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窈體力不好,還穿著六厘米的小高跟,鞋子是綁帶式的,纏繞到腳踝,哪裏經得起她這麽跑,就這麽幾步路,把自己腳都勒紅了。刑越垂眸就能看見這雙被磨得發紅的腳,眉頭一蹙:“怎麽跑出來了?吃完飯再聊也不遲,我又不生你氣。”準確的說,也不是刑越要走,是寂文嫣把她趕出來,畢竟是步宅大府,不是她的地盤,主人家下逐客令,她厚不下臉皮賴著吃飯。步窈小嘴一撇,顯然對刑越的說法持有質疑,嘴上說不生她氣,可她跟媽媽哪能徹底分開個體看待。她媽說的話,多多少少會影響刑越對她的態度。就和之前一樣,說不定哪天就爆發了。“你現在就是在生氣,我媽讓你進公司你還不開心,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在我媽手底下做事?”步窈雙手還抓著刑越,氣息急促,緩了緩接著說,“幹嘛跟錢過不去?人都是想往上爬的,有錢有地位,光鮮亮麗,有什麽不好?”而且刑越過去那麽多年都在拚命工作,本質不還是為了賺錢嗎?刑越拿開步窈的手,眼底的心疼也漸漸消失:“我在飯桌上說的話,是沒說清楚,還是你沒聽見?你媽不是想培養我,是借機奚落我,打擊我,把我踩泥裏,我才是那個受害者,你怎麽向著欺負我的人,不向著我?”是她想跟錢過不去?刑越說著說著,冷淡的情緒微微波動。第幾次了?第幾次了!拋開十年前的不談,就最近一次,還讓她賣房賣車欠大幾十萬,現在還來?這機會誰敢要?寂文嫣手段了得,她是教訓沒吃夠嗎?連步窈也一臉,進步家的門已是光榮至極,步家公司,更是別人求之不得的嘴臉。那大小姐脾性,慣性惡劣。“還說不生氣……”步窈小聲嘀咕,軟著嗓音勸,“那都是以前,現在不會了,你不信我媽,也不信我?那我跟你一塊去公司?”這樣刑越可以放心了吧,有她在,誰敢欺負刑越。步窈的提議沒有得到認可,反而讓刑越覺得這是無稽之談。“你跟著我,我怎麽學?”刑越反問,“哪裏有人上班帶女朋友的?”不是沒有人上班帶女朋友,是沒有人上班帶著董事長千金,這不是在告訴全公司,她是走後門進來的嗎?公司的人可以知道她們這層關係,但她不能走後門還高調走,到處示威,讓別人怎麽看她?左右橫豎都不行,看刑越鐵了心拒絕,步窈也生氣:“我看你這意思,是打算一輩子都在酒吧唱歌是嗎?”刑越冷漠張臉,眸光轉向別處:“嗯。”步窈還是不死心,手握上刑越:“是置氣還是真話?如果我想要你跟我一起呢?和我爸媽那樣互相扶持……”今晚刑越身上穿著淺灰無袖掛脖衫,搭配煙粉色包臀裙,修長筆直的雙腿在夜間很紮眼,她的身材比例很好,妥妥的大長腿。此刻肌膚上麵長出來的零散幾片蛇鱗,本是常態,在她身上很是妖冶。刑越是典型的風情萬種姐係美人,有尾疾的原因性情孤僻,才不太敢談戀愛,怕談到最後也是一場空。現在尾疾已好,她的外形跟蛇體可以說毫無缺點,會吸引更多的蛇為她前仆後繼。步窈感覺刑越態度變了,現在的刑越能跟別人交尾,不交尾也能滿足她的特別點,對刑越而言,已經不特別了。刑越麵無表情:“真話。”“多說兩個字要收費嗎?”她眼眶濕潤,難以言喻的酸澀感蔓延,“你根本就不愛我,不想為了我努力,唱歌是愛好,不是你的夢想,你完全可以把唱歌當娛樂,再不濟也可以把唱歌當副業。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誰會在意你怎麽上位的?你站的位置不夠高才會聽到不喜歡聽的話,要是跟我媽一樣厲害,誰敢在你麵前亂講?”刑越之前做網紅不露臉,本來也就沒想當歌星,隻是喜歡唱歌,剛好這個愛好能賺錢,才當成工作。並不是想在樂壇做出什麽成就,沒想在這條路有多大抱負。