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綣麵色微紅,食指點沈縝的唇,“阿縝吃了蜜?”沈縝眨眼:“可以吃麽?”叢綣失笑搖頭:“妾未帶蜜餞。近些日子阿縝喝藥已用了不少,甜食用多了也並非好事,還是克製些罷。”被教訓了的沈縝眉目含笑,捉著女人的袖子迫使她微微俯下了身。兩片微涼的柔軟貼上了叢綣的唇。一觸即離。對視片刻,叢綣輕輕敲了敲麵前人的額頭,嗔了她一眼。女人湊近前啄了啄沈縝的眼睛,揉了揉她的耳垂,然後直起身道:“嚐一嚐,看看喜歡麽?”沈縝便端過小盅,給自己盛了一碗湯,舀了一勺送入口中,隨即愉悅地眯起眼睛。她的神情,答案不言自明。“很好喝。”沈縝溫聲開口,“綣綣很厲害。”叢綣彎了眼眸。一室靜謐。三月之期已到。沈縝垂下雙眸,掩住其中神色。隻是兩人心照不宣。--------------------本 .文.由 攻 眾號 飛/鳥sk集/中營   整 理,本作品來自互 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 責,內容版 權歸作 者所有第49章 何妨一試皚皚的雪中被扒出一塊深褐色的空地。男人提著掌大的生肉架到火上, 又有人拎著酒來,幾個兵卒便圍坐成一圈,搓著手向火前。“這地方…”翻肉的男人嘟囔, “真是日了個狗…”他旁邊的圓臉男人接話:“可不是?多吉那孫子早在大可汗那邊睡了不曉得多少個女人了!”一群人哄笑起來。有人毫不留情的揭露:“桑吉,你是怕他搶到了給白瑪的鐲子吧!”叫桑吉的男人眼睛一瞪,正欲說點什麽,卻在目光捕捉到飛馳而過的駿馬時住了聲。兵卒們紛紛望向那邊,然後麵麵相覷。桑吉呢喃:“怎麽來了大可汗的人…?”插了勿吉部黑旗的駿馬和其上的人自然不會給他們答案,轉瞬消失在營房那頭後幾個急拐, 最終被披甲的兵士攔了下來。為首的壯漢蓄著濃須,身上還在冒熱氣,看模樣就知道剛拚打下來。他沒去管額上落到眼角的汗, 抬頭眯了眼睛, 扯著嘴唇笑,“大可汗的人,是不曉得營裏的規矩?要是不曉得, 老子不介意教教你!”大錘在話音落下的瞬間就砸向馬蹄, 馬上的人驚叫一聲,立時後仰翻身躍下,而黑鬃毛剛剛還在風中飄揚、渾身線條流暢漂亮的駿馬躲閃不及,未來得及掙脫便被砸斷了腿,一頭栽倒在地不住哀鳴。“耶律頓珠!”馬上人怒吼, 看向地上哀鳴的馬兒心痛不已, 他雙眼噴火, “這裏又不是帥營!”耶律頓珠提著大錘哼笑:“怎麽不是?王子在的地方就是帥營!哥舒丹, 這兒可不是你們那沒軍法軍紀的地!”軍法軍紀?這裏?哥舒丹覺得好笑。別以為他不知道這次出征溫妃娘娘早叮囑了莫為難那些卑人,可這三王子是一點沒聽, 他們先前打的幾個郡還剩下些什麽?愛馬被傷這事注定沒完,哥舒丹剛張口,卻忽覺斜地裏傳來道視線,他身形一僵看過去,太陽穴跳了跳,彎腰拍胸:“哥舒丹問王子安!”營帳外的年輕男人有著草原兒女不常有的白皙膚色,長相也與哥舒丹等人的粗獷相去甚遠。他眉飛入鬢,皓齒丹唇,一雙瑞鳳眼眼尾微微上翹。這般的五官,合在一起莫名給了人妖惑之感。耶律縱笑吟吟:“哥舒將軍?是大可汗有急事讓您這麽遠趕來?”哥舒丹跟在他身後進了營帳,拿出藏在懷裏的信遞給耶律頓珠,後者翻了個白眼呈上去。“稟王子,大可汗已經與卑東議和。晉陽、雲山、赤同三郡已悉數劃入我天北版圖,這是…”哥舒丹不自在的頓了頓,舔了下幹澀的嘴唇方繼續道:“這是大可汗給王子您的信,卑人皇帝的公主挑出來了,與您商量派個人去接她。”“什麽公主?”耶律頓珠瞪圓了眼睛,“王子是要娶”“頓珠。”耶律縱出聲打斷了男人,耶律頓珠在他的眼神下不情不願收了話。將目光移到眼前人身上,耶律縱慢條斯理地撕碎了信紙。他紅唇開合猶如毒蛇吐信:“本王的王妃,當然要本王親自迎娶。就煩勞將軍告訴大可汗,讓王妃先安心歇著。”對上那冰冷的像淬了劇毒的目光,哥舒丹後背發寒,低頭道:“是。”耶律縱滿意抬手,一旁兵士立刻領了哥舒丹出營。待到他的身影一消失,耶律頓珠就迫不及待開口:“王子!您明知道是哥舒翰那小人算計您!卑人窩囊皇帝的女兒,怎配得上您!”其餘將領亦麵色憤然。耶律縱掃視了一圈他們:“所以呢?”“所以當然不能娶!”