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在為此吵得不可開交時,恰逢有個遠房親戚來串門;


    聽明白了事情原委後,那人告訴夫妻二人,或許此事還真不關乎身體緣故,不如找個懂此道的人給掐算一下。


    他知道縣城北二十裏地外一個村子裏有個神婆,據說擅長此道;


    人送外號“送子神婆”,聽聞已經幫不少多年未育的夫婦成功抱上了孩子。


    聽親戚說的有模有樣,那胡鐵柱也動了心;


    便向這位親戚打聽了那神婆的詳細住處,找了個得空的日子就去了。


    那神婆住的偏僻,窩在一個村子後麵的半山腰裏;


    車子進不去,胡鐵柱平日裏養尊處優慣了,“吭吭哧哧”走了半晌的山路,早已累的氣喘如牛,心底裏便很是有些煩躁。


    一路走一路問,好歹趕在晌午前來到了神婆的住處;


    看著眼前那破舊低矮的石頭院牆,胡鐵柱不由得在心底裏暗暗冷笑:


    看來這神婆水平不咋地,沒掙到幾個錢,要不能住在這麽破爛的地方?


    二人站在院外喊了幾聲,半天沒人應,就推門走了進去。


    進的院中,映入眼簾的是一溜低矮的茅屋,房簷下正中間擺放著一張寬大的椅子;


    那椅子看起來頗有些年頭,黑漆漆的扶手上泛著亮光。


    一個瘦骨嶙峋的老太太正仰麵靠著椅背,安靜的閉著眼,像是已經睡著;


    她懷裏蜷縮著一隻碩大的黑貓,原本似乎也在瞌睡,聽到人來, 睜開眼,“喵嗚”一聲,一個箭步跳將下來,把胡鐵柱夫婦嚇了一跳。


    聽到動靜,那老太慢慢睜開了眼,不說話,隻用一雙眼睛將二人來來回回上下上下打量了一番;


    最後將目光定在了張氏身上,緩緩說道:“放心吧,你命裏兒女雙全。”


    聞聽此言,胡鐵柱頓時喜笑顏開:“我就說沒問題吧!”


    一邊說,一邊從隨身帶的包裏掏出一遝鈔票,“啪”的一聲扔到椅子一旁;


    財大氣粗道:“要多少錢你盡管說,隻要你能給我倆化解好了,我給你重修這破院子!”


    老太瞥他一眼,淡淡道:


    “我說的是你媳婦,沒說你。”


    “你這半仙真有意思,我媳婦的孩子那不就是我的?”胡鐵柱忍不住大笑起來;


    “難不成我媳婦還要跟別人生孩子?”


    “你怎知不可能?”老太語氣裏透著冰冷;


    “連我老婆子都知道現在是新社會,沒有誰規定不能離婚。”


    “離婚?”胡鐵柱愣了一下,旋即又笑起來;


    “既然她以後能給我關家傳宗接代,我應該不會和她離婚的!”


    老太一臉嫌棄的看著他:“你命裏是沒有子嗣的。”


    “胡說八道!”胡鐵柱脫口而出,漲紅了臉大聲反駁道:


    “我看你哪是什麽神婆,就是個大騙子!信不信老子找人把你這破房子給掀了?”


    那老太大概是被胡鐵柱囂張的態度有所激怒,原本一直有點半眯的眼睛突然睜大了;


    直勾勾盯著他,冷冷的說了句:


    “你怎知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語氣裏含著一絲嘲諷。


    聞聽此言,胡鐵柱原本打算繼續反駁的話語突然咽了回去;


    呆呆地立在那裏,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嘟囔了一句:“一派胡言!”


    然後一把抓起張氏的手,頭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一路上,胡鐵柱一直罵那神婆是個騙子,但張氏心裏卻犯起了嘀咕;


    她雖懦弱了些,人卻不傻,想起胡鐵柱的反應,還有那神婆欲言又止的神態,張氏心下已經明白了大概。


    其實,她早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結婚兩年多來,胡鐵柱常常以忙業務為由,在外麵一待就是十天半月;


    再加上在家裏時對自己的態度,張氏不是沒懷疑過。


    有一回借著回娘家,她還讓自己的弟弟暗地裏給打聽了一些時日,但一直沒找到破綻;


    思來想去,張氏決定自己再去找一次神婆。


    似乎早就預見到她還會再來,神婆看到她並不顯得驚訝;


    未等張氏開口,那老太便道:


    “我本來到這凡間專為了給不能生育的夫妻送去子嗣,做的是那積德行善之事,拆散家庭的事,我是斷然不肯做的。”


    “要不是那天看你男人實在囂張,我一氣之下才多說了那一句話…”


    一麵說著,一麵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張氏看她態度決絕,情急之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求大仙一定幫幫我,要不我一個弱女子哪還有什麽生路…”


    說著,想起這兩年多來自己受的委屈,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直落。


    半晌,那老太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看來我這劫數是躲不過去了!”


    她轉身拉起張氏,示意她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做這種事是要耗掉我多年修為的…”


    頓了頓,她接著說道:


    “我念你是個良善敦厚的,不忍你再受屈,今天我就破例幫你一次。”


    張氏忙不迭的說著感謝,那老太擺擺手;


    “不必謝我,這也是你的命數。”


    言罷,她從身後掏出一張黃紙,讓張氏將自己和胡鐵柱二人的生辰八字寫在上麵;


    張氏寫完,她接過來看了一眼,放到一邊,又閉了眼不再說話。


    張氏默默的立在一旁不敢出聲,約莫過了一刻鍾的功夫,她才緩緩睜開眼,對張氏道:


    “那女人不在當地,你自然尋不到。”


    “你去隔壁縣裏,找到那最繁華的小區,打聽一個姓趙的,和你身形差不多,帶一個3歲多男孩,自然錯不了。”


    說完,她又看向張氏:“遇上這種男人,也是你命裏該有一劫啊!”


    “但他自作孽必有不可活的那一天。你怎知離開他就活不下去呢?”


    “上次不是跟你說了,你命裏有著一男一女,好日子還在後頭哩…”


    幾天後,張氏帶著自家弟弟,按照那神婆的指點,竟然輕而易舉就找到了那個女人的家;


    原來,在那小區裏隨便找個人一問,沒人不知道那個“狐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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