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邊疆應敵,單是行軍就長達兩月之久,到了後,三萬將士融合整頓,起碼要休息幾日才能緩解一路奔波的疲憊。江鳶到了邊疆才知道,此處漫天黃沙,寸草不生,將士們很多連喝水都成問題。有的甚至是被活活渴死的。江鳶到了後,先見了江正清和一直守在邊疆的將軍,他們常年風吹日曬,皮膚黝黑幹燥,看起來和吐安國的人差不多了。此次前來,江鳶不止帶來了將士,還帶來了糧食和物資,朝廷那邊也已經下令,募集周邊各道的將士和糧食運往邊疆。江鳶這三萬人,目的之一是支援,目的之二是護送糧草,還有二十萬大軍在他們出發一個月後,已經從都城出發,大概一個月後就能抵達邊疆。邊疆憂患,困擾大梁王朝幾十年,懷柔用了、和親用了、賠償用了,結果得到的依舊是他們的不斷騷擾。既然他們如此猖狂,那就讓他們知道,什麽是,叫的越凶的狗,死的越慘。江鳶到了邊疆後,並沒有著急和他們打,而是集中人力修建城池,設置盾牌防禦,以及後勤糧食補給,無論那些人如何在城外叫喊,辱罵,他們都候城不出。候城不出,不代表他們不反擊。凡是到城門下叫喊辱罵的,找一個箭法好的弓箭手站在城樓上,第一箭算警告,如果對方不離開,第二箭直接殺死,並將其的頭顱砍下,掛在城門上示眾。與此同時,江鳶禁止軍隊朝周邊百姓索要糧食,禁止強行征兵,在歇息之餘,安排將士幫助百姓種田耕地,以謀之後。甚至還讓軍中的大夫,教習將士受傷如何自救,或者如何救治別的受傷將士。江正清起初對這位妹妹不甚在意,覺得她一個女子,就算是個alpha,但對打仗一事也是一竅不通,但沒想到她麵對如此戰況危機之時,竟能保持這般冷靜。江正清對她高看了兩眼。在江鳶到達的第三個月,她親自帶領兩萬將士迎戰吐安國,對方還是個熟人。先皇駕崩時,夏哈甫曾帶三名武士悼念先皇,如今不過兩年而已,他便反目,攻打大梁王朝。夏哈甫早已知曉江鳶來了邊境,如今戰前相見,他說道:“大將軍,別來無恙啊,兩年前在都城一見,我夏哈甫便十分欽佩,沒想到今日竟能有緣在此相見。”江鳶手持長槍,一身紅色戰甲披身,回他道:“若不是你們吐安國圖謀不軌,一直騷擾我大梁邊境,我豈會與你在此相見。夏哈甫將軍,你兩年前來我們大梁之時,正是先皇駕崩,國弱之時,如今我大梁昌盛,國富民強,不是你所能招惹的。”夏哈甫哈哈笑著:“好啊,那我夏哈甫倒要看看,你們這群敗軍之將,究竟如何打的贏我們吐安國的武士。”雙方劍拔弩張,箭在弦上。江鳶舉起手中的長槍,將士吹起號角,打起鼓聲,對麵的敵軍也吹起了號角。吐安國的將士在武力和馬術上,都要強於大梁王朝的士兵,所以江鳶並沒有和他們硬碰硬的打算。號角聲一聽,江鳶放下手,旗手揮旗,後排一萬將士齊齊鬆手放箭。他們放箭,吐安國何嚐不是,但在敵軍放箭之前,手持盾牌的將士從背後取下藏起的盾牌,架起一道防禦屏障。敵軍的箭全部射在了盾牌隻上,而他們的箭則直直的刺進了敵軍的身體。一時間敵軍內慘叫聲連連。夏哈甫看到此景,直接舉起手中的大刀,命令大軍:“衝!”敵軍衝了上來。江鳶再次下令放箭,位於最前方的數千神臂弩,一列放完,撤在兩側,後邊繼續放。那些衝過來的敵軍,全部倒在弓弩之下。等神臂弩將所持箭矢快速放完,他們立刻起身朝兩邊散去,空出中間的道路,一時間,四千名騎兵從身後殺出,兩側也殺出早已埋伏好的兩千騎兵,三方共同圍攻。