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生氣的司徒箏,直接跳下金明帝的懷裏,撲到太子身上,然後從上到下的打劫了一遍,搜刮了不少的銀票。  太子欲哭無淚,司徒箏撲過來,他自然不會防備的將人抱住,本來以為他是因為說不過,要打自己兩下或者咬一口出氣,畢竟之前他又不是沒幹過這缺德事兒。  好在司徒箏還是能分辨出來裏外拐的,知道太子哥哥對他是真心疼愛的,所以,也不會真的死勁兒,就是玩鬧罷了。  但是這次,這小東西竟然該打劫了,而且,小東西打劫的那叫一個幹淨,連一張打賞的銀票都沒給留下。  麵對這種強盜行為,金明帝卻很淡定的喝了口茶之後給予了高度表揚:“朕的小七真聰明,還知道在外邊買東西需要銀票呢!”  太子想要告訴自己的父皇,那銀票是自己的,但是,直接被那對兒父子給忽略了,金明帝問道:“小七看看你拿了多少銀票,咱們算算夠不夠花銷的好不好?”  小七一張一張當著太子的麵數銀票,看的太子心裏在滴血,那可是自己這趟出門,母後給帶的小半家當啊!  三萬兩銀票,金明帝滿意地點頭道:“這些差不多夠了,小七這次決定請朕遊玩兒嗎?”  麵對巨款,司徒箏毫不吝嗇的拍著胸脯道:“父皇放心,小七包了所有開銷,要是不夠的,我再從太子哥哥那裏拿!”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的,把 太子氣的想吐血,有這麽不要臉的嗎?司徒箏不滿太子的表情,於是又補充道:“太子哥哥把錢藏在哪兒,我都能聞得出來!”  得了,太子翻了個白眼兒,權當不認識這兩個臭不要臉的無良強盜。  皇上又對司徒箏交代了一些細節問題,比如,出門之後,隻能叫他爹不能喊父皇之類的,對這些,司徒箏完全能接受。  金明帝帶著司徒箏換了一身富貴人家的打扮,就直接偷偷離開了,明麵上隻帶了兩個侍衛化妝成的會拳腳的小廝,不過,司徒箏感覺到暗地裏還有不少人。  行宮裏並沒有人發現皇帝已經換人了,那個據說是替身的暗衛,別說說話的語氣、動作,就連批奏折的字體都毫無差別。  司徒箏懷疑地看向金明帝道:“父皇,您說實話,您到底偷跑出了多少次了?這替身的熟練度,絕對不是第一次!”  接著又控訴道:“您出門玩兒,竟然一次都沒帶著小七!”  金明帝莫名的有些心虛,太子也反應過來看著金明帝道:“父皇,您也沒帶兒臣出宮過!”  輕咳一聲,金明帝問司徒箏道:“小七這是不想出去了?”  於是,司徒箏立即閉嘴,拉著金明帝就走,至於太子,則是又一次被父子二人給無視了,心中那叫一個無奈。  父子二人離開後,在行宮的一個不起眼兒的角落,登上了一輛等候已久的馬車,那兩個小廝在外邊駕車。  此時外邊早就暗下來了,但是,金陵城卻仍然熱鬧著。  半夜的時候,馬車到了一座寺廟,大約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寺院門口竟然有和尚等候著。  和尚引導著馬車入寺,然後,金明帝帶著司徒箏下馬車,跟著和尚走進一個院落,但是和尚到了院子門口,開開門,對著父子倆道了聲佛號,做了個請的時候之後,並不進入。  金明帝笑笑,就帶著司徒箏進了院門。  這裏雖然是座寺院,但是,裏麵的環境卻極為幽美,曲曲折折的走廊,遠處的假山流水,說是江南世家的後院更準確。  院子占地極廣,但是,卻隻有小小的三間茅草屋,算是很簡陋,這和整個院子的景觀並不相符,卻又意外的和諧。  中間的茅草屋裏,點著燈火,一個老和尚盤腿兒坐著,一隻手裏攆著念珠,笑著看向他們父子,笑道:“阿彌陀佛,你們來了!”  金明帝行禮道:“皇叔祖安好!”接著又對司徒箏道:“快拜見老祖宗!”  司徒箏有些懵,但還是乖巧地行禮道:“小七拜見老祖宗!”  老和尚笑著點頭道:“好,好,好!好孩子,過來讓老衲看看!”  司徒箏對這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極有好感,但還是看了看金明帝,得到示意之後,才跑過去。  老和尚,也就是明燈大師仔細端詳了司徒箏一會兒,用手摸著司徒箏的頭頂,司徒箏感覺自己渾身暖洋洋的,很舒服,接著眼皮一沉就睡了過去。  半晌,明燈大師對金明帝說道:“陛下勤政愛民,感動上蒼,賜下福獸鎮守河山,本該今年降下洪災以示懲戒人們的貪婪,如今災難推遲,還望陛下抓住機會。”  金明帝行禮道:“多謝皇叔祖指點,朕定會抓住害蟲,給子民創造生機。”  明燈大師看了看懷裏的胖娃娃,又道:“陛下這次來江南,本有一生死劫,他來為您化解了劫數。”  “但是,世上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憑空消失,劫數也不可能憑空化解,不過是分攤,從生死大劫分攤成父子共同承擔的一場殺劫。”  金明帝大驚,趕緊問道:“皇叔祖,這事兒會連累小七,那麽將他送回去可還趕趟?”  明燈繼續道:“陛下勿需驚慌,他既然是上蒼派來護佑江山的神獸,自然身帶化險為夷的福澤,隻要不離開他,自然會遇到生路,危難之時也會得遇貴人。”  “更何況,小七這次本就是為陛下而來,您又如何送的走他?”  金明帝又問道:“皇叔祖的意思是,小七是 知道朕有難,這才特意趕來的?”  明燈大師笑道:“萬物有靈,此子乃是有大來曆的,能提前預知吉凶,乃是一種本能。”  金明帝心中波濤洶湧,酸酸漲漲的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  明燈大師將司徒箏送回金明帝的懷裏,然後笑道:“阿彌陀佛,恭喜皇上得遇孝子,其實這也是皇上真心疼愛的回報,隻有真心方能換得真心。”  接著,明燈大師又道:“這次怕是老衲和皇上最後一次會麵了,還望陛下保重!”  金明帝瞳孔一縮,急忙問道:“皇叔祖何出此言?”  明燈大師笑道:“這回還是托了陛下和七殿下的洪福,老衲剛剛悟了,送走陛下之後,老衲便要閉關,出來之後,就會雲遊四海去了。”  金明帝對於這些修行的人,動不動就雲裏霧裏的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很是無奈,就像這說的好好的,就什麽悟了,你悟什麽啊?  明燈大師解釋道:“當日,老衲之所以在皇上剛有能力獨攬朝綱,就趕緊離開,就是因為老衲害怕被宮廷以及朝政的爾虞我詐汙濁了心境,最後難成正果。”  “但是,這許多年來,老衲苦苦修煉,卻不得寸進,還是三年前,借著皇上賜下的朱果,穩住了修為,沒有倒退。”  “今日看到陛下父子情深,方知自己心性的不足,以為皇家親情寡淡,其實,隻要有真心,哪裏都是一樣的。”  金明帝能聽懂這個話的意思,但是,他真的沒辦法想出來,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有什麽好頓悟的。  明燈大師看著金明帝的表情,搖頭感歎道:“濁世癡人,六根不淨,自然無法超脫紅塵,又如何能明白?”  金明帝心道:這你也就是我叔祖父,不然朕非得教導你說人話!  接著,明燈大師又笑了,說道:“老衲這又著相了,皇上乃是天定國主,是為萬民操勞的天子,自然不能具有什麽慧根,否則豈不是天下大亂了?”  這話實在聊不下去了,正好明燈大師也說道:“天色晚了,陛下還是安置去吧,天下蒼生等著陛下,不要辜負了天意。”  金明帝起身,將一個似玉非玉,似木非木的盒子遞給明燈大師,然後說道:“那朕就先告退了,這裏有五顆朱果,希望能對皇叔祖有所幫助,也祝願皇叔祖早日參悟大道,得成正果。”  果然,聽到金明帝的祝福,明燈大師從心往外的高興,要知道,這可是人間帝王親口說出的祝福,便是受天道庇護的。  接著,明燈大師接過那個盒子的時候,突然若有所悟。  等金明帝離開之後,明燈大師拉了一下牆邊的繩子,很快,之前送金明帝他們過來的那個和尚走了進來。  明燈大師道:“智賢,為師今日有所頓悟,馬上就要閉關,盒子裏有五顆朱果,你可以服下一顆,餘下四顆,明日會有它的主人來取,是一三歲左右女童,記得連盒子交到她的手中,告訴她,不日便會見到有緣人。”  智賢和尚看明燈大師閉目不再說話了,趕緊躬身行禮道:“智賢謹遵老師之命!”說完,倒退著離開了茅草屋。  等智賢和尚一退出,茅草屋的門自動合上了。智賢又對著茅草屋行了個禮,這才轉身出了院子。  第二天早上,司徒箏是被說話的聲音吵醒的,就聽金明帝說道:“林子昂,朕聽說,你這兩江總督當得很有特色啊,時不時的就派人到各家打秋風,以至於,不僅你管轄的江蘇、安徽和江西三省的人,看到你們的人就變色,連這邊兒的都沒被放過啊。”  林子昂笑著說道:“臣這不是想著幫您省點兒銀子嗎?您看,這兩年,臣是不是沒管國庫要一回銀子?”  金明帝笑罵道:“你小子也好意思說這個,你看看朕的禦案上,有多少是參奏你的?!”  顯然,這說話之人與金明帝是極為熟悉的,並且很得金明帝的信任。  林子昂也裝作忿忿不平地樣子說道:“皇上,您告訴臣,都有誰參奏臣了,臣今年就捧著您賜的金碗住他家了,要不搬空他丫的庫房,臣絕不出他家大門!”第25章   笑罵了兩句之後, 金明帝問道:“你這回幹的事兒,可是要動人家的根本, 家眷上可都安置妥當了?