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農gl 作者:方便麵君文案:穿越十載,本想兢兢業業、低調做官的小司農,一朝奉公出差,撿走了王府的一個肉包子……*食用指南*1、1v1,甜寵文,日常種田文,微慢熱;2、有係統金手指,不喜慎入;3、架空曆史;部分背景參考唐宋,私設很多,拒絕考據。外表柔弱實際腹黑的司農丞 x 醜小鴨蛻變成白天鵝的小郡主內容標簽: 種田文 勵誌人生 係統 甜文搜索關鍵字:主角:溫善、鄴嬰之 ┃ 配角:田蕙、鄴瑤、賀顧等 ┃ 其它:一句話簡介:平靜的人生因小郡主而起波瀾立意:積極向上的人生第1章 溫善寒食過後,洛陽城中的氣氛依舊有些冷寂,即便是有喜事的人家也不敢大肆操辦。雖然孝明先皇後薨逝已經有六個年頭了,可每逢此時,太上皇都會特別哀傷,而女皇也明令禁止洛陽城甚至是京畿附近大肆操辦喜事。盡管薨逝的是先皇後,可天下人都知道她是太上皇唯一的女人,是女皇的親娘。當年太上皇還因為她的離去而哀傷過度無心打理朝政,便退位讓當時的皇太女,如今的女皇繼位。可見先皇後在這倆人心中的位置之重要,生活在天子腳下的不管是朝臣抑或是百姓,皆沒有敢去觸此黴頭的。盡管沒有人敢操辦喜事觸黴頭,可朝堂上因罪而被謫官、罷官的依舊大有人在。揚州知州田肅便因為在孝明皇後的忌日寫了幾首詩,暗藏譏諷太上皇、女皇為了一介女子而剝奪了百姓行樂資格,而被監察的通判告發。女皇震怒,將其下放詔獄,命人連夜審理此案。田肅早些年為禦史中丞時,太上皇欲以時為長公主的女皇為皇太女,而田肅以“有悖倫常、不符合禮教”為由,極力反對。女皇為此而懷恨在心,即便田肅當時便被太上皇貶官,可女皇依舊不曾忘記阻礙自己登上皇位的這號人物,如今尋了機會,自不會放過他。田肅為了避免牽連好友而認了罪,隻是他也觸碰了曾經對他網開一麵的太上皇的逆鱗,故而被判流配千裏,其妻兒被籍沒為官奴。自容朝立朝以來,刑罰皆不算嚴苛,而被流配千裏、妻兒籍沒為官奴的情況也隻有造反的罪人的身上才會發生,田肅的幾首詩卻也落得如此嚴重的下場,可見太上皇與女皇動怒的後果有多可怕。溫善坐在自己辦事的案桌前,看著朝報上麵關於田肅一案的判決結果,便暗暗歎了一口氣。雖然因幾首詩而獲得“謀反罪”一樣的待遇很是讓人同情,可他這腐朽、頑固的思想怎麽也讓她同情不起來。“不知溫丞是否看完了,若是看完能否讓我等過目一下?”溫善對麵相隔一丈遠的案桌後端坐著的男子看著她,神色有些不耐煩,臉上卻仍舊掛著冷淡的笑容。他儼然不喜溫善,可又不得不以禮相待。溫善記得他叫楊傑,同為司農丞。她收起了朝報,起身走到楊傑的案桌前,將朝報輕輕地擱下。而楊傑刻意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等她轉身離去了才將朝報拿起來看。朝報是進奏院的進奏官所傳發的官報,除了有地方上報到京城的事務外,也有朝廷上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務簡報,諸如皇帝的詔書、起居言行、法令公報、朝臣的奏章、各衙署的工作報告。各衙署廨舍又隻有幾分,所以衙署廨舍內的人隻能輪流看。而朝報又有每日、每五日、每十日和每月發報的,在溫善看來,說它是報紙,其實更像後世的公告。溫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沒多久,另外兩位司農丞便紛紛起身湊到了楊傑的身邊,低聲詢問道:“也給我瞧瞧,都說了些什麽?”溫善瞥了他們一眼,旋即磨墨提筆處理公務。對於他們刻意的疏離和孤立,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女子為官在古往今來都是極為罕見的,沒有多少男子能忍受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而是跟他們一樣在朝為官的。況且溫善來此不過數日,在還未熟悉司農寺的事務之前也不好跟他們交惡,以免讓自己在此寸步難行。