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刑越身上,聽均勻熟沉的呼吸,裂開的指尖描繪著眼前的唇形,第二次描繪時,悄無聲息鑽進紅唇之間……勾著蛇信子觸碰,感覺到小傷口逐漸恢複,步窈才把手收回來。什麽四十八小時……一天不到刑越都累趴了,睡得比她都沉。房門突然傳來轉動門鎖的聲音。步窈把被子拉高了一些,開門的人是白玉輪。現在已經到上班時間,刑越電話沒接,信息沒回,人影也不見,白玉輪還以為刑越又暈在浴室,和上回一樣,帶著薄霧雪來找人,兩個人還大包小包拎著在商場給刑越買的衣服。滿地淩亂的衣服,還有床上露出雪白香肩的步窈。三個人麵麵相覷。白玉輪看了一眼,臉色陰沉,轉頭就出去了。倒是薄霧雪這丫頭,表情豐富,看了看熟睡的好閨蜜,又看了眼連脖子肩膀滿是痕跡的步窈,毫無疑問,昨晚情況很激烈,她震驚的眼神已經演完一部電影。可惡!她給了刑越那麽多情.趣小用品,有什麽理由現在睡覺的人是刑越不是步窈?她詫異,心感驚悚:“你把阿越藥了?”步窈撩撩頭發:“可能嗎?”不可能,步窈身上的痕跡一看就是被欺負的那一個。這下薄霧雪想幫好閨蜜找補都補不上了,她心裏那個氣呀,刑越在她心裏世界第一猛一的形象轟然倒塌,這弱柳扶風的樣子,分明是身嬌體弱易推倒的香軟人.妻。哼,這就是不用小玩具的下場,累死你!薄霧雪出去了,順帶把門給關上。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潮悶的氣候,和雜亂的雨聲,讓刑越眼睫顫動,她悠悠睜開眼,下意識在床上摸手機,一條蛇尾鑽進她掌心,霧麵蛇鱗和她摩挲……刑越握住,放到了一邊,手剛離開,尾巴又纏了上來,盤進她懷裏。她來不及顧這麽多,找到手機,看到好幾個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正想跟白玉輪請個假。消息都編輯好了,在發送出去的那一刻,蛇尾尖尖鑽了上來,吧嗒按在手機屏幕上,把這些文字複製好,發送給了備注為蔣經理的聯係人,小火苗返回剛剛的聊天頁麵,把白玉輪的聊天框長按刪掉。做完一係列動作,尾尖重新貼上刑越手裏蹭,溫順不已……刑越剛睡醒,大腦處於放空狀態,她遲疑開口:“大小姐怎麽還沒回去?”她聲線慵懶,順勢把手裏的尾巴壓在被子下麵。步窈坐在床上,眼睛因為哭得洶湧,一時半會還沒有恢複原樣,聲音也半啞,聽刑越醒來就下逐客令,她抱著被子,生悶氣:“過敏了,衣服穿不上?怎麽回?”聞言,刑越掀開被子,直接握住了步窈的腳踝,正想進一步確認,意識到她想做什麽,步窈臉紅得能滴血,把腳收回,曲起膝蓋緊緊並攏。“不讓看,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撒謊?”刑越提出質疑,況且她昨晚又沒有用指套,哪裏來過敏源?步窈咬唇:“就算不是,你讓我待一個晚上不成嗎?很過分?”刑越點頭:“對,很過分。我們是交易關係,交易結束債務減免十萬,同時你從我家裏離開,出於人道主義,如果大小姐真的過敏,我再酌情考慮給你買藥。”即便昨晚那樣激烈的纏綿過,刑越還是要趕她走,步窈踢開被子,堅持:“就是過敏了!很疼,衣服穿不上,買成人.娃娃都還有售後服務,你憑什麽‘酌情考慮’,你要隻是服務態度不好就算了,連服務質量也這麽算了。”刑越打開燈,攥住亂動的腳,仔細看了看步窈說過敏的地方:“沒過敏,有點傷到了。”她起身下床,穿衣服,出門前丟下一句話:“我服務質量好不好,大小姐又不是第一次體驗,不滿意還回來找我?