別讓人家摸到後院去。”  林子昂笑道:“臣和子安給您當伴讀的時候,這活也不是幹的一回兩回了, 還能叫人端了我的老巢?您就放心吧,這幫老家夥絕對想不到,我將人直接放在了他們眼皮子底下。”  金明帝白了林子昂一眼, 然後點頭道:“你小子幹這活順手, 上回直接帶著代善混到地方當乞丐就算了, 回頭訛了朕一個實心兒的金碗, 還非得讓打上什麽奉旨討飯, 這事兒估計也就你能幹得出來!”  林子昂嘿嘿傻笑並不接茬, 正巧看到已經坐起來的司徒箏,於是笑道:“老爺, 您看七少爺醒了, 是不是叫人過來伺候七少爺梳洗?”  金明帝擺擺手,直接親自動手,一會兒就把司徒箏收拾利索了, 看得林子昂目瞪口呆的,金明帝不在意道:“當年咱們三個在龍吟寺死裏逃生的那段時間, 什麽不都得自己動手?”  站起身的林子昂頓了頓說道:“看老爺的動手能力,小的就放心了, 之前還害怕您這些年衣來伸手的, 怕是受不了之後的辛苦呢!”  金明帝抽出莂在脖頸後麵的折扇, 抽了林子昂一下腦袋道:“這事兒就不牢你林大管家操心了,老爺既然帶著你家小少爺出來,自然能照顧的了,你隻要負責找出蛀蟲和賬本就行。”  清醒過來的司徒箏,好奇地看著對麵的男人,年齡跟金明帝應該差不多,麵容英俊,觀其麵相,該是個性情豁達,不拘小節的人。  這人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必然是出身富貴,家世顯赫,隻可惜前半生父母緣淺,此時應該都已仙逝。  但奇怪的是,這人後半生的命運卻被人人為的修改了,比如該是早逝的命運,此時有了生機。  本該隻有一子的命運,卻變成了兒女雙全不說,後麵的仕途,也是一帆風順。  司徒箏想不明白,但是,憑借動物直覺,他認為這人以後對自己很重要,不能輕易得罪,否則一定會後悔。  遵照自己的直覺,司徒箏表現的很乖巧。  林子昂覺得這七皇子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於是拱手道:“七殿下可是看出了老臣哪裏不妥?”  金明帝指著林子昂說道:“小七啊,這是父皇的好友,你叫他林叔叔吧,他本是姑蘇世家林家的,後來跟著先祖打天下的時候,斷了聯係。”  “後來天下大定的時候,太、祖、皇帝恩封靖恩候,可世襲三代,到他的時候,就應該沒了爵位,但是,朕登基之初,子昂出力甚多,這才又襲成一代,可惜傷了底子,留下了暗傷。”  林子昂對此倒也不在意,大咧咧地道:“老爺此言詫異,老話說得好,這無誌空活百歲,我這輩子活的瀟瀟灑灑,沒有什麽遺憾,這樣就已經足矣了!”  金明帝不是很讚同的說道:“你少年失估失侍,在世家子中活的艱難,這好不容易中年得子,你就忍心讓你兒子也吃著那些苦頭?”  這話戳在了痛處,林子昂也有點兒瀟灑不起來了,接著,林子昂深吸一口氣道:“這不是相信您跟子安,要是我沒了,你們還能看著他們娘們出事兒不成?”  眼看著金明帝要發怒,林子昂見好就收地說道:“老爺和小少爺趕緊用齋飯吧,小的去看看他們娘三安置好沒,一會兒咱們後山見。”  金明帝抬腳踢了一下林子昂的屁股道:“滾吧!”接著又交代一句:“安排好看護的人,別大意了。”  雖然就是一句簡單的話,還是讓林子昂心中一暖,鄭重的答應了一聲,這才退了出去。  金明帝領著司徒箏的手,向齋堂走去,這裏並不提供齋飯到院子裏,想要吃齋飯,必須親自到齋堂才行,就是皇上也沒有特例。  對於這點,金明帝是敢怒不敢言,誰讓這是他家老祖宗的地盤兒呢。  但,該說不說,這裏的齋飯特別地道。金明帝摒棄食不言的規矩,一邊跟司徒箏吃著齋飯一邊兒說道:“小七啊,等回京的時候,爹領你去京郊的一家寺廟去吃齋。”  司徒箏奇怪地問道:“那裏的齋飯很好吃?比這裏的還好吃?”一邊說著,一邊兒夾起帶著黃豆粒兒的麻婆豆腐放入嘴中,又辣又燙,還很有彈性的味道,美的他眯著眼睛直吐舌頭。  金明帝搖頭道:“沒有這邊兒的素齋香,但是服務態度比這邊兒強多了。”說完,自己夾了一口燒茄子,味道真好!  司徒箏撇撇嘴兒道:“那兒子還是認可在這邊兒,多走幾步路,吃服務態度不好,但味道超級好吃的素齋。”邊說,邊喝了一口小米粥,真香!  金明帝解釋道:“那個寺廟的素齋雖然一般,但是,它旁邊有一家尼姑庵”  司徒箏瞪大眼睛,驚恐地問道:“您要背著我娘看小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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