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經濟危機, 兒子生病住院,所以為了錢, 錢次勇和你合謀殺害陳望?”能輕而易舉拿到地高辛注射液,在心胸外科工作的她嫌疑很大。劉曉怡大專畢業邊上班邊進修心理學, 又在手術室裏看慣生死, 心理素質強硬,她抬眸衝著褚濤輕輕一笑:“警官的意思,我聽不懂。”看不出一絲慌亂,相當鎮定自若。“你是不是和錢次勇謀殺陳望?”一字一句,褚濤讓她聽個明白。“警官,有證據就直接抓人,他偷情,我當小三, 兩廂情願的事, 不犯法吧?”這話說得,褚濤從她每一個停頓和變換的表情中,都能感覺到對方不是省油的燈, 他那雙眉挑得七尺高, 但也無能為力。確實沒有直接證據指向劉曉怡。他注視著之前的筆錄,倏地一下坐正:“7月1號晚上,王年貴的生日聚宴, 你當時在場?”劉曉怡冷靜地回答:“在場。”褚濤沒料到她竟然果斷地承認,追問道:“你和王年貴非親非故,為什麽突然前往?”她輕哼一聲:“勇哥前一天晚上住在我家,提到王二哥辦大壽,我周末休假就順便一起去喝酒,有錯嗎?”太狡黠,褚濤入職半年有餘,和形形色色的罪犯打交道。如果不是窮凶極惡的慣犯,他們或多或少都存在弱點,麵對警察的訊問,心理防線容易擊潰。但是眼前的女人,他完全捉摸不透,似乎無懈可擊。還是真如她所說,沒有殺人?褚濤戳了戳鼠標,正欲開口,就被挎著包,站起身的劉曉怡打斷。“警官,我明天有兩台手術,人命關天,需要早點休息,什麽時候能走?”這門道,摸得明明白白,想留她24小時都說不過去,褚濤咬牙切齒地打印了一張口供資料,劉曉怡簽完字,直接走人。他留下來交接後續工作,打算第二天再回長雲。----------------------------------------------褚濤和萬桐聯係上,說清楚濱南的情況,黃波和眾人商量,以免打草驚蛇,打算暫時不傳喚錢次勇,隻密切監視兩人。其他有力的證據還需要他們繼續搜尋。萬桐打開賓館房間門的時候,時針已經走過兩點。盡管她再放輕動作,床上的人依然毫無意外被吵醒。“嫌疑人抓到了?”嗓音沒有昨晚的沙啞,明顯好轉許多。“嗯,但我們沒有證據,又給放了。”萬桐脫下鞋和襪子,換上拖鞋,“言姨,今晚體溫是多少?還發燒嗎?”“37.6,晚上體溫高一些,有反複正常,明天差不多能痊愈。”聶芷言精神不少,她今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裹在床上,散發不少汗,傍晚才讓賓館的服務員重新換了四件套。“睡前有吃藥嗎?”“嗯,吃了。”“那我去洗澡,言姨接著睡。”萬桐瞅到對方點頭,才大步流星溜進浴室,怕吹風機吵著聶芷言休息,她放棄洗頭,直接衝了個澡。再把今天的衣服洗幹淨,不到十五分鍾就抱著盆子踩著小步子走出浴室。床上的聶芷言剛放下手機。“言姨怎麽不睡?”女人揚了揚唇角,下意識回道:“等你。”“啊?”萬桐聞言,怔了一下,耳根瞬間被染紅,說話都有點結結巴巴,“馬,馬上,我晾衣服。”“昨天的衣服,我已經幫你收進行李袋。”萬桐背對著聶芷言,女人沒有察覺不對勁,她晾好兩三件衣物,想到那兩個字,心情大好地把自己摔到床上。“終於可以睡覺咯。”她將被子一掀,滾了進去,嘟囔道,“明天還不知道該做什麽,黃波領導水平不夠啊,不像蘭姨能夠總攬大局”“他太年輕,我們偵查方向應該往回走,最先檢測出陳望是地高辛中毒,那麽凶手是通過什麽方式下毒,以及下毒的容器在哪?是陳望平時喝水的杯子嗎?”聶芷言大致瀏覽了褚濤發在群裏的筆錄和資料,提出建議。“對啊,似乎排除陳萍的嫌疑之後,我們就弱化了陳望致死的原因。”萬桐轉過身,去瞧聶芷言,怎麽才十幾個小時不見,隻要安靜下來,心裏就像缺少點什麽似的。唯有她待在身邊,看著她,內心才能慢慢被填滿。“明天我也回去幫忙。”“不再多休息一天?”“我有分寸,臉上的傷都好了,明天應該能夠退燒。”“好。”萬桐將心比心,換作自己,也會迫不及待返回工作崗位,所以她沒有多加阻撓,並且全力支持。夜已深沉,窗外飄著零星的細雨,兩人互道晚安,各自睡去。-------------------------------------------------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餐,萬桐全盤托出昨晚聶芷言的提議,黃波恍然大悟,決定從陳望常用的水杯查起。既然貨車找到的紐扣屬於張會,那麽她肯定接觸過水杯,對水杯應該有印象。然而張會如今在醫院,黃波隻好電話聯係她。通過對話,張會告訴他們一個迄今為止最有效的信息。觥籌交錯間,陌生女人幫陳望去後廚倒開水,張會一直關注她,但這事與錢次勇無關,所以黃波今天提起,她才言無不盡。“張嬸,那時候大概幾點?”“望哥要離開吧,接滿水,路上喝。”掐斷通話,黃波靠在椅背上,興奮地轉了一圈。“波波頭,這隻是人證,人可能說謊,法庭上最看重的是物證。”萬桐及時潑了一瓢涼水,萬事不能高興得太早。“不管,幾天下來,一次又一次失望,我都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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