在雙方兵刃交接的時候,後方的弓箭手脫下身上的弓箭和箭袋,在手持盾牌將士的掩護下,跟在騎兵身後開始近戰搶奪戰場上,沒有人騎,且沒有受傷的馬匹。馬匹向來是大梁王朝的短板,一是沒有飼養條件,二是大部分馬匹隻能當做家馬,放在戰場上就是慫兵一個。江鳶在上戰場前,特意培養了一批步軍的馬術,就是為了讓他們在戰場上撿漏。敵軍騎兵彪悍,硬打未必是對手,所以江鳶還讓他們每人手腕上戴上袖箭,30步之內,無論敵軍如何孔武有力也擋不住。夏哈甫沒想到她藏了一手又一手,等反應過來,大批武士都已躺在了地上。他大喊著:“撤,撤,撤。”江鳶在混亂中聽到夏哈甫的聲音,她將染血的長槍紮在地麵,拿起馬背上的弓箭,抽箭上弦,右手兩指一鬆,那隻箭穿過數人,準確無誤的射在了夏哈甫的後背。夏哈甫從馬上跌落,吐血身亡。江鳶將弓箭放回去,重新拔起長槍,拉起韁繩對將士大聲喊道:“夏哈甫已死,將士們,將敵軍趕盡殺絕!”遠處的戰鼓和號角再次響起,所有將士殺紅了眼,一擁而上。兩萬人對五萬人,原本所有人都以為會輸的一場戰,江鳶打贏了,而且打的甚是漂亮。開戰首捷的消息傳入都城,朝中上所有大臣都揚眉吐氣,“好,好啊,大將軍這一戰打的好啊,終於搓了吐安的銳氣。”大臣們齊齊跪下:“恭喜太後,首戰告捷。”蕭莫辛站在辰元殿上,謀慮的目光遠遠的望著大殿外,威嚴十足。大軍打了勝仗,江鳶並沒有讓將士們繼續追擊,而是讓他們在休養生息過後,調出去幫老百姓收糧,修建房屋和工事。打仗,最忌驕兵,他們打贏了這一場,心氣就已經開始傲了。之後江鳶根據邊境的地形,在多處地方派兵繼續設置工事,並且整理戰後物資。江正清則帶著騎兵出城攻打吐安周邊小城,凡攻下一座城池,禁止將士燒殺搶掠,但要搶走每戶的糧食,讓百姓每日在城門口拿婉領飯,既餓不死,也無力反抗。江正清已經提前告知他們,隻要吐安國投降,他們不僅不殺一人,糧食也會如數奉還,但若有反抗者,殺無赦。百姓是最不喜戰爭的人,而且此次又是吐安國野心在先,他們都很聽話,每日前去領粥吃,偶爾還有馬肉吃。大軍揮師往前,越戰越勇。盛武六年,吐安大王出城舉白旗,表示願歸順大梁。至此,為期三年的征討到此結束。江鳶和江正清受朝廷指令,將吐安將士編入大梁王朝軍隊,並且對部分吐安可用之人安排職務,一起共守邊疆。江鳶同江正清一起,班師回朝,朝廷調防邊疆將領,以防擁兵自重。第114章 回都城的那一天, 蕭莫辛帶著文武百官親自到城門口迎接大軍,江鳶和江正青騎馬走在最前麵,百姓們夾道歡迎。將士們興高采烈的和城中父老鄉親打招呼。到文武百官跟前, 江鳶拉著韁繩讓馬匹停下, 抬腿下來, 和江正青、以及一眾將軍單膝跪下:“卑職叩見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蕭莫辛邁步過來扶起江鳶和江正青, 她有意抓緊了江鳶的手腕, “兩位快起。”江鳶放下手站直身子。蕭莫辛扭頭看向江鳶, 她眼睛下一道刺眼的傷疤,猛然刺進了蕭莫辛的心中, 下意識便想伸手撫摸那傷疤。周圍還有很多人在, 江鳶為了不讓她失態,及時提醒道:“太後,邊疆將士經過三年的熱血奮戰, 將吐安國收降、將哈卻國俯首稱臣,此乃皇上、太後之幸。”說完, 江鳶低下頭不肯再抬。