也是稀奇。”置氣的話被拆穿,步窈鑽進被子裏,連同尾巴也一並藏進被窩,身上熱的能冒煙。刑越沒有離開太久,就在樓下藥店買了藥膏,十分鍾不到就回來了,她把人攬腰撈起,固定在懷裏,一腿壓著步窈的膝蓋,不讓動,開始給懷裏的女人抹藥。這個姿勢,步窈低頭就能清晰看見刑越給她上藥的動作……她背脊僵硬,有絲扭捏。房間又變得寂靜無聲,在刑越的手離開後,步窈快速爬下來,抱著自己的尾巴蜷在床角,突然囁語:“刑越,我可不可以追你?”第58章 字大小姐配不上我步窈覺得疼, 疼到衣服都穿不上,爬到床角扯被子,尾巴攬入懷裏, 連同帶有刑越氣味的被子一起卷抱。她也不蓋被子,柔膩細滑的雪背暴露在空氣,膝蓋壓在被褥上麵, 青一塊紫一塊的掐痕從大腿到小腿肚都有。腰肢往上更是銜咬吮吸的吻痕,深淺不一的草莓色。全身上下都被吻遍了, 刑越不但掐她,咬她, 還不讓她哭, 捂著她嘴……步窈的模樣很可憐, 一看就被欺負慘了。想到昨晚到今晚做的事,刑越手後撐在床上,有點頭疼, 或許一開始有發泄怨氣的成分,後麵完全是沉浸在施虐的快意裏。她從來都沒有這樣過,對賀枝溫也好,對步窈也好, 做到完全盡興也是進退有度。昨晚……步窈就像打開了什麽潘多拉魔盒一樣,讓她漸漸失控, 聽著破碎不已的哭聲,她隻想聽步窈再哭凶狠一點,察覺到不對, 她捂住步窈的嘴, 以為這樣能控製住從心底滋生的施虐傾向。可是當步窈悶悶噎噎的低泣, 她竟然……更有感覺, 隻覺得這個女人哭得好可憐,手也不留情,愈發粗魯。“不可以。”她拒絕著,不讓步窈追求她,一邊拾起滿地淩亂的衣服。步窈手指胡亂攪著被角,把那塊珊瑚絨被抓得皺巴巴:“為什麽不可以?白玉輪那樣的貨色都能追求你,為什麽我不行?”她不比白玉輪強?那條臭粉蛇到處發.情,已婚還裝單身亂撩,她比白玉輪強得多。刑越眉頭一皺:“白總我也拒絕了。”不管怎麽樣,白玉輪給了她一份很合適的工作,那些衣服她不會要,酒也不會喝,但她不能對白玉輪說太難聽的話。除了欠了人情外,她還得給小雪花麵子,對白總保持客氣就足夠了。步窈撇撇嘴,坐床邊晃腳,一副不打算離開的樣子。刑越把那條禮裙放到桌上,滴了滴眼藥水,而後才跟步窈說:“沒有為什麽,我們兩個不合適,家庭階級不同,性格不合,我也不喜歡你這種類型。”別人分手說不合適,可能隻是敷衍,刑越說不合適,那是實踐出來,相處出來的。哪怕刑越說了那麽幾點,步窈把重點放在最後一個:“不喜歡我這種類型?那你十年前為什麽跟我結婚?”刑越完全可以拒絕步家的求親,而不是答應的那麽爽快,讓她以為刑越的喜歡,和她的喜歡一樣。這個問題,刑越在過去多年裏已經後悔過無數次了,因為一次錯誤的選擇,用一無所有來埋單。她沉默幾秒,突然坐過來,看著步窈:“十年前你多大?姬圈戀姐這個定律在我這裏不生效,你二十八跟十八怎麽比?我還能衝動兩回?”房間爆出女人心碎的怨念:“刑!越!”刑越口吻冷酷:“大小姐以後都別提醒我跟你結過婚這件事,你提醒一次,我就強調一遍,別的拉拉戀姐,我不戀,我就喜歡年輕的,就好十八歲這口。”這種話題多少有點傷人了,年齡不可控製,隨著歲月增長,年紀也在歲歲添加,刑越自己都年齡焦慮,她對年齡足夠敏感。步窈家裏有錢,自身基因好,二十八還跟二十歲小姑娘一樣,她從來沒有因為年齡的增長有過任何負麵情緒。可是刑越現在說的話,完全擊碎了她對自身條件的優越和傲慢,她氣得說不出話,趴在枕頭上嗚嗚咽咽,哭得傷心。刑越這個混蛋,居然嫌她不是十八歲,她都沒有嫌棄刑越年紀大,沒有嫌棄刑越做不到二十四小時就體力不支,刑越憑什麽!