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王聞言手中一頓,抬起頭來看向陳易,問道:


    “此話何意?”


    陳易將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


    “如果有人被逼無奈自殺,這樣也要下地獄受罰,是否太過殘忍了些?”


    “我剛遇到一個小女孩,她因為學業和家庭雙重壓力過大選擇了輕生,像她這樣的人,在地府應該不少吧?”


    閻羅王沉默片刻,說道:


    “生死有命,此乃天地規則,既然他們放棄壽命選擇了輕生,就需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陳易辯解道:


    “可是如果能好好的生活,誰又會選擇死呢?”


    “比如有的人,重病纏身無力醫治,為了給家人減輕負擔選擇了輕生。”


    “也有的夫妻,感情甚篤,一方去世,另一方殉情追隨。”


    “自殺的理由有無數種,但如果死後統一都被判入枉死地獄,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閻羅王歎了口氣:


    “陳易,你有所不知,地府的存在是為了維持陰陽兩界的平衡。\"


    “若人人都輕易尋死,打亂生死秩序,後果不堪設想。”


    陳易還想再辯駁幾句,閻羅王揮手打斷他:


    “罷了,本王知道你心善,但規則就是規則,不容更改。”


    陳易心中仍有不甘,但也知道多說無益,隻能默默點頭。


    這時,閻羅王話鋒一轉:


    “然而,你所言也不無道理。對於那些有情可原的自殺者,地府應當酌情處理。”


    說完,他喚來一名手下,低聲吩咐了幾句。


    手下領命而去,不多時,帶回一本名冊。


    閻羅王翻看著名冊,眉頭微皺:


    “這些都是近來陽壽未盡卻自殺身亡之人,確實如你所說,各有各的苦衷…”


    閻羅王沉思片刻後,對陳易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可以對這些人進行二次審判,根據他們的情況來決定懲罰的輕重。”


    陳易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這樣可太好了,但具體怎麽操作呢?”


    閻羅王指著名冊上的名字,緩緩說道:


    “對於那些不得已自殺之人,可以酌情減輕刑罰。”


    “但若是惡意自殺,或是造成嚴重後果的,便需加重懲處。”


    陳易點頭表示讚同,這樣一來就公正合理多了嘛。


    閻羅王接著說:“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由你來處理,如何?”


    陳易當然沒有意見!幹什麽活不是幹?


    要是能讓一些苦命人少受些罪,也算值得了。


    地府很多規則秩序已經存在太久太久了,想要一下子改變肯定不可能;


    但徐徐圖之,一點一點的開始改變,總是有希望的。


    於是來時空著手,回去時手裏拿著厚厚一本冊子;


    回到冥曹府後,陳易喝了口茶,就翻開一頁開始查看。


    其中一個名字一下就吸引到了陳易的目光,那人叫什麽呢?胡鐵柱;


    胡鐵柱,因婚外情導致家庭破裂,妻離子散,於四十三歲自殺,判入枉死獄受刑三十年。


    陳易手指輕輕一點,胡鐵柱生前過往立刻開始展現~


    胡鐵柱打小就很聰明,嘴巴甜會說話,家裏人很是喜愛;


    隻是呢,偏偏不愛讀書。


    小時候被父親用棍子打著去學校念了兩天書,就死活不肯再去;


    所以大字識不了幾個,基本算個文盲。


    別看他文化粗淺,卻很有經商天賦;


    十幾歲跟著經商的父親走南闖北,很快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做的一手好生意經。


    那個時候正值八十年代,經商熱潮方興未艾;


    但凡有點生意頭腦做點小買賣的都是隻賺不虧,這胡鐵柱更是賺的盆滿缽滿。


    適逢縣裏有家服裝廠要倒閉轉讓,他二話不說低價接手;


    當時很多人都不看好,就連他的父親都極力勸阻。


    結果被他經營了一年多,不僅扭虧為盈,還訂單爆滿,接連開了兩家分工廠;


    錢多了,腰杆壯了,胡鐵柱身邊自然少不了年輕貌美的女人,但是父母卻力主他和一位張姓女子結了婚。


    原來,胡鐵柱的爺爺年輕時候闖關東,結識了這張姓女子的爺爺,二人有著過命的交情;


    後來恰逢兩家兒子家先後有了一男一女,便合計著給兩個孩子定下了娃娃親。


    胡鐵柱雖心裏不太情願,但奈何父親是個講信用重顏麵的人;


    再說那張姓女子雖是個農村姑娘,模樣生的倒也俊俏。


    而且人也賢惠,家裏家外打理的井井有條,對公婆也很是孝敬;


    所以,婚後生活一開始雖談不上恩愛,倒也說得過去。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兩人已經結婚兩年有餘,但奇怪的是,張氏的肚子始終沒有動靜;


    這可急壞了胡家的老頭老太太們,他們迫切地想要抱孫子,對張氏漸漸心生不滿,言辭之間不免流露出一些怨言和責備。


    而胡鐵柱則更加過分,他開始惡言相向;


    甚至經常動手打張氏,時常把“離婚”兩個字掛在嘴邊威脅她。


    張氏性格懦弱,又擔心作為一個農村婦女,如果真的離婚,可能會難以生存下去;


    所以隻能默默忍受著這些委屈,背地裏偷偷流淚。


    有一天晚上,胡鐵柱應酬回來,喝得醉醺醺的,借著酒勁又開始指桑罵槐;


    他大聲叫嚷著說,就算是養一隻母雞,兩年時間也能下很多蛋了!


    張氏實在受不了這種侮辱,一時衝動之下頂嘴道:


    “你怎麽知道不能生孩子就是我的問題?說不定是你的原因呢!”


    聽到這句話,胡鐵柱瞪大了眼睛,怒吼道:


    “絕對不可能是我的問題!”


    說著,他一腳踢翻了旁邊的熱水壺;


    水壺瞬間炸裂,發出巨大的聲響,嚇得張氏渾身發抖。


    看著眼前這個牛高馬大、身強體壯的男人,張氏也開始懷疑原因出在身子骨比較柔弱的自己這裏;


    於是便偷偷的去醫院做了個檢查,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張氏心懷忐忑,雙手幾乎顫抖著打開報告單,卻赫然看到了“正常”兩字。


    回到家,心裏有了底氣的張氏將報告單扔在桌子上;


    讓丈夫也去做個檢查,但還是遭到胡鐵柱的嚴詞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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