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聶隊。”調酒師翹著二郎腿,輕蔑一笑,毫不在意。同樣的問題,“褚濤是怎麽離開”,他和服務員回答得一模一樣:“客人做什麽,我們管不了,靠窗的那位客人一直盯著角落的兩人,所以猜測他們認識,沒留意。”“你三年前犯盜竊罪關押兩年五個月,上個月20號才出獄?”“警察同誌,這和現在的案子無關吧,我已經改邪歸正,幫人打工而已。”“確實無關,我隻是好奇翻了翻。”聶芷蘭笑道,“昨晚逛商場,你買了一塊價值兩萬的勞力士手表,以你剛出獄,才工作的經濟情況似乎有點奢侈。”“錢是我出獄前存的。”“存在哪裏?什麽時候取的?我們問過手表專賣店店員,你支付的是現金。”調酒師臉色突變:“我,我放在家裏的枕頭下,還有幾萬,不信你們去搜。”聶芷蘭打開耳麥,通知埋伏在調酒師家附近的民警進屋。兩分鍾後收到前線民警的反饋:“聶隊,枕頭裏一共有78000元現金,我們正與各大銀行聯係,不知能否通過人民幣冠字號碼查出取錢的人是誰。”又過去十分鍾,調酒師臉色越變越白,額頭密布著冷汗,擦汗的紙巾已經用去五張。耳麥接通:“聶隊,查不出取款人,各大銀行都說他們的數據最多隻保存三年,也就是說這筆錢在三年前取出來,存放著一直沒用。”“知道了,再仔細搜查,能不能發現其他證據。”“是。”聶芷蘭關掉耳麥,無聲無息抬起頭,調酒師還是緊張的模樣,她壓低聲音,換一種詢問的方式,詐他:“我們同事查出你枕頭下的現金是最近才從櫃台取出,怎麽解釋?”話音未落,調酒師額上的汗更像瀑布一般往外淌,聶芷蘭正打算追問,門外突然進來的民警手裏端著一個方形的小盒子,麵露悲傷。“一個小孩拿過來的,說是別人給他100元,技術組掃描過,沒有危險,但是……”第66章 chapter 65聶芷蘭本以為會是褚濤身體的某個部位,例如手指頭, 鼻子亦或是耳朵等。她屏住呼吸, 顫抖著手打開盒子, 一張a4紙包裹著褚濤的警官證,紙張上麵, 標準的宋體加粗字:“10月10日,請允許我送你們一份大禮。”言外之意, 隻有七天時間供他們找人。聶芷蘭拳頭捏得很緊, 心裏有股氣無處可發,明擺著挑釁警方,她倒要看看都是誰,背後又有多大的靠山。女人將盒子遞給痕檢,低聲道:“小張,帶回去查一查有沒有可用信息。”一般這樣的證物,多半經過凶手特殊處理,找到線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轉過身, 雙手疊交置於胸前, 表情冷峻地望著對麵的人,這一過程,讓調酒師一度結巴:“警官, 我沒, 沒做什麽壞事,真,真的沒有。”聶芷蘭猛得一桌子, 兩道冷眉快要豎起來:“如果下午在酒吧失蹤的警員最後遇難,你們就是故意殺人犯的幫助犯,依據刑法會嚴肅處理。”撲通一聲,調酒師嚇得跌落木凳,兩腿顫顫:“沒,沒那麽嚴重吧,他隻是說綁架,我們幫忙就能得到20萬,我10萬,其餘都分給幾個服務員。”“你們老板呢?”調酒師整個人的精神都蔫兒了,盡數交代:“老板平時很少來,店裏都由我做主。”給的權力還挺大,聶芷蘭合理推測酒吧老板有問題,調酒師和服務員隻是靶子,至於怎麽證明,需要進一步調查。根據口供,凶徒明知調酒師缺錢,直接到酒吧找他合作,報酬豐厚,作案中又無需幫忙太多,工資低少,鑽錢眼的調酒師自然會答應。聶芷蘭坐正,語氣稍緩:“那人的聯係方式?”調酒師迷茫地搖頭。“能否看清他的長相?”“他進門前會戴上麵具,我們酒吧又沒有攝像頭。”“角落的兩個人呢?”“他們囑咐不許任何人靠近,酒水也提前擱在桌上。”聶芷蘭皺著眉緊跟著問:“警員怎麽運走的?”“我們把他裝進泔水桶,推到後巷,他們什麽時候把人運走不知道。”“老楊,後巷的監控有幾組?昨晚5點30-6點20這段時間萬裏巷12組監控必須全部排查,一個不漏!”老楊接到部署,帶著兩位輔警離開,服務員和調酒師問不出什麽其他線索,被民警拷走,萬桐和痕檢搜集證據,聶芷蘭踱到一旁,撥出吳剛電話。-------------------------------------------------------------聶芷言去市場采購一條多寶魚,半斤牛肉,三個番茄以及一些時蔬和輔料,中午的飯將就吃,下午約莫5點開始忙碌。廚房當西曬,夕陽的餘暉灑一半於米白的瓷磚上,留一點在聶芷言左肩。女人係著圍裙,挽著長發,耳鬢旁幾縷碎發也沾染了少許暖黃。她擰開水龍頭,細心地打理魚,纖細的手指碼上料酒和生鮮醬油,隨後小心翼翼擱進長盤。大蔥切絲,薑片切絲,均勻地鋪在多寶魚的身上和四周,最後扔幾顆花椒,盤子放進蒸鍋,蓋上蓋子。第一道菜準備妥帖,中火清蒸。第二道菜,芹菜炒牛肉,牛肉切絲,打入一個雞蛋,放入兩勺豆粉攪拌備用。芹菜切條,她想到萬桐不能吃辣,隻備兩個幹辣椒(平日的量是十個)。倒油燒熱,一勺豆瓣醬,薑片蒜瓣適中,木鏟翻炒幾下,肉絲下鍋,灑一勺料酒炒至半熟,最後芹菜和幹辣椒一起下鍋,翻炒十二下即可出鍋。再煮了番茄雞蛋湯,清炒一盤時蔬,5點52分,三菜一湯擺上桌。落日還有一點黃暈,聶芷言坐在餐桌前等待,漸漸地,暮色四合,家裏的門意料之中沒人推開。她拿著小碗分一些菜叮熱自己吃,剩下的封上保鮮膜擱在放桌上。天氣不熱,短時間放在空曠的地方,比放在冰箱合適。聶芷言的腿沒有完全恢複,飯後休息小會兒,隻能做一些簡單的瑜伽動作。九點衝完澡,來回徘徊於客廳,臥室之間,心頭的大石難以放下。她們工作的時候不打電話,這是多年來身為警察家屬的自覺。十點半,她躺上床,心神不屬地瀏覽枕邊書。十一點,終於傳來開門的聲音,聶芷言沒有關臥室門,聽得清她們的對話。“先去洗澡。”“言姨做了飯的。”“深夜吃東西對腸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