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埋溫詞安的屍體花費了不少時間,趙三保又變成了酷吏,死命催著人犯們快點走。


    溫家的速度變成了最慢的。


    陳家的隊伍裏,陳永康家的人越來越少,陳彤芳被官差遺棄的那天晚上,又被陳彤宇撿回去了。


    她一直昏迷,到現在還在陳彤宇的背上。


    陳家流放以來損失了兩條人命,第一條可以怪罪到宋清歡身上,可是陳彤芳,跟宋清歡八竿子打不著。


    他們隻恨官差,隨意就占去了他們家姑娘的身子,又不愛惜。


    但是整個流放隊伍裏,隻有他家的姑娘以及一個沈凝雪出賣了身子,別人再苦再累,都守住了。


    宋知言一家六人的速度跟溫家不相上下。


    昨夜宋知言請了郎中替梁佩蘭包紮傷口,梁佩蘭這才不再哼哼唧唧。


    她手廢了,肚子裏正在醞釀壞水,還沒找到機會往外潑。


    宋清辭靜靜地趴在宋知言寬闊而堅實的背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希望。


    她那雙曾經明亮動人的眼眸如今變得黯淡無光,宛如被無盡黑暗所吞噬。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但對於宋清辭來說,這光明已與她無緣。


    宋知言艱難地背著她回到了於家,本以為可以尋得一絲溫暖和庇護,然而等待他們的卻是冷漠的拒絕。


    於家人毫不留情地說:“一個瞎子?帶回來有什麽用,隻會拖累我們!”話音未落,便毫不猶豫地將宋清辭送回了宋家。


    並聲稱兩家今後再無瓜葛。


    這一刻,宋清辭感覺自己的世界徹底崩潰。


    她原本期待著這一世能夠重新開始,過上一品誥命夫人的生活,可現實卻如此殘酷,連她最為珍貴的眼睛也被剝奪。


    一切都與上一世截然不同,命運似乎對她開了一個殘忍的玩笑。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心中充滿了絕望和困惑。


    為什麽她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好好地活著?


    為什麽上蒼要讓她承受如此沉重的打擊?


    然而,現實擺在眼前,宋清辭明白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無用之人。


    她無法獨立生活,無法看清這個世界的美麗與繁華。


    在這困境中,她所能依靠的,似乎隻剩下宋家了。


    聽聞南疆那個地方,有巫醫,專治無名腫毒,她要活著,活著去南疆尋找巫醫。


    宋清歡此時的心情是歡快的。


    她的臉上洋溢著喜悅和滿足的笑容,仿佛陽光般燦爛。


    她沒想到沈凝雪身上竟然藏了如此之多的銀票,這讓她感到既驚訝又興奮。


    然而,回想起前世的記憶,宋清歡意識到沈凝雪在上一世並沒有將這些銀票拿出來接濟於家。


    於家的困境如同一個無底洞,豈是區區幾百兩銀票能夠填滿的呢?


    沈凝雪聰明,肯定不會暴露自己的錢財,不過她賭贏了,於維生上一世位極人臣,她也風光無限。


    她的死亡或許充滿了遺憾和不甘吧!


    也不知她在臨死前,是否也曾經曆過上一世自己所感受到的那種絕望呢?


    絕望是一種可怕的情緒,它會吞噬人們的心靈,讓人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不過,這正是宋清歡所期望看到的結果!


    除了沈凝雪之外,宋清歡還有其他幾個仇人需要慢慢地去處理。


    梁佩蘭雖然失去了左手,但她的右手仍然能夠活動自如,嘴巴依然能夠吐出惡毒的言語。


    如果梁佩蘭再次挑釁,宋清歡將會毫不猶豫地出手整治她,讓她嚐到苦頭。


    這樣的生活真是美好啊!


    板車上放置著溫家、李家、陳家以及宋清歡自己的物品,而最小的溫瑞陽則乖巧地坐在上頭。


    李家和陳永年家的幾個兒子輪流拉著板車,他們齊心協力,共同前行。


    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充滿了溫馨與和諧。


    天氣依然炎熱異常,一絲風也沒有,天空中連隻鳥兒也沒看見,路過樹林,樹林一片寂靜。


    他們已經連續走了一個月的路,期間竟然沒有下過一滴雨,就連夜晚也不見絲毫露水。


    過了兗州後,趙三保便領著一行人踏上了官道。


    路上的行人見到他們,皆投來驚訝的目光,但無人敢多嘴。


    趙三保不時地揮動著手中的鞭子,發出清脆而響亮的聲音:“啪——啪——啪——”那鞭聲讓路人聽了心生畏懼。


    於維文瞅準時機,費力地擠到了宋清歡身旁,然而秦致遠卻迅速地插在兩人中間,將他與宋清歡隔開。


    如此反複多次,每當於維文想要和宋清歡說句話時,秦致遠都會狠狠地瞪他一眼,使得他不得不打消念頭。


    溫詞安走的時候,請求秦致遠幫忙照看溫家,順帶照看宋清歡七人。


    秦致遠照看得非常到位,就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到宋清歡身邊。


    於維文最後無奈,隻得回到自家隊伍裏。


    “沒事別瞎晃悠,不然我叫吳大人把你綁了!”於維文走到秦致遠身邊的時候秦致遠威脅著他。


    “我樂意,你管我!綁得住我的人,綁不住我的心!哼!”


    於維文昂首挺胸離開。


    因著昨夜人犯們或多或少都給自己買了吃的,所以一路上都沒有多做停留。


    這一天,足足走了五十五裏路。


    戌時中,到了一片寬闊無垠的平地,趙三保終於發了慈悲,讓眾人停下來睡覺。


    宋清歡動作非常迅速地搭好了帳篷。


    李家陳家跟溫家有樣學樣。


    搭好帳篷之後,生了火,煮麵疙瘩湯。


    沒有菜,就的鹹菜,吃得也很開懷。


    隻要不是窩窩頭,宋清歡覺得都可以接受。


    吃完之後,倒頭就睡。


    宋思安領著雙胞胎弟弟睡在了隔壁,宋清歡害怕他們倆不安全,用布條把自己的手跟他們的手連在了一起。


    【有沒有哪個小可愛在附近?幫我看著我弟弟們。】宋清歡在心裏默念。


    【大人,我們在旁邊呢,正在捕捉蟲子,會幫你看著的,您放心吧!】


    【好嘞,那我睡覺啦!辛苦你們,非常感謝!】


    【不客氣,舉手之勞。】


    宋知言忘了還可以買帳篷這回事,於家更是沒有買,啃的還是向客棧小二買來的饅頭包子。


    這時,於同文翻了翻自己的口袋,他的金子,不見了!


    他的傷還沒好,可行走已無礙。


    於同英從兵匪那撈到了錢財,想著自家大哥很可憐,就分了一點點給於同文家,可是於錦繡在買包子時露了富,被一夥江湖人士盯上了。


    當天夜裏就順走了於家的金條銀子。


    現在他們又一窮二白了。


    “錦繡,你看到爹爹的錢袋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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