司農丞處理公務的地方為司農寺內的判事院,而判事院很大,隻是各種文書、賬簿便占去了大部分位置,留給四位司農丞的便隻有縱橫不過兩丈大小的地方。三個圍在一起看朝報的司農丞說話也不曾刻意壓低聲音,他們的議論聲便鑽入了溫善的耳中。“哎,這田肅在先朝時便因犯顏直諫而被罷官,怎的起複多年仍舊不懂得變通?在此等日子寫下這種詩,不就是自尋死路嘛!可憐了他的妻兒子女。”“噓,此事豈是我等可以妄議的?小心隔牆有耳。”此警告一出,三人又偷偷地留意了一下溫善,見她無動於衷才又議論開來。“依我看,我們又有事要忙了。待刑部將這些官奴分配來的時候,我們還得將其妥善分配至各處,這可是”楊傑的話還未說完,邊上的人便清了清嗓子,提醒他,“刑部並非一定會將這些官奴婢交來司農寺處置,我們還是先判事,莫要自尋煩惱。”“說得也是。”楊傑道。溫善雖然沒聽見楊傑後麵想說的話,可也隱約有所猜測:依照慣例,凡是被籍沒為奴的奴婢會由刑部按情況分配至司農、諸司或是掖庭。而一旦分配至司農寺,則需要司農寺的人將他們妥善處置,一般這事都是交給司農丞來做的。若是在前朝,這自然不是一件難事。隻是刑罰不算嚴苛的容朝時有大赦天下的傳統,這些被流配的官員也有被起複回朝的一日,他們的妻兒子女也有脫離官奴婢身份而重為權貴的一日。一旦司農寺的人安排了苦差給他們,讓他們記恨上了,那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一件事。可若是不安排差事,這活也沒人幹了,司農丞便落得辦事不力的下場。楊傑的話沒能說完,他們顯然是不想讓溫善知道這個中關係,溫善暗自琢磨了一番後,便了然了。果不其然,翌日刑部都官司關於分配官奴婢的文書送達時,司農少卿批辦後便讓人送來給司農丞們處理。楊傑便對溫善道:“溫丞,我們這兒數你來得最晚,先前讓你翻閱文書、熟悉司農寺的事務也隻是紙上談兵,想必你也還有許多不解之處。眼下正好,這事可讓你盡快地了解司農丞的職責,相信你一定能妥善處理好的!”溫善看著案桌上的那份文書以及記著需要分配的官奴婢的名單,不動聲色地瞥了楊傑一眼,道:“既然是職責所在,那我斷沒有推脫的道理!”楊傑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又叮囑道:“鑒於溫丞初來乍到,初次處理此事,故而我勸溫丞,還是親自去辦為好。”“謝楊丞提醒。”溫善道。楊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琢磨了一下方才與溫善的對話,才猛然發現她方才的話雖然是應下了這份差事,卻也在暗諷他:明明是職責所在,他卻推卸了責任!楊傑抿著嘴,不悅地看向溫善,後者對他的目光視若無睹,而是看著那份名單陷入了沉思。這份名單上有二十餘人,除了因“田肅案”而被牽連的田家妻兒子女,還有別的案子被籍沒為奴婢的人。除了十六歲以上的男子被發配去修築城牆外,其餘的都被送來司農寺等待分配。隻是司農寺分配官奴婢也不是隨意的,而得根據所需。從掖庭到王公、公主府,再到諸司,甚至司農寺也需要大量的種田的奴婢。二十餘人,如何分配才算合適,對這些被牽連的官員家眷也不至於太殘酷?溫善倒不是擔心這些人終有一日會苦盡甘來而報複、刁難於她,而是在法製社會生活了十八年的她即便來到了這個封建的時代多年,也做不到將這些被牽連的人視為有罪去處理。官奴婢相較於平民百姓沒有多少人權,所以她在完成任務的前提下盡可能地給他們安排一個好的去處。起身到身後堆放著各種文書的架子上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本月各處交過來的需要補充奴婢的文書。溫善翻閱起來,就司農寺的所需而言,上林署需要兩個種蔬菜果品的,鉤盾署需要一個課養雞彘的,這些都不需要什麽技藝,可以等別處挑剩下了再說。名單過了一遍,溫善的心裏便有了主意,她將每個官奴婢按性別、體能、技藝特長等分別安排到合適的地方去,再將這份名單交給司農少卿過目。司農少卿是僅次於司農卿的次官,有兩位,隻是其中一位專管太倉署的事務,餘下諸事多由另一位司農少卿負責,溫善的直屬上司便是這位名為韓子戊的少卿。