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麽?還讓不讓人睡了?\"獄卒甲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睡眼迷蒙地走了過來,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滿和困倦。


    \"官,官,官爺,那,那,那人,剛剛倒下去,便,便,便......\" 獄卒乙結結巴巴地說道,他的臉色蒼白,眼中充滿了恐懼。


    \"便你老母,說話利索點!否則棍棒伺候!\" 獄卒甲怒喝一聲,揚起了手中的棍子,作勢要打。


    可以看到牢房裏於維生的模樣時,獄卒乙嚇得一個激靈,連忙站直身子,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牢房裏的於維生一動不動。


    \"官爺息怒,小人剛才看到那人倒下去後,身體就開始抽搐,然後口吐白沫,接著就成了這樣!\" 於維榮快速地說道,他的聲音中仍然帶著些許顫抖。


    獄卒甲皺起眉頭,走到於維生旁邊,仔細查看了一番。


    他摸了摸於維生的脈搏,又探了探鼻息,確認已經沒有生命跡象。


    \"真是晦氣,大半夜的遇到這種事情。去把仵作叫來,看看是怎麽回事,我去通知大人。\" 獄卒甲揮揮手,示意獄卒乙去叫仵作。


    獄卒乙如蒙大赦,急忙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仵作匆匆趕來。


    他仔細檢查了死者的身體,發現死者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但瞳孔放大,嘴唇發紫,身體皮膚上有紫色的斑點,像是中毒身亡。


    \"官爺,根據小人的判斷,此人應該是中毒而死。\" 仵作向獄卒甲稟報道。


    獄卒甲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中毒?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此時縣太爺周品彥也來到了牢房,他立刻下令對牢房進行搜查,看是否能找到毒藥或其他線索。


    然而,經過一番搜索,他們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物品,更沒有外人來過的痕跡。


    這讓周品彥還有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困惑,犯人究竟是如何中毒的呢?


    眾人麵麵相覷,皆是一臉茫然,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


    周品彥決定連夜審問於維榮,希望能從他口中得到一些線索。


    於維榮將今晚發生的所有事情從頭到尾又詳細地講述了一遍,但依然沒有提供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像這樣的無頭案每年都會發生很多起,周品彥隻是走了個過場,便讓人把死去的人犯拖去了亂葬崗。


    隨後,他出具了人犯的死亡證明,寫明人犯是因為在流放的路上犯了搶劫罪、殺人未遂罪,再加上身染無名腫毒,最終導致身亡。


    由於吹吹咬的是於維生那隻被溫詞安捏碎了的手,仵作根本無法查到牙齒印。


    就這樣,於維生稀裏糊塗地領了盒飯,而獄卒們也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於維榮的罪更輕一點,周品彥當即拍了板,判了於維榮十年牢獄之刑。


    第二日一大早,天剛亮,周品彥便派了官差抬著於維生的屍體到客棧找吳大富,把人犯在牢裏的情形以及縣令大人最後的判決悉數告知。


    馮氏聽得官差說於維生死了,一個大踏步,想要求證,“官爺,你,你剛剛誰畏罪自殺了?”


    官差睨著眼睛:“於維生,那個手掌碎了的書生,自殺了!屍體在外頭擱著呢,不信自己去看!”


    馮氏連連後退,心中充滿了疑惑和震驚,隨後撒開腿就跑到了客棧外頭。


    客棧門口,不少百姓指著地上的屍體指指點點。


    有好事者已經打聽到了事情的原委,正在說著“活該,罪有應得”這樣的話。


    馮氏的目光緊盯著眼前的景象,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她的兒子,那個聰明、有才華且充滿抱負又長得一副好皮囊的的兒子,竟然選擇了自殺這條路。


    她深知自己的兒子,知道他內心深處對於入仕的渴望,這樣一個有著遠大誌向的人,怎麽會輕易放棄生命呢?


    馮氏的腦海中不斷回蕩著這個問題,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她撲了過去,哭著喊著:


    “生兒,我的兒啊……你快醒醒,娘來了,娘來接你回家了……你可千萬不要嚇唬娘啊……你才剛剛成親不久呢,還沒和兒媳婦生下孩子,你不是說等明年就去參加科舉考試,一定會給娘考個舉人回來嗎?你怎麽能這樣就走了呢……你說話啊,我的兒啊……”


    馮氏一邊痛哭流涕,一邊顫抖著手用力地扯開了覆蓋在於維生身上的那層白布。


    當她看到於維生安靜地躺在那裏時,整個人都僵住了,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流淌。


    十幾日的流放生活,讓於維生那原本圓潤飽滿、充滿朝氣的麵龐變得異常瘦削,雙頰深深地凹陷下去,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又由於天氣炎熱無比,每日被太陽炙烤,他那原本白皙嬌嫩的肌膚也被曬得漆黑如炭。


    另外被吹吹咬過之後,皮膚有不少小紅點,但是臉上的紅點被黝黑遮住了,身體上的紅點卻是觸目驚心的。


    不過,馮氏被於維生的死打擊到了,沒有仔細去看,因此不曾發現端倪。


    馮氏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具已經麵目全非的屍體,心中一陣陣地刺痛。


    她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既像是自己的兒子於維生,但又好像完全變了一個樣子,不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英俊瀟灑、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她的淚水更加洶湧了,喃喃自語道:“這真的是我的兒子嗎?我的兒啊,你到底經曆了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於維生的父親於同文聞訊也來到了於維生的屍身前。


    看到躺在地上沒了呼吸的於維生,眼底浮現的陰毒一閃而過,賬慢慢算,仇他肯定也會報,目前緊要的事,是要讓於維生入土為安。


    看向對麵的客棧,趙三保帶著自己的人準備啟程。


    剛剛方濤跟吳大富打了招呼,怕延誤了期限,他們要先上路了,等不及。


    期望吳大富處理完於維生的事情之後,趕上來。


    宋清歡心底的雀躍無法言表,不過她還是可惜,讓於維生就這麽死了太便宜他了。


    可不讓他死,他滿肚子的壞水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令人發指的事情來。


    溫詞安看著宋清歡,覺得宋清歡今日的步子既關悅又有些不甘。


    他出了客棧頭也不回地跟著隊伍走上了流放的路。


    至於於維生,這輩子,別想位極人臣,位列三公,庇佑於家了。


    溫詞安對於替某人報了仇也有些開心。


    替她掃除所有的地雷,讓她能在嶔州安生過日子,他覺得自己能做的就隻有這些了。


    宋清歡今日的笑容看起來甚是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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