光是那些打擊還不夠,刑越扒拉起步窈,在她耳邊說:“我喜歡賀枝溫那樣的性子,溫柔體貼,陽光樂觀,注重細節,能照顧好自己,也能照顧好我,不喜歡連熱水都不會煲的女人,你不能追求我,聽清楚了沒?大小姐配不上我,我看不上大小姐,你不能追。”以步窈傲慢的本性,她都說出這種話了,步窈應該罵她賤人,然後摔門離開。刑越以為她能成功逼走步窈,那些話放在普通人身上都受不了,更別說還是天之驕子,從小就應有盡有,驕橫無比,專權跋扈的步大小姐。可她低估了步窈對她的忍耐,似乎除了在吃醋方麵,步窈對她的所有都能接受。步窈甩開刑越的手,自己爬到靠牆的那一邊,抱著被子,腦門靠在牆上哭泣,眼淚跟流不完一樣,恨不得把刑越的床都給淹了。尾巴露在外麵,穿梭在被褥裏,有一下沒一下蜷動,做一些假動作,再爬到刑越身上,盤好,溫順得模樣和步窈的脾氣截然相反,渴望得到刑越的撫慰。“……”刑越一時無言,低頭看著貼上來的橘紅色蛇尾,有一片蛇鱗微微翹起,在平滑的尾巴上很是明顯,連裏麵的血肉都能隱約看到。她不知道步窈什麽時候受的傷,但蛇鱗要是剝落,就長不出來了,會空在一塊,露出裏麵的皮肉。所以每一條蛇都很在意自己的蛇尾健康狀態,除非是生病了,不得不剝落,不然不會讓鱗片拔掉。刑越找了醫藥箱過來,托起那部位尾巴,灑了一些止血的藥粉,又噴了消炎水,鑷子輕輕壓平翹起的鱗片,近距離看能看出圓弧都是彎的,明顯是被指甲摳拔的痕跡。她不記得自己有粗暴成這樣……蛇鱗跟皮肉相連,跟肉沒什麽區別,這得痛死。那麽冷豔瑰麗的蛇尾,刑越都覺得惋惜,拇指撫平那片蛇鱗,一手用紗布纏繞,還好傷口發現的早,還能長好,要是時間長了,潰爛發膿,隻能拔掉處理。步窈還在哭,刑越攥了攥尾尖:“我說的話都是事實,想娶你的人多得是,你非要跟不合適的我糾纏什麽?你說喜歡我,我也沒覺得有多喜歡,是指隻讓我一個人睡嗎?那是你隻能這樣,我又不是,我跟誰睡都可以,隻要長得漂亮,身材好,我都能喜歡,如你所見,我跟你口中說的隨處發.情的野狗沒區別。”她張口就是趕人,步窈靠在牆上哭都礙著她。那些話讓步窈難受,步窈還是不想走,索性變回蛇體,想找個角落藏起來,她在床上遊爬,鑽進被褥裏,刑越把被子扯開,鑽進衣服裏,刑越把衣服扔掉。她一愣,一雙紅寶石把目光放在枕頭上,剛鑽進去,枕頭就被刑越拿開了。那張老舊褪色的“”字剪紙,赫然出現在眼前。刑越的坐姿突然僵直,眼底晦澀不明,她疾速把那張剪張奪過來,單手揉成團,扔進垃圾桶裏。一氣嗬成的動作欲蓋彌彰,原本步窈都沒看清是什麽東西,被刑越這麽一扔,才把注意力放上,她探出蛇身,蛇頭張望,看到垃圾桶裏被扔進去的東西,吐蛇信子的頻率明顯更高了。刑越這個死悶騷……小火蛇無處可鑽,索性盤在床上,一動不動,唯獨蛇信子在吐露。刑越看了眼時間,現在才晚上十點,剛配歡過,需要大量進食,她點了很多外賣,準備吃完東西再去上班。請假半天,上半天。外賣點的都是同一家餐廳,到了直接把桌子都堆滿,刑越把包裝都拆掉,有燒鵝,烤雞,乳鴿,牛肉麵,排骨,基本都是補充能量的肉食。她正吃著,一條火蛇爬上桌麵,在桌邊遊走,大張下頷就想把一盤清蒸的整隻雞吞下。刑越筷子壓住,把雞肉拿走。小火蛇立起蛇身,直啾啾看刑越,沒有表情都能看出來是在生氣。她爬到另一邊,正想吞食燒鵝,嘴剛張開,燒鵝就被刑越端走了。刑越挑眉:“我沒點你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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