韓子戊要處理的事務甚多,溫善將分配的名單交給他過目之時,他隻看重這其中是否優先滿足各位王公和司農寺的需求,而餘下的他便也不曾多在意。見溫善分配了官奴婢到掖庭、許王府、公主府以及司農寺的,他便批辦了:“行了,就這麽辦了!”他想了想,仍在溫善離去前提醒道:“你初來乍到,就親自跑一趟,也算是為了能早日掌握司農寺的事務。”“是,下官定會親自督辦。”溫善道。韓子戊愣了一下,心裏登時便別扭了起來他為官十數載,一個女子在他麵前自稱下官的情況仍舊讓他有些不適應。盡管包括他在內的許多人都不適應女子為官,然而眼下的大趨勢便是如此,幾十年的政策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世人,他也無法扭轉和改變這樣的情況。早在前朝藩鎮割據、禮樂崩壞之際,平民出身的太上皇便憑借著自身出色的能力而打出了一片天下來。而在他打天下的時候,便下令在他所轄之州府的書院皆不得拒收女子入學。雖然初時並無甚成效,可太上皇便以身作則,讓女皇去進學,還強令其部將將他們的女兒也一並送去進學。沒過多少年,富庶的人家便紛紛效仿開來。而讓世人意識到太上皇在女子為官上動了真格的是任命女子為將一事。時太上皇的部將朱光卿跟隨太上皇出征而被埋伏命喪,其麾下數萬兵馬暫無人統領,太上皇便讓朱光卿之妻聶秀清代為行使統兵之權。此決定自然是遭到了眾人的反對,然而聶秀清跟在朱光卿身邊多年,朱光卿多次出征皆將其帶在身邊,她本是讀過詩書的世家女,在耳濡目染之下也懂得了行軍布陣。太上皇以幾次考驗令其得到了不少將領的認可。盡管如此,她也是在容朝立朝後,多次征伐立下赫赫戰功,才獲得了普遍的認可。而朝中不管是為官抑或是為將的女子,也始終隻有她一人而已。隻是太上皇平定天下後並不急著恢複周、漢時的禮樂製度,而是打算重塑禮樂製度,其中以開設女子學院、允許女子到國子監進學為始,引起廣泛的熱議。然而早已經習慣了的朝臣卻並無多少反對之聲,反而此舉還有利於自幼便進學的他們的兒女入仕。悠悠數十載歲月,在女皇被立為皇太女時,世人皆知,日後女子為官也不是什麽稀罕事了,隻有部分士子依舊忍不住唾罵禮樂崩壞、牝雞司晨。好在除了女皇和聶秀清這樣的特例外,為官的女子雖有,卻不多。隻因女子為官的限製十分多,以至於眼下偌大的司農寺,也隻有溫善一個女官而已。作者有話要說: 再小小地嗦一下:架空曆史!很多方麵真不考據,因為真考據的話,女官製度是不存在的。而且沒有程朱理學、沒有女子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沒有……好多好多_(:3」∠)_雖然是走出世外的後續故事,可不影響獨立閱讀。雖然有係統外掛,可注重於日常工作和日常生活(陰謀詭計很少啦~~)ps:評論每一百加更一章,收藏每五百加更一章,作者專欄收藏到五百加更一章第2章 郡主溫善所出任的司農丞是從六品官,在司農寺協助卿、少卿處理司農寺的日常事務,每月還要造帳、負責出納等事項。而若是無甚出色的政績,那六品官也是做到頭了。溫善還很年輕,又是女子身份,故而在這司農寺內,許多人都會認為她呆不了多久便會辭官嫁人,又或是在此官位上碌碌無為直到致仕。這也算是女皇對功臣遺孤、權貴門蔭子弟極好的待遇了。不過也正因為溫善是女官,在“男女授受不親”的陳舊思想作祟下,不少同僚依舊不會與她走得太近。而她又是功臣遺孤,能入仕為官除了自身有點才識外,多半也是靠門蔭,如此又被那些辛辛苦苦通過科考而入仕的人所瞧不起。溫善這身體也不過十八歲,可這些人心中所想她也能猜到幾分。她並不在意,隻因她也知道這條路難走,所以她才要更加沉得住氣。今日刑部將要分配的官奴婢押解到司農寺來了,溫善頂著烈日念著分配的名單,而不出所料,不少人都哭了起來。“哭嚷什麽?!”負責押解他們的胥吏冷聲嗬斥,“以為自己還是官家郎君娘子呢?!”胥吏的話無疑是在他們的傷口上灑鹽,這些遭逢大變的官奴婢登時哭得更淒厲了。溫善蹙眉,若再這麽聽他們哭嚎下去,她的那一點點同情都會被消磨得一幹二淨了,便道:“方才念到留在司農寺的人先行出來。”