蕭莫辛這才注意到自己失態, 她放下手落在身前,威嚴道:“好,諸位將士辛苦了, 你們為大梁百姓立下赫赫戰功,本宮和皇上一定要好好獎賞你們。”將士們單膝跪下叩謝:“謝皇上、太後隆恩。”為了獎賞他們, 蕭莫辛在宮中長樂殿為他們舉行了慶功宴, 酒肉皆是上品,歌舞不斷, 席間蕭莫辛聽他們說了許多邊疆的事情,大部分都是雲寧郡主的聰慧無雙。江鳶坐在蕭莫辛左手邊,換了身素衣,她沒喝酒,隻吃了些菜,喝了些茶,全程安然低頭坐著,似乎不願以麵示人,與那些叮嚀大醉、吵鬧的將軍格格不入。蕭莫辛偶爾餘光看了一眼,皆是心疼。等酒席散去,蕭莫辛遣了宮人將所有將軍送回家中,唯獨留江鳶一人在永安殿。鳳輦停在永安殿,小玉攙扶蕭莫辛下來,她進去前,低聲囑咐道:“不許任何宮人靠近永安殿半步,就算是皇上,也要先稟告本宮,才能踏入永安殿。”小玉低頭:“是,太後。”蕭莫辛抬步踩上台階,慢慢步入永安殿,明明是回自己的寢宮,可這每一步都走的比往日甚是艱難。到了庭院,遠遠的,一抹素淨的身影安安靜靜坐在寢宮門口的台階上,腦袋低著。不同今日在城門口見到穿鎧甲的她,此時此刻的她更為平凡自然,像鄰家俊秀姑娘。隻是這腦袋低了整整一晚,不酸疼嗎?蕭莫辛握緊袖中的手朝江鳶走去,一步一步站停在她麵前,高高的影子遮擋著月光,將江鳶整個人隱沒在了黑暗之中。江鳶不敢抬頭看她,下意識低頭遮擋臉上醜陋的傷疤。“臉上的傷口,怎麽傷的?”蕭莫辛看著她,克製的關心。三年未見,彼此都已更加理智冷靜,少了以往的熱烈和衝動。江鳶抓緊膝蓋上的衣服,用力攥在掌心:“被敵軍的箭擦傷。”兩年前在和吐安的交戰中,一支箭矢擦著她的臉頰劃過,鮮血當場濺到了她眼中,那日背部也中了箭,軍中大夫救治了五天五夜,才把她從鬼門關拉了回去。這傷也就留下了。不止臉上,她身體上還有著許多醜陋的傷疤,可以說滿目瘡痍。走之前,江鳶不過二十爾爾,年輕氣盛,麵貌雖談不上貌美,可也有幾分俊秀能看,如今不僅長了年紀,臉上還破了相,皮膚幹燥粗糙,像一個流浪之人。她在邊疆之時,還不曾在意自己的麵貌和身體,可越接近都城,她心中自卑的念頭越來越猛烈,直到今日在都城外見到蕭莫辛,看到她一如既往碧鬟紅袖、冰肌雪膚。自己這般,豈能再敢高攀。她應當會嫌棄的吧。江鳶心中酸澀,她站了起來,腦袋低至胸口,疏離的彎腰拱手:“太後,邊疆已平,哈卻國損失慘重,怕是之後數年不會再對大梁王朝造成任何威脅,您可安心。”蕭莫辛知曉這些,她伸手想去摸江鳶臉上的傷,卻被江鳶下意識躲開。蕭莫辛的手停留著不動,冷笑道:“三年不見,便這般生疏,碰都不讓碰了。”江鳶壓抑胸口翻湧的苦澀,回道:“卑職不敢,卑職隻是怕髒了太後的手。”“髒?”蕭莫辛被這個字刺痛,眼睛紅著,“你告訴本宮,髒在哪裏?是你臉上的傷,還是你身上在邊疆受的那些傷?”江鳶沉默不言,也不看她。蕭莫辛不著急逼她,緩緩道來:“你走這三年,我每天都在念著你,每天都在後悔派你去邊疆,每天都在永安殿上香祈禱你能平安歸來。如今你真的好好的活著回來,卻想著我會厭惡你臉上的傷,我在你眼中,就這麽沒有感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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