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南泱抱住輕歡的腰,也不管還有別的客人在場,兀自去蹭她的側臉,“要吃……糖葫蘆……”這悶騷女人,這麽愛吃糖葫蘆,卻也隻肯在喝醉的時候才要。可是這茫茫泰國,哪兒能給她找串糖葫蘆出來?“師父乖,今天不吃好不好?”輕歡小聲哄道。“我不……我要吃,就今天吃。”南泱皺起眉,語氣裏都有點生氣了。“好好好,今天吃,就今天吃。”輕歡單手摟著她,騰出一隻手,自然而然地從南泱口袋裏掏出了她的錢夾子,塞給旁邊的明晚澄,“阿澄,幫幫忙,去最近的超市買點山楂和冰糖來。”明晚澄接了過去,“師父你還會做糖葫蘆?”“她這麽愛吃,我能不去學麽?”輕歡無奈地歎了口氣,“快去買吧,一會兒直接送到碼頭那邊的遊艇上,我怕來不及了。”“中華傳統非物質文化手藝傳承者,真牛。”明晚澄拍了個馬屁,飛快地跑了。輕歡和朋友們道了歉,朋友們紛紛表示理解,還叫輕歡照顧好南泱,別耽誤了一會兒婚禮儀式。輕歡哭笑不得,摟著南泱,叫小葉和孫緒雪一起幫忙把她送到碼頭的雙層遊艇。南泱像是沒骨頭一樣,不論坐著站著,都要叫輕歡抱著。輕歡拿了點氣泡水喂給南泱,南泱喝了兩口,最後一口包在嘴裏,過了一會兒,薄唇微啟,用黏糊糊的飲料水吹了個泡泡。“你看,我會吐泡泡哎。”南泱笑得露出了一點牙齒。輕歡:“……”輕歡:“是啊是啊,師父真厲害,會吐泡泡呢。”默默歎了口氣,開始有點擔心孩子的智商了。為了壓縮時間,在等明晚澄的時候她們就開始換婚紗。在遊艇的底層客房裏,輕歡先給南泱穿,南泱雖然醉了,但好在人挺乖,讓幹嘛就幹嘛,比衣架還顯得溫順。等她們都換好以後,明晚澄也剛好買回來了,把山楂遞過來時,滿眼驚豔。“哇,這婚紗太漂亮了,老祖和師父站在一起,太般配了!”“謝謝喔。”輕歡敷衍地道了謝,一手拎著婚紗的泡泡裙,一手拉著南泱匆忙去到後廚。後廚的師傅看到兩個穿著雪白婚紗的漂亮新娘子都過來了,以為有什麽要叮囑的事項,結果輕歡隻是叫他們疼了個灶台和鍋出來,然後就開始起火,把冰糖倒進去摻水煮。煮的時候她又用醋泡了山楂,洗幹淨串在簽子上,等糖漿熬出色。廚房裏的師傅們一頭霧水地看著她倆,此刻明明應該在前麵光鮮亮麗招待來賓的一對新人,卻跑來後廚端著油膩膩的鍋鏟,還穿著一身雪白雪白的婚紗,這畫麵真是詭異絕了。糖漿熬好後,輕歡把串好的山楂在鍋裏滾一遍,均勻地蘸滿,撈出來涼一涼,遞給南泱,言簡意賅道:“吃。”南泱接過去,也不多說廢話,就開始一顆一顆地往嘴裏塞。輕歡一邊做,南泱一邊吃,做一串吃一串,吃一串做一串,廚房的人都看呆了。吃下第六串後,南泱終於舔了舔嘴唇,說:“飽了。”“可算飽了,”輕歡忙扔了鍋鏟,拉上南泱就往外走,“快走快走,儀式馬上就開始了。”南泱手裏還拿著一根沾著糖漿的簽子,她把簽子含在嘴裏,眼神還是呆滯的,任由輕歡拉著她慌慌忙忙地往卡倫海灘的婚禮現場趕。賓客們已經都落座,神父也到位了,負責夾著攝像機記錄婚禮的攝像師都在打哈欠。祝軍和於鳳麗穿著正裝,和梅仲禮一起坐在第一排,看到南泱和輕歡踩著點趕來,大家都鬆了口氣。梅仲禮朝神父打了個手勢,示意可以開始了。南泱站在神父的旁邊,輕歡在花路的另一端,由祝軍牽著,在眾人的注目下把女兒交到南泱的手中。輕歡一顆心砰砰亂跳,倒不是因為婚禮而緊張,她此刻更擔心南泱一個人站在花路末端,會不會突然睡著。好在南泱站得很直,眼睛雖有點朦朧,但一直都注視著自己。這身白色的婚紗,她穿著真好看。婚紗搭著一個花冠,輕歡頭上是水仙花編成的花冠,南泱頭上是百合花編成的花冠,鮮嫩的花朵還沾著露水,壓著長及腰間的柔軟黑發,襯著清冷端莊的臉,美如古雅國畫。走近了去,父親把自己的手遞向她。南泱溫柔地接住,小心地握緊。輕歡在幫南泱換衣服的時候,摸到她褲子兜裏有環狀的東西,猜到是戒指,為了方便她攜帶,就沒有脫她的褲子。好在褲子也短,藏在婚紗下看不出來什麽。現在人牽到手了,南泱果然開始繞過婚紗裙子去摸褲子兜,輕歡屏住呼吸,期待地看著她的手。片刻後,南泱果然摸了個環狀的東西出來,輕輕地戴在了對麵卷發女人的無名指上。輕歡看清那戒指時,笑都僵在了嘴角。什麽戒指。分明是個易拉罐的拉環。下麵的賓客不解地對視,這是什麽浪漫的新講究嗎?輕歡的嘴角抽了抽。這就是明晚澄口中的那個可以讓她揚眉吐氣的超級豪氣戒指。真是讓她揚眉又吐氣。南泱眯著眼,盯著輕歡的手指看了好陣子,才鈍鈍地自言自語一句:“哦,拿錯了。”她又在兜裏摸了摸,這次拿出來了一枚閃閃發光的鑽石指環,在沙灘陽光的照射下,晃到了下麵一群人的眼睛。她把拉環摘下來,換上了這枚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鑽戒,然後垂首,軟軟地吻了一下那手指上被易拉罐拉環壓出的一點壓痕。“清醒了呀?”輕歡用隻有南泱才能聽見的聲音問。南泱耳尖泛紅,點點頭。在結婚呢,她知道的。輕歡無奈地笑了笑,看向南泱的眼睛笑得彎彎的,比她額前的水仙花還要明媚奪目。