既然這樣,為什麽不能把唱歌當娛樂或者副業,歸根結底就是不夠愛她,根本沒有考慮她的處境。刑越說不過步窈,每次吵架她都占下風,有理變沒理,現在連她拒絕不喜歡的工作,都能被步窈扯成不愛。“不想跟你吵,你先回去吃飯吧。”她把手抽走,故意不看步窈。步窈哪裏還有心情吃飯,說軟話刑越也不聽,她質問:“你就隻顧自己開心,是不是我和別人聯姻你也無所謂?反正你尾巴好了,想撩什麽花花綠綠的蛇都小意思……”她還是說出來了,心裏不是滋味,眼眶都裝不下翻湧的洪水。昨天晚上刑越還抱著她,一副什麽都依她的樣子,又哄又親,稀罕得跟寶貝似的,一吵架就冷臉,說兩句就逃避。生氣就不喜歡她了嗎?刑越的愛,真是瞬息萬變。高掛的月亮很圓,很亮,滿天無雲,是難得的好景。刑越聽著悶噎的抽泣,頓足幾秒,還是離開了楓葉林。獨自回到出租房,刑越栽到床上,給薄霧雪撥去電話,把今晚吃飯發生的事,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哇阿越,你真的拒絕了那個老巫婆?哈哈哈哈,她肯定氣死了,全世界都沒有兩個人敢這樣跟她吵。”刑越在步夫人身上吃過太多虧,受了太多氣,淺淺報複一下也不過分。薄霧雪好奇問:“對了,步大小姐那邊怎麽辦?你就說服她,讓她站你這邊好了,不然老巫婆不長記性,又欺負你。”刑越趴在床上,旁邊的床位還有小火蛇的氣味,她抱著被子,腦子裏想的全是步窈控訴她的畫麵。“咳……明天我再答應步夫人去公司,不用說服步窈 ”她訕訕說著,尾巴卷著被褥,似乎也在想念某人。薄霧雪馬上換了個麵孔,滿嘴嫌棄:“切,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把步夫人拒絕到底呢,能不能有點出息?今天拒絕,明天就答應?你再擺幾天臉色,氣氣老巫婆!”雷聲大雨點小,刑越這脾氣發的太特麽收斂了。刑越也想多拒絕幾天,最好讓寂文嫣沉不住氣,再來找她商談第二次,第三次……她一開始,是真的不想理會。可是步窈那麽傷心,那麽想要她一起打理家業,她想跟步窈複婚,就不能隻管自己的想法。步窈今晚說的話,無時無刻都在透露大小姐的劣性,看起來哭哭啼啼,被她傷到了,話裏話外的傲慢和優越,那是半分不減。有什麽辦法,她還是對這樣的步窈,傾心不已……刑越狠下心,決定冷落步窈一個晚上,輾轉難眠,這個夜晚漫長又煎熬,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她又足足等了一個上午,這才化妝出門,去找步窈。再次踏入步府,她沒能和以前一樣進出隨意,被人攔了下來。李管家臉上掛著官方式笑意:“抱歉,大小姐不在。”刑越:“去哪了?”“和關家三小姐出行遊玩,歸期未定。”第80章 出軌讓刑越開個價刑越聽到這話, 表情微凝,昨晚一夜沒睡,即便化了妝都難掩雙眼憔悴。她怎麽不知道步窈有個姓關的朋友?“關三小姐是誰?”似乎隱約察覺了些什麽, 刑越麵色不太好看。李管家秉承著專業態度,說的無比詳細:“關三小姐名叫舒嫻,關家和我們夫人因生意結緣, 兩家共同經營著大規模電器公司,而關三小姐有自己的事業, 在校成為滿蘭知名婚紗設計師,年少成名, 今年剛畢業回國, 夫人便讓大小姐帶舒嫻姑娘在國內轉轉, 目前已知出遊景點是江南那片,已經出省了,大小姐沒說什麽時候回來。”秋季容易掉落葉, 府門大院和園子滿地都被紅楓葉席卷,近四百畝的落葉,鋪天蓋地都是紅楓,景色很是壯觀。刑越來時還有心情觀賞, 現在隻聞到淡淡悲涼的味道,她斜睨李叔一眼:“你擱這念人物小傳呢?還是發簡曆?”李管家微微低頭, 揚聲說:“通俗易懂來講,關三小姐是夫人物色好的女孩,目前來看, 大小姐似乎也很滿意。”