稀稀疏疏地出來了五六個人,卻有一個少女抓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婦人之手不願鬆開:“娘,我不想與你分開……”“蕙兒,娘也不願與你分開,隻是這由不得我們呀!”婦人哭喪著臉,母女的分別讓她的心都要碎了。她們寧願在一起,多吃點苦也無所謂,可一旦分開,對方有何遭遇她們也不得而知呀!“田蕙?”溫善低頭看了一眼名單,田肅之女。依照楊傑等人的想法,為了替女皇出氣討得她的歡心,理應將最髒最累的活分給田肅的妻兒子女做。不過溫善倒是認為女皇雖然記恨田肅阻礙她登上皇位,卻不會心胸狹窄到在這種事上刁難她們。“怎麽?你嫌棄司農寺的廚院不好?”溫善問道。“我、我沒有……”田蕙緊咬著下嘴唇,雖然臉色蒼白、衣衫襤褸,看起來頗為落魄,可曾經優渥的生活條件將她養得肌膚勝雪,在此般情形下,更加楚楚動人、我見尤憐。“懂不懂規矩?”胥吏再度嗬斥,手中的鞭子揚了起來就要打下去,嚇得田蕙連忙改口,“婢、婢子知錯了。”溫善心頭猶如一塊大石壓著,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狠下心來,道:“即日起,你們不再是官家子弟,也不是平民百姓,更沒有良籍,而是奴婢。或許有一日你們能取得良籍,脫離奴婢之身,隻是在那之前,你們還是先想著該如何好好地活下去,做好自己的事,否則一切都隻是做夢。”田蕙跟其母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即便她們再舍不得分離,可溫善的話已經扔了出來,她們再磨蹭就是不識好歹了。田蕙因是女兒身,故而留在司農寺的廚院也總比進入掖庭要好許多,田肅之妻龔氏則是被溫善安排去了許王府的廚院,那許王是以仁善聞名的,龔氏去了那兒,日子想必也不會過於艱難。想明白後,母女倆便分開了。溫善吩咐司農寺的小吏將他們分別帶去各衙署、廚院,田蕙卻忽然問道:“女官人,我、婢子能否知道舍弟去了何處?”田肅有兒女三人,除了田蕙,還有兩子。隻是他們並沒有分到司農寺來,想必在刑部分配之前,他們便被分去了別處。不過他們尚且年幼,總不至於會被分配去修築城牆。“我不知。”溫善道,也不待田蕙再說,便對剩下之人道,“你們跟我走。”溫善邁步走在前頭,待無人看得見她的神情後,她又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來。方才她若是在眾人麵前流出一絲仁慈,那楊傑等人恐怕又要拿她的性別說事了,諸如“婦人之仁”此類的話來。她回頭看了一眼餘下的十幾名官奴婢,韓子戊要她親自操辦,將這些人分送到各處去,她這一日恐怕都得在外頭奔波了!諸司廨舍離司農寺並不遠,與司農寺同在皇城之內,故而不過半日,這些官奴婢便隻剩下五人。從皇城東邊的景風門出去,再行一段路便是東城邊上的外郭城。洛陽城初建之際便以洛水為界分南北兩部分,而皇城、宮城、東城坐落在洛陽城西北,東北則是較多王公大臣、皇親國戚安置了宅邸的外郭城。而洛水之南則全部都是外郭城,那兒的宅邸價格便宜,一些不大富庶的人家皆是選擇在該處安置。到了許王府的牌樓前,所有車馬便都得停下。溫善通過恢弘大氣的牌樓來到許王府門前,她的一身深綠色圓領袍,胸前還繡著徑一寸的繡紋,讓門房一看便知其官品。溫善將加蓋了司農寺的官印的文書遞上,道:“司農寺據許王府所需,將官奴婢送至許王府,請許王府派人驗訖。”門房很快便將長史請了出來,長史見溫善親自將人帶來,也不好讓她在門前站著,便將之從側門請了進去。“溫丞怎的親自將這些奴婢送來了?”長史問道。他在此前從未見過溫善,不過卻能很快地猜出她的身份來,畢竟她是為數不多的女官,又是從司農寺來的,隻要消息靈通,誰都知道她叫溫善。溫善心道,這許王的仁善之名果然名不虛傳,連掌管府中大小事務的長史也沒有因她是女官而怠慢她。這長史態度和善,溫善自不會擺譜,而是不卑不亢地回道:“我到司農寺時日尚淺、經驗不足,想盡早熟悉章程,將官奴婢分配至許王府也是我的分內之事,我萬不敢有所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