又有一絡腮胡將領毫不猶疑道,“即便沒了呼延氏,燕京也還有其他大族,王子,待我們班師回朝,還不能選了?”“還真不能選。”角落裏文士模樣的中年男人淡淡道。所有人看向他。文士明顯是中原人,身形瘦削,留著打理齊整的山羊胡,在一眾膀大腰粗的草原人裏格外明顯。但他站的地方十分討巧,以至於剛才沒有被哥舒丹注意到。絡腮胡將軍想張口嗆聲,卻被並肩站著的人攔下來,一群草原人讓開條路,讓文士走到營帳中間。耶律縱神情緩和下來,笑容真切了許多:“先生。”文士頷首。他拿著一把羽扇,視線悠悠掃過帳中眾人,最終落定到耶律縱身上,“四個多月前,燕京眾人皆知,隻要王子班師回朝,便要迎娶呼延氏女作王妃。”耶律縱眼中閃過嘲諷:“是。”文士又道:“人盡皆知的事,哥舒翰是怎麽毀壞的?就單憑空口而來的王子執意要卑人公主?”營帳中眾人皆怔。很快有人反應過來,麵色複雜:“有人容不得王子做大了…”文士待到議論聲漸漸平息才複又繼續:“呼延氏當真想把女嫁予王子麽?燕京各族會坐視此事促成?更甚至,還有沒有某位更高權更重的人?”帳內寂靜。文士長歎一聲:“王子,在下早勸過您莫要操之過急。林瀾部呼延一族七萬軍,豈是如此輕易拿得到手的?”“……”耶律縱輕聲,“是本王錯漏了。”他垂下的眼睛裏掩去了惱意。一將領在旁邊忍不住出聲:“可這與娶那卑人公主有何關係?呼延不行,沒道理燕京其它族不行啊?”更多的眼神投了過來。收到這些眼神的文士平靜道:“王子如今之勢,與燕京哪個大族姻親最為穩妥,不會對而今的局勢造成影響?王子與呼延氏女的婚事被哥舒翰算計掉,可知他是否還有後招正等著王子回燕京做出抉擇?”又一陣沉默。須臾,有人不甘嘟囔:“那就隻能忍得這窩囊氣了?”“窩囊氣?”文士搖著羽扇,意味深長,“這可不是窩囊氣。”他看向耶律縱:“王子如今在燕京之中稍有不妥便會被諸多人針對,不妨先娶了這公主安下有些人的心。往後的事…誰說的準呢?眼神相撞間,耶律縱福至心靈。煩躁的情緒消下去,他也就理順了最近的事情,問道:“被多要的兩個卑人公主哥舒郎是想自己留著?”有人出列答:“是。”耶律縱冷笑:“遣使去卑人朝廷,就說本王索要公主乃是傾慕之故,卻不願未來王妃的姊妹無名無份,已經上書父皇,讓他們不必送其他公主了。”出列的人回道:“哥舒郎大軍圍住了開平,那般窩囊的皇帝,怕是不會聽我們的話。”“無妨。”文士替耶律縱道,“先去人就是。同時派人快馬加鞭回燕京,討要陛下的旨意,送去他們那兒。”“是!”出列之人應下。此事便算告一段落。耶律縱轉身走至地輿圖前,攤手揚聲:“坐吧諸位,有什麽想法盡可直言。”眾人一一入座,文士先開口:“哥舒郎撤軍已是必然,我等此處卻還有探討的地方,王子如何想?”耶律縱沉吟片刻,慢慢道:“本王想讓那洛如珍為本王所用。”一個月前,哥舒郎派人傳話讓他放棄晉陽去隔斷卑人邊軍,他拒絕後卑人邊軍果然趕去了開平,讓哥舒郎不得不同卑人和談。在哥舒丹送信來之前,耶律縱就已然知曉了晉陽三郡已獻予他們的消息。雖然卑人皇帝尚無明旨,但晉陽三郡的卑人守將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如今還沒有反應,想來是不敢輕舉妄動。耶律縱清楚為什麽。幾年前滅盛時,他曾屠了不少城,包括開城獻降的亦未放過。如今晉陽讓他久攻未下,城中人定怕早已觸怒了他,開城便是死期。今日叫這些人前來,就是為了商量這個事情。哥舒氏給他使的絆子讓他對這晉陽早無了興趣,如今還願細細商討,隻在於這個郡背後的人讓他覺得十分有意思。洛如珍。勝了他四場的女人。連輸兩場戰役後,他便察覺出了不對勁。晉陽的卑人守將他們盡數查過,往年裏平平無奇,怎麽就這次學聰明了?令人調查後果然沒負他所料,真正用兵的另有其人,不過居然是那郡守之女。耶律縱自幼在母親的影響下學習中原文化,成人這些年來和中原的交流也讓他知道卑人的女子往往又弱又小、不能擔事,據說他們以此為美。但這位郡守之女洛如珍,卻長得人高馬大,十分能打,在用兵作戰上也天賦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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