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康麵色慘白地倒在官差秦致遠的房門前,手中緊緊握著一束散發著奇異香氣的迷香。


    當仵作趕到現場時,經過一番仔細檢驗後得出結論:陳永康死於一種極為罕見的蜈蚣之毒。仵作對死者手中緊握的迷香感到十分困惑。


    \"人犯手裏怎會有迷香?難道是企圖謀害他人不成?\" 仵作喃喃自語道。


    一旁的趙三保見狀,鼻子裏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心懷不軌想害人,結果反倒害死了自己!真是報應!”


    就在這時,八角漢子的房間裏突然傳出一陣足以震破耳膜的尖叫聲。


    \"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為什麽會在我的床上!\" 這尖銳刺耳的尖叫聲,仿佛一把利刃刺中了正在看熱鬧的人群。


    人們臉上各種表情。


    看客們饒有興味地等著看好戲。


    梁佩蘭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絕望,讓人不寒而栗。


    宋知言本來正興高采烈地欣賞著陳永康家門口的熱鬧場景,期待著更多精彩的劇情展開。


    流放之後,無需操心打仗的宋知言也終於淪為了看客一名。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將他瞬間定在原地。


    他的思緒一片混亂,難以置信地琢磨著,自己深愛的妻子的聲音為何會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裏響起?


    休了梁佩華之後,宋知言立馬就扶了梁佩蘭為正室。


    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於是毫不猶豫地踹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


    隨著砰然巨響,門扉應聲而開,映入眼簾的景象卻令他瞠目結舌。


    房間內彌漫著一股曖昧的氣息,好幾聲尖叫此起彼伏,交織成一首詭異的交響曲。


    這時,一個路過的旅客帶著孩子好奇地朝屋內張望了一眼。


    孩子天真無邪的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嬤嬤,裏麵的女子怎麽沒穿衣服?那個男子也是赤條條的,他們是在做羞羞的事情嗎?”


    一旁的嬤嬤驚慌失措,連忙伸手捂住孩子的眼睛,匆匆忙忙將他拉走。


    她邊走邊咒罵著還不忘捂住了男孩的耳朵,聲音高亢而尖銳:“真是世風日下啊!大白天的,竟然如此不知羞恥,公然放蕩淫亂。”


    宋知言的臉色變得煞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心中的痛苦和憤怒如潮水般洶湧澎湃。


    他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對男女,仿佛要將他們的模樣刻進靈魂深處。


    “蘭兒,你,你,你為何如此模樣?”


    “郎君,您聽我說!”梁佩蘭看到宋知言,這才急了,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穿好。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什麽都被人看到了。


    梁佩蘭幾乎是爬著出來的。


    八角漢子這才看到在自己身邊睡了一晚上的女人,是個殘廢,而且傷還沒好。


    “天殺的蕩婦!手都斷了竟然還要找男人?真真是不知羞恥、厚顏無恥到極致了啊!呸呸呸,老子我的一世清白就這樣被毀了啊!”


    八角大漢怒不可遏地破口大罵著,同時開始施展起他那猶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的嘴上功夫來:


    “趕緊賠錢!你這個令人作嘔的肮髒女人!難不成你是從窯子裏逃出來想要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婊子嗎?


    呸呸呸,真晦氣!老子我昨天出門肯定是沒看黃曆,才會如此倒黴,被你這麽個又老又醜的臭婊子給玷汙了!


    店家呢,有沒有胰子啊?有沒有熱水啊?快快快,灑家我要好好洗個澡,去去這一身的晦氣!”


    說完這些話後,八角大漢便氣衝衝地穿好衣服,徑直朝著客棧的店小二走去,仿佛完全沒有把自己的床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而周圍的那些看客們,則全都被八角大漢這一番驚世駭俗的言論給震驚得目瞪口呆!


    天啊,這世間竟然還有人能夠這樣罵人?


    而且還是罵得如此理直氣壯、毫不留情?


    宋知言都被漢子的話給鎮住了。


    聽這話裏的意思,是亮起來自己找上門的,跟他半點關係沒有。


    不,不能讓他就這麽走了。


    宋知言一個閃身,擋住了八角漢子的去路:“兄台,汙了別人的身子,就想跑?”


    宋知言眼裏的火似要噴出來了。


    八角漢子上下打量著宋知言。


    “喲,這麽快就有恩客替那老女人出頭了?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喜歡這種爛女人。告訴你,爺從來不睡那種貨色!昨晚爺早就睡下了。至於她是怎麽出現在我房裏的,你得問她自己!”


    漢子作勢要繼續往前走,宋知言不讓。


    一會兒,揚州城的府尹到了。


    府尹還沒說話呢,宋知言趕忙讓梁佩蘭申冤。


    “夫人,有青天大老爺在此,你快快說話呀!肯定是這個醜陋無比的家夥半夜瞧見你容貌姣好,便將你強行擄至房中肆意蹂躪,對不對?”


    梁佩蘭此時已經到了宋知言身邊,可是宋知言並未如梁佩蘭所期望那般緊緊抱住她,反而伸出手勢示意她停下。


    “郎君,您聽我解釋!”


    “嗯?你們二人竟是夫妻關係?哎喲喂,哎喲喲喲喲喲,原來這小娘子欲求不滿,特意前來我的屋子裏共度春宵呢?”


    那漢子絲毫沒有侵犯他人妻子的罪惡感,其言語之輕薄令宋清歡忍俊不禁,宋清歡怕被別人發現,隻好蹲在自己的房間內捂著嘴笑。


    梁佩華在屋內聽到這些話後,也不禁心生笑意,但並未現身。


    她萬萬沒料到,自己這個庶出的妹妹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


    接著,她又將目光投向了蹲在窗邊笑得花枝亂顫的那位清麗動人的姑娘。


    這一切,想必都是清歡為她出氣而精心策劃的吧!


    眼看著女兒逐漸長大成人,懂得保護母親了,梁佩華深感與丈夫和離、斷絕親情是她此生做出的最為明智的決定。


    揚州府尹直到現在才插上嘴。


    “本府聽聞這裏有人犯身亡,特來做個見證,怎麽,還有別的凶案嗎?”


    是個威嚴的官兒。


    “啟稟大人,這婆娘半夜拿著迷香把我迷暈了,然後爬了我的床對我做了那檔子事,我的清白之身沒了。二丫還在家裏等我回去成親呢!您可得給我做主啊!”


    八角漢子又能演又能罵。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府尹不滿漢子的回答!


    “大人,我一早睜開眼睛,頭痛欲裂,而這婦人手中還有半截沒有燃盡的迷香,不信您聞一聞她的手心。”


    漢子原來是個聰明人,府尹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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