴斃或者有個風吹草動,勢必會引起注意,要是被查出了什麽,他們也都完了。  好在這事情之後,周四姑娘就沒再找她,似乎是不記得當初的承諾了。  這對奶嬤嬤家,無疑是個好消息,奶嬤嬤也不指著自己的女兒給三少爺做姨娘,在奶嬤嬤眼中,三少爺不過是個庶子,本身也沒有什麽大本事。  皇後又逃過了生死劫,自家跟姨娘一脈扯上關係,實在不智。  至此,就連偶爾去承恩公府替主子請安之類的事情,奶嬤嬤也看著不叫蘭香去了,隻可惜,做了宮女,沒有特殊情況或者主子指婚,就隻能挨到25歲。  奶嬤嬤未免引起人家注意,一邊物色人家,一邊想著,拖過了這兩年,隻要蘭香一及笄,立即就舍了老臉求太子開恩,將蘭香弄出去。  三年,足夠奶嬤嬤放鬆警惕了,誰知道,太子身邊的貼身太監出宮到承恩公府辦事,出來的時候,承恩公府追出來一個小廝。  小太監認得那小廝是承恩公府的,於是問道:“還有何事?”  小廝笑道:“剛才公公走得急,府裏下人落下個盒子沒裝上,這裏是府上尋到的上等玉硯,是老爺偶然尋到的,據說是好物件兒。”  小太監很謹慎的打開盒子一看,果然是一品相上等的玉硯,旁邊還有配套的墨條,別的再沒有什麽了。  他一個小太監,就算是再機靈,那也不可能看出這東西有什麽玄機,再加上東西來自承恩公府,也就失了警惕心。  再加上小廝悄悄給小太監塞了個荷包,小太監用手一捏,心領神會,自然更是高興,看小廝欲言又止的樣子,小太監問道:“可還有事兒?”  小廝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公公,您能幫小的把這個交給太子殿下身邊的蘭香姑娘嗎?”說著拿出個小包袱。  太監打開包裹,裏麵是些散碎的銀子還有小麵額的銀票,一看就是主子隨手賞賜的,另外還有一根做工精致的簪子。  他抬頭看看臉色有些蒼白的小廝,打趣兒道:“蘭香姑娘可是太子殿下身邊得用的人兒,你小子這樣有賊心、沒賊膽兒的樣子,可是沒啥機會啊~”  小廝把頭低的低低的,這才說道:“我娘跟她娘關係好。”  小太監搖搖頭,心知這小子八成是白費心了,太子就算是不將蘭香收房,也不可能再將人嫁到公府小廝這兒。  但是,想到今天得的兩份兒賞錢,再加上這裏也沒有什麽犯忌諱的東西,就笑道:“行了,雜家就幫你小子一回,要是真能抱得美人歸了,可得請雜家喝酒呀。”  小廝這才鬆了口氣,點頭道:“借公公吉言,若是小的真有這造化,小的必會好好孝敬公公。”  小太監哪裏知道,就是這一下,不僅將不該帶的東西帶進了宮中,還幫著傳遞了信息,那簪子裏是有玄機的。  簪子裏麵是中空的,是承恩公表妹威脅利用蘭香的一張紙條,但是,似是而非的話,除了他們彼此,剩下的人根本看不懂。  紙條上沒有署名沒有落款兒,想要做證據都沒用。  蘭香不知道該怎麽辦,她也不敢告訴她娘,另外,這個紙條是三少爺寫的,親口承諾,半年後,若是事成,會親自跟皇後開口,讓蘭香做他的妾,從角門抬進府去。  或許,這最後一條才是關鍵吧?又想著,自己隻是負責幫忙看著墨條的秘密不被別人發現就行,也沒有太大的風險。  蘭香特意在房門外觀察了太子兩天,發現就像三少爺說的那樣,這墨並不是要人命的東西,隻是讓人煩躁罷了,應該就是三少爺替四姑娘出口氣吧?  這樣的借口也就自己騙自己罷了,可是,蘭香隻能不斷的催眠自己。  偏趕上這幾天準備太子出行的行禮,奶娘也沒顧得上蘭香,也就沒察覺出來女兒的異樣,當聽說太子這邊兒出事兒的時候,這才下意識的找蘭香。  奶娘看到蘭香鬼鬼祟祟地從太子房間出來,袖口還有墨跡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猜測地不錯,自己的女兒還是背著自己幹了背主的事情。  深吸一口氣,奶娘有些悲哀,她將蘭香拉到自己的房間,做為太子的奶娘,她有自己單獨的房間。  問了細節之後,奶娘將蘭香的衣服處理了,又將墨條藏在自己的行李中,她希望沒有人發現這東西,又或者發現後,不要被人知道蘭香做的事情,到時候自己一力承當。  