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揍早揍了。”趙幗英把湯碗推到一邊,雙手交叉,手肘擱在飯桌上,表情鄭重其事,“想好了嗎?不是腦袋突然發熱,時間一長就後悔退縮?”“我是那樣的人嗎?”萬桐擰眉反駁,“我喜歡她,想了解她的過去,想保護她,參與她的未來,成為她的依靠。”趙幗英立即潑去一瓢涼水:“你爸就是,畢竟你繼承一半的基因,我必須深思熟慮,幫她把關。”“老趙,到底誰才是你的女兒?”萬桐不幹了,八字還沒一撇就胳膊肘往外拐,以後可怎麽辦?沒有挑直說喜歡的對象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趙幗英多少察覺出聶芷言對情愛的寡淡,卻不忍看到她下半輩子孤苦無依,沒人陪伴。與其把悉心嗬護的小白菜交給不放心的人,不如讓自家豢養的知根知底小白豬嚐試一番。假如這事真成了,她們兩家不就是親上加親?她轉念一想,逐漸展露出欣慰的笑容。然而萬桐卻毛骨悚然:“媽,你在打什麽壞主意?”“能有什麽?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必要的時候我會幫你一把。”趙幗英趿拉著拖鞋,離開飯桌,在沙發的一隅坐下。萬桐跟上,靠在她的身旁:“怎麽幫?先把言姨為什麽怕打針告訴我?”“小言的隱私,得她自己給你說,這點能耐都沒有,還怎麽追人?”“老趙,你確定以及肯定支持我?”萬桐有點恍惚,她們之間,最大的阻礙就是性別和愛與不愛。兩天前失眠的那個夜晚,輾轉反側才下定決心悄悄地待在聶芷言身邊,吸引她的注意。她是冰,自己就是火,潛移默化溫暖和融化,不疾不徐主動出擊,哪怕最後失敗了,也不後悔。但是此時此刻,意外獲取至親的支持,就像往心裏的文火添上一堆柴,似乎越燒越旺,也越來越渴望。言姨,你什麽時候才能多看我幾眼……“成與不成靠你自己,我們旁人也隻能推波助瀾。”趙幗英起身,背對著她,“別忘了洗碗。”-----------------------------------------------------當天夜裏,刑偵支隊閑暇的民警因為一場球賽,在褚濤盛情邀約下齊聚曾剛的大排檔。17-18賽季歐冠小組賽第一輪比賽,巴塞羅那對陣尤文圖斯。兩支球隊都曾經拿過歐冠冠軍,都有在役的優秀球員,正是所謂的巔峰對決。比賽還未開始,萬桐握著啤酒瓶東張西望。“等誰呢?這是。”褚濤和她碰杯,兩人對著喝下兩口酒。“沒等誰。”她半個小時前給聶芷言發的微信,還沒有音訊。“聶隊臨時去省裏開會,在趕來的路上,至於聶法醫,好像下午給人做傷情鑒定,不知道會不會和聶隊一起。”萬桐喝完手中的一瓶酒,淡淡地哦了一聲。朱防冷不丁開口:“隊伍進場啦,梅西感覺狀態不錯啊。”“還沒開球,你哪隻眼睛看出梅西狀態好?”褚濤吐槽他。朱防把板凳往左邊挪動,衝著門邊的人喊道:“缺條,快,給你留個絕佳的位子,坐中間。”“我視力好,坐最後就行。”她搬著凳子,心不在焉地移到最後一排。主場巴塞羅那開球,掌握節奏往左進攻,兩分鍾後,球被尤文圖斯斷下。尤文圖斯開局不錯,第五分鍾,右路的德西利奧選擇左腳射門,巴塞羅那門將判斷準確,及時將球撲出。上半場不溫不火地踢著,尤文圖斯喪失幾次進球的機會。“聶隊。”褚濤突然喊出聲。“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我們?萬桐側過頭,往門的方向一看,聶芷言穿著一件淡紫色襯衫,下半身淺色的修身長褲,站在聶芷蘭右側,身形秀麗。“聶隊,聶法醫,坐中間。”朱防讓出一個座位,殷勤道。聶芷蘭依言往人多的地方走去,而聶芷言不喜歡看球,隻是順路和姐姐一起,她環視房間一周,朝萬桐的方向邁步,在她身旁的空位落座。萬桐嘴角含笑,剛想說什麽,就被一陣歡呼聲打斷。朱防嗓音提高,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你看我說得沒錯吧,還是梅西厲害。”第四十四分鍾,梅西通過層層防線,左腳低射,攻破對方的大門。“人來齊了,為這粒進球喝。”褚濤舉杯,先幹為敬。萬桐懂球,算半個球迷,也跟著喝酒慶祝。“言姨,你平時看球賽嗎?”“不看。”聶芷言搖頭,她隻看女排或者體操、跳水一類比較柔和的競技比賽。“我也一知半解,周末休息湊個熱鬧。”她兩口喝完一瓶啤酒,放在一旁,又打開一瓶。聶芷言輕輕蹙眉:“第幾瓶了?”“四瓶吧,沒數。”“缺條,你那是第五瓶。”褚濤接過話。“少喝點吧,酒喝多傷身。”女人不自覺建議道。“那我不喝了。”她把新開的啤酒瓶遞給褚濤,“濤哥,你幫我搞定。”褚濤揶揄她:“咋那麽聽話?剛讓你別喝那麽急,根本不聽,這聶法醫一開口,立馬屁顛屁顛點頭。”……萬桐狡辯:“我真的有點上頭,對,頭暈。”她故意把聲音說得忽高忽低,像是喝醉一般,臉也慢慢緋紅。“黃波不是說你千杯不醉?這才4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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