“哦, 就是聯姻上了是吧?”刑越算是聽明白了, 敢情昨天晚上還在她眼前哭的梨花帶雨, 這一個晚上時間就去見聯姻對象,兩人還一塊出遠門旅遊。這麽迫不及待……她踩著這些楓葉離開,慢長的路,入目皆是紅色,占據她的所有視野,瞳仁照映出來的滿滿楓葉,跟點燃的火焰一樣。刑越拿出手機,翻到跟步窈的微信聊天頁麵,在聊天框輸入短短一行文字,卻在發送出去時猶豫不決。裏麵隻有幾個字:【什麽意思?】李叔已經跟她把話說的很清楚了,她還上趕著問這些,不是自討沒趣麽?刑越有點消不下氣,女朋友跟長輩物色好的聯姻對象出城玩,幾天幾夜在一起吃飯住宿賞景,還歸期未定,誰能忍受。她把這幾個字刪了,最後還是什麽也沒發,把步窈的微信拉進黑名單,又把這幾天發的朋友圈,和步窈秀恩愛的動態都私密掉。還有她剛換上不久的情頭也撤下,隨便在微博搜了張網圖換上。刑越頓時感覺全身都沉重無比,走一步路都累,回到出租房想補眠,躺床上卻怎麽樣都睡不著。起身去樓下想買瓶助眠的褪黑素,薄霧雪這時發來信息。【啥情況阿越,咋換頭像啦?吵架還是分手?】刑越睜著幹澀的眼睛,回了句:【分了。】明眼人都知道她們兩個隻是交往期間吵架,但步窈的做法直接觸碰到了刑越不能忍受的點,沒說分手,她當分手,也不想再跟步窈談。說話倒是無情,人拉黑了,秀恩愛的動態沒刪,隻私密,說到底刑越還在氣頭上,薄霧雪如果換個時間段問,可能答案便不一樣。看出來事情的嚴重性,薄霧雪從文字溝通,變成了電話溝通:“真分啦?為什麽呀,不是才好沒幾天嗎?”刑越本來就難受,薄霧雪一問,更難受了:“寂文嫣給她介紹了個相親對象,她們兩個出去一塊旅遊,所以就分了。”“臥槽!”蛇蛇驚掉下巴,“這不是出軌嗎?跟你談著戀愛,轉頭跟相親對象旅遊,幾天幾夜那樣玩,誰知道她們有沒有做什麽,就是沒什麽,說的話能靠譜?本身跟小野蛇出去旅遊這事就做的不對,分!一定要分!必須分!”薄霧雪情緒比刑越還激動,八卦之魂變成了義憤填膺:“阿越,人家都給你織綠帽了,要是還舍不得分手,我都想揍你!你沒幹那種分手了還舍不得刪照片刪動態,偷偷設置私密的傻事吧?”正因為她知道刑越不能接受戀人的不忠,所以才火冒三丈,替刑越鳴不平,恨不得逮著步窈指鼻子破口大罵。刑越頭快要裂開了,這通電話下來整個人都無法平靜,她含糊不清的回了幾句。回去把自己關在房間,滿腦子都是薄霧雪說的“幾天幾夜那樣玩,誰知道她們有沒有做什麽”她再也淡定不住,開始給步窈打電話,從撥號到自動掛斷,撥了一遍又一遍,室內隻剩下嘟嘟嘟的電子聲,她從焦躁不安,逐漸失魂落魄。不想再自取其辱,刑越把電話也一塊拉黑,吃了藥強迫自己入睡,再次躺回床上,眼瞼猩紅一片……晚上七點半。刑越定的鬧鍾自動響起,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褪黑素的緣故,她的頭很痛。在床上放空幾秒,刑越開始洗臉化妝穿衣服,整個人都跟提線木偶一樣,看起來沒事,實則麻木酸楚。請假幾天,今晚回來酒吧上班,刑越隻跟經理招呼過,根本沒跟別人提起,一出巷口就看見白玉輪停放在路邊的車輛。看到刑越今晚的穿著,白玉輪眼前一亮,黑色的衤果背係帶抹胸,高腰短牛仔褲,曼妙的身材性感熱辣,柔韌素腰,緊窄圓勻的翹.臀,勾得人目光漸燙。她把車開到刑越麵前,把人攔下。自那晚一別,兩人關係白玉輪單方麵尷尬,刑越倒沒放在心上。刑越上車後,白玉輪舔舐下唇,突然提議:“小越姐,要不回去換身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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