奶娘知道,太子是個重情義的,尤其是對她,除了這樣的事情,一但被發現,一定是難逃一死,她隻希望,太子看在她的麵子上,放過自己的兒子們。  可惜,誰都沒有想到,七皇子的本事,讓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  因為找到了東西,陳太醫自然也就知道這秘密了,也用不著再宣別的太醫過來,他自己就解開了迷局。  至於太子點的無夢,那就得承認承恩公表妹的智謀了。  這墨條裏的東西,也算不得稀奇,本是那些應試的學子們調配出來的東西,沒有別的作用,就是讓人興奮,以便有精力做題看書。  所以,就算當初小太監能發現這墨的異常,也不會在意的,隻會以為承恩公為了討好皇後,掏登來讓太子學習的。  但是,這墨裏的藥效本就有提神效果,若是再喝上茶,那效果就不是一加一的問題了,而是徹夜難眠。  一天兩天的可以,三五天下來,太子可就受不了了,但是太子也沒多想,隻以為是自己要第一次出門,所以格外興奮罷了。  但是,馬上就要跟著父皇長見識了,要是有個差錯可就壞了,於是就打發人到太醫院去問問,有什麽藥是能讓人安睡的。  凡是大夫都很清楚,是藥三分毒,再說,給太子用藥,那得是小心再小心才行,太醫們過來給太子把脈。  讓太醫把脈,太子自然不能將人帶進書房,再說,也沒人會想到太子會為了讀書而選用藥墨,這不是開玩笑嘛,人太子也不考科舉。  那藥墨又不是什麽害人的東西,太醫們隻是感覺到了太子神經有些興奮,這少年人對什麽事情入迷,產生神經興奮,這並不是什麽稀奇事兒。  再聯想到,太子馬上要跟著皇上去江南,這也就不難理解了,大家都沒當一回事兒,甚至連周皇後聽說太子找太醫把脈的結果後,也隻是打趣兒一句:策兒這要是娶太子妃的時候,可該怎麽辦啊?  太醫們雖然覺得問題不大,但是,睡眠不好肯定是要影響身體的,幾個太醫一研究,也別開什麽苦藥汁子了,就點點兒助眠的熏香就得了。  助眠的熏香,那不用問,自然是無夢最好,這個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太醫院就有存貨,直接就給拿了一些。  太子一點上,誒,這效果不錯啊,睡了好覺的太子,立即神清氣爽了,從這兒開始,太子就離不開這無夢了。  無夢裏麵的藥材都是很貴重的,但是,這點兒開銷對於太子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這不,打算寫完信,就要看書歇晌的太子,大白天的也很奢侈的點上了無夢。  陳院判看到這兩樣東西之後,說道:“啟稟陛下,這無夢裏的藥材在點燃之後,遇到藥墨裏的藥物,就會合成五石散。”  金明帝呆愣了,何為五石散?就是由鍾乳石、赤石脂、硫黃、紫石英、白石英等天然礦石以及一些中草藥合成的致癮藥。  這藥早就被各個朝代列為禁、藥了,據說,五石散藥性燥而烈,吃了之後,人便會渾身發熱,必須舒衣緩帶,外出行走來進行“行散”,還必須和熱酒,洗冷水澡等等,以此來散發藥力。  一個不慎就會發狂失智,不過,這些都是在達到一定的量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而現在,隻會讓太子覺得心中憋悶又無法發泄,直至流連於床笫之事,尤其喜好龍陽之道。  所以,有些紈絝子弟私下裏服食五石散,是將這東西當做催、情的□□,好在太子尚未破了童子身,平時又吃了不少空間出產的蔬果,化解了不少。  皇上知道原委後,心中異常暴怒,但是,當務之急,他更擔心太子的身體情況。  陳院判很了解皇上的脾氣,此時哪敢賣關子?趕緊說道:“吸入了五石散,一般很難戒掉,就算是戒掉了,這人也會大傷身體,性情自我難以控製。”  “但是,太子本就發現及時,體內並沒有過多的藥物殘留,隻要服用一年半載的湯藥就能徹底拔除。”  “若是還有整顆的朱果,太子服下後,忍耐住身體的麻痛,直接就能恢複。”  一聽朱果能解決問題,皇上立即下意識地將司徒箏轉了個身,果然,這小東西又忘了他的交代,手裏多了一小捧的朱果,至少十多顆,還真是不吝嗇!  太子挨著皇上站著,自然也是看清楚了的,感動的同時,也是第一時間將司徒箏擋在身後。  皇上一揮手,讓人都退出了房間,這裏就剩下父子三人以及陳院判和大太監穀滿倉。  這邊兒問題暫時解決了,那邊兒周皇後在接到司徒箏平安的消息不到半個時辰,又聽到了這樣的噩耗。  一邊兒慶幸小兒子的能力,一邊又恨得牙癢癢。  暗害太子,那是抄家滅族、甚至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但是,陳恩公府是自己的娘家,那裏有疼愛自己的母親和兄長們。  也是因此,皇上看在他們夫妻情分上,將事情交給她處理。  周皇後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直接命令賜給柳姨娘和她的一雙兒女三丈白綾、匕首一把、毒酒一杯,三者可任選其一。  周三公子的妻妾送往教司坊充當官妓,子女打入奴藉。  三人院子裏的奴仆,全部當場杖斃。  周老夫人聽後,當場昏厥了過去,醒來之後,便要阻擋著,但是,侍衛們都是聽令行事,誰會給個老婆子麵子?  承恩公默默地看著自己愛妾和子女麵帶不甘的死在自己的麵前,看著老母親瘋狂的哭嚎,沒有絲毫往日的雍容。  這一瞬間,他好像老了幾十歲不止,他想說話,但是,他好像是失去了言語的能力,他想哭,可是,眼睛好像生鏽了似的,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看著官兵和仵作確定三人死透了才離開的承恩公,默默地將三人的屍體收斂好,裝進薄薄的棺木中,藏進了京城外的郊區中。  老太太娘家早就沒有人了,就這麽個侄女兒也慘死在自己的眼前,再加上那一雙自己最疼愛的孫子孫女,被逼著自盡。  每天晚上,老太太都夢到侄女問自己:姑姑,你一直說疼我,那為什麽不讓表哥娶我為妻,也不給我找個好人家做正房太太?  會夢到三孫子捂著心口問她:奶奶,你為什麽不進宮求下恩旨救救我匕首插進胸口好疼啊!  也會夢到小孫女兒捂著嘴大哭,我不要喝下毒酒,不要給我灌毒酒!但是,刺眼的血水一直順著指縫流了出來,刺眼的紅色,嚇得老太太心髒驟停。  不過是短短地三天,承恩公府的老太太就這麽去了。  臨死的時候,老太太拉著承恩公的手問道:“她為什麽這麽狠?那是她的親哥哥妹妹,她兒子不也沒事兒嗎?”  一邊說,一邊吐血,最後連流出的眼淚都是血淚,老太太聲嘶力竭地說道:“我也不求別的,就是讓我柳家人別在我老婆子麵前絕戶,這都不行嗎?”  老太太死不瞑目,無論是誰,都沒能讓她合上眼睛。  承恩公府除了這樣的事情,老太太走了,承恩公也隻是讓和尚道士入府做了七天的水陸道場,並沒有大辦,甚至沒有接待賓客。  超度之後,承恩公上奏將爵位傳給嫡長子之後,就帶著老母親的棺槨回了老家,直到死亡也沒有再回京過。  金明帝接到奏則之後,提筆寫了準之後,承恩公長子降爵為三等伯,承恩公府變為伯爵府,算是徹底將這事情了解了。  半個月後,龍船到了金陵城,靠岸之後,司徒箏覺得自己腳底好像在踩棉花一樣,太子也感歎道:“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這金陵城乃是司徒家的龍起之地,金明帝自然是要來拜祭一番的。  金陵城的大小官員們早就在碼頭上等候多時了,見金明帝出現,趕緊跪地山呼萬歲,司徒箏奇怪的是,這領頭的竟然不是總督和巡撫,